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森之犬bypillworm

作者:pillworm  录入:11-20

意识到两人身体距离过于亲密,彭庭献也有种被越界的冒犯,立马站直身体拉开距离,转身冲他一脸歉笑:“不好意思裴警官,忘记等你一起了,别生气。”
“随时检查他的手铐。”
裴周驭将彭庭献两只手铐在一起,对方头说:“晚上也不用摘。”
方头难得和他意见相同地点了点头,彭庭献给人的感觉非常鲜明且一致,爱整幺蛾子,爱煽风点火,喜欢搅浑水,唯恐天下不乱。
“晚上也不摘,那谁来帮我洗漱?”
彭庭献明知故问地一耸肩,直勾勾盯着裴周驭,后者刚刚从侧腰皮带上卸下另一副脚铐,绕到他身前蹲下,大手拍了下他合拢的双腿,命令言简意赅:“分开。”
彭庭献很是配合,左脚稍微往旁边挪开了一点,两腿之间分开一条狭窄的缝隙,低下头笑眯眯地问:“够吗。”
裴周驭缓慢且钝然地抬起脑袋,对视上他别有深意的戏谑目光,平静道:“彭庭献。”
彭庭献见好就收,哼笑了声,乖顺分开腿,却依然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欣赏姿态,看着裴周驭半蹲在自己脚边,把冰冷的金属镣铐扣在了他的脚腕上。
方头带着二人离去,体检室内只剩下蓝仪云和贺莲寒。
贺莲寒正在研究那瓶输液的头孢,她刚才用试剂检测了一下管内残留物,里面含有高浓度头孢曲松钠。
头孢和葡萄糖,虽然是两个最常用的静脉输液药品,但只要一结合就非常容易形成不溶性沉淀物,引起病人血管中毒。
那位狱警就算因抢救及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醒来后也逃不过严重后遗症,轻则丧失语言功能,重则沦为植物人。
若换做以前,贺莲寒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能在工作中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但这次,她不得不认。
监控是她拆的,班是她值的,药也是她换的。
在自己办公室出了事,唯一能还原真相的监控也因自己意气用事而拆毁,无论怎样她都是第一责任人,蓝仪云要贬要罚,她一概忍受便是。
她闭了闭眼调整情绪,果然,没几秒,就听见身后的女人从办公椅里站起了身。
咚——咚——
一声比一声清脆贴近,红皮高跟鞋每走一步都狠扎进地板里,铿锵有力,恨不得戳出一个洞。
据她所知,蓝仪云从小到大的鞋柜里只有一双平底鞋,尤其在她发现自己比贺莲寒这个年长七岁的姐姐矮半个头后,便再也不肯卸下脚上昂贵的高跟。
即使现在长大,净身高达到了优越的1米77,在身高、力量、地位等方面碾压贺莲寒,她也仍然不愿放弃身上任何一件能抵消年龄差距的武器。
腰间感受到一股力,贺莲寒低头,蓝仪云从身后抱住了她,环在自己腰上的两条胳膊并不细,蓝仪云自幼习武骑马,虽皮肤白皙,肌肉走势却脉络清晰。
“在想什么?”
