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的火葬场(快穿)——大王任性

作者:大王任性  录入:06-05

  这句薛掌柜曾经用来婉拒赵东家的话,被赵东家的管家当做激励,说给了薛掌柜的儿子听。
  “薛少爷,我听说薛家布铺现在在收印子的人手里,你难道真的不想赎回来吗?”
  他想赎吗?薛小安本是不想的。毕竟在赵财说这番话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爹在经商一事上还有未完遗愿。他一直以为爹经营布铺只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他从没听爹提起这些。
  “薛少爷,我听闻本地县令被调派上京了。你可曾听闻此事?”
  薛小安皱着眉头,看向赵财。
  “不瞒薛少爷,我们东家对薛掌柜冒险进货的事很上心,私下调查了与你定亲的县令一家。”
  薛小安抓斧头的手微微颤抖着,内心的一点猜测被无能所掩埋,又因赵财的算计而挖出。
  “你与沈家小姐定亲后,她继母收了薛家不少好礼。那些银子都被她换成田地和商铺,东西都被她昧下了。”
  薛小安猛地想起曾经抱着小木箱上门的沈曼曼,想着他曾经的未婚妻子是否知道此事。
  如果她知情,那么那个小木箱,是否就成了红白脸配合给薛家唱的一场戏?
  可惜赵财并未将这点关键告知薛小安,他任由薛小安猜测,引导他去误会记恨。
  “当时京城有人下来办差,住在了县令家。县令似乎有心要女儿另嫁,所以在彩礼方面,对薛掌柜格外的严苛。”
  “不可能!”薛小安终于难以忍受,搭理了赵财。他眼神游离着,摇头否认道:“不可能,我爹从未跟我提过……”
  薛小安也曾怀疑、他爹是想将他的婚事筹办的热闹些,所以做出了冒险的决定……但、薛小安从未想过县令他们会是有意的。
  他还以为,是他想高娶,配不上县令一家。他从来不知道爹给县令继夫人送礼的事。
  如果县令一家,一个存心捞钱收私银、一个有意悔婚逼彩礼,薛家如何承受得住?
  所以,他爹真的是为了他……

  薛小安后退两步,不小心绊倒摔在地上。他茫然地看着赵财,眼神空洞无光。
  他爹是不想让他失望,他爹是不想让他和娘担心……
  悔恨在薛小安内心翻涌着,他设想着能够回到他爹跟自己商量婚事的那个夜里,他不该为了虚荣而点头,那一刻的选择,害死了他最亲最爱的家人……
  愤怒逼红了薛小安的双眼,他想到那个在衙门‘高风亮节’为布商‘做主’的县令,当时县令一家得有多高兴啊,薛家倒了,他爹一死,没人知道他们夫妻恶劣的勾当。
  而他和他娘,竟然念及沈曼曼深夜赠银之情,将生辰贴归还,为其名声,一直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
  薛小安抓着斧头,呼吸渐渐加快,理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赵财却仿佛觉得这贴猛药下得还不够。
  “薛少爷……”赵财停在此处,故意叹了口气。“只可惜,沈家如今傍上贵人,升官上了京。我们赵家一向不涉朝堂,否则……”
  赵财话留一半,故意引吊着薛小安。
  赵东家的确一直不愿与朝廷多来往。但阑县官商勾结害死他爱子,赵东家已经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坚持。阑县的报复,就是赵东家将手伸进朝堂的开始。
  薛小安眼睛聚焦,一瞬间的念头令他活了过来。
  正如赵东家所想,薛小安想求助赵家,为自己爹娘报这一份冤仇。
  可是他没有立刻说出来,因为薛小安知道,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凡事都有代价。
  赵财也不着急。他走到薛小安面前蹲下,拿出收集而来的薛夫人欠单,将他递给薛小安。
  “薛少爷,至少,收下我们东家的歉意,替薛夫人把债还了。人背着一身糊涂账,到了阎王爷面前,气也免不了短半分。你说是吗?”
