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争日上by图南鲸

作者:图南鲸  录入:12-03

“那么早吗?”陈时津失笑,“那时候我和忱林都还没开始筹划你的生日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句话,像根细小的针,段忱林一顿。
他懂了。
自己不过是顺带的那个,是个幌子。
就像青春期的男孩子为了给喜欢的人送便当,不得已把全班都送了一样。
邵惜“嘿嘿”了两声,得到陈时津明确的喜爱和反馈,他骄傲地挺起胸膛,看向段忱林。
陈时津的雪板有特定的牌子,而且是新款,一搜就搜到了,直接预定就行。
但段忱林的礼物他却是真纠结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毕竟这份礼物不能只好看,还得实用吧?
为此,他看了无数个网络测评,又货比了好几家,才敲定了这一整套,还考虑了未来那只小猫行动的动线,反复调整通天猫爬架的位置。
也……算是欢迎段忱林回国吧。
可是,毕竟四年过去了,东西很有可能不是段忱林现在想要的了,但再怎么说也是礼物诶!所以段忱林你的反应要是没时津哥三分之一感动,你就死定———
段忱林压根没在看他,只侧过头,视线落在窗外无边的海面上,神情冷漠,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什、什么啊?
邵惜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再看过去。
可段忱林还是那副样子,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包括邵惜精心准备的这份礼物,一点都激不起他内心的波动。
邵惜捏紧了指关节,一股混合着失落和委屈的心寒,从心底蔓延开来,延伸至全身。
段忱林真的……从小就这样。
冷血,自燕鱼私,养不熟。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邵惜安慰自己,算了。
他以后不会再准备段忱林的份了。
陈时津不知道怎么了,那两人好像又吵架了。
虽然没有吵得面红耳赤,也没有打得不可开交,但都这么多年了,他只闻一下空气中的凝滞就知道了。
陈时津还是秉持着不过多干涉的原则,将两人送到了校门口。
两人一左一右地下了车,路上尽是沉默,走路时中间还要隔几十米,甚至在校园大巴上,都一前一后站着。
邵惜臭着脸,回到宿舍后,更是直接将段忱林当成了空气,拿了干净衣服,率先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他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走了出来,发梢滴水,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
经过时,段忱林注意到了邵惜那空空如也的耳朵上,耳洞仍然红肿着。
他没有管,也进了浴室。
直到接近凌晨十二点,邵惜看起来还是没有一点要给耳朵消毒的想法,书桌上的小台灯一关,就要上床睡觉。
段忱林这才开口:“你的耳朵,我给你消毒。”
邵惜动作一顿,头也没回,只甩出两个字:“不要。”
段忱林面无表情,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道:“过来。”
邵惜翻了个白眼,脸上尽是嘲讽,满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他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不要。”
他踩上第一阶台阶,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邵惜的毛瞬间就炸了,一整晚的情绪爆发,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尽全力甩着手腕,又去推段忱林,但都走不掉,他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放手!”
段忱林的手臂都被揪出红印子了,他也不为所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游刃有余地用另一只手去够碘伏,拧开。
邵惜还在挣扎,可当他看到那棕褐色的液体在剧烈晃动,眼见就要倾洒出来,弄脏地板,大概率会打扰已经上了床的夏绪和林方远,只好硬生生忍了。
算了,反正不消毒疼的也是自己,段忱林伺候他还不用他动手,算是赢了。
耳朵上传来湿润的凉意,邵惜梗着脖子,胸膛剧烈起伏着,目不斜视,可人的双眼可视范围是一百八十度,他还是能看到段忱林那张冷硬的、凑得很近的脸,看到段忱林低垂的眼睫,高挺的鼻梁,以及同样抿着的唇。
沉默没有让邵惜变得冷静,反而越想越生气,越看越火大,他忽然说:“你坐着,我站累了。”
这话明显带着刻意,直截了当地告诉段忱林,我要刁难你了。
段忱林抬眸看了他一眼,几秒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坐到了椅子上。
邵惜用力抓住对方的肩膀,一屁股坐了上去,泄愤似的,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去。
在感受到段忱林消毒到最后一个耳洞时,他几乎是带着报复性的力度,蹭了蹭。
如愿以偿地感受到身下的异状,邵惜心里的堵,才稍微疏通了那么一点点点。
但也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点点,愤怒、憋屈、失望仍然像潮水一样包裹着他,只想狠狠揍段忱林一顿。
可是,他也无权责怪段忱林什么,毕竟从头到尾,准备礼物也只是他一厢情愿。
邵惜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最终还是唰地一下站起了身。
他几步跨上楼梯,胡乱地把拖鞋踢飞,扑通一声滚进床里,他伸手掩了帘子,彻底隔绝外面的光。
他突然觉得这帘子挺好的,他在里面捶打空气都没人能看到。
过了一会,啪嗒一声,宿舍的灯被关了,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床传来震动,是段忱林也上了楼。
可紧接着,邵惜没听到段忱林回到自己床铺的声音,反倒是自己脚边的床帘动了动。
邵惜猛地睁开眼来,只见段忱林抬手掀开了他的帘子,一只膝盖已经跪了上来。

第29章 给你弄回来
邵惜吓了一跳,想都没想,直接抬脚狠狠踹向那个逼近的黑影,“你干什么!”
