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叔 第三、四季——鱼掌门

明的复杂滋味，竟然不受控制地翻涌袭来。鼻子一酸，连那个人的模样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鱼丸，你……”他嘴唇蠕动着发出了一声叹息一般的声音。

“嗯！是我！”余小元温柔着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容，坚定地轻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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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问，聪明如余小元自然是明白大约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手掌中握着的那个瘦小的身子，似乎还在微微颤抖，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疲惫

憔悴。这些真实的恐惧和紧张，都是为了自己么？余小元心底里泛起一种辛酸的甜蜜，渴望将他即刻拦入怀中，抱紧，然后细细地为那两

片薄薄的唇瓣吻上颜色！

对于十三叔来说，余小元简单的三字回答，已经是一剂清醒的良药。眸子里的神采渐渐暗流汇聚，安静地在眼底流淌，暗夜流光般的神秘

魅惑。

“我知道是你……”他与他对视着，轻声自语。缓缓的，嘴角上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那一排细白的牙齿。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小混

蛋这异常情意浓稠的语调和奇怪的表情，余小元就觉着他自己个儿的腰间一紧，对方的身子已经快速靠近了来，小混蛋的脸蛋儿迅速撑满

了自己整个视野。就在余小元斗着眼盯紧了他嘴唇的时候，大脑袋却突然埋进他的肩窝。闻见那发丝间带着些烟与汗混合的淡淡气味，余

小元心脏蓦然一紧，仿佛瞬间停止了运动，不自觉张开手臂，僵立着不知所措。

“啊……”某个惊呼高八度地冲破喉咙——余小元顿时红胀了面孔，捂住了后半截的声调，羞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喉咙掐断——只才恍了个

神，YY的臆想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痛给撕裂成阵阵绵绵不绝的清晰痛感。宽大的肩口处还留着个湿嗒嗒的齿痕，撩起衣服领子，竟然皮肤上

赫然一个红红的印子。疼痛和羞愤让余小元的脸更加红得发紫，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想入非非，瞪圆了眼睛咬牙：“你咬我？”

那个大脑袋早已经快速摆脱了零距离的暧昧，舔了舔嘴唇，眯缝着眼睛点点头，别过头掩饰住自己忍不住的坏笑：“你冷不丁冒出来，老

子得确认下是人是鬼？啧啧，不错。咬上去口感不错。你那么痛，看来是真的了。”

“要看真假，你这不会咬你自己啊？”真看不出十三叔无聊到如此！余小元差点没翻着白眼晕过去，心里还带着几分预谋未遂的愤愤不平

。

十三叔却也为自己的“情不自禁”找台阶下，于是不再纠结这个，眼珠子骨碌碌转了360度，一把拽过他的胳膊：“你还不快走？再站在

这儿，一会儿就可以收门票咯……”

一语惊醒，余小元这才环视四周，发现远离杀人现场的包围圈，自己所在的偏远角落也自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辐射圈。几个偶然经过的路

人也不慎遭受到辐射，全体“O”字嘴形，眼睛发直，痴呆15秒。

“呃……”脸红得像猪头一样的余小元当场石化成一副白痴模样。回过神，已经被十三叔一路连拽带扯地拖到了外头露天花园的某个无人

角落里。

“喂！”余小元大声叫他。

还在上下扑腾四处张望的十三叔一边忙着探看有没有避过围观，一边随口应声推着余小元往角落的大榕树地下躲：“嘘，别大声。”

“怕？你怕刚才就别下口那么狠了么！”余小元懊恼自己刚才怎么就发了善心会心疼这混蛋小子。没事儿就给闹点麻烦不说，这下可就好

了，可不是简单地被啃了一口的皮肉之苦，那大庭广众之下可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形象完全倒塌。

