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by枕上溪梦

作者:枕上溪梦  录入:12-03

“我在这。”
正着急间,一股温热气息突然喷洒在耳边。
闻叙白连忙回头,看见熟悉的脸才松了一口气,皱眉道:“你去哪了?”
齐最也看出他有些生气了,忙举了举手上的袋子,解释道:“我看那边桃子水灵,就买了一点……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本来想着很快就过来的,没想到找钱的时候耽搁了!”
闻叙白这才脸色好了一点,小声道:“这里我不熟……”
齐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闻叙白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生气,连忙道:“对不起,我保证我肯定不会再走远了,我发誓!”
看着对方双指并举向天的认真样子,闻叙白忽觉胸口有些闷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从前在英国人生地不熟,异国他乡一人迷路之时,他也没有这么惊慌过……
他好像……有点太依赖旁边人了……可明明两人才见过三面······
想到这点,闻叙白吓了一跳,连忙回过神来,恢复正常的表情,摇了摇头道:“没事。”
齐最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想不明白,干脆不想,直接一把抓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手臂上,抬头笑道:“你紧紧抓住我,这样,我就不会再走远了。”
闻叙白愣了愣,看着手下那小麦色的手臂,慢慢收紧了五指。
然后惩罚般猛地将人向前一拉,继续向前走去。
耳畔传来此起彼伏的声响:“本地小番茄,甜得淌水哟!”摊主的吆喝声裹着唾沫星子炸开!
电子秤“滴”的报数声刚落,杀鱼刀剁在木案上的“砰砰”声又起,穿插着塑料袋摩擦的窸窣、自行车铃的叮铃声……
正看得入神,旁边的摊主突然递来一颗红彤彤的樱桃,笑道:“小伙子,尝尝!”
闻叙白吓了一跳,刚想摆手,却见齐最对他挑了挑眉道:“没事,可以吃的。”
“哎呀,客气什么,拿着吧!”说着,那摊主就一把把樱桃塞进了闻叙白的手里!
闻叙白犹豫了一下,把那颗殷桃放进了嘴里,咬下去的瞬间,脆软的果肉瞬间在齿间裂开,清甜的汁水涌出来,霎时填满了整个口腔!
闻叙白一下眼睛就亮了,对摊主回道:“很甜。”
摊主一拍大腿笑道:“是吧!不甜不要钱!”
“来半斤!”齐最扬声道。
“行!”
摊主喜笑颜开,拿了个袋子,让俩人自己挑。
齐最精挑细选,确保每颗都是完好的,没有破烂,才将一袋子樱桃拿给了摊主。
两人付了钱,又往蔬菜区走去。
走到半路,齐最才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转头问闻叙白道:“诶?你要做啥菜啊?”
闻言,闻叙白下意识道:“Cabbie Claw。”
“啥?开什么玩意儿?”齐最立马露出一副懵逼的表情。
闻叙白愣了愣,半晌,才在脑海中找到它的中文名字,缓缓道:“奶油芦笋汤。”
“奶油?加芦笋?”齐最一脸震惊。
“那能好吃吗?甜不甜咸不咸的······”他忍不住嘟囔道。
见闻叙白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他也不好说些什么,讪笑了下,将他往角落的一个摊位带去:“芦笋!你不是要买芦笋吗?芦笋在这呢!”
闻叙白闻声望去,果然望见了绿油油的一排。
忍不住伸手拿起一根,硬挺的芦笋上还挂着水珠,触到指尖时凉丝丝的。
“老板,这个多少钱?”闻叙白问道。
“十一块五毛八一把!”
闻叙白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就准备付钱。
却听齐最突然在耳边道:“十一块五毛八?老板,你抢钱啊?隔壁刘大娘都才卖十块钱一把呢!”
那老板刚才没有看见齐最,此时看见来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低声抱怨道:“哎呦,你怎么也在啊······”
“怎么?我不在你就能坐地起价了?熟客坑不起了,改坑新客了是吧?”
那老板闻言,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听着对方滔滔不绝的“问罪”,自己本就不占理,根本还不上嘴。
又看着周遭越来越多传来的目光,只得一扬手,不耐烦道:“哎呦,真是的,十块就十块嘛,那么大声干嘛啊!”