段忱林左手轻而易举地攥住邵惜的脚腕,那力道让邵惜瞬间感到了被禁锢的疼痛,紧接着,右手一放,密不透风的帘子垂落,结结实实地盖住了两人。
被段忱林羞辱了那么多次,饶是邵惜,此刻也该明白了——段忱林爬上来,绝不是为了找他打架的。要打,刚刚在楼下就动手了。
邵惜企图甩开段忱林的手,他实在搞不懂段忱林在想什么,这次倒痛快地松开了他。
邵惜用手肘半撑起身体,满脸戒备。
黑暗中,他看不清段忱林的表情,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大概轮廓。
段忱林直着身,大腿跪在他腰侧两旁,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他,空气都被压缩得稀薄,极具压迫感。
“你不许上我的床……给我滚出去!”邵惜像只在朝人类哈气的猫,他浑身都绷紧了,强迫自己稳住身形,不做出任何有逃跑趋势的动作,逃了不就说明自己怕了么?
可段忱林不仅没有往后,还过分地往前逼,膝盖几乎抵住邵惜的手肘。
好在宿舍的床架虽然老旧,但不至于脆弱到发出吱呀声响,只是随着晃动,但要再动得厉害些,必然会惊扰到宿舍的其他人。
偏偏,段忱林看起来完全不在乎是否会暴露。
邵惜大脑发麻发热,极致的愤怒让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从切完蛋糕到现在快三个小时,他本来就一直在憋着气,此时此刻,他感觉下一秒就会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心脏过载猝死,他气得牙关紧咬,真的想扑上去咬死段忱林算了。
他低声吼道:“你到底要干嘛?你要吵醒别人了!”
段忱林无视邵惜的歇斯底里,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然后在邵惜的注视下,竟然慢条斯理地挑开了自己的裤腰。
眼睛适应了黑暗,邵惜已经能看清,因此他才更加震惊,瞳孔随着段忱林的动作剧烈颤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荒谬又骇人的念头疯狂叫嚣着,段忱林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脱吧?
他本质是想勾起来火让段忱林难受着,从而让自己爽一下,而不是让段忱林把这火发泄到他身上啊!
睡裤是松紧腰的,在邵惜因极度惊恐而无限拉长的感官里,段忱林的动作像电影里精心设计的慢镜头,每一帧都带着毁灭性的压迫感,清晰地烙在他的瞳孔上。
他能看到对方指尖的细微弧度,能听到布料摩擦时可能有的窸窣声响。
然而现实中,段忱林没有丝毫迟疑,果断得令人发指。
一开始,邵惜还很有骨气,宁死不屈,直到他和被他弄起来的玩意面面相觑。
邵惜感觉自己被隔空扇了一下脸。
火辣辣的羞耻与耻辱瞬间炸开,沿着脊椎一路烧灼到全身,不疼,却比任何真实的打击更让他眩晕和崩溃。
邵惜起码僵住了好几分钟,指尖才有知觉地动了动,他也管不了什么怕不怕、输不输的了,只猛地一下往后退,后脑勺撞到了栏杆,拼命地想要拉开与段忱林之间的距离。
“你疯了吧……”他喃喃道,声音里全是不可置信。
段忱林置若罔闻,伸手按住邵惜单薄的肩膀,将人重重地压进床被里。
头被砸了下,但枕头很软,也不疼,只懵。邵惜就这么睁着眸子,死死地盯着段忱林的动作。
段忱林的右手开始自顾自地动起来。
对着他的脸。
剧烈的耳鸣吞没了所有,时间停滞、空气凝固、呼吸消失,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扭曲,唯有那只快速动着的手,清晰得可怕。
邵惜无法思考,强大的神经信号和应激激素淹没了大脑,眼球干涩发痛,他从来没意识到,原来人可以这么久不眨眼。
或许过了十分钟或者更久,他那飘忽的意识才归了位,指尖发麻,他只能凭着本能,推开段忱林。
他也不知道自己推了没有,软绵绵的,手腕还没用力就先折了。
可是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劳。
右手被一只更热的手握住,按在床单上,左臂处也传来了沉重的压力,是段忱林的膝盖压了下来。
邵惜动弹不得,也可能只是没力气挣脱了。
他躺在那里,除了被动承受着那令他灵魂颤栗的视线和动作外,做不了任何事。
他好像还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是生日,你不能这样……”
闻言,段忱林还有余裕,点了下邵惜的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00:11分,他说:“已经过了,不是了。”