  薛小安看向赵东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助。
  他想到自己的娘亲,宁愿让人搬空整个家,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留,也要还掉那些欠债。
  这些,本该是他们无能为力的部分,是娘亲到仇人面前,求不要让他担下的一部分。
  薛小安稀里糊涂地接过了那把欠单,赵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薛少爷,你好好想想。我们东家是真心想见你一面,我们东家与你同病相怜,有什么话,你可以亲自去与我们东家说。”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完蛋了,这就星期四了,胖妈的存稿箱空空如也,周末是更新困难日啊!_(:3」∠)_
 
 
第210章 
  赵财给薛小安时间考虑, 后来的两天里,薛小安浑浑噩噩,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失神。
  他恨赵东家, 不愿与赵家有牵扯。可县令一家坑害了他们,他如果什么都不做, 眼睁睁地看着仇人升官发财、家族兴旺, 他又如何对得起疼爱自己的父亲母亲。
  此时的薛小安对人待事想法还很简单,他就是觉得县令那样的人不配为官, 想要借赵东家的手揭露县令的虚伪恶行。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一切都在律法和情理之中。只是他需要去向赵东家‘低头’, 否则他一个赘婿小民,如何绊倒两个口的官?但见了赵东家, 无异于已经原谅对方,他心里有怨, 也担心爹娘也有怨。
  赵财是在逼薛小安取舍。这是赵家教给薛小安的第一课, 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舍弃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只是此刻的薛小安还不知道,有些路,踏上了就没办法回头了。站在他们那样的位置,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注定只能越陷越深。
  那天,赵财仍然守在院外的马车上,薛小安前者王采儿的手, 跟她一起到河边打水。他们两人一人提着一个桶, 一前一后, 安静前行, 都没怎么交流。
  王采儿对在乎之人的情绪还是很敏感的。她大概知道薛小安心情不好, 面对沉默的薛小安,不知不觉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没有人教她,是她自己稀里糊涂悟的,是她在面对‘复杂’的薛小安时,想靠近又不敢,逐渐形成了这般模样。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薛小安不将她当‘人’。
  薛小安不像王瘸子,在王瘸子心里,孙女虽然傻,但却是有情的。薛小安否认了这一点,于是王采儿更像个能吃能睡、会闹会玩的孩子,与路边长着青苔的石头无异。
  薛小安不愿意跟一个石头倾诉烦恼,牵着她、却不亲近她。在薛小安的认知里,已经没人可以再替他遮风挡雨,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做决定,自己来承担。
  薛小安就这样一直想啊想,他失神的模样引起小溪下游几个孩童的注意。见薛小安和王采儿在打水,孩子们聚集起来议论纷纷。
  几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秋天吃螺的日子都过了,有孩子突然发现地里有螺,召集人在这里挖。他们一路从下游玩耍过来,在比赛谁挖的最多,现在上游的还没挖,他们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在玩土,想要将人赶走。
  突然,其中一个孩子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朝王采儿和薛小安扔了过去。
  石子落在王采儿身前不远处,王采儿回头见到几个挤鬼脸的孩子,立刻叉腰黑起了脸。
  薛小安也注意到了,皱眉头去看那几个孩子。
  “哈哈,傻子和赘婿来了!”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不欢迎傻子,赶紧给我们滚!”
  “给傻子当相公,生孩子都不能跟自己姓,羞羞羞……”
  “欠债鬼滚出我们村!你个外乡人不配待在我们村子里!”
  “唉哟,傻子生气了,傻子生气了……”
  王采儿习惯了这样的辱骂,知道受欺负要懂得反击。她提裙子朝几个孩子跑去,追着驱逐他们。
  几个孩子把这样的逗弄当玩笑,被王采儿追着,非但不怕,还故意散开来,捡石子远远丢她。
  “住手!”薛小安见石子砸到王采儿身上,连忙上前将人护起来。
  他认出这里有个孩子是里正的儿子,想反击又不能。
  “傻子的赘婿也生气了!”
  “略略略,给人当赘婿的都不是男人,快点回家给女人做饭吧!”
  “然后再帮女人洗衣服……”
  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嬉笑羞辱着两个大人。
  “赘婿、赘婿,你爹娘都白生你啦!”
