帕森之犬bypillworm

作者:pillworm  录入:11-20

司林眼尖地发现情况,急忙在她身后住脚,出于对女性的尊重,他并没有一脚踹开这位女犯人,只是向身后几个女护士使了眼色,示意她们赶快将人拉走。
就这样一路披荆斩棘下,贺莲寒终于来到一楼正中央,看清了地上躺着的男人。
方头刚刚做完手术的下半身彻底瘫痪,小腿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姿势,面部正一下又一下痉挛,整个人昏死当场。
贺莲寒迅速冷静下来,永远第一个作出分工,医护们急忙支起担架,呼吸机、除颤仪、骨夹轮番上阵,他们不敢冒然将方头抬上担架,在原地进行了好一阵急救后,才轮到司林作出下一步判断。
贺莲寒此时从人群中央缓缓站了起来,她越过一片白大褂,来到鲜血范围之外,去接某人的电话。
手环从她来到七监开始便响个不停,按下接听,她连通了和蓝仪云的对话。
“喂。”
对面传来一道懒散声音:“谁让你跑七监去的。”
“方头坠楼了,”贺莲寒言简意赅地回答她:“我监测到他心率异常,带司林他们……”
“我让你去了?”
突然一下子被打断,贺莲寒怔愣:“什么?”
“我让你去七监了?!”
蓝仪云骤然抬高音量,用训下属一样的吼声指责她:“我给医务室跨区权限了吗?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出急诊四处跑了?方头死就死了,你们一个个穿着白大褂往七监跑,有想过那边的犯人精神状况会有多激烈吗?”
她话音刚落,仿佛能感知到她的“体贴”,一楼的犯人们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帕森监狱主要接收的便是精神病罪犯,整个星际最容易情绪失控的暴力分子们,此刻都聚集在了这片监区。
身后爆发出一声女人哭叫,贺莲寒一下子诧异转头,看见刚刚那个抓住自己的omega将脸狠狠撞在了铁栏上。
她口腔牙齿瞬间脱落,挂着满嘴鲜血,朝自己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
“抑制剂……给我……求你医生,抑制剂……”
她撕扯嗓子发出哭嚎,不出三秒,又放声狂笑起来,这动静吸引了左邻右舍,渐渐的,二楼犯人们也被带动着情绪失控。
不少犯人接连作出自伤行为,场面彻底乱成一团,他们口齿不清地喊贺莲寒名字,不断嘟囔“天使”“天使”……
在他们眼中,贺莲寒一袭白衣,俨然成了前来解救他们的天使。
然而对贺莲寒来说,她前来拯救的病患只有一人。
司林发觉贺莲寒忽然呼吸急促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情绪冲击,大步上前替她切断了通话。
他一边不断安抚她“没事”,一边号召其他人将方头抬上担架,争分夺秒地奔向医务室。
而贺莲寒被短暂抛弃原地,过了一会儿,她强忍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去看周围任何一个犯人,她紧咬后槽牙,向来清冷自控的眼睛里溢出红血丝,余光穿过指缝,无意间瞥到了地上有一把钥匙。
白色,微型,是当年蓝叔特意命人打造的那把。
方头……
方头从办公室偷出了止咬器的钥匙……
同一时间,二楼护栏旁投下两道视线,彭庭献好整以暇地趴在栏杆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对楼下这一幕惋惜啧啧道:“方头真是命好啊,摊上贺医生这么个负责任的大夫。”
他感叹着,便转过了身去,将后背抵在栏杆上,双臂展开,兴致勃勃地做了个向后仰身的动作。
模样欢快,透露着一股孩童般的天真烂漫。
裴周驭在旁边注视着他,目光很是安静,楼下正散发出十分刺鼻的血腥味,他闻不到,也不屑去闻,仅仅只将视线聚焦到彭庭献一人身上。
他乐此不疲地将身体扭转,看起来心情极好,转头时囚服不慎滑落,漏出一截白皙的肩膀,只不过可惜的是肩头受伤,大面积蓄满淤青,在他细嫩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刺眼。
这么光滑的皮肤……
像小孩子一样。
裴周驭神色淡然地缓缓向上抬眼,看着彭庭献的笑脸。
可惜心肠不是。
下午三点整,蓝仪云将一切工作处理妥当,再一次在六监礼堂召开会议。
只不过这次台下坐着的并非犯人,而是她自己。
座席区空空荡荡,台上肃然坐着一排男性长辈,以她的父亲为中心,排开一行针对她的审判席。
她能感受到台上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无所畏惧地抬起头,脑袋一歪,直直对上那人视线。
“啪!”
