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心记(展昭同人)——子蝉

作者:子蝉  录入:07-07

自从上次之后,展昭对他始终戒备非常,休提是抱他一下,即使碰碰手也不曾有过。而如今这让涂善朝思暮想的

人却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怀中,叫人怎不心神激荡,顾不得他病得厉害,只心满意足地搂着他。
那红润而微微开合的双唇仿佛涂了迷药,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涂善俯下身,吮吸着那久违的唇。上次肆掠的痕迹

早已消失,涂善用平生最温柔的吻碰触着那片唇,久久不愿与之分开。
啪~,什么落在地上的声音,涂善抬起头,原来是白玉堂站在亭外,手中的伞已滑落,约摸是过于震惊的缘故。

雨,冰冷而无情地击在他身上,激起朵朵水花。
原来白玉堂见展昭不在,一气之下本想走人,可又着实放心不下,雨越下越大,于是拿了伞出来寻展昭,依着帖

子上的地点寻来,不想一来竟看到涂善抱着展昭拥吻,缠绵的雨为二人笼罩上了一层白雾,犹如梦魇中不甚清晰

的影,脑中顿时仿佛雷劈一般。
“你放开他!”半晌,白玉堂才一声怒吼,拔出画影。
涂善将展昭放在亭中长椅上,便要离去。白玉堂持剑冲来,涂善避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展昭好像病得不

轻,你还是先看看他吧。”
白玉堂心乱如麻,只得抱了展昭回开封府,憋了一肚子怨气,却发作不得,心道待展昭醒了,再与他算帐。
第二十一章
漫天的淫雨已下了五天,汴京城热闹的集市与混合其中的胭脂气被雨水洗刷得萧条。展昭的高热已稍微退去,五

天来,白玉堂一直守在床侧,雨落在荷塘,倒令人想起留得枯荷听雨声的诗句。忆起近日来的种种,曾经跳跃而

自由的心早从认识展昭起便不再任意遨游,如今又因那存在于两人之间却始终未挑明的芥蒂而多了几分沉寂。甚

至令白玉堂骄傲与自信的默契也仿佛渐渐离二人远去。
当初与猫儿心意相通时的甜蜜畅想如今化作藕断丝连的折磨,或许现在离开才是明智之举,可猫儿却总是令人心

痛又放心不下。
展昭的病拖了大约一月终算是痊愈。本来早该好了,只因他总是病还未好又出去办差才拖了如此之久,恨得白玉

堂牙龈痒痒却拿他无法。
朝庭的事也渐渐传遍汴京的街头巷尾,欧阳修等也被陆续贬出了京。新政废了,汴京城却似乎依旧,只是茶余饭

后,添了些话题。而从前那些被废除的官场陋习却以更迅猛的速度,仿佛复仇般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这转眼间便到了岁末,出使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圣上命展昭为册礼史,照例嘱托了几句,可令展昭忘不了的,

不是圣命,而是那挂在圣上嘴边的浑浊笑意。
“猫儿,你说我们这次去西夏要带些什么呢?”白玉堂忙着收拾行囊:“对了,听说那边冷得很,我得让大嫂多

赶制几件衣服。不过我讨厌吃羊肉,听说那边的人喜欢吃。”
“玉堂,你还是别去了吧。”展昭回想着圣上那晦明不清的神情,虽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但至少不能将白

玉堂无辜卷入。
“猫儿,你瞎说什么!”若是以前,白玉堂只顾撒赖粘着他,可如今听展昭说这话却竟有些寒心:“我说过无论

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在你身旁,何况这次还如此凶险。”
“不过是去宣个诏,顺便捎些东西,有什么好危险的。”展昭笑笑:“何况还有涂将军同行,玉堂,你多虑了。


“就是有他我才更不放心!”白玉堂怒道,这猫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同生共死了无数次还不肯与自己真正