  其中一个孩子随口的一句话刺激到了薛小安。他成为王家的赘婿,王瘸子从未让他受过委屈,他没遭受过多少白眼,心里对赘婿这个说法并没有多大负担。可是他内心还是惦记着自己娘亲临终前念叨的话,还清爹娘造的孽,给薛家留个后。
  他娘将他安排给王家当赘婿,心里肯定是愧疚对不起爹的。娘一定在自责,若不是她后来欠的那些债,薛家也不至于连个人都留不住。
  但这怎么是他爹娘的错呢?都是那贪得无厌、另起心思的县令一家、是他们犯的错。
  薛小安一时怒上心头,抓起一旁的水桶,朝几个孩子泼去。
  正是冬日,几个孩子穿得厚实,猛地被一盆冷水浇下,不免开始哀嚎起来。
  “啊!我的衣服!你泼我,我告诉我娘去!”
  “赘婿杀人啦!赘婿杀人啦!”
  “我要叫我爹娘把你们赶出去!”
  “你个给女人提鞋的赘婿也敢泼我……”
  孩子们一边闪躲,一边愤怒指责着薛小安,有个被泼得厉害的孩子,甚至当场哭了起来。
  薛小安泼完手里的一桶水,又去提另一个水桶。几个孩子这才知道怕,一个接着一个纷纷逃跑,连河边装螺的竹篮都不要了。
  薛小安愤怒地抓着木桶,喘着粗气,一时间难以平复。
  薛小安的愤怒,与其说是朝着那几个不懂事的孩子,不如说是对他们的父母。村里的孩子多学舌,如果不是他们爹娘在背后念叨说这些话,这些孩子也不会懂得。
  薛小安放下木桶,心中涌上一股无力感。他如今还击,村子里的人必定会对他充满意见,晚些说不定还会来找他麻烦。
  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他到底是个外乡人。自从赵财他们出现,村子里就一直谣传是债主上门,对他避而远之。
  薛小安觉得很讽刺,以前爷爷给各家各户送礼,到处串门找人聊天,就是盼着自己走后,村子的族亲们能顾念旧情,有债主上门时,村民们能给他们通风报信、帮忙拦拦。
  现下看来,真出了事,他们会是第一个被赶出村子的。
  以往他还能找里正,求里正给几分颜面,现在他还击了里正的儿子,里正又会如何看他?
  “薛少爷。”
  就在薛小安为此痛哭不安的时候,赵财适当出现,唤住了他。
  “薛少爷,你的衣裳湿了,赶紧回屋换一件吧。”
  赵财给身边的护卫使眼色,护卫意会、连忙上前提起两个木桶,恭敬地退让在一旁。
  薛小安这才发现自己双臂都洒到了水,寒风吹过,冻得他猛地一哆嗦。
  薛小安看向歪头好奇的王采儿,伸手将人牵过来。他的手冰凉刺骨,王采儿下意识想挣脱,没能挣脱开。
  薛小安就这样牵着王采儿往家走,两个护卫提桶在后头跟着。他们本可以顺路为薛小安把水打上,但却都没有这么做。
  管家故意等着薛小安,在薛小安后方两步路跟着,回村的路上,遇见两个被泼水躲着不敢回家的孩子,他们看见薛小安一副被人‘护送’的架势,很有眼色地挪移‘躲’到一旁。
  薛小安有了中受瞩目的感觉,他的心情无比复杂,嘲笑自己竟然想在几个孩子面前炫耀存在。
  薛小安回屋翻找衣物,他并没有什么能御寒的厚衣,弄湿了身上这件,其余好几件穿在一起都不够暖。
  而赵财像是早有准备,将一套绣有银丝暗纹蓝袍短袄递了上来。那袄子上的绒毛洁白柔顺,看起来像是白狐皮做的。
  “薛少爷,让小的先为你换上这套吧,莫着凉了。”
  薛小安僵硬地看着赵财手上的衣裳,赵财见薛小安并未立刻拒绝,主动上前为他更衣。
  褪去外衣的那一刻,薛小安心里有了自卑感。他第一反应想的竟不是该不该穿上这套衣裳,而是自己的里衣肩膀处破了个小洞还没补。
  赵财许是看见了,但却故意没有提,给了薛小安十足的脸面。
  薛小安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穿上一身华衣。薛小安感受着衣袍柔软的里衬,这衣裳好暖,几乎是一穿上就不冷了。
  赵财俯下身为薛小安整理衣袍,薛小安茫然地抬起手,他黝黑带茧的手、跟银丝白绒的袖口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能想象到自己现在有多滑稽,一个皮肤黝黑憔悴邋遢的樵夫,穿着像是偷来的华服,写满了格格不入。
  但他曾经,并不是这样的。他爹娘疼他,每到冬日都给他添厚衣、吃暖饭,他们都说他一到冬天,就胖了几斤,看着白白嫩嫩,好不俊俏。
  赵财像是看穿了薛小安的想法,他拿出一双云靴,在薛小安的配合下帮其更换。
  当了多年被使唤的杂役,赵财太知道上面人追求痴迷的究竟是什么。那些上等人克制不住的,他们最想要的,就是高高在上地踩着他们这些下人,看他们卑躬屈膝地挣扎。
  赵财将姿态放得极地,连薛小安的一双破鞋,都整整齐齐为他摆在床下。
  赵财道:“薛少爷,您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一辈子当个山野樵夫真的是您和您爹娘想要的吗?这么一个粗鄙小村,怎么能是您的容身之处呢?”