“谁怕了？……哎哟……”依旧是一副无赖口气，不留神扭头结结实实撞到了余小元的身上。

“呃……你！”鼻梁上又酸又麻几乎要落处鼻水来，脸盘上的五官毫不客气地抱成一团，挑眉，却对上余小元一双黝黑透亮的眸子。那双

温和深沉的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光，让原本英俊的脸庞在暗处显出一种邪魅来，怎么瞧怎么心底里直冒寒气。

十三叔贵在有自知之明，腆着脸讨饶一般地笑着，暗自盘算把余少爷惹毛了后果很严重，得赶紧抽身逃跑才是正解。才欠了欠身，就发觉

自己和他的手掌还保持着刚才一路跑来牵手的姿势。此时手心的汗加倍地冒了出来，温度迅速升高，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电流贯穿身体。

倒抽一口凉气，条件反射一般张开手指，想要摆脱。然而换来的却是，却被对方温厚的大手掌更加用力地握住，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地揽入

怀中。

挣扎，被报复性的力量镇压，再挣扎，再镇压。原本就在盘旋心头里躲避不去的朦胧念头，如一切自然本能般格外清晰明确。脸大约也是

红了，热得发烫，四周静谧得仿佛能听到彼此咚咚咚愈渐激烈心跳。

“十三……”余小元吹气般呢喃出他的名字，轻柔的声调却如重槌敲击在胸口。一个瞬间想要把自己的耳朵关闭，生怕下一秒听到什么可

怕的字眼。可那个声音似乎拥有突破一切的魔力，想要穿透耳鼓，击中埋藏至深的死穴。

“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三叔，会怕什么呢？”余小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怕？老子有啥怕的？！十三叔很不满意地用无谓的挣扎表示自己的不满。

上方发出浅浅的轻笑：“你要是再乱动，我现在就亲你！”

“你敢？！”被桎梏在怀里的十三叔闷声抗议。

“刚才你敢咬我，现在我就敢亲你！”

怀里的人大约想到了自己刚才的所做作为，多少有些心虚地讨价还价：“那你先把老子撒开。”

环绕着的手臂又加大了力气，仿佛是想要把那把瘦瘦细细的骨头塞进自己身体里，不去想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就如同自己所愿把他抱在

怀里。幸福在胸口迅速膨胀，撑得那里微微作疼，小心翼翼地措辞：“你是，怕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么？”

怀里的身子微微一僵，许久才狠狠地咬牙：“怕有屁用啊！我，我……”小混蛋的语调出乎寻常地缓慢，仿佛说每一个字都要使出全身的

力气。

你，你个什么啊？小混蛋，看你还装到什么时候？余小元松开手臂，好让自己能清楚望着那个还在跟字眼较劲儿的家伙。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

可偏巧这个“我”字后头要冒出泡泡的时候，十三叔的手机却在裤袋唱起歌来。正好让他得了空子，如释重负转移目标挣扎着摸口袋。

余小元恨得心头冒火，眉毛倒立起来：“不准接！”

十三叔没来得及开口反驳，倒是余小元自己给自己拆了台——自己口袋里的那个手机也凑热闹地喊起口号来：“老大，接电话啦……老大

，接电话啦……”两个手机同时开唱，而且不知疲倦，绵绵不绝，犹如大浪拍岸，一波接着一波，场面可是蔚为壮观。

再不接，一会儿准有人来瞧热闹！十三叔奚笑着抬眼等着鱼丸的反应，鱼丸已经变成了牛肉丸，再相持2秒，又变成了酱牛肉丸。最后，

终于还是余小元坚持不住，不甘心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谁，早不打晚不打，非挑这个时辰……”

“这就是人品……”十三叔挤眉弄眼丢下一句话，就小猴子一般跳开去，拎起电话就嚷嚷开了，“花姐啊，我这就回去。刚看了个热闹来

着，可不就……”

余小元无奈地冲着他的背影丢了个白眼，也背过身接起电话。

竟是老子余大为。镇定了下心神，避开十三叔的嗓门区：“嗯，余老大！”