蓝仪云把下巴抵在她颈肩上,抬手将她脸掰过来,尖长的指甲指了指桌上的药剂:“确定是你自己换错了吗。”
贺莲寒至今仍无法忍受被她这样亲密地抱在怀里,脖子冷漠而倔强地别到一边,葱白的颈间因牵扯而绷出一条骨感的线,抿起薄唇回应:“是,我错了。”
“哦。”
蓝仪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也不知是哪个字又戳中了她某个愉悦的点,欣赏着贺莲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用最温柔的笑音安抚她:“没事儿,罚完,我给你摆平。”

脚腕上的铁链嗤嗤摩擦着地面,彭庭献双手铐在身前,慢悠悠踱着步子跟在裴周驭后头前往澡堂。
裴周驭步子迈得快而沉,明显在故意和他拉开距离,彭庭献也不被他的速度带偏,保持着自己步伐的优雅,望着他优越挺拔的背影兀自欣赏了一会儿。
这段距离被拉开的原因很简单,刚才方头把自己交给裴周驭前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警告裴周驭不要再以易感期冲动为理由和任何人发生肢体冲突,管好不配拥有的情绪,珍惜蓝姐一次又一次的宽恕。
彭庭献对那句“不配拥有的情绪”产生了点兴趣,观察过裴周驭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显山露水的迹象。
与其说是不配拥有,不如说是习惯没有。
一天天脸僵得跟个木头似的,能有什么情绪。
彭庭献偷偷哼笑了声。
拐了个弯,来到澡堂,门口刚好走出去几个做完痕检对比的人员,离去时正背对二人嘀嘀咕咕,彭庭献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他们得出的结论似乎是昨天澡堂现场太脏乱,用脚印样本推测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彭庭献这回哼笑的声音属实是有点过分,裴周驭停脚,一转头就直直和他对视上:“很满意。”
笃定句。
彭庭献无辜地摇了摇头:“听不懂裴警官在说什么。”
裴周驭定定地看着他这副惺惺作态的虚伪嘴脸,两秒后,面无表情地走进澡堂。
澡堂里有痕检药液的味道,地面潮湿,窗户却紧闭,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上气。
墙角的金属管道上锁着一条铁链,sare被拴在那里,见裴周驭出现在门口后委屈巴巴地汪汪叫起来。
刚才那些痕检人员借用sare嗅了一遍现场,现在人走光,只有它被留在了这里。
彭庭献紧跟着走进来,sare一看见他声压立刻沉下去一个度,挤着嗓子发出轰隆的低吼,前肢也摆出随时出击的戒备状态。
彭庭献心疼地啊了一声,走到sare面前,半弯腰蹲了蹲,双手撑在膝盖上:“sare,怎么被铐起来了?”
他说着,冲狗伸出去自己的双手:“像我一样。”
sare像是能听懂他的话,厌恶的反应更加剧烈,跳起来直往他身上扑腾,彭庭献不慌不忙地后撤一步躲避攻击,两秒后sare脚一落地,他又再次凑上去弯腰跟它套近乎。
几次三番过后,sare彻底暴走,尾巴狠狠蹭过地面,“啪”地把一股恶臭洗澡水甩在了彭庭献脸上。
“……”
澡堂很安静。
裴周驭下意识眉头一皱,脚步悄然向sare挪过去一寸,做出保护它的准备。
彭庭献脾气发作时与温和表象截然不同的手段有多阴毒,裴周驭已经亲眼见过了,被袭击的那位狱警还没醒,他不想自己的狗也躺上病床。
沉默的气氛在闷热包裹下更加窒息,裴周驭以为彭庭献马上要爆发的时候,澡堂内却响起一声轻笑。
“sare,”彭庭献用一嗓纯正发音腔叫出了这个名字,很好听,只是笑得有些无奈:“你一点都不像你主人那样成熟稳重。”
他脸上、胸口被污水溅得脏兮兮,水里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犯人身上的脏东西和鞋底脚印。
彭庭献没入狱前是每晚标准玫瑰花瓣泡澡一小时的体面人士,身上常年体香环绕,这一记狗尾巴沾水甩过来,把他整个人的灵魂都污染臭了。
但他居然破天荒地没生气。
裴周驭斜睨他脸一眼,指了下不远处的洗手池:“去洗,洗完把地拖了。”
彭庭献失落地耸了下肩,走过去洗脸。
裴周驭上前一步蹲到sare旁边,解开拴在他脖子上的锁链,重获自由的sare立马欢腾地转了个圈,裴周驭起身,布满厚茧的长指随意拨了下它脖子前的铃铛。
这是两人之间养成的习惯性暗号,sare反应迅速,乖巧地挺直腰板跪坐原地,吐着舌头等待下一步命令。
裴周驭很快转身去墙角拿了个盆,接满水,放地上,撸起袖子冲sare一指。
sare嗷呜一声跑过来,跳进盆里,水花四溅,裴周驭蹲下给他洗澡顺毛。
彭庭献洗脸像保养皮肤一样磨叽,他先是搓干净了手,才开始分区打圈洗脸,指腹揉得无比认真仔细。
直到脸上的污水彻底洗干净,他才关上水龙头,最后还给留下指印的水龙头上也泼了把水。
他抬头时恰好从眼前的镜子里看到裴周驭,后者正背对他蹲在地上,姿势是膝盖一高一低,虽然单腿撑着,但脊梁因常年训练的原因依然挺得笔直。
澡堂空气粘稠闷热,给狗洗澡也不是个轻松活,湿透的黑色制服紧贴在裴周驭后背,勾勒出脊背上一条浅浅的耐人寻味的沟。
也许是空气不流通的原因,某种气味正在屋内疯狂滋生逸散开来,浓郁异常。
彭庭献被这股气味勾得有些上头,脱口叫了一声:“裴警官。”
裴周驭本来正专心给sare搓洗耳朵,头也不抬:“讲。”
“闻到了吗?”