  赵财为薛小安穿上百来银子一双的云靴,薛小安双脚落地的那一刻,赵财的话也渗进了他心里。
  是啊!难道他要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吗?
  他要就这么带着王采儿,做一辈子的樵夫吗?
  当赘婿只是权宜之计,如果是他爹娘,一定也不愿他这么度日。
  他应该立起来,为爹娘揭穿县令的虚伪,还清爹娘的孽债,赎回薛家布铺,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他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他怎么能当一辈子的樵夫呢?
  薛小安退怯了,面对充满敌意的村民,孤立无援的他感到迷茫。他发现自己无法想象,四十几岁还在山上砍柴的自己,他将王瘸子的一生当做自己未来的结局,不敢想自己浑身伤痛走不了路,还挂念着王采儿,为她弯着腰爬山砍柴。
  薛小安本就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在他没有任何准备,尚未成长的时候,亲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夺走。如果赵财没有出现,他跌跌撞撞几年,或许真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是偏偏在他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有人给了他一条安逸的退路。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又有几个人愿意放弃舒坦大道,被迫成长呢?
  薛小安害怕了,他看不见自己留在草湖村的未来。
  “薛少爷,薛夫人欠的债务都在您的手中,只要您愿意,这些钱立刻就能还清。”
  反而是薛小安动摇的时候,一向强硬刻薄的赵财收敛了。他将薛小安称呼为‘您’而不是‘你’,像是薛小安的奴仆般卑微贴心。
  薛小安整个人还有些怔愣,他垂眸看向半跪着的赵财,启声向他询问道:“你们东家、想什么时候见我……”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今天发晚了,唉,胖妈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欠债叫越欠越多,再补不上之前的那章……呜呜~
 
 
第211章 
  前往阑县的马车中, 薛小安沉默不语,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王采儿坐在他的身边,捧着赵财给的暖炉暖手。
  与薛小安格格不入衣着相比, 换了一身衣裳的王采儿明媚照人,她白皙的皮肤, 清澈的双眸, 像极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她捧着手炉好奇它为什么发热,盯着上头从没见过的鸟兽花纹稀奇。她无忧无虑, 永远这么天真单纯。
  王采儿信任薛小安, 于是也不在乎会被送到哪里, 与惴惴不安的薛小安完全不同。
  薛小安心事重重,他想起离开王家时的场景。
  ……
  被薛小安泼水教训了的小孩回家告了状, 有对父母气势汹汹地拽着儿子来讨公道。他们看见院子里站着的护卫奴仆,吓得不敢上前。
  薛小安换上赵财的衣裳, 重新束了半发, 沉重的金玉簪明明压着他,却能让他的头高高抬起来。他和王采儿一起出门,那对找麻烦的夫妻就躲院子外看着。

  薛小安没有什么需要特意拿的东西,他劝说自己是因为去去就归,而不是因为赵财口中的‘那里都有’,拿不出手。
  护卫们守在左右,赵财搬来垫脚凳,弯着腰请他们上马车。那对夫妻见他们要走, 好奇心压过害怕, 脸上挂着笑, 上前询问他们是要到何处去。
  薛小安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赵财就给了他们十足的脸面。
