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的火葬场(快穿)——大王任性

作者:大王任性  录入:06-05

  有关沈凛骁的罪名已定,只等批文下来就可以离京。各部派人来监视看管沈凛骁和白夕兰,只是怕他们跑了,其实并没有什么条律来限制他们外出。也是如此,看守守卫才会那么容易被买通,如果不是上面人要查、他们也不会主动汇报,睁只眼闭只眼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白夕兰的问题难倒了看守。看守们都知道,这两位在没有离京前都是不好得罪的。如今林沈两家在京都活动,白夕兰又是尚书家的养女,不是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可以怠慢的。
  看守犹豫些许,提出如果白夕兰有什么要求,他们需要上报。白夕兰见看守松口,便询问能不能给白府带个口信,说她想见白夫人。
  看守们当白夕兰是离别前想见见养父母,感谢下养育之恩什么的,便答应为她跑一趟。
  ……
  尚书府收到口信的时候,白尚书正巧在家。现在正是沈凛骁离京的敏感时刻,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尚书府,白尚书一心想要当国丈,时时刻刻盼着九皇子登基,怎么可能容许白夕兰这样的变数出现。
  白尚书二话不说就要驱赶看守,倒是白夫人听闻此事,动了恻隐之心,想去看看白夕兰。
  白夫人为此跟白尚书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白尚书把其中利害统统说给白夫人听,但白夫人还是不听劝。关于白夕鸾出嫁一事,白夫人身心俱疲,觉得自己视若亲生的女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乖巧听话。
  白夫人对朝堂上的事管得不多,她只知道,白夕鸾跟她疏离了,她为白夕鸾费心费力,结果白夕鸾出嫁后都没回过几次门,也不与她亲近,颇有点翅膀硬了、飞上枝头便不理人的意思。
  白夫人对此事说不上多后悔,毕竟没有白夕鸾,也没有白府如今飞黄腾达的美梦。她只是埋怨,顺便觉得有愧白夕兰,想想亲女就忍不住感叹摇头。

  亲生女儿,有血缘在,到底是听话懂事的。
  白夕兰嫁入太师府后,完全没有给白府惹麻烦。即便沈凛骁几度羞辱她,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她也没有回来哭一声。驱逐外建,很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难得白夕兰提要求,白夫人不舍得不应。
  她相信白夕兰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临别前想见母亲一面而已。白夫人不顾白尚书的阻拦,还是偷偷出门到了沈府。
  ……
  白夕兰忽然被叫走,沈凛骁有些紧张。外头被收买的看守不愿意透露来者,沈凛骁担心常悟找上白夕兰,坐立不安。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决定放弃的物件,看见别人要上来抢,心里还是会痛苦难受,充满不甘。
  沈凛骁内心天人交战,忍耐着、想等白夕兰回来再询问清楚。
  可他等了又等,一刻钟、两刻钟……眼看时间越来越久,他能想象到的白夕兰和常悟相处的画面,越发深入不堪。沈凛骁终于还是坐不住,故伎重演、想要像上次那样威胁守卫去见人。
  可这次,守卫显然更加强硬,比上回难说话得多。在守卫看来,林沈两家那是他们自己人,白府如日中天,跟沈凛骁显然不是一处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沈凛骁过去。
  沈凛骁越是被阻拦,就越觉得事情有异。
  她被说服了吗?
  她是不是觉得常悟更好?
  蛮族参战那么多人,她为什么偏偏把平安符送给常悟,还用自己亲手绣的香囊装?
  常悟在庙会那么帮她,现在又说愿意娶她为妻,她那么蠢,说不定立刻就信了。
  她会感动吗?会动心吗?会跟常悟亲近,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与常悟互诉衷情吗?
  不安使得原本清晰的事情变得满是猜疑。
  沈凛骁知道看守们不敢拿他怎么样,凭着股狠劲对他们动了手。
  沈凛骁此前尽量避免惹事,但守卫被收买,即便挨打,也不敢上报。沈凛骁不傻,真动起手来也没顾忌。
  守卫们本以为沈凛骁会是个安生的主,结果两次接触下来,总算明白这个纨绔子弟为什么这么可恨。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摆他少爷架子呢!