“什么。”
“屋里全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彭庭献轻笑。
裴周驭动作一顿,话落没多久,身后响起脚步声,彭庭献朝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故意拖拉着步子,脚链划过地面时发出危险的沙沙声响,意识到气氛莫名有些紧张,裴周驭也在这时缓慢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彭庭献似乎没有要止步的意思,眼看只剩五步之遥,太亲密,裴周驭本能排斥地后退了一步,恰好落入彭庭献眼里。
“你躲什么?”他失笑,一摊手:“害怕我吗?”
裴周驭半眯了下眼,没有吭声,彭庭献也不知是真的被信息素刺激到还是四下无人暴露本性,总之,又不紧不慢地向他靠近一步。
两个人身高一样,眼睛平视着对方,裴周驭坦然冷淡,彭庭献目光却下移,看向了他嘴边的止咬器。
相对而立着安静了一会儿,悄然无声中,彭庭献伸出了一根手指。
这根手指轻轻抬了抬裴周驭被止咬器包裹的下巴,指腹戳戳獠牙尖端,说:“我也有。”
像是一种证明的邀请,彭庭献呲牙,向他暴露出自己两颗象征着alpha身份的尖利犬齿。
声音轻柔诱哄:“要摸一下吗?”
说完,当裴周驭默许,安静地拉起了他的手腕,牵向自己张开的嘴。
感受到裴周驭粗糙温热的手指抵在自己牙尖上的那一刻,彭庭献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得寸进尺,竟也慢慢摸向了裴周驭后颈的腺体。
那是个微微鼓起的地方,浓郁信息素就是从这里释放出来的,彭庭献摸在上面,掌心控制不住地发起热来,最终,向下一按的同时牙齿也微颤着咬了下去。
———这感觉很微妙,像是在隔空幻想牙齿刺入后颈的感觉。
他沉浸在这种美妙的触感中,没注意到裴周驭骤然冷戾下来的眼神。
三秒。牙根猛然泛起一股压迫的剧痛。
“这牙,”指腹摁着彭庭献的牙尖,裴周驭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是不打算要了。”

酸胀的指腹抵压感密密麻麻涌入牙龈,痛中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味道,彭庭献舒爽地闷哼了声。
他很享受裴周驭被自己制造出的这份情绪波动,安抚似地握住了裴周驭的手腕,将他手指撤出口腔,五指虚拢着自己侧脸。
裴周驭手指内侧有常年训犬磨砺出的厚茧,色差明显,和面颊接触时可以感受到微微的颗粒感,彭庭献低笑:“又生气了。”
这话语里有种笃定的戏谑意味,似曾相识,裴周驭眯起眼:“对我生气很感兴趣。”
彭庭献的手依然在摩挲他的腺体,抱歉地笑笑:“不敢。”
“只是对裴警官这里,”他点点他嘴上的止咬器:“很感兴趣。”
“裴警官。”
他一遍遍地叫他这个名字。
周遭沉寂。
“没人说过你比你的狗更适合戴这副止咬器吗?”