说着,就把芦笋一把塞到了闻叙白怀里,没好气道:“喏喏喏,十块给你了!”
闻叙白被突如其来的芦笋推的一愣,下意识地抱住,头脑发懵,有点不理解齐最为什么这么激动,毕竟十一块还是十块也没什么差别,就多了一块钱而已······
可见齐最却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叉着腰气鼓鼓道:“那不行,你今天敢骗我朋友,明天就敢骗其他人!老板,您这样做生意可不厚道啊!”
那老板瞪眼道:“那你想怎么样嘛?!芦笋都已经给你了!”
齐最撑着下巴想了想,忽而伸出一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再送我一把葱。”
“哎呦,给你了!快走快走,真是,怎么遇到你这么个祖宗?!”摊主赶紧一把把大葱塞进齐最的怀里,息事宁人后就开始挥手赶人。
达到了目的,齐最也不打算与他多纠缠,冲闻叙白扭了扭头,笑道:“走吧。”
走到一半,身边人却突然顿住了脚步,齐最不明所以地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闻叙白疑惑道:“刚才那个摊主是生气了吗?”
“哈?”齐最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回道:“没······没有吧。”
“可是他刚才的表情很愤怒。”闻叙白继续道。
“害,那都是他们的惯用手段,装出来的!”齐最解释道。
闻叙白却还是皱着眉头,他不理解,为什么一块钱也需要吵架?
刚准备开口,却忽听一旁一道尖锐的声音道:
“两块五?!不行不行,你这也太黑心了!”
闻叙白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短头发的中年女子,正在跟一个摊贩讨价还价。
“两块五还不行???你莫给我七里八里滴?你自个去口子中打听打听,我们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你这样,我冒得赚的嘞!”
摊主也是吵得面红耳赤。
可那中年女子还是不依不饶道:“不行不行,两块二!不然我不买了滴!”
那摊主气道:“搞不成搞不成!这样,两块五,我再送你两颗大蒜,要得不?”
后面两人仍在继续争吵,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闻叙白已经不得而知了。
直到回家的路上,闻叙白还在出神想着这件事情······
“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齐最小心观察了他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闻叙白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他与齐最第二次见面,也是在他“买菜”的时候······
于是忽而转头看向对方,认真问道:“齐最,你每天都需要跟别人吵架吗?”
“不用啊······”齐最下意识回道。可当看到闻叙白严肃的表情时,他才反应过来,对方一定没有问的这句话这么简单。
想了半晌,齐最才猛然意识道:“哦,你是说刚才那件事啊?”
闻叙白点了点头。
却见齐最无奈道:“祖宗,我们那不是真吵架,只是一种‘策略’,‘策略’而已······”
看闻叙白还是一副不解的表情,齐最叹了口气,直接拉住人岔开话题道:“走啦走啦,再不回家做饭,就只能吃晚饭了!”
没有看到身后人人,默默黯淡下来的眼神······

第23章 闲聊
回到家时,果不其然,已经快12点了,两人赶紧清洗好了菜。齐最帮着闻叙白切好了芦笋,备好了生姜,就打算退出厨房,将“舞台”交给对方了……
怎奈齐最抱着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看着闻叙白生疏的做饭手法,一会儿火花溅天高,一会儿油声震天响,全程心惊肉跳的,最后眼睁睁看着一碗黑乎乎里混杂着几点绿色的“汤”,被端上了桌。
齐最一看就傻眼,犹豫地拿起勺子搅了搅,艰难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什么开……什么的汤……?”
闻叙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明明已经控制好了火候,做法也是谨慎按照着菜谱上做的……
看着闻叙白沉下的表情,齐最赶忙找补道:“咳……虽……虽然卖相不太好,但食物不可貌相嘛!我……我尝尝……”
说着,齐最就瓦起了一勺汤,犹豫半晌,猛地放进了嘴里!
接下来,闻叙白就见证了齐最的脸色由白到青,再由青到红的过程……
艰难下咽之后,齐最强笑着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吐出两个颤抖的字眼:
“还行……”
闻叙白:“……”
他不瞎也不傻,把对方狰狞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这怎么可能是还行的样子?