地并肩同行,这些日子,眼前总是浮现涂善拥住猫儿的情景,虽知那时猫儿已没意识,可心里总是堵着。一直未

话与他知,省得他难受,可如今实在忍无可忍。觉得身体似乎脱离灵魂与理智:“莫非这正是你所期望的?”
“你在说什么?”展昭一脸诧异。
“或许你的心早不在我这里了……”白玉堂说这话时看着展昭木然地望着他,清澈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一阵揪

心,却后悔莫及。
“既然如此你就更没必要和我一起去了。”展昭转过身,捂住胸口,无论玉堂怎么误解,也不能将他卷入这场渺

茫的旅途。
“好,展昭,这话可是你说的。”展昭那清瘦而微抖着的身驱涨满了白玉堂的眼帘,“那我也就不自讨没趣,猫

儿,你保重吧。”白玉堂提上剑,任是嘴里何等无情,可天知道他是怎样地祈祷展昭能回过头来,只要他还肯回

头看一眼,便打死自己也不离开他。可展昭始终没有,始终是背对着他,仿佛瞬间割断了所有牵连,不剩丝毫的

留恋。
展昭知道自己此时若回头便一定舍不得白玉堂走,合上眼,心一阵麻木,已没了半点知觉,却不知从不肯落下的

泪竟然顺着脸庞悄然滑下。回头时,院中已空无一人,徒余寒风卷着黄叶盘旋着,无情地嘲弄着呆立窗边的孤影


不久展昭便与涂善起程了,队伍也算浩浩荡荡,倒也不失大宋的国体。
绢十三万疋、银五万两、茶二万斤……礼部侍郎正陪着西夏的使臣与涂善清点赐物,展昭的眼神却游离于熙熙攘

攘送行的人群中。
“展护卫?”涂善走到展昭身边:“在等白少侠吗?”展昭没有答话,只默然走开。王朝倒是走上前,硬塞给他

一件袄子,说是开封府兄弟们凑钱买的。盛情难却,展昭只得收下,又嘱托了几句。
汴京城越来越远,展昭骑在马上,马蹄声犹如寺里咚咚的木鱼,缓慢而富有节奏,牵着缰绳的手已冰冷,可展昭

却浑然不觉。白玉堂走时全身没了知觉,如昏厥般地麻木,如今痛楚仿佛才逐渐舒醒,慢慢嘶咬着心,一丝丝透

过全身。
“展护卫和白少侠闹别扭了?”涂善策马骑到展昭身旁。展昭漠然地望了望涂善,也不作答。涂善了然地一笑:

“当初还道白少侠会视你若珍宝,不想也这般薄情寡义。”
“我们的事与你何干!”展昭本想对涂善敬而远之即可,此时却终于忍无可忍,听不得别人说白玉堂半点坏话。
“展护卫对那薄幸之徒倒是情深意切,本将军都有些嫉妒那白老鼠了。”涂善望望天,衡阳雁去:“北雁南飞,

只因北寒而南暖,既然白玉堂如此无情,展护卫不如跟了本将军,我绝不会负你。”
“涂善。”展昭皱着眉,一手握住巨厥:“你若再出言无状,休怪展某剑下无情。”
“休要动怒。”涂善笑道:“来日方长,展护卫仔细思量也不迟。”
一路上,涂善时常出语戏弄,令展昭好不尴尬,又恨又怒,却倒亏得如此,日子也比终日思念白玉堂过得稍快些


出了关,穷荒绝漠,好不凄凉,天气也越发冷了。连天飞雪,展昭生于江南,本怕寒,幸而有内功护体,才勉强

撑得住。涂善早料到展昭衣物不够,故带了两套,多次递与展昭,总是遭他婉拒,死活不肯穿,涂善也拿他无法


不久便到了兴庆府,虽远不及汴京繁华宏大,却也还算齐备,至少不似一路上那般荒凉。且布局楼阁均依照唐都

长安,宋都东京,倒令众将士颇感亲切。只是宫城不在正中,却在外城西北,这令展昭有些意外,不觉心生好奇

。队伍从广寒门入,涂善笑道这李元昊不知是自比嫦娥还是吴刚,说着还瞥了展昭一眼,见他自入了兴庆府,面

色越发凝重了。
元昊亲自出宫来迎,见着展昭,竟哈哈大笑:“展大人,赵祯果然派你来了?”
“陛下,您既然向大宋称臣,岂能直呼我主名讳?”展昭盯着元昊,神情肃穆。
“如此说来倒是朕失礼了。”元昊笑道,手颇有威仪地一举:“那么二位大人请。”