“砰——”下一秒,彭庭献脚底打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裴周驭收起蹬在他小腹的脚,弯下腰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连拖带拽从湿漉漉的地面带到了洗手台前。
彭庭献本能地要爬起来,裴周驭一条臂膀穿过他的腰,将他提起来,毫不手软地甩在了洗手台上。
小腹猛地撞上坚硬台边,彭庭献倒嘶一口冷气,下巴紧接着感受到一股挤压,裴周驭从身后用虎口掌控他整个下颚,将他脸抬起,让他去看面前镜子里的自己。
“对我生气很感兴趣。”他平静地重复问道。
彭庭献脸颊被掐得凹下去两个窝,剧烈的压迫感让他口腔几乎无法承受,甚至隐隐有唾液在分泌。
他看着镜子里裴周驭没有表情的脸,莞尔一笑:“要惩罚我了吗?”
裴周驭不作回应,一只手依然禁锢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从身侧抬起,打开水龙头,将手伸过去。
手指穿过水流的那一瞬,彭庭献突然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脸色一沉,并拢双腿疯狂挣扎起来。
裴周驭用膝盖狠狠撞了下他的膝窝,彭庭献腿一软,差点从洗手台上滑下来。
“站直。”他听见裴周驭冷冷道。
“裴警官,”彭庭献双手艰难地扒住台面,把自己慢慢重新撑起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勉强:“先帮我把手铐打开行吗?”
还是重复的两个字:“站直。”
面前的水龙头还在哗哗流水,彭庭献感觉自己额头也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流下来一滴,从他眼角一擦而过。
余温熏染他眼角,他使劲眨了下,皮笑肉不笑道:“看不出来,裴警官喜欢用这种方式惩罚犯人。”
“不是很希望我亲自检查么,”裴周驭淡淡复述他的原话:“没有医检资格,总有惩罚权利。”
彭庭献的笑容全靠肌肉记忆维持:“有点过分了,裴警官。”
“过分”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违和程度拉满,头顶瞬间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嗤笑。
彭庭献顺着声音源头看向镜子,镜中裴周驭表情很是意味深长,好像在嘲笑他,又好像酝酿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秘密。
他不懂这份笑意背后蕴藏的深意,轻微蹙了下眉,那小动作恰好被裴周驭纳入眼底,看他好像一副蒙在鼓里的无知模样,裴周驭突然没了什么略施小戒的兴趣。
他胳膊越过他肩膀,关上了水龙头。
水流声的消失让澡堂重归于寂,彭庭献条件反射地偷偷松了口气,合拢的双膝不自觉分开一点。
裴周驭也没有说话,只是后撤一步,目光下移,看了眼他同样放松下来的屁股。
因方才的挣扎还余留一丝丝起伏,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被又被很好的克制。
看着眼前这画面,裴周驭又想冷笑了。
——好端端一个alpha,跟sare这条狗有什么区别。
不打不老实,发狠才会乖。
他伸脚,踩住他两腿之间的脚铐,不轻不重的命令:“去拖地。”
医务室内。
蓝仪云已经离开,屋里只剩下扶着药柜喘息的贺莲寒,她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腺体,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快速把凌乱的衣领整理好,遮住锁骨和后颈随处可见的红唇牙印。
司林黑着脸推门而入,他到现在心情也没平复下来,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蓝仪云这种又厚又毫无底线的。
他走进来看见贺莲寒还站在药柜前,当即吐槽道:“蓝仪云就是个害人精。”
贺莲寒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刚开口,又听到一句:“要不是她缠着你,你也不会被议论这么些年。”
贺莲寒沉默下来,欲言又止。
“你打算怎么办,莲寒,”司林看向她:“我不相信你会配错药,是不是有人知道这个屋子没监控……"
“我不清楚。”贺莲寒淡淡打断他:“就算是预谋而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传出去也都会认为是我的责任。”
自从被蓝仪云公开追求,她苦学三十年的医术和取得的学术成就便一夜贬值到谷底,无人在意她是不是被牵连,只会集中讨论她换错药的“工作事故”。
自证清白什么的,这些年,都挣扎倦了。
听出她语气中轻飘飘的绝望,司林心一揪,犹豫一下,试探问:“我帮你好不好?”