闻叙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道:“别吃了。”然后直接举起汤碗给倒了。
齐最本想拦一下的,可奈何刚才那一口汤实在是太黏嗓子,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举了举“尔康手”。
“我再换一道菜。”闻叙白皱着眉走回,套起围裙,又打算钻进厨房。
齐最见状,连忙拦住了他,对刚才的汤还有些心有余悸,强扯了扯嘴角道:“天……天色也不早了,再折腾……就真的只能吃晚饭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可能一语成谶……
说罢,就眼疾手快地从闻叙白身上取下了围裙,转而套在自己身上,边背手在身后打蝴蝶结,边对着闻叙白扬了扬下巴,看了眼一旁的沙发道:“你先去坐一会儿,饭很快就好。”
说完,也不等闻叙白拒绝,齐最就直接弯腰走进了厨房里。
只听水流声哗哗响起,齐最手起刀落,已经把刚才买回来的一只老母鸡“大卸八块”,手法干净利落,一把扔进了锅中。
那“老母鸡”,还是两人在菜市场时,齐最指着“它”大笑,眼睛疯狂示意闻叙白说:“像他”,然后被闻叙白狠踩了一脚之后,边跳脚边付钱的。
还顺手买了旁边放着的几个鸡蛋,对他说是老母鸡的孩子,不能让他们“母子分离”……
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又挨了闻叙白一脚。
原本只肿胀了一只的脚,此刻终于对称了。
看着那在油锅中来回翻腾的鸡肉块,闻叙白静静倚靠在冰箱边,抱着手,眼睁睁看着它由肉红色,变为酱油褐色。
不得不说,做饭真的是个很需要天赋的事情。就像齐最现在看似简单的几下翻炒,登时就有肉香飘出,而他刚刚在厨房里“奋斗”了半天,也不过勉强把芦笋炒熟而已······
“你小心点啊,别被油给溅到了。”齐最注意到一旁看着的闻叙白,也没有出言驱赶,只是边将一把刚切好的土豆块放进去,边提醒道。
闻叙白闻言,没有反驳,听话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淡淡瞟了露出满意笑容的齐最一眼。
他离着锅那么远,怎么会被油溅到?反倒是离着煤气灶咫尺距离的齐最,才更应该担心吧?
男人熟练地翻炒着,撒上各种调料,丝毫不像闻叙白刚才做饭时,两步一瞟食谱,三步一搜百度的,甚至时不时还能颠个锅,成功后对他得瑟一笑。
闻叙白无奈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男人的动作确实很快,不出一个小时,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就被端上了桌子。
“吃饭吧。”齐最一把掀下身上的围裙,利落叠好,放到一边。
闻叙白闻声走来,看着这满桌“美味佳肴”,竟真的生出些食欲来。
闻叙白也不扭捏,拉开椅子便坐下,夹了一筷子中间用他做剩下的芦笋炒出来的“芦笋烧肉”,色泽油亮,入口却丝毫不油腻,混合着调料香味,爽嫩无比······
“怎么样?”齐最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好吃。”闻叙白点了点头。
“Yes!”齐最一把举起拳头,摆出一副“胜利”的姿势。
然后才坐下,大手拿起筷子,却是先夹起一根大鸡腿,塞到了闻叙白的碗里,“你太瘦了,多吃点。”
闻叙白愣了一下接过,对这根恨不得比他手腕还粗的鸡腿有点无从下口,但奈何遭不住齐最盛满期待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夹起那根大鸡腿,咬了一口。
登时,闻叙白的口腔全部被肉香溢满,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齐最就像是看到自家挑食的孩子终于开始大吃大喝了一样,极其满意地一笑,这才开始动起了筷子。
两人是真饿了,不同于闻叙白的优雅姿态,齐最的吃相很豪放,像是丝毫不在意旁人眼光一样,专心埋头扒饭。
以至于这顿饭都快吃到尾声了,两人还是相顾无言。
直到终于觉得有些撑了,闻叙白才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有心思想起正事来。
戳了戳碗里仅剩的米饭,他若有所思半晌,才壮似不经意开口道:“你们家的饭,平时都是你做吗?”
“对啊。”齐最坦然道,嘴里鼓鼓囊囊的,吐字有些不清晰。
闻言,闻叙白的动作一顿,等对方把嘴里的菜都咽下去后,才继续道:“你是几岁开始学做饭的?”