托这一点光亮,邵惜在他22岁的第一天,看到了从未看过也从未想过要看的画面,可怖的、带着原始侵略性的、属于段忱林的。
邵惜被吓得抽了几下,猛地闭上了眼,他拧过头去,耳边尽是泛滥的水声。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段忱林紧紧盯着邵惜清瘦的锁骨、闷红的脖颈和紧抿的唇。
放在床头的抽纸被快速抽了几下,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邵惜感觉自己的嘴角一凉,被溅到了。
他发着抖,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子,这个动作宛如一个开关,宛如最后一片雪花落在了摇摇欲坠的雪山上,积蓄已久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
透明的泪水最先从紧闭的眼睛缝隙流出,只几秒,就完全打湿了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乱七八糟的痕迹。
邵惜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每当他以为他在段忱林这受得委屈够多了,下一刻,对方就能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只有更多。
他满心欢喜地为段忱林准备礼物,对方不仅无视、毫无所动,现在还对他做这种事,用百般法子折磨他、羞辱他,践踏他的尊严。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后悔了,如果能回到十七年前,他绝对、绝对不会……
“呜……”
邵惜再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呜咽。
段忱林的动作停了下来,发热的头脑因为这一声,勉强冷却,他就这么低着头,看着邵惜哭了好一会。
邵惜如果只是单纯被他欺负哭的话,是不会哭成这样的,最多就是屈辱地掉几滴珠子,带着不服输的硬撑。
一般眼泪完全决堤,控制不住地出声音,整个肩膀都在发抖的,像现在这样,那多半是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裤腰卡回胯骨,段忱林松开所有的桎梏,低声问:“……哭什么?”
邵惜不理他,血液重新回流,只抬起自己发麻的手臂,藏起自己狼狈不堪的脸,哭得凄凉。
段忱林安静地看着邵惜,半晌,他俯低身体,靠近了些,语气放得更缓了,又问了一遍:“哭什么?”
邵惜以为段忱林还要再来一次,应激一般地,拳头疯狂落到段忱林的胸口,一边哭一边挣扎,声音小而含糊,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滚,你滚!”
这种情况下,段忱林当然没法走。
见邵惜情绪彻底失控,甚至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吵到夏绪和林方远,破罐破摔地咬自己的小臂时———
段忱林低垂着眼,伸出手,绕过邵惜的后颈,将人拥进怀里,让邵惜的脸埋进他的肩膀。
邵惜还要推他、踢他,“我让你滚、滚开……”
段忱林不为所动。
邵惜狠狠地一口咬到段忱林的肩膀上,用尽了力气,牙齿陷进肉里,久久不松口。
段忱林眉毛都没皱一下,还是没动。
就这么咬着,闷着声音哭了有十分钟,直至力气耗尽,邵惜的动静才渐渐小了些,但心底的伤心丝毫不减,反而因这份无力感更加汹涌,他感觉天都要塌了,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我以后再也不要给你送礼物了,你……你混蛋!”
虽然字全都黏糊在了一起,但段忱林听清楚了。
他一怔。
这说明邵惜一路上的别扭生气以及刚刚那异常的举动,是源于他对那份礼物的反应和态度?
“你那是,特地给我送的?”
邵惜不理他,只流着泪。
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点,再一联想,一切便迎刃而解。
他沉默了很久,才侧过头,声音低沉,试图解释那份伤人的冷淡,“我以为你那是要送时津,所以才勉强给我带一份。”
这话非但没起到安慰作用,反而像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邵惜一听,委屈更甚,气得话都说不连贯,又要哭,“我给时津哥的……一下、一下就买完了,你的我足足弄了一个星期,你说我、我……”
段忱林说:“我知道了。”
邵惜又开始推他,“……放、开我!”