贺莲寒瞥了他一眼:“帮什么。”
“帮……你换个工作环境。”
“然后呢。”贺莲寒问。
“然后……然后我让我父亲去和蓝叔聊聊,蓝叔只要发话,蓝仪云再能耐也没法继续把你困在这里。”
半晌,贺莲寒才嗯了声,说:“谢谢。”
她平和又安静地笑了笑,像陈述事实一样告诉他:“你的想法不错,但留在帕森,也是蓝叔给我的嘱托。”
司林立马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想法有多唐突,贺莲寒这样医学天赋顶尖的人才,怎么会没有下家愿意接手,哪怕是离开农河这个星球,也不乏出路。
唯一的理由,只有贺莲寒委屈,但不得不遵从长辈之言。
同一时刻,监狱长办公室的电脑前,蓝仪云正悠悠晃着座椅,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偷听进耳里。
电脑的监控画面有些模糊,因为是偷偷装控的隐形针孔摄像头,角度不佳,初衷是用来偷窥贺莲寒,所以只能看见里屋的小范围。
但这一点小范围,正好捕获到了贺莲寒拆下的那部监控本应拍摄到的画面。
画面倒放到两小时前,曲行虎是如何在药柜前鬼鬼祟祟,如何胆大包天偷换药瓶,以及被裴周驭守株待兔的种种后续……整个过程连续清楚,尽被隐藏监控纳入眼中。
蓝仪云笑容一点点淡下来,收起视线垂下眼,盯着手中曲行虎的资料出神。
咚咚咚,一位下属在此刻推门而入,向她鞠了个躬,汇报那位狱警已经被推入手术室,经初步开颅检验,堵塞物导致大脑缺氧严重,恢复意识可能性极小。
能活,但不能再正常生活。
“还需要集合医生商讨进一步治疗方案吗?”下属继续道。
蓝仪云静静听完,讥讽一抬眼:“你说呢。”
“那……”
“找个地方处理干净,”蓝仪云懒懒一挥手:“问起来就说手术顺利,人已经转出监狱住院了。”
下属点头:“好。”
他说完便安静下来,看蓝仪云一副思忖的模样,有预感她还有其他吩咐要讲。
果然,经过一分钟思索后,蓝仪云又竖起了两根指头。
“去给今天所有当差的医生开个会,谁往外胡说八道贺莲寒换错药,谁就带我跟前来。”
她说着,掰下去一根手指头:“现在就把曲行虎带进审讯室,我要查两件事。”
“什么?”
“他肚子里还有没有作案工具。”
“另一件呢?”