“你现在是不是在东皇街那边？”余大为的声音听上去很急促。

“是啊？”真难不成是余老大练就了千里眼的盖世神功？

“你现在不要自己开车，打的士直接去在秋田林场。野狼会安排你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余大为一反常态，语速快而不容辩驳。

余小元没有说话，只感觉原本还是轻舞飞扬的心在急速坠落，沉到一个黑暗而冰冷的湖底。这种感觉遥远却熟悉，他知道，不需要问什么

，余老大的语气足以证明危险正在渐渐靠近，他只有无条件地服从他一切的安排。

“小元，小元，你还在听么？”

“在，我知道了！”余小元虚弱地回答，“我会小心。你也是……”

收线良久，余小元还似乎没有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从天堂到地狱，一个电话便足以。美妙的旅程眼见着就要开始，可现在却真的必须放

手么？

转头返身去找他，他却早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十三？！”步出隐蔽的角落，周日的购物公园人头攒动，他却没瞧见一只手机悄无声息地落在墙脚，而主人却不知在哪里沉浮。

9

身子沉得像坠满了铅块，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晕，费尽力气却始终动弹不了半分。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扔在车里，有种若有若无的皮革烟草

味道，身子也随着车身的颠簸有规律地振动。

依稀记得自己最近的记忆是在打电话，花姐的号码。可是，对方却没有声响。走出去找信号，走着走着，好像脖子后头被什么针扎了一下

，然后……遭暗算了么？爷爷的，看来这回子是玩真的了。脑子里车子晃得发晕，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地扑腾，昏昏沉沉地一会儿想平日里

是跟谁结下了深仇大恨，一会儿又想着鱼丸那个笨蛋，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直到大约是一个刹车，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从座椅上摔了

出去。疼，真疼，却依旧没法子动弹。

不过，这苦也不是白受的，终于听见了人的声响。

“货到了！”一个低沉沉的声音。

当老子是猪啊！十三叔感到自己被人很不客气地从车里拖出来。呃，鼻子里钻进好浓郁的花香，看来这里是个鲜花铺子或者花圃什么的吧

。这不会是把老子拿来插花吧，或者，或者，拿来做花肥？听说就有人喜欢把人杀了这么折腾，就好像天龙几部里头的那个谁的，可不就

是喜欢把人杀了，剁吧剁吧就成了肥料了。出来混，死也要死得像小马哥似的么，作为英勇无敌的主角小攻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变成那一坨

臭烘烘呢？！

“不错！”不远处有人应声。这个收货人似乎心情不错，很顺利的银货两讫。

十三叔还在琢磨那个声音是属于哪个没天良的混蛋，那边已经是交易完毕。软趴趴的身子被人一左一右地架起，进了屋上了楼，扔到一个

软软的垫子上。呃，胸口被震得噎了口气，脑子里又加倍的晕成一团，最可恶的是，鼻子。软垫子上长满了长长的绒毛，有几根恰好是钻

进了鼻孔，痒痒麻麻的直想喷嚏。这一切让自己感觉像只砧板上的猪，糟糕透了。想来自己也是这收货人化大价钱买来的贵重物品，麻烦

小心轻放，姿态优雅一点好不好？十三叔一边抱怨着，一边调动着体内懈怠的力量活动四肢。不经意间，感觉一个呼吸吹拂过脸颊。热乎

乎的。是的，一定是那个收货人的脸就凑在他的面前，可他却无力睁眼看清他的真容，一时间心擂如鼓。

不过，那人身上的气味，似曾相识……心不自觉地往下沉。

是他？！一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混沌的脑海。

“好久不见啊……”冰冷的手指捏起了他的下巴，阿非少爷玩味地望着货物微微攒起的眉间，一丝诡谲的笑容在英俊的脸上勾勒成型，“

现在安安静静的模样可比先前不老实的好多了。”