  有守卫不服气,趁推搡混乱时、用刀柄狠撞沈凛骁腰腹。沈凛骁受了痛,却也没有停,硬是闯到了会客的院子。
  刚进院,沈凛骁就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
  白夫人的谩骂从屋里传出,羞辱的话语、愤怒的指责,不用想都知道是冲着白夕兰去的。
  “真是个贱蹄子!亏我还当你是个懂事安分的,不顾你爹阻拦跑来看你。我真是有够傻的,还跟你爹信誓旦旦地保证,你绝不会生别的心思。那沈凛骁待你好吗?他都把你羞辱成那样了,你还惦记着她,你说你是不是活该,是不是犯贱!”
  白夫人作为白府主母,表面端庄得体,甚少有这么动怒骂脏的时候。
  她不是在替白夕兰着想,只是懊悔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选择,凭白惹怒白尚书,所以找理由将脾气统统撒在白夕兰身上。
  “娘……”白夕兰跪在地上,红眼祈求白夫人。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白夫人如此激动的变脸。白夫人虽然也伤过她,但白夫人总是冷冷清清的嫌弃和厌憎,没有这么过激过。
  以前、林家夫妇对她的辱骂比这重多了。但白夫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同呢。
  白夕兰断了对白家的最后一点念想。她想起沈夫人,觉得其实未必是她不够好,纯粹是白府待她没有心而已。
  可是为了求白夫人,白夕兰姿态放得极低。她俯身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磕头,对白夫人道:“女儿从来没求过您什么,相公和沈家待我都很好,娘、我和相公都会乖乖听话。您帮帮我们,给我们作保,我们按照府里的要求来,不会惹事的。”
  白夕兰对所谓的妻族作保没有概念。在她心里,也就像哪家孩子做错事,家人领着到村长面前发誓作保证一样。沈凛骁不会惹事,他们也会乖乖听白府吩咐,她还以为,只要让白夫人相信他们,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了。
  白夫人怎么可能答应白府全族作保。就算沈凛骁安分守己一辈子,这也影响白府在新君心里的地位啊!白夫人觉得白夕兰痴心妄想,是该有多疯、多不要脸,才开口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但白夫人不可能将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她怎么可能承认白府趋利重权,放任女儿去死呢。
  于是白夫人恼羞成怒,只能谩骂白夕兰,攻击她的为人。“乡下来的丫头,真贱啊!沈家都倒了,你还惺惺作态什么?你是有多缺男人,自私自利,为了个沈凛骁,就想拖着全家人去死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真恨不得在你一出生就掐死你!”
  白夕兰无措的落着泪,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竟然奢望过,自己磕头求求娘、她第一次求娘,说不定娘就会心软了……
  白夕兰把设想好的话都说完了,却还是没能说动白夫人,她反复地思考,正当她要再度重复之前的话语时,外头的沈凛骁再也听不过去,闯了进来。
  沈凛骁刚进门就发现白夕兰跪在碎瓷地上,她转身看他,两眼通红,脸上带着湿干的泪痕。待沈凛骁走进细瞧,白夕兰额头冒着碎瓷的血点,脸颊还浮现着清晰的手掌印。
  那一瞬间,翻涌的怒意变成了杀气。他快步猛地走向白夫人,吓得白夫人脸色大变,避退不得。
  白夕兰见状连忙起身去拦,动作太急、几乎是扑到沈凛骁身上的。
  “相公,不要,不要惹事!”白夕兰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沈凛骁是为了自己,她抱紧他,忙道:“我没事,我没事的相公。”
  白夫人借这个空挡,急忙拉开跟沈凛骁的距离,大喊将外头的守卫叫进来。
  白夫人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没有被外面的人听到,她正心虚着,害怕别人发现白夕兰是她亲女,而且那些话、也有损她世家主母的形象。
  白夫人对上沈凛骁猩红的眼睛,恐惧后退,找补故作强硬道:“沈凛骁!你走投无路煽动我养女,看看你的样子,就你这个纨绔子弟,也配动白府的心思!”
  沈凛骁理智的弦崩得紧紧的,他知道白府有多不做人,但今日亲眼看到白夫人对白夕兰做的,他恨不得杀了她!
  从小被抱换走的孩子,但凡内心有丁点人性,都不会这么羞辱辱骂她。
  看白夫人这慌张模样,生怕别人知道白夕兰是她亲女,这样的女人,怎配为人母!
