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尘----上水无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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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黄袍,他用"我"自称。
一瞬间我以为现在还是东耀帝二十九年。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低下头轻声说,"不用。再洗也洗不干净。"
凤眼中终于有些了怒意,心里面有种快感。
我说:"我要走了。"
"去哪里?"
我低下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回大理了。你说你办不到,那么我帮你办。"
千尺水流,万里飘絮。
"朕不准。"
我不害怕得回视他。
"你教的轻功。我练得最好。"我说。
他满脸肃容,像是只被吵醒的狮子。周围的太监宫女都不自觉地低埋下头,生怕龙颜怒火波及到自己。还记得他在五年前的武林大会上施展过的武功,蓬台流水。如今身形一丝未动,气势更盛当年,比起当年,更让人惊心。
"以前你都没有拦我。"
他说:"三年,什么样的气都该消了。"
残菊飘零满地金,绿到洞庭波。
我停顿了很久,放下手中摆弄的茶杯,轻声说:"淮宣,我从没生过你的气。"
从没见过他眼中的充满挽留的模样,只一眼,一下子就心软了。
也不管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我说:"我只留三日。"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明黄色穿在他身上,最能看出他俊美的身形。凤眼微斜,四周围的人都退了个精光。
我立刻警惕的想要后退。
"我让人给你烧水,洗完了好好休息吧。"

洗完之后我只穿亵衣,他的衣裳。对我来说有一点大。穿在身上有些漏风。皇帝的寝宫,有几个皇家以外的人住过。我有些后悔,不应该留下。
我没有骗他,我没有生过他的气。有生气,才表示在乎,才表示会有原谅。
皮肤温热,泛着淡红色。床塌极大,与我在大理的卧房大小相似。睡在上面,也怎么滚也掉不下来。头发半湿,懒散得垂在肩后。
大字形仰在床上,整个身子陷进明黄色的被面。此时听到外面才刚刚打过定更。
掌灯的太监进来拉好硕大的床帐,打开灯罩吹熄蜡烛,连眼珠都不敢斜。正在他要走的时候,我叫住他,"等一下。"
"是。"
"你们皇上呢?"
"回、回、回主子,"他想了半天该称呼我什么好,"皇上还在御书房。"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带我过去吧。"
"回主子,这里没有合适您的衣服。奴才没有权力去御书房。"
皇宫,有好多的规矩。
躺在陌生的太过舒服的床上,我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床塌之上,全都是龙涎香混着他身上的味道。太久没有闻着入睡,不习惯了。
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他回来的声音。他抬手示意太监不必报了。
他走到床前,见我睡下了。转身便要离开,我滚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跪坐在床上。
他任我握着,坐在床边。明黄色的袍子上,五爪金龙张牙舞爪的嚣张。他说,"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你要去哪里?"
他把我肩膀上滑落下来的亵衣整理好,"我去休息。"
"因为我占了你的地方?"
黑暗中他的薄唇闪着光,凤眼不含笑。没有说话。

"那明天我去其他找个地方睡觉好了。"
"后宫其他地方都只能住女人。"
"你的男宠呢?"
他顿了顿,"他们住在别的地方。"
我说:"哦。"
他揉揉我的头发,"睡吧。"
我仍旧拉着他的手腕,看着他不说话。
凤目飞舞,他说:"你要我留下?"
我仍旧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忽然一把把我从床上横抱起来,把我放到更里面一些,然后躺在我身旁,手臂霸道的搂住我的腰。两人的小腹相贴,想我也是个精力旺盛的正常男子,险些就起了反应。
压住身子的火,我说:"你不怕龙袍都皱了吗?"
他叹息,气息几乎喷到我的脸上,"我好累,明天还要上朝。"
猛然间想起以前他曾经撒娇似的对我说过,好累哦。
隐约见他好像说,"倾儿,你是第一个看不到那个皇袍的人······"
然后就听见他的呼吸声渐绵渐长。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第二十九章 又得浮生一日凉
五更的时候模糊的听见他准时起来,身上没那么暖和了。再翻过身坐起来时,沈淮宣好像已经下朝回来了。
"醒了?"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嗯"了一声。
"这是给你找来的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我以前那套呢?"
"扔了。"
我撇撇嘴,这就是有钱人。一套衣服说扔就扔。完全忘了自己在大理的时候也是常常一件衣裳穿过一次之后就丢在脑后了。
他说:"我去御书房了,有事去那里找我。"
我接过衣服,酒色上好的料子,在手上全是柔滑的感觉。"多谢。"
然后他就不见了影子。