他伏下身子，一手撑着颌下，一手揉着十三叔的眉头，凑近着他的耳朵就是轻轻吹气：“我这回用的药剂不多，你现在应该能听见我说的

话吧。哼，我说过的，本少爷看上的男人不是被扁，就是被上。对你，也算是花了大力气的。本少爷从不做亏本买卖。架也打过了，总不

能让我连味道也不尝一下吧……”

说话间，他用手指挑开十三叔领口的纽扣，逗弄着打着圈圈探了进去。所过之处，原本光滑细腻的肌肤就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躯体也开始

不易察觉地轻微颤抖。阿非少爷得意地呵呵笑了起来：“瞧，你这不是有反应了么？本少爷想要的东西，有什么得不到的？老头子想送我

走？哼，哪有那么容易。本少爷略施小计就把老头子给糊弄住了。你是不是也以为我走了啊？哈哈，说起来本少爷还没上过你，又怎么舍

得呢？”

指尖继续恶意地戏弄着，他饶有兴趣地观赏着那具身体的微妙变化，也禁不住自己的鼻息也粗重起来，深吸一口气：“真看不出，你还是

很诱人呢。”按耐不住地，整个掌心突然合覆上去，像是点燃着一团火，带着滚烫的温度用力向更深处探寻。

“死开！”沉默的货物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无休无止的侮辱和折磨，憋足了所有的力气喊出那两个字。眼睛也在那刻睁开，在瞬间的光感眩

晕后迅速聚拢了杀人的寒光直刺在阿非可恶的脸上。

阿非少爷被他的爆发一惊，抬起眼帘，欣赏着十三叔怒目圆睁的表情和颤抖着使不上劲儿的手臂，便失声笑了起来：“终于醒了啊！醒了

更好玩。你这恢复可大大超出我的预算呢。是不是很想揍我，却动不了？呵呵，你就别白费力气了。留点力气一会儿叫你尝尝什么叫欲仙

欲死的滋味……”说着，伸手探进他胸口恶意地一拧，不待他开口骂，就立起身，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裳，换了个声调高声叫：“阿三

，把他给弄干净了，伺候好了再叫我。”

门口早有两个仆人是候着的，听见声响就推门进来。瞥眼瞧了瞧床上已经是衣衫凌乱的十三叔，一副习以为常的反应，应了一声，就走近

前弓腰娴熟地打横抱起了他，往内间的浴室去。

十三叔虽然手脚不好动，脑子却是好使的。一瞧这大事不妙，顿时就急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挥起了拳头砸向那仆人的脸上。虽

然手里力道不大，可却是打准了仆人的眼睛。那人“啊哟！”惊呼一声，慌忙想护住眼睛，却顺手把手里的十三叔给抛了出去。

十三叔眼前一黑，只觉得背心重重在床角磕了一下后，翻落在地，腰间剧烈的钝痛瞬间沿着脊柱蔓延全身，浑身是汗。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却远远超过了此时的伤痛，他警惕地瞪着不远处站立的恶棍，死命咬紧嘴唇，手足并用倾尽全力让自己支撑着保持防御的姿势。

阿非少爷显然也没有料到他还能反手，面色不易察觉地一变。轻哼了一声，跨前过去，朝着那个吓呆了的仆人就掴上几记耳光：“本少爷

的人，你也敢摔？身子上要留了伤，你就算剁了你两只手也不够赔！”

“是，少爷！”仆人噤若寒蝉，唯唯诺诺地应着声想要去扶十三叔。阿非一把把他推开，与十三叔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对峙，只等着他摇

摇晃晃靠着墙壁也站立不住，才抢身上去，不由分说，打横就把他抱起，安置到床上。

背脊一触及床褥，十三叔就如同遭了电击般的一阵抽搐，早已经是痛的说不出话来，没有了挣扎的余力，又气又痛又是委屈，冷汗和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