  白夫人临走前还不忘挽回颜面,她故作失望的摇头看向白夕兰,道:“我可怜你逢难,特意来看你,想看看能不能帮些什么,没想到你狼心狗肺,完全被男人迷了眼,反倒逼迫威胁我这个母亲。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会让族里划去你的名字,免得你再打着白府的名号胡作非为,从此以后,白府与你恩断义绝、再不相干!”
  白夫人一番话说得巧妙,她深怕今日的事会传扬出去,惹来九皇子党猜忌,顺势将白夕兰彻底撇出白府。
  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她就当再也没生过好了!孩子还是要自己教养的才好,身子都不干净了,还能让她当上皇帝岳母,而白夕兰呢?简直是个冤孽!
  白夫人到底心虚,沈凛骁一双眼睛充满敌意,仿佛一眼看穿了她。她不敢久留,匆匆留下话,便急步离去。
  看守们护着沈凛骁,沈凛骁被白夕兰抱着,眼睁睁看白夫人仰头离去。
  心疼、无力、自责、仇恨。沈凛骁看着受众人保护的白夫人,一瞬间想到了害死他亲人的世家们。
  那些人是不是也跟白夫人一样,随随便便剜碎人心,然后一世富贵、潇洒快活度日。
  他好恨,他绝不放过这些人!绝不!
  “相公、相公……”已经唤了沈凛骁几声的白夕兰,见沈凛骁始终没回神,着急的落下泪来。
  沈凛骁冰凉的身体因为白夕兰的呼唤稍微有些回暖,他茫然抬起手,抓住白夕兰的手臂。
  白夕兰看见沈凛骁有反应,欣喜的迎向他。沈凛骁用发冷的手轻轻拭去白夕兰的泪,眸子在她脸上心疼打量着。
  他小心翼翼摸着白夕兰的脸颊,问她道:“疼吗?”
  白夕兰连忙摇头,好像稍迟些、就会令沈凛骁担心般。
  沈凛骁鼻头一酸,当着白夕兰的面掉了泪。
  他深刻认识到了,自己根本保护不了她。
  他不过是提了一句,她怎么那么傻。她出嫁后一次都没找过她的‘家人’,怎么可能愿意举族给他作保。
  沈凛骁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如果白夕兰从来没被换过就好了,锦衣玉食、受尽宠爱的长大,等到了年纪、再风风光光嫁到沈府,什么苦都不要受。他如果再争气点……本来就什么苦都不该她受的。
  沈凛骁抱住白夕兰,心仿佛在被人鞭打着,一顿一顿的抽疼着。
  ……
  沈凛骁为白夕兰处理着脸上的伤口,他担心她额头会嵌入碎瓷,一点点看得仔细。沈凛骁上药的动作很轻,轻得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般。
  至于他自己的伤口,他根本没心思管,连喊疼都忘了。
  白夕兰并没有因为沈凛骁此刻的温柔感到欣喜,她隐约有些不安,但不知道怎么对沈凛骁表达。
  她把事情搞砸了,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惹麻烦。
  沈凛骁看出白夕兰的心不在焉,他安抚她、语气难得的温柔坚定。
  他想,他们有缘无分。
  他背负了太多,而她、离了他,有大好的日子可以过。
  常悟的为人其实他心里有数,事到如今常悟才开这个口,常悟会好好珍视白夕兰的。他只是不甘心,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沈凛骁放下上药的手,微微后仰拉开距离,仔细看遍自己妻子的每一处,一眼无比的漫长,像是要将人牢牢记在心里一样。
  她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他的,他们只是遭逢变故、落难取暖而已。
  侯府家境殷实,常悟年轻有为,她很快就会忘记他。
  分开后他们会走回各自的路……
  沈凛骁滚烫的心在自己的劝说下一点点冷静下来。他相信自己不会有错,白夕兰给他送了绣有松鹤的香囊,她是受他有意撩拨,有常悟那么温柔体贴的人在,她很快就会想明白、转而拥抱更好的生活。
  他们才刚刚开始,等他回了南部,没多久也会忘记她。
  他们本来就是被强行撮合的婚事,各自安好是最好的结局。
  娘那么喜欢她,能看到她幸福,一定也会高兴的。与无能的儿子比起来、她值得更好的。
  沈凛骁抱住白夕兰。