“几岁?”齐最懵了一下,想了想,“八岁······?还是九岁······?我忘了,太久前的事了。”
闻叙白有些诧异,没想到齐最竟然这么小就开始做饭了。
“那你父母呢?”他疑惑道。
齐最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道:“我爸的事,之前你也知道了。小时候我妈工作忙,两三天不回来是常事,她每次回来时,会留下一点食材和零钱,我就用那个钱去巷子里买东西吃。”
“但是钱不多,要是每天下馆子,不出一个礼拜我就饿死了!所以就只能自己摸索着做饭吃。你看,这不,自学成大师了!”
他冲闻叙白一挑眉,笑的得瑟,可闻叙白心里却不好受。
“那你······是从小就生活在槐花巷吗?”闻叙白低声问道。
“不记得了。”齐最摇了摇头,“从我有意识起,就在槐花巷了,至于六岁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闻叙白心中一惊,正常孩子有意识,不应该是从三岁开始吗?
齐最看出了他的疑惑,便又夹了一块鸡肉给他,然后解释道:“我六七岁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整整两天两夜,我妈刚好在外面工作不在家,还是面馆的老板发现我好久没去找他讨吃的了,察觉不对劲,报了警。警察踹开房门,才发现已经奄奄一息的我。”
闻叙白心脏一动,默默低下头去。
齐最撇了撇嘴道:“还好没烧傻,不然现在你可见不到我了。”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闻叙白无奈道:“那你学校呢?没有食堂吗?”
他本是随口一问,谁料,齐最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竟然僵了一瞬。
正当他不解之际,齐最才苦笑了一下,叹道:“哪里有钱读书啊······高中就辍学了。”
闻叙白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过,齐最竟连高中都没有上完。毕竟在他们从小到大的认知中,教育,都是头一等大事,甚至很多父母砸锅卖铁都一定要送孩子读书。
闻叙白脑子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疯狂转动起来,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对方,可他不是个能说会道的性子,在脑海里搜寻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来:“那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回去读书?”
这下轮到齐最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眸光微动,可下一秒,却又是一阵苦笑,对他道:“算了吧,我不像你,聪明。我这个脑子,估计读也读不出什么东西来······”
闻叙白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别人怎么妄自菲薄,刚想继续劝说,却见齐最低声道:“而且······读书那么贵······都不知道要攒多久才能攒够钱······”他塞了一口米饭。
“我给你出。”闻叙白淡淡道。
此言一出,空气凝固了几秒,齐最霎时眼睛瞪大,震惊地望向他:“你认真的?!”
闻叙白点了点头。
齐最却是立马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为什么?”闻叙白皱眉道。
半晌,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负债的事情,他又补充道:“不用你还。”
谁料,齐最头摇的更快了,指了指两人道:“那更不行了!咱俩是朋友,我······不想欠朋友的人情······”
“况且······我要是去读书了,谁来在面馆帮忙,谁来照顾我妈啊······?”他声音几不可闻道。
“你不怪你妈吗?”
“啥?”
“她成为你的母亲,却没有做到家长的义务,你不怪她吗?”
“不怪。”齐最却是很快摇了摇头,“你也说了,她是我的母亲。她一个弱女子,能把我这么一个孩子抚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能理解她······”
闻叙白哑然,低下头,桌下的手指渐渐收紧,陷入沉思。
齐最赶紧转移话题道:“别老说我了,也说说你吧。说实话,我一直挺好奇的,看你不像是缺钱的人,怎么住来了槐花巷?还有上回你离开酒吧后,找到工作了吗?在哪里上班啊?”
他一连几个问题砸来,闻叙白想了想,挑了最后一个,缓缓道:“闻氏集团。”
“闻氏集团?!”齐最大惊,“就是那个巨有钱的那个?”
闻叙白思考半晌,觉得闻家确实担的上“巨有钱”三个字,就点了点头。
齐最啧啧感叹:“那你工作待遇肯定也很好。”
闻叙白突然抬眸,看向面前翘着二郎腿,搓着下巴的人,问道:“齐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突然有一天变的很有钱,你会怎么样?”
对方被他突然喊名字吓了一跳,听到问题,更是满脸懵逼,想了好久才道:“我要是很有钱······?那我就把全世界最好吃,最昂贵的东西,全都买个遍!噢对,还要带我妈出国玩!好好开开眼界!”