如预料般,被她眼神挑衅到的一位兄长拍桌而起,隔空指着她破口大骂:“你看你干的这一出出破事!”
此话一出,旁边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堂兄弟们均附和出声,将最近从曲行虎开始的一系列问题统统指向她。
“处理不当”、“工作糟糕”、“头脑愚钝”、“女人就是担不起大任”……等等一切罪名砸在她头上,围绕着她的性别,大作文章。
位居中心的蓝戎一语不发,只是淡淡皱起了眉,看着自己一手培养长大的唯一女儿。
蓝仪云神色如常地坐在椅子上听了会儿,对他们淬了毒一样的贬低和质疑声不痛不痒,过了一阵,她手环震动一声,收到了司林破天荒的求救讯息。
他问她,贺莲寒房间的钥匙在哪里。
蓝仪云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啧”。
她没耐心地突然起身,一句话没说,抬腿就是一副要走的架势,台上正群情激愤的兄长们目瞪口呆,纷纷抬高音量,接二连三地拍桌吼她。
有人中气十足的砸下一句“不成体统!”,蓝仪云将要离开的脚步一顿,慢悠悠转过头来,看向最后喋喋不休的这个人。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之间,蓝仪云竟一把掏出身后的枪,拉下保险栓,子弹全部上膛。
她连哪怕一秒钟犹豫都没有,干脆利落地扣下板机,“砰——”,子弹贯穿空气极速旋转而来,瞬间射中他前方桌面。
桌上不偏不倚,被精准地射出一个黑洞,男人吓得差点原地起跳,哆嗦了好大一下。
接着,便看见蓝仪云缓缓压下枪口,用手枪做了个命令的手势, 笑着对他说:“坐下。”
男人惊魂未定地看向四周,发现除了蓝戎以外,其余桌上的人均露出了几分忌惮,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他一下子感到孤立无援,老老实实的,按照蓝仪云命令坐了下去。
桌面的弹孔上飘散出一缕白烟,那是子弹穿透桌面,摩擦而起的火烬残余,气温滚烫,味道也刺鼻。
在蒙蒙烟雾中,他看到蓝仪云无视所有人,收了枪,潇洒离去。

第七监区在晚上十点时,迎来一场大整治。
数百位狱警蜂拥而入,逐一排查犯人们的情况,在今早受到惊吓的犯人,均被带去了观察监舍。
狱警们忙得热火朝天,却迟迟不见蓝仪云的身影,何骏急的在外头踱步,他在这儿等了一天,以为蓝仪云会亲自检查现场,自己也好跟着溜进去,谁能想到这大小姐就这么没影儿了。
天微微暗下来时,狱警们收工而出,何骏迫不及待地拉住一人,跟在屁股后面追问,而七监内部的犯人们也迎来了放饭时间。
裴周驭拎着盒饭来到那间牢房时,sare正警惕地在门口巡逻,它不再围着整个七监走来走去,俨然变成了彭庭献一个人的看门犬。
但从sare脸上的表情来看,它并不喜欢彭庭献。
裴周驭一声不吭地掏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屋里莫名没开灯,他把盒饭随手扔在桌上,大手刚摸上电闸,就听见床边传来“咚”“咚”“咚”的拍打声。
那声音听着似乎是什么球,一把推开电闸,屋内灯光骤亮——裴周驭看清了全貌。
真的是球。
不过是他留给sare的玩具球。
裴周驭回头朝sare瞥了一眼,果然看到它在门外耷拉着脸,嘴撅出去二里地,注视彭庭献的目光里全是哀怨。
灯一亮起,躺在床上的男人也满血复活,裴周驭亲眼看着彭庭献慢悠悠从床上起来,不穿上衣,当着自己的面儿使劲伸了个懒腰。
腰腹抬高,条条肌肉绷得极紧,隐约可见薄薄的小腹也瘪下去一秒。
裴周驭面无表情地从他肚子上移开视线,说:“吃饭。”
彭庭献顶着一头鸡窝,脸上压得全是褶子,又哼哼唧唧笑起来:“这么关心我。”
“别人你也亲自送饭吗,裴警官?”