  真好,这样她也不用跟着他受苦了。
  ……
  那晚,沈凛骁安抚白夕兰,在她睡着后,偷偷看着她的睡颜一夜未眠。
  沈凛骁怕沈夫人归家后对外通声,为避免夜长梦多,第二日天没亮就写好休书,按照林家三舅的安排,找到轮值的看守,将休书送了出去。
  林家三舅没想到沈凛骁会忽然改变主意,心情复杂、有些遗憾又有点欣喜。他最终松口气,给林家传信,安排族内姑娘的婚书,私下与沈凛骁短暂见了一面。
  林家三舅见沈凛骁多次提及白夕兰,关心白夕兰之后的安排,倒也不例外。他印象里的那个小姑娘,也值得沈凛骁如此牵挂。
  沈凛骁没有将常悟的事贸然往外说,有关自己父兄的死因也暂时瞒了下来。
  他要让林沈两家对白夕兰愧疚上心,确保不管有没有常悟,白夕兰都能得到一个妥善的安置。父兄的事,他怕打草惊蛇,准备到南部后,再将事情说出。
  这是沈凛骁第一次对重要的事做决定。
  这个决定令他没了妻子,为自己选了一条复仇路。
  ……
  白尚书为了替白夫人收拾烂摊子,急忙提出尽快送沈凛骁离京。
  常悟一直派人盯着沈府,知道白夫人到沈府去了一趟。白尚书的意见,在常悟的有心维护中无声无息压下。
  他埋怨怀疑肯定是沈凛骁做了什么,正在他动怒的时候,收到了沈凛骁让林家三舅抄送的休书。
  常悟随之定心,长舒一口气。
  他会竭尽全力,尽可能快的协助沈凛骁处理这件事。
  只是他已经拦过白尚书一回,再露面很容易招致怀疑。
  常悟想到郭奇,他觉得、与南部关系亲近的宰相,和把沈凛骁当兄弟的郭奇,一定会很乐意出手协助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胖妈今天临时有点事,还是没日成万。放弃了,不抢救了,躺平。万贵妃太高贵,胖妈临幸不到它。呜呜~
  明天胖妈尽量早更,额……加油日四以上吧。
 
 
第165章 
  外面因为沈凛骁休妻再娶的事闹翻了天, 白夕兰待在沈府半点不察。看守的守卫略微耳闻,私下早就议论开来,看白夕兰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同情。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 常悟奉命来押送白夕兰去京郊的百慈庵。她得在那里待几天,等接收她的庵堂派人过来, 就会护送她过去。
  白夕兰被判处到西南地的一处尼姑庵带发修行, 半年后就可以归家自由。
  原本白夕兰这样的情况,是要判处修行两年以上, 原定的也是五年。但白府见白夕兰被休弃无力回天, 考虑到白夕鸾可能很快就要被封后, 担心白夕兰在庵里对白夕鸾名声有碍,为避免有心人做文章, 从中出了点力。再加上白夕兰嫁给沈凛骁不久,期间传出不少不受宠的声音, 林沈两家为其斡旋, 各部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在白夕兰的问题上多阻拦。
  他们针对的一直是沈凛骁,只要沈凛骁确定下来,白夕兰一切好说。
  沈凛骁得知白夕兰只需要到庵里修行半年,苦涩的内心闪过一丝喜悦,下意识看向了白夕兰。
  白夕兰艰难理解了常悟话语里的意思,她惊慌无措的看向沈凛骁,与沈凛骁流露的轻松眉眼对个正着。
  白夕兰脸色煞白, 沈凛骁也跟着心慌了。
  沈凛骁其实什么都不能做, 但他还是下意识向白夕兰走去。
  常悟上前挡住沈凛骁, 对白夕兰拱手道。“姑娘, 请随我移步。”
  直到这一刻, 常悟才能那么坚定有底气的将白夕兰唤作‘姑娘’。薛家他们想让他来办差,试探他对沈凛骁的态度,离间他和沈凛骁。却不想,他求之不得,刚接到消息,就迫不及待赶来接走白夕兰。

  他期待这天太久了,拿到沈凛骁休书后,他就悬着颗心,整日整夜睡不着。如今终于有了结果,他几乎快掩饰不了脸上喜悦,嘴角总是忍不住的想要上扬。
  白夕兰后退两步,视线越过常悟望向沈凛骁。沈凛骁被常悟阻挡,已然定了心神,避开了跟白夕兰的对峙。
  “我……”白夕兰双手冰凉,无力的感觉令她声若蚊蝇,险些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
  白夕兰只当是别人动了什么手脚,这几天她跟相公待在府里,没有任何的征兆,相公怎么会忽然休了她呢?