看着他一副“壮志踌躇”的样子,闻叙白满脸黑线。
怎么满脑子都想着吃和玩······
齐最却像是浑然未觉一般,一下想起什么,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惊奇道:“唉,你还别说,我小时候真的做过一次梦!梦到我是一家超级有钱人家里的大少爷,每天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日子,啧啧,可不要太舒服哦!”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浑然没有注意到对方如同被刺中一般闪烁的眼神,直到最后,才口干舌燥的挠了挠头,讪笑道:“不过那就是一场梦。人嘛,还是得活在现实中。”
“是啊,得活在现实······”闻叙白的眸光有些黯淡。
两个人后来聊起了其他琐碎的话题,也没有再绕回来,好像刚才的话,都不过是随口一说般。
等到吃完饭后,齐最本想帮他把碗刷了,却被闻叙白立马拒绝。
对方以:他已经做了饭,洗碗就应该交给他。这么一个听起来非常合理的理由抢过了碗筷。
而齐最见闻叙白态度这么强硬,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一开始有些诧异,但立马就表示理解了,毕竟闻叙白是主人嘛。所以干脆选择了“服从安排”。
想着天色也不早了,在对方家里留太久也不好,齐最就笑着跟闻叙白道了别。
待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之后,闻叙白的眸色才瞬间沉了下来。
戴好手套,转身走进厨房,将刚刚放入无水水槽中的筷子放进一开始就准备好的透明袋子里,细心封好密封口。
然后再度走出客厅,一开门,交给了早就在门外等候许久的谈煜。
谈煜戴着黑色鸭舌帽,此刻正缩在楼梯角落中,浑身黑色的衣服,与黑暗的楼道融为一体。
看见闻叙白,他压低鸭舌帽,然后对他浅笑了一下:“老板。”
闻叙白淡淡将东西交给他,声音冰冷:“结果出来后,直接发到我的邮箱。”
说完,又沉声加了一句:“千万不要假手于人,要确保结果······完全正确。”
“放心吧老板,这事交给我,铁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谈煜戴着手套的两指在额前一滑,潇洒一笑。
随即接过袋子,放进怀中的“保存包”里,闪着精光的眼神迅速观察了四周,便迅速消失不见了。
闻叙白靠在门后,终于如同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般,缓缓滑坐到了地上,头脑阵阵发胀。
真的······会是你吗?

第24章 阮行
“白总,这是逸总这段时间在‘惑影’的全部花销,还有······之前逸总在酒吧打人的那件事······”应诚小心翼翼观察着自己上司的脸色,汇报声音越来越小······
“对方伤势怎么样了?”闻叙白直接打断他道。
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他忍不住又觉太阳穴隐隐作痛,用手轻撑了一下。
闻言,应诚连忙将手上厚厚一沓资料翻到伤势报告,“鼻骨粉碎性骨折、胸部两根肋骨骨折,外加······耳膜穿孔······”
闻叙白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默默盘算着这些伤若是申请司法鉴定,会达到什么程度······
轻伤二级。
轻则一年,重则三年,
烦躁感袭来,闻叙白猛地站起身来,面对着窗户,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伤者申请司法鉴定了吗?”
“还······还没有······他们刚好去的是我们闻氏集团旗下的医院,所以······”
所以被拦下了。
不用明说他也明白。
这是闻家一贯的手段,这种事情,也不是闻叙逸第一次干了。
偏偏把烫手山芋甩给他。
闻叙白咬紧牙关,握着座椅靠背的手也忍不住收紧,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留下深深的五个指印。
“白总,那我们现在是……?”应诚试探性问道。
“赔偿。”闻叙白缓缓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无论他们想要什么,钱、权,还是其他,只要我们闻氏能给的,尽全力补偿。”
“那······那他们要是执意上诉怎么办······”
话音刚落,应诚就被对方阴鸷的眼神吓的闭了嘴,连忙道:“好的白总,我知道了······”
闻叙白此时的心情才终于平复了一点,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闭上眼。
他也不想事情走到那一步······
应诚却在此时犹豫着开口道:“白总,今晚闻老要召开慈善晚宴,您看您······是现在赶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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