  “我们东家与薛掌柜是故交, 听闻薛家的事,特地派我们来接薛少爷和采儿小姐。”赵财说完,主动走上前去,随手给他们塞了点碎银,举止自然,写满了敷衍和不在乎。他道:“这些日子谢乡里乡亲们的帮助,我们薛少爷和采儿小姐才能平安地走过来。现在家里还有只活物,养出了感情,又不宜远行,我们只能留两个人先照顾着。晚点我会让他们前去拜访里正和族中长辈,以后还是要多麻烦诸位……”
  “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
  赵财来了村子多日,大家都谣传他是来讨债的,谁知人家对薛小安一口一个‘少爷’,就连王采儿这么一个傻子,都唤上了小姐了。那对夫妻对自己儿子与薛小安起的矛盾心知肚明,赵财一身非富即贵,他们都是些乡野小民,哪里敢得罪。
  谁不知道王瘸子就留下了一头老驴,得是多富贵的人家,照顾头驴还需要两个人。在这对夫妻的认知里,一头驴都不够雇人的伙食钱。
  他们说什么都不肯拿赵财的银子,嘴里念满‘应该的’,还说自己儿子不懂事,是前来向薛小安赔罪的。
  他们害怕薛小安的报复,如同过去的薛小安,讨好里正,害怕轻轻松松就被人厌恶一样。薛小安心里闪过一丝报复了的痛快,但随之而来的,是对自我的满满怀疑。
  他拉着王采儿上车,马车一路缓缓驶出村子。马车左右两侧的小窗帘子未落,薛小安就这么一路朝外看,与那一个个好奇追上来的孩子,闻讯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对视过。
  他明明只是坐在了马车里,却仿佛站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即便他曾经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可也没有被骑着高大骏马的护卫护送过。此刻的他,在这群村民眼中,一定比那些出行的县官还要有面子。
  薛小安想露出讽刺的笑容,结果发现自己办不到。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他有负爹娘和师长的教诲,将自己活成了个市井真小人。
  不过他不会让别人来嘲笑他的,他缺的只是银子,只要有了足够的银子,那些人就会卑躬屈膝,一个一个地上赶奉承他。
  离开王家的薛小安设想了自己想要的未来。他会收下赵东家给的金子,将薛家布铺买回来。如果赵东家不愿出手,帮他揭穿县令的真面目,那么他会花十年、数十年来办这件事。
  他不要当一个樵夫,过一辈子默默无名的生活。
  薛小安摩搓着自己手上老茧,他看向王采儿,向她伸手询问道:“暖吗?”
  王采儿迟钝地想明白对方是想要自己的手炉,她有些不舍地递过去,回答道:“很暖很暖。”
  薛小安没有接过暖炉,而是抓住王采儿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他引着她的手一起贴在暖炉上,双眸盯着火炉,眼里闪着幽光。
  当然会暖了,只要有银子,再冷的天都无需在意。
  他会实现对爷爷立下的誓言,赚很多很多的银子,给家里盖大房子,让王采儿过上好日子。
  他们再也不用惧怕寒风了。
  ……
  赵财护送着薛小安一路前往阑县,阑县出事,赵东家退出京城,回到了自己起家的故乡。
  一路上赵财为薛小安简单描绘了另一个世界的样子。赵财心知薛小安并不是真正的乡野小民,薛掌柜在时,还是带儿子见过一番世面的。薛家连县令的女儿都敢求娶,又怎会一点底子都没有。但是赵财偏偏要让薛小安知道,即使这样,与从商大家赵氏相比,全都不值一提。
  他们沿途住店,赵财要的总是上房。整个客栈被他们包下,所有伙计都在围着薛小安和王采儿转。他们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即便是个简单的早饭,都要想尽办法摆全一桌。
推书 20234-06-05 :蜜桃成熟時——巧》:   《蜜桃成熟時》  作者:巧克力流心团   文案  1.晏柠橙肤白貌美、胸大腰细,活像只熟透的水蜜桃,是港城各大豪门最佳联姻对象,奈何社恐到讲不出长句,拒绝参加社交活动。  林寻舟是这代二世祖里最与众不同的一位,年少有为,以禁欲矜贵驰名,是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