裴周驭没表情:“别人吃剩下的。”
给你送来了。
两人的目光第一次如此有默契地看向饭桌,那鼓鼓囊囊的盒饭就摆在那里,怎么看,都不像别人吃剩下的。
彭庭献讥讽地笑笑:“嘴硬。”
他把球往手里一收,一撑胳膊翻身下床,光着脚就要往饭桌走,经过裴周驭时,忽地被他一把钳住手腕。
那是自己握着玩具球的那只手,力度决绝,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命令。
彭庭献睨他:“干嘛?”
“上交,再去吃饭。”
“哦,”彭庭献低低地说,然后又笑:“就不。”
他昂起头,冲裴周驭缓缓挤出一个鬼脸,笑容嚣张到耳朵根,身上有意识地开始刻意释放信息素,然后盯着裴周驭的眼睛,又将两人距离拉近一步。
裴周驭察觉到他脚尖凑近,但没有躲。
他平视着彭庭献,嘴唇一启一合:“你蹬鼻子上脸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止咬器随之伏动,彭庭献眼睛尖,能看清他嘴笼之下蠢蠢欲动的獠牙,便计从心起,忽然一倾身,轻轻亲了下他的止咬器。
这个点到为止的吻刚刚好落在他鼻尖,裴周驭如遭电击,本能地极速后退一步,他微弯腰,想躲避对面的信息素,一只属于男人的手却接住了他的腰。
他被彭庭献一胳膊揽在怀里,直勾勾盯着,但彭庭献并没有得寸进尺地将他一把拉向自己,而是将另一只手绅士地背在身后,笑着问他眼睛:“会跳舞吗,裴警官。”
毫无厘头的一个问题。
裴周驭脸色铁青:“不会。”
“我教你?”
彭庭献说着,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出,捞起了他垂在腰间的小臂,他冰凉的手指摩挲过他手腕,然后五指张开,顺着裴周驭的指缝扣了上去。
裴周驭还没作出反应,他便自顾自哼起歌来,搂着他的腰,牵着他的手,十分沉浸地在原地小幅度走了几步,这是非常标准的几个华尔兹舞步,流行于上层星球,几乎是富家子弟从小必备的必修课。
裴周驭忍耐着陪他跳了几步,一进一退间,他能贪婪地吸取一些酒香,彭庭献优美的哼曲声近在耳畔,他却无心欣赏,一门心思地紧紧盯上他后颈。
察觉到他捕猎般的目光,彭庭献了然一笑,放开他的手,原地鞠躬行礼,说:“谢谢您的赏光。”
他没穿上衣,随着弯腰,小腹又瘪下去一次。
裴周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彭庭献却很快撤回了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兴致勃勃地走向饭桌,打开盒饭,就着椅子坐下来品尝。
他吃到美食的时候心情很爽,又习惯性地哼了几句歌,裴周驭蛰伏在他身后,视线之内,他后颈的腺体一览无遗。
跳的什么狗屁。
他无情作出评价,心里对彭庭献刚才那几步不屑一顾——他看得出是上流圈层的交际舞,但可笑的是,上个站在他面前,为自己欢歌载舞的人,是他亲手俘虏来的战争宠物。
有钱人,没事就爱跳点舞。
不如献出点有用的实在。
无声无息中,悄然抬起脚,裴周驭一步步走向彭庭献。
而彭庭献虽背对着他,却也面朝sare,只需轻轻一挪,便能用余光看到sare脸上期待满满的压抑。
一人一狗,活像两个小偷。
“咚——”
下一秒,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彭庭献手里的玩具球忽然掉在了地上,他懊恼地“哎呀”一声,俯身去捡,果然瞥见裴周驭在自己身后顿住脚,头一歪,阴云密布地凝视他。
彭庭献故作诧异地一回头:“裴警官,你怎么离我越来越近了?”