段忱林顿了下,收紧了环住他的手臂,低声说:“是我错。”
“……”
夏天,哪怕宿舍里开着空调,但厚重的床帘一挡,就将冷空气隔绝了七七八八。加上两人紧密抱着,之前又激烈地挣扎扭打了一番,此刻只觉得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皮肤相贴的地方更是濡湿了一片。
当邵惜后知后觉地理解完这三个字,他一愣,手傻傻地失去了力气,只虚虚地撑在段忱林的胸口上。
段忱林……道歉了?
他迟钝地反应过来,但道歉有什么用?伤完人再来一句轻飘飘的道歉。
邵惜带着未散得哭腔,重申:“你道歉也没用……我以后再、再也不会给你送了!”
段忱林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邵惜想再次推开他,不让他抱了,才听见他硬邦邦道:“给我送吧。”
“……”
邵惜一听,更是久久地愣住了,从小到大,他听过段忱林为数不多的道歉、别扭的道谢,但就是没听过这种带着一点示弱意味的请求。
他深知段忱林那恶劣又冷硬的性格,能说出“是我错”已是极限,此刻后面这句“给我送吧”,几乎不可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里面包含了太多层意思,最直观的就是,段忱林收到礼物是开心的。
好半晌,仿佛是为了确认,又仿佛是要抓住这点难得一见的场面,邵惜要求着,“你再给我说三遍。”
今晚的段忱林似乎极好说话,他贴着邵惜的侧脸,温热的呼吸拂过邵惜发烫的耳廓,略带一点沙哑的声音一遍遍敲击在邵惜的耳膜上。
这接连的道歉奇异地将邵惜抚平了一些,他吸了下鼻子,垂下来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被段忱林随意丢到一边的纸巾,他才猛地一缩,想起了更过分的事。
伤心稍稍下去了,愤怒又要上来了,他咬牙切齿道:“可是,你今晚还对我做了那种事。”
只是这份咬牙,伴随着鼻音,在段忱林听来,更像撒娇。
段忱林说:“给你弄回来。”
然而,天一亮,段忱林又变回了那副面无表情的嘴脸,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无不透露出一股天生的强势和不容置疑。
一整天下来,上了四节课,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直到又到了晚上,邵惜上了床,仔仔细细地掩了帘子。
这次是留在最后的林方远关灯,随着跌进床铺的最后一下声响,宿舍重归于静。
大概过了十分钟,邵惜的手机亮了下,他没管,甚至刻意地瞥开了视线,几秒后,光灭了。
又过了好一会,邵惜才伸过手,慢吞吞地拿过来一看,是段忱林的消息。
段忱林:不来吗?

什么神人在被人拿枪指着弄了半小时还能睡着?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段忱林这个变态影响了,一整晚,只要邵惜一闭上眼,就总浮现出段忱林叼着衣服、腰腹绷出凌厉的线条、在他身上动腰的动情模样。
啊啊啊啊啊……邵惜捂着脸,在床上抓狂地滚了两下,无声咆哮,他不敢看,别再播放了这个死脑子!
就连身下的床单也让他浑身膈应,总觉得沾了段忱林的东西,于是白天的时候,他趾高气扬地指使段忱林这个罪魁祸首去给他铺上新的。
段忱林倒也没有任何怨言,上去给他换了,顺便还帮他把脏的丢进洗衣机里,再晾起来,动作利落,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邵惜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床这么干净整齐过,连一点折痕都被抚平。
林方远在底下看得直摇头,很是羡慕,“有对象真好啊……”
邵惜狐疑,看来段忱林真是愧疚坏了?但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不愧疚才不是正常人吧?
手机又亮起来,还是段忱林的消息,言简意赅:来吗?
当然来,这种既能让段忱林给他伏低做小又能羞辱段忱林的好机会,为什么不去?