“换药这件事,他是不是主谋。”

第10章
幽暗潮湿的审讯室内,曲行虎被四肢大绑在一架木椅上,头部吊起,口唇大张,一根五十厘米长的塑料胃管正从食管残忍地往他胃里插进去。
行刑官将洗胃液灌进管道里,按下洗胃机按钮,曲行虎腹部瞬间痉挛抽搐起来,肚皮骤缩,胃内容物一股脑地被强行吸出。
他目眦欲裂地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狰狞的呜咽,行刑官面无表情地打开污液桶,检查他吐出来的各种秽物,十分钟后,所有未消化的食糜中,一无所获。
洗胃机被按下暂停键,曲行虎脑袋无力地垂下来,口水顺着被胃管撑大的嘴角不断流出,他颤抖了下眼皮,狞笑看着行刑官两手空空,背对自己朝蓝仪云走去。
蓝仪云看了眼袋子里五颜六色的食物残渣,难掩嫌恶地用手指一勾鼻子,说:“扔远点。”
行刑官点头,将袋子扔进最远处的垃圾桶。
蓝仪云朝旁边站着的方头使了个眼色,方头会意,走到曲行虎面前拍拍他的脸:“深呼吸。”
曲行虎强忍着喉咙的梗阻感用鼻子深深吸了口气,方头握住胃管一端,旋转着缓缓从他胃里拔了出来。
一声猛咳几乎要把肺喷出来,曲行虎双目猩红,胸腔因咳嗽震动不止,这声音刺耳得有些瘆人,蓝仪云轻轻啧了声,说:“憋回去。”
“咳…咳咳…咳咳。”
曲行虎咳嗽的频率反而愈发急促,方头当即冲上去甩了他一巴掌,怒骂:“让你憋回去听不懂?!给你能耐的!还给狱警换药!就想越狱不想活了是不是!”
曲行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痛快交加的低吼,方头又骂骂咧咧给了他几拳,蓝仪云拦不住这两人,干脆低头看向手里的资料。
上面清楚写着曲行虎的所有信息,姓名,年龄,学历和入狱前的身份,她眼睛一一扫过去,视线停留在最后一栏——刑期,十年。
轻微蹙了下眉,蓝仪云合上资料,一歪头,带着沉思的目光看向曲行虎。
这个二十岁出头的愣头青是以帮派罪入狱,罪行在帕森一众背负人命的死刑犯里算得上轻于鸿毛,只是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有组织抢劫倾向,才破例收编帕森。
这样的人虽然没什么危险性,但却是自己父亲那一辈人最“寄予厚望”的罪犯。
只要进行心理矫正,就可以减刑出狱重新做人。
简而言之,杀不得。
蓝仪云心情一瞬间变得不太美妙,严格意义上来讲,试图越狱确实罪不至死,但这个曲行虎让人恨就恨在把黑锅甩给了贺莲寒。
她抬脚走到曲行虎面前,方头很有眼力见地递过来一把电棍,蓝仪云接到手里随意抡了一圈,最终把电棍慢慢抵上曲行虎的脖子。
释放电流的危险一端不偏不倚地正中他喉咙,蓝仪云轻飘飘道:“胃里东西藏哪里了。”
曲行虎喉咙撕裂了似的发出哑音:“冲下水道了。”
“不错,”蓝仪云点了下头,转过去冲方头嘱咐:“电刑半小时。”
曲行虎痛苦地紧闭上双眼,双手想握拳却使不上力,他咬死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因为恐惧而服软。
然而就在他脸庞不自觉打颤的这一刻,“滋啦”,喉咙猛然被一股电流击中,他蓦地惨叫一声,脖颈青筋都跟着高频战栗。
“啊——!”
电流释放不止,曲行虎面容痛苦扭曲,被电得白眼疯狂上翻,耳朵渐渐溢出血。
蓝仪云嘴角施施然扬起一抹笑,手指依然按着电棍开关,不紧不慢地问出第二个问题:“谁教唆你调换药物可以使人休克。”
曲行虎被电得有些意识模糊,张了张嘴。
蓝仪云眯起眼,听不清他的回答,于是一字一顿确认道:“彭,庭,献?”
拖干净澡堂后,彭庭献和裴周驭刚一出来,便有狱警上前给他们上手铐,按照蓝仪云的命令,将两人带至第七监区两个相对安静的房间。
两人分别站在属于自己的单人牢房前,彭庭献看了眼里面小到可怜的床铺,笑了笑:“好可惜,不能委屈裴警官和我挤一张床了。”
裴周驭瞥了他这张不长记性的嘴一眼,什么也没说,示意狱警把牵引着自己的铁链断开,转身就走。
“等一下,”彭庭献叫住他:“这个不解开吗?”
他冲裴周驭晃了晃自己被铐在一起的双手,目光落在裴周驭同样被束缚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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