“刚才不是说……我蹬鼻子上脸?”
他倏地勾唇一笑:“你也要上我的脸吗?”
裴周驭在他这晦暗不明的语气里定住身,直直地站在原地,莫名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也不想再陪他绕弯子,喊他一声:“彭庭献。”
“在呢。”
“把衣服穿上。”
完全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五个字,彭庭献不解地一挑眉,看着他,问:“你哪里又不舒服了吗,裴警官。”
“没,”裴周驭平静答:“穿上,我会好受。”
“不呢?”
彭庭献又不甚在意地转回头去,将手里的盒饭扒干净,抽纸擦嘴,保持习惯地将纸巾折叠整齐,按回桌子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才顺手拿起球,转了下椅子,将自己悠哉悠哉地调过身来面朝他。
“咚,咚——”
他又像刚进来时那样,拍着球玩儿起来,背后的sare汪了一声,气愤不已,憋屈着在门口来回踱步。
而它的主人,甚至比他还要憋屈。
裴周驭隐约感觉自己的手掌在抖,他哑口无言,每一次沉默都换来更为施压的信息素,彭庭献将S级alpha的掌控力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他一边失语,一边享受。
牙齿上传来的感官神经和后颈背道而驰,裴周驭的理智告诉他,你标记不了彭庭献。
但越来越滚烫的腺体正疯狂催促他,跪下去,祈求你面前这个Alpha——解救你的身体。
头顶飘来一声浅浅的讥笑:“裴警官,你又抖了。”
他暗地里咬住后槽牙,控制自己冷静,朝彭庭献看过去,后者紧接着追问一句:“很想要吗?”
裴周驭深呼吸,喉结一滚,不作声。
“呵。”
彭庭献笑出一声,心情美妙地晃着座椅,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儿着球,他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气定神闲的赢家,无论什么大风大浪,在他眼里仿佛都如同一场游戏。
牢房在对峙的氛围中默默无言下来,过了半晌,游戏胜利者才直起身,将后背撤离座椅,两条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咚——”,一声,重重地将球拍在地上。
蓝色的玩具球弹跳而起,只点了一下地面,便精准回弹到彭庭献手掌心。
裴周驭注视着他,恍然涌起一股不安的直觉。
只见彭庭献微微俯下身,将玩具球放低到自己脚边,摆出了一个对训犬师来说无比眼熟的动作。
裴周驭被激得瞳孔一缩。
彭庭献却发出一声轻笑:“裴警官。”
“来趴下。”

第33章
极具冲击的视觉景象与回忆重合,耳边震荡着玩具球的回音,脑海晕眩中,裴周驭想起三天前的自己。
那片操场, 那块训犬区。
彭庭献蛰伏在旁边,静静微笑着观摩他引导警犬的脸。
对面等没耐心,又发出两下“啾啾”唤狗声。
裴周驭渐渐抽回神,门外sare的狗叫惊醒了他,疯狂提示着不要在彭庭献面前败下阵来,他低头,看向被彭庭献故意放低的玩具球,开了口。
“你还想玩什么。”
彭庭献听得一弯唇:“嗯?”