  白夕兰绕过常悟抓紧沈凛骁的手臂,她固执的移动身体,逼沈凛骁看她。“相公,他们骗我的对不对?我、我是皇上赐婚的……”
  白夕兰在京都待了这么久,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却因为和沈凛骁的婚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说事,与其说是她相信皇帝的金口玉言,不如说这是她唯一能拿得出的救命稻草,她死死拽着、企图以此捍卫自己的婚事。
  他不能就这么休了她,娘说过,他们是皇上赐婚,不会休妻或者和离的。
  白夕兰见沈凛骁不愿意正视自己,身体比心醒悟得更快,红起眼眶、眼泪直直滴落下来。
  其实不是没有任何征兆,而是她不愿意相信。
  他说过,外建地太苦,他没办法待。
  白夕兰的心很乱,林沈两家找过她,她也知道,休掉她、沈凛骁就可以回南部,继续当自己养尊处优的少爷。
  她其实没有什么立场阻止他,沈夫人待她那么好,她没办法忘恩负义、害了她仅剩的儿子。如果娘在,未必不会劝她放手,未必会再想帮她。
  白夕兰思绪崩溃,却又再搭上另一边手,将沈凛骁抓得更紧。
  可是,他们不是说好了吗?他已经拒绝了林家和沈家,他们还一起找书画图学盖房子,他也折树枝练习做弓了啊……
  为什么要后悔?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答应许诺了的事,不是应该履行的吗?
  他们书读得比她多,人比她都聪明,却为什么、行事都那样的恶劣?
  白夕兰想不明白,她没有任何错,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错。可她总是讨不到公道,仿佛、她就是错了。
  沈凛骁想回南部,白夕兰难道还能对不起沈夫人,让沈凛骁跟她走吗?她现在偏执的抓着沈凛骁,不是逼迫沈凛骁改变主意,而是在给自己的感情讨公道。
  她那么喜欢他,他却说话不算话,骗走她的一颗心。
  骗子!
  大骗子!
  白夕兰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直哭。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悲伤和难过,这是一无所有的人仅剩的那点权利了。她的哭声悲怆且感染人,在场人听了、多多少少都忍不住生出怜悯。
  沈凛骁僵硬着身子,低头始终不肯看白夕兰。
  这小黑炭,还是那么的会哭。
  她哭得那样惨,简直就是在剜他的心。
  白夕兰还想为自己争取,不是她不知羞耻,荒漠中的最后一口水,再怎么磕头请求都没有错。
  她真的很喜欢他,说好要一起建个新家的。
  “相、相公……”白夕兰大哭哽咽着,泪水模糊她视线、她不敢擦、怕自己一松手沈凛骁就跑了。“我喜欢你。不要休掉我,不怕苦的,我什么活都能干,不会让相公吃苦的。”
  明知不可挽回,白夕兰还是飞蛾扑火,半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我、我是,沈家的媳妇……”
  排在沈家媳妇之前的,是沈凛骁这个人。此刻,沈凛骁胜过了白夫人,但他永远不会知道。
  白夕兰彻底陷入茫然,没了‘沈家媳妇’这个身份,她就真真正正只是一个人,林家、白家、沈家,世间再无她存在的任何痕迹。
  白夕兰内心祈求着沈凛骁能说些什么,哪怕是、撒谎骗她,说是为她好,哄哄她,也不枉这近一年的夫妻情谊。
  两人相互僵持着,白夕兰的话说得直戳常悟心口。常悟眉头微皱,察觉到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有些心急、有些恼怒,便上前拉白夕兰手腕。
  “姑娘,该走了。”
  这样纨绔无能的沈凛骁,到底哪里值得她如此卑微请求。他看不得她自苦,只想快点带走她。
  白夕兰抓着沈凛骁手臂不放,任凭常悟怎么拉扯都不肯松。沈凛骁在推搡中乱了心,常悟的介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必须做点什么。
  沈凛骁说服着自己,他没有做错,休妻后她半年就可以重获自由。白府重利,只要常悟真心谋划娶她,她肯定能摆脱过往不好的名声,风光嫁入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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