他给段忱林回复:等着。
邵惜磨蹭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手机,就是要折磨段忱林,让他好好品尝等待审判的焦灼与不安!再说了,招之即去显得自己好像很心急似的,不是个好人。
五分钟后,邵惜故意稍微动静大了点地翻了下身。
两床相连,段忱林肯定能感觉到,他几乎能想象段忱林瞬间绷紧身体、凝神等待的样子,以为他要来了,结果等了一会,发现并不是。
邵惜就这么在自己的想象里玩得不亦乐乎,捉弄上瘾似的,反复来了几次。
终于,过了半小时,他才大发慈悲地下了床,光脚踩在冰凉的楼梯上,他小心翼翼地掀开段忱林床铺的帘子——
只一下,就傻眼了。
段忱林侧着脸,额发碎发凌乱,褪去锋芒,看起来睡着了。
什!么!啊!邵惜瞬间不满起来,合着刚才那十几分钟精彩纷呈的心理博弈,全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邵惜“啧”了一声,还是单膝跪了上去,帘子随之垂下,拂过他的后背。
他要把人掐醒!
哪知当他爬到中间,手撑在段忱林肩膀旁,刚要伸手,狠狠拧住段忱林的鼻子时,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邵惜一惊,低头对上了段忱林的视线。
段忱林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手正圈着他的脚踝,看着他:“好玩吗?”
邵惜被对方眼里的清明震到……他就知道段忱林是个奸诈阴险狡猾多端的卑鄙小人!
但转念一想,段忱林也肯定是被影响了才问出这几个字。
他又舒爽起来,勾起嘴角,“很好玩。”
段忱林没说话,脸色淡淡,动作却很快,一手托住邵惜一边的大腿,带了点力,帮助邵惜分开腿跨在他身上。
“等等……”邵惜抵住他,“你怎么一来就直入主题啊。”
段忱林思考片刻,“你是喜欢前戏的类型?”
邵惜不懂段忱林怎么能把这些字眼如此直白地讲出来,他有点小炸毛,“不是!”
段忱林掀着眼皮,道:“其实我也喜欢前戏多一点,但我怕你等不及。”
“都说了我不是!”邵惜的耳朵尖开始泛红,段忱林这人真的丝毫不会害羞的吗?为什么可以和他公然讨论这些情趣???
段忱林从善如流:“那你是喜欢直接来?”
见段忱林如此坦然,语气跟讨论课题时的毫无不同,好像是真的在同他的好兄弟分享取向一样,邵惜莫名也被带偏,他想了想,小声道:“那还是喜欢亲亲抱抱多一点的……”
段忱林说:“我知道了。”
邵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
他的床垫没有邵惜的软,段忱林忽然问,“膝盖跪得疼吗?”
“唔还好。”邵惜说,就是骨头硬碰硬,有点不舒服。
段忱林又道:“你可以坐在我身上。”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邵惜只纠结了几秒,就顺势往下,坐在段忱林紧实的肚子上,这个高度刚好,他两条腿自然地弯折,放在段忱林身侧。
动作间,段忱林身上那件T恤的领口,被邵惜的重量向下扯开了一些。
因此,邵惜看到了段忱林的肩膀上,那个被他咬得出了血的牙印,12颗牙齿整整齐齐的,极深,边缘泛着暗红,已经拧上了一层血痂。
他昨天完全没了理智,只恨得想要从段忱林身上揪下一块肉来。
……肯定很疼,亏段忱林今天跟没事人一样,一整天都没和他提过这个。
要是他,估计说十句话,九句都在阴阳怪气地提醒对方自己身上这个你咬出来的伤口。
心口那点硬撑起来的气势,不经意就软了下去,他低声问:“你涂药了吗?”
段忱林侧了侧头,“嗯”了一声。
他太了解邵惜。他知道邵惜都会心软,但相比那些大张旗鼓宣扬的疼痛,这种默默无闻的、需要由邵惜自己发现的伤口,会更惹邵惜心疼一些。
邵惜在昨天段忱林走了之后,其实想了挺久,他迟疑着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勉强给你送的礼物。”
段忱林的视线落在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因为你给时津的礼物是早早订好的,在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生日快到了之前。”
邵惜眨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又在组织语言。
半晌,段忱林听见邵惜轻声说:“可是,这在我知道你要回国之后。”
“……”
段忱林蓦地一怔,一时之间没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什么意……”
话音戛然而止。
等等。邵惜的意思是——
他是先起了送他礼物的念头,之后再到陈时津的?
推书 20234-12-03 : 绿手指by芥菜糊糊》:[玄幻灵异] 《绿手指》作者:芥菜糊糊【CP完结】长佩VIP2025-11-30完结28.60万字10.94万人阅读6,934.01万人气29.50万海星文案海岛出生的颜铃,生来拥有特殊的能力。他的触碰能加速花草生长,泪水可以修复农作物的病变,血液能够让植物起死回生。岛外的世界生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