“裴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什么没玩够的,”裴周驭直视他,口气平淡:“跳舞,骂人,训我——你还有什么玩不够的。”
彭庭献愣了下,继而爆发出一阵哄笑,他实在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这样羞耻和卑微的话语,会从裴周驭口中说出来。
尾椎骨逐渐蔓延出一丝痒意,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彭庭献对他此刻的表现满意极了。
这才是活人应有的情绪。
玩具球在下一秒落地,卷着灰尘,滚滚滑向自己,裴周驭一言不发地弯下腰,将球捡了起来,握在自己手心。
他没有选择再丢还给彭庭献,因为他觉得那样太像他和sare了。
昨天下午他和sare,也是这样快乐十足地互动着。
但他现在的脸上见不到一点“快乐”痕迹,因为下一秒,彭庭献又在他默默的注视下站起了身。
裴周驭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浑身警惕起来,彭庭献再次来到他面前,站定住,笑着冲他龇了一下牙。
alpha攻击性十足的獠牙全然显露,只片刻,信息素油然而生,大片大片的释放给自己。
裴周驭的鼻尖捕获气味,大脑立刻感到一股轻飘,腺体得到安抚的感觉很是令人上头,他不例外,但也不奢求。
并不是放不下身段,而是目前来说,他无法断定彭庭献兴致盎然的背后目标。
如果只是需要释放恶趣味,那裴周驭可以满足。
但他怕彭庭献肚子里藏着什么别的坏水。
以他对彭庭献的了解……
“裴警官,你又在想什么?”一声疑问打断他思绪,彭庭献脸上写满困惑:“你怎么总是在走神,小裴。”
一根食指抵上他额头,彭庭献戳戳他脑袋,轻笑:“是不是好闻得说不出话来了。”
裴周驭刚张嘴,他又压低声音戏谑:“还想更舒服一点吗?”
裴周驭沉下头,依旧什么声都不吭。
“坐近一点,我们的匹配度会不会更高?”
彭庭献似是突发奇想,冒出这么个灵机后,伸手将他拉到了座椅旁,按着裴周驭,让他乖乖坐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裴周驭的配合度突破历史新高,他甚至也忍下了彭庭献抓着自己的手,肩膀被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去,他落座椅子,抬眼,向上斜睨着彭庭献。
彭庭献仍站着,高高在上,只不过将一只腿抬起,抵到了裴周驭岔开两腿间的椅面上。
他膝盖停放的位置很有讲究,既给二人保留了充足的安全空间,也以一副危险满满的架势,抵在他另一个可以“标记”的部位。
裴周驭目不斜视,坐得倒是坦然,他毫不躲闪地迎接彭庭献俯身压了下来,一只手搂过他脖子,捞着他的脸凑向后颈,然后贴近他耳畔轻轻诱哄了声:“裴警官,看看你的手环。”
裴周驭将他的耳语当风,并未照做,只是闭上眼静下心来嗅闻他的酒香——瞬间,这份信息素气味偏离了一秒。
彭庭献掌控着他的后颈,只需稍稍拉开,便能切断这份令他为之疯狂的解药。
裴周驭难以控制呼吸,明显粗重了下,他烦躁地咬紧牙,嘴里狠狠磨出几个字:“你他妈的……”
“手环。”
彭庭献微笑重复。
裴周驭忍耐着将手腕抬了起来,彭庭献的视线紧随其后,一行标红的数据映入眼帘,此刻,两人都亲眼见证了一个事实:裴周驭的心率达到了130。
130次/分。
比旁边100%匹配度的完美数值还要抢眼。
这下连彭庭献都笑出了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裴周驭内心真实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强烈,他低估了两人的匹配度,也低估了裴周驭的情绪控制能力。
侧腰猛地传来一瞬剧痛,彭庭献笑声戛然而止,痛得皱起了眉,裴周驭忍无可忍地用大手掐住了他的腰,脸上没有半点对他们匹配度高的惊喜,只有催促和不耐。
他将跪在自己腿间的彭庭献圈入怀,从他的视角看,怀里的人更像是一只纾解工具。
“别特么玩了……”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手心一用力,狠狠一巴掌抽在彭庭献后腰上,说:“你是不是欠标记?”