第二十二章
眼前的舞娘正扭动着窈窕的腰肢,火辣而撩动人心。正中一位姿色尤其出众,正是元昊的宠姬。因她出身卑微,

且碍着朝臣与野利氏等的阻拦,未有名份。她体如游龙,袖如素蜺,一双凤眼扫过席间,美目含情,大臣们有的

垂涎三尺,也有腼腆的被瞧得面红耳赤,还有的怒目而视,仿佛是看着亡国的祸水。
元昊瞥向展昭,见他手握着酒杯,皱着眉,似在观舞,却心事重重。于是一挥手,歌舞俱停。“展大人莫非是不

喜此舞?或是嫌舞姿拙劣?”
展昭心底记挂着开封府与范仲淹,又想着白玉堂,不知他如今如何,是否还在恼自己,哪有心思观舞,岂知会被

元昊一问,只得恍惚道:“岂敢。”
“那为何紧锁双眉?”元昊问道:“莫非是酒菜不可口?”
“展昭……”展昭想了想,也只好实说:“心中挂念故人,故而失礼冒犯,还望陛下见谅。”
“原来展大人是思乡情切。”元昊大笑:“也罢,两位大人长途跋涉,车马劳顿,朕倘若还硬拉着,倒显得强人

所难,不如两位先到承恩馆,洗去一路风尘,养足精神,朕明日再设宴为二位接风如何?”
“但凭陛下安排,多谢陛下。”展昭与涂善道。
二人来到承恩馆,这馆舍修得倒算华丽,据说乃专为接待宋使所建。馆内有一小温泉,侍女们要为二人侍浴,展

昭慌道:“不劳姑娘们费心,展某自己来就好。”
涂善见展昭有些窘迫,也帮忙打发了侍女,又笑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

是新承恩泽时。”又看了看展昭:“莫非这‘承恩’二字是取自此意?看来那元昊似乎对展护卫有意啊。”涂善

嘴上虽说得轻松,心里却沉似千斤,这元昊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倘若真对展昭起了什么念头,自己又如何保他周

全。
“涂将军怎么不想他是对你有意啊?”展昭心中不快,却不好发作,只得道:“涂将军先洗吧,展某回房了。”
涂善欲捉住展昭的手,被展昭闪开,于是笑道:“就一起又有何妨?莫非展护卫怕本将军吃了你不成?”展昭也

不理他,径直回房了。
晚间,展昭正沐浴,涂善突然走进来,唐突间展昭忙用沐巾裹住身体。“涂善,你进来干什么?”展昭浸在温泉

内,水气氤氲,白雾缭绕,散开的黑发犹如瀑布,闪着光泽,脸也因热气染上一层红晕,涂善杵在一旁,竟有些

痴了。展昭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怒道:“出去!”
“展护卫莫气。”涂善回过神来:“我不过是来告诉你晚膳已备好了,展护卫是想和我一起用,还是送到你房里

?”
“送到房里就好。”展昭蹙着眉。
涂善笑道:“那好,我这就让他们送去。”又凑近展昭,低语道:“你这模样真好看。”展昭被他捉弄,正羞愤

不已,涂善已春风得意地出去了。
展昭回到房中,随便吃了几口菜便倒在床上。涂善对自己情意虽早已知道,可如今二人这身份,竟防不胜防。又

想起白玉堂,倘若他在自己身边,又哪有这般烦恼。身为男儿,却要像女人般堤防,令展昭好不气闷。
突然感到窗外有杀气,展昭坐起身,握住巨阙,果然从窗外跃入一黑衣人,见着展昭举刀便劈。只是来人轻功虽