彭庭献忽地沉默下来,盯着他手环陷入沉思,半晌,突兀失去兴趣一样,从他身上撤了下来,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纸,开始给自己擦手擦身体。
裴周驭忽然之间失去了怀里的温度,连带着能够安抚他的信息素也全部收回,他在座椅里安静下来,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将后颈仰靠到了椅背上,磨着牙闭了下眼,脸上挤出阴沉沉的不耐。
太煎熬了。
太屈辱了。
彭庭献自顾自将手擦干净,抬手一扔,用过的纸团轻飘飘砸到他脸上,掉落大腿之间,彭庭献扫过他这里一眼,眸光讥讽,冷哼,转身走向床。
他又让自己躺回了床上,双臂枕头,一条腿抬起来搭在另一条腿上,刚才光脚下床走的这一遭不干净,脚心被地板沾得全是灰,蒙上厚厚一层。
他嫌恶心,向外甩了两下脚,企图把粘在上面的脏东西统统甩出去,脚腕伸出去半截,忽地被一只古铜色的大手握住。
裴周驭抓住了他的脚踝,在一片无声的对峙下,慢慢拉着,向下,直到抵在自己胸口。
那里难掩屈辱情绪的起伏,甚至烧得微微滚烫,彭庭献在这个动作下逐渐一点点勾起了唇,他歪头欣赏着裴周驭,明知故问:“你又后悔了?”
裴周驭偏过头去,说:
“擦吧。”

多么令人感到兴奋的两个字。
彭庭献不再控制嘴角,嚣张上扬起来,将脚尖点点他胸口,毫不客气地抹了两下脚底,将自己洁白的脚心擦干净。
裴周驭双手垂在两侧,虽不还手,胳膊却绷得极紧,俨然一副握拳强忍的样子。
这幅模样被彭庭献收进眼底,只会更激发他严重的掌控欲,他喜欢盯着裴周驭的脸,在这时候欣赏他生动而耻辱的微表情。
他大方地将信息素又释放出来一点,十点时那批狱警奉命检查,发现他腺体反应也出奇剧烈,于是早早给他打上了一针抑制剂。
他没有告诉裴周驭这件事,他才不要让他知道。
现在这样最好,他运筹帷幄把控全局,看起来比裴周驭这条饥饿的狗松弛得多。
这样你来我往的拉扯游戏,彭庭献玩得乐在其中,晚上12点整,七监陷入沉睡,裴周驭也到了该巡逻的时期,他临走前最后停留了一下,靠近彭庭献身边,汲取了一口今晚的解药。
这气味混杂着浓浓酒香,好比他的安眠药。
离开赖以生存的栖息地,裴周驭回到监视廊,又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周围传来犯人们安睡的呼吸。
按照蓝仪云的吩咐,这里所有人都被一一检查,因受到方头惊吓和贺莲寒冲击的犯人们都很好地得到了安抚,在抑制剂的加持下,美美进入了梦乡。
目光似是不可控一样,裴周驭下意识抬眼,看向最角落的那间牢房。
sare还驻扎在门口,对彭庭献抱着十二分警惕,但打转的步频明显减慢,它困了,困得比任何人都严重。
仔细想想,从这轮易感周第一天开始,sare便没有片刻休息过。
裴周驭感觉到空气躁热,趁眼下无人,便又脱掉了厚实的警卫服,他将最后一件黑色短袖扔到脚边,后背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捏起了眉心。
这里痛得很。
不止易感期欲望的冲击,还有他不断被彭庭献变相欺辱、多次情绪波动下产生的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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