还不错,却武功低微,一出招便被展昭制住。展昭挑开那人面巾,原来是一女子,且还有些眼熟。
“姑娘是……”展昭一想,是了,正是元昊的舞姬:“你为何要刺杀展某?”
“因为你该死!”那女子杏目圆睁,盯着展昭:“是元昊陛下派我来的,识相的就放了我快走,以免死无葬身之

地。”
“哦?”展昭一笑,收起剑,坐到床边:“姑娘快走吧。”
“我是叫你滚。”那女子急道。
“待明日宣了诏书,展某自会离去。”展昭倒了杯茶,递与那女子:“倒是姑娘还是快回宫吧,省得你们陛下惦

记。”
“他如今只惦记着你!哪还会管我到哪里去了!”女子说到此,眼圈竟红了。
“姑娘此话怎讲?”展昭心头一沉。
“我虽无名份,但能在他身边,已心满意足。”女子拭泪道:“他也很是疼我,从不责备。”说着又怒视展昭:

“今日却因为你,他便骂我一支舞也跳不好,还说留我有何用,要赶我出宫!”
展昭听了倒释然了不少:“姑娘多心了,只因展昭乃大宋使臣,你们陛下礼遇展某乃是出于礼仪,并非如姑娘所

想。”
“不是的,我知道不是。”那女子哭道:“一年时间不到便建起承恩馆,我听人说这馆是专为接你的,他从未如

此重视过什么人。”
“这是为接待宋使所建。”展昭苦笑道。此时,听得楼下一阵喧哗,“陛下驾到……”听得此话,二人俱是一惊


元昊走入展昭房中,瞥了一眼那女子,见她一身黑衣,手中持刀,面一阴,二话不说,取过刀,看也不看她一眼

。突然,嗖~,刀穿过皮肉的声音。
那女子望着元昊,一脸错愕,血顺着刀尖,渗过她的纤纤素手一滴滴落在地上,鲜红而刺眼……
“你!”元昊出手太快,且事出突然,展昭不及阻止,抱住那女子下坠的身体:“枉她对你情深一片,你怎能如

此狠毒!”血在展昭衣上蔓延着,犹如一朵盛开的红牡丹。
“她竟然刺杀宋使,其罪当诛。”元昊冷冷地道:“且朕亲手赐她一死,她也该知足了。”
展昭拿出药,想为那女子止血,可刀穿入心脏,抱上床时已没了气息。望着那女子一双凤目渐渐失了神,终如死

鱼一般,脸上却还残留着临死前的困惑,甚至还未来得及伤心。展昭心中悲痛:“她一个弱质女流,如何伤得了

我丝毫?不过是出于对你痴情一片,才会做出这等傻事,你却……”
“展大人,律法如山,法不容情,听闻展大人供职于开封府,应该比朕更清楚这其中道理。”元昊笑道,走到展

昭身边:“不过她确实是朕的宠姬,这么死了,以后便少了不少乐趣。说起来,她也是因展大人而死,展大人是

否觉得该补偿朕呢?”说着缓缓坐下,喝了口侍者奉上的茶。
“什么意思?”展昭倒也从容,也撩袍坐定。
“自然是展护卫留在西夏……为臣。”元昊说着,见展昭手上的茶不像新泡的,于是伸手来夺……尚未靠近……
“放开猫儿!”突然一声怒吼,元昊被一白影一脚踢开。
“玉堂?”展昭又惊又喜,还未及反应便被白玉堂扣入怀中:“你这臭猫,竟然真就这么走了,不成,看来我还

是得找娘借捆龙索一用,把你拴在身边。”
“玉堂……”展昭尴尬地推开白玉堂,脸上好不自在。虽一直坎坷不安,不想将他牵连,如今见着他心里却反倒

推书 20234-07-07 :一世浮沉之浮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