皇宫极大,前面有小太监领路,走了一上午却是连一半都没有走完。御花园里面全是艳丽富贵的牡丹,多得让人心慌。那种华贵,让我看了有种想吐的欲望。
"主子,前面不能再去了。"小德子躬着身型语气恭敬。
"为什么?那里面又没有妃子。"
小德子没有回答,只是恭敬的跪在原地,"请主子不要难为小的。"
红墙里面佳人笑。
墙里秋千墙外道。
笑渐不闻声渐悄。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前面不能再去了。墙里的人不能出来,墙外的人不能进去。不知昨天那个貌美的少年走后,是不是就回到了这堵红墙里面。
笑声干净而纯粹。
我拂了拂袖子把小德子从地上扶起来,小德子立刻满脸受宠若惊。我说:"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心里面有点堵得慌。
才刚刚转身,就听到有人在喊我。"······师父?"
少年穿淡红色的衣服,衬得脸庞白皙。眼角晶莹。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急急得跑过来。
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下,像是在打量我的神情,怕我还在生他的气。
我说:"衣卿。"
他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我笑着擦了擦他的眼角,"多大的孩子了,还哭。"
他从红墙里面过来,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我的神色稍暗。有些不明所以。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三哥······?"他琢磨着要不要说"和好了"这三个字。
我说:"路过这里,住上几天。过两天就走了。"我一句话,把肃穆的皇宫说成了客栈,"你不叫他皇兄么?怎么叫三哥呢?"
"我从小在宫外面长大。反正我的排行小,"我们边走边说,他拉着我的手,我要是不挣开他就一直拉着,丝毫都不避讳旁人,"我娘也没希望我能做什么皇帝。能平安得当个闲王爷我就很满意。"
我想挣开他的手,奈何力量不够。
他就一直这么拉着,"走,我带你去御花园坐坐。"
"可别,里面太香了让人受不了。"
沈衣卿刚想拉着我四处乱逛,前面走来一名大太监。手里拿着拂尘,脸上布着些皱纹,像是太监总管。沈衣卿见了他,立刻就松开了我的手。我在心里赞叹难得这个小家伙还有害怕的人。
那么大太监恭敬的走到我面前,"皇上召见您。"
问他是什么事他却只道不知。
沈衣卿说:"我跟你一起去。"
大太监仍旧恭敬道:"皇上只召见了苏主子。"
我道这大太监真是有一手。连王爷都敢抢白。

御书房。
只有沈淮宣和几名太监在。
我随意找个地方坐下,他没有在批改奏章。
龙案上有两个茶杯。屋里面有含笑的香味。一种含苞待放似是婷婷少女含笑而立的感觉,故此得名含笑。那是温婉俊美的大哥的给人的感觉。恬淡,而与世无争。
眼睛立刻一亮。
他笑着说:"你的‘绿水人家'。"
好像,很久都没喝过了。
他说:"听说你跟七弟碰见了。"
我呷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对,刚刚碰到。园子很漂亮,尤以那堵红墙为最。"
他的凤眼上挑,显出几分往日的邪气。
我笑了笑,又说:"你的弟弟还在外面。"
"宣他进来。"
沈衣卿一进来就一下子挨到我旁边,沈淮宣让人给他赐坐。小家伙也是先规规矩矩的说了声"多谢三哥。"才坐下的。不像是我这般没有规矩。
他像我一样,管他弟弟叫做"衣卿"。那日的"卿儿"更像是昙花一现。
沈衣卿在我和沈淮宣之间琢磨了半天,见我们两个都是只喝茶不说话,有些耐不住性子。
"师父,你是不是回来就不再走了?"他小声地问。
"我过两天就走,不是与你说过了吗?"然后我问那个正在凤眼上挑的人,"怎么,你今天不用批改奏折了么?"
他说:"明天不用上朝。"
沈衣卿兴高采烈的幸灾乐祸道:"还是做一个王爷舒坦。"
凤眼瞟了瞟他,不再说话。

茶过三道,以"绿水人家"的恬淡,早已经淡漠到索然无味。沈衣卿说:"茶已经喝过,那我继续带师父去四处转转了。"
说罢拉起我就想要离开。
"衣卿,你去转转吧。我与你师父还有事情要谈。"沈淮宣的凤眼垂着,看不清楚眼睛里面的内容。
我在想,即便看清了又如何,我看不懂。
沈衣卿欲言又止,神色闪了又闪,"衣卿先告退了。"
我拿起茶杯中的一片茶叶,放在指尖上反复摸索。茶叶背面的叶脉清晰可见,小小的绒毛根根立着,没有看他,我问:"你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他说:"你与我来。"
走了许久,沈淮宣沉声与刚才的那名大太监说:"让他们都退下吧。"
"喳。"大太监应道。
然后招呼后面的人全部退后,我以为他要带我去看那三条蛇。立了太监绕了又绕,却是回了他的寝宫。
一入寝宫他便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扔到床榻之上就是铺天盖地的吻,吻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们谁也不放过谁,我不躲,他也没有怜惜。直到嘴唇都变得红肿,他仍是不肯停歇。两个人的头发全都散开,他慢慢的扬起身子,凤眼看着我,声音略带鼻音而微微沙哑,他说:"离他远一点······离我的弟弟远一点······"
心中顿时充满了无名之火,我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一个翻身把他压倒身下,眯着眼睛在他的耳边狠狠地说道:"我偏不。"然后不给他留一点反击的机会,堵住他的嘴。
争执之间,两个人已经折腾到床榻的最中央。他的手探进我的亵衣里面,指肚有些细小的茧子。他握住我的腰,两个人的头发缠到一起,打了个千年结。像是树中特有的夫妻藤。他仍是在我上面。我同样拉下他的衣服,把明黄色的皇袍扔到地上。他忽然就笑了,好像刚才完全没有争执过。他的手在我的后面一点一点轻轻的打圈,另一只手摸索着我胸前的红点。我把头埋进他怀里,一点一点被挑起情欲,微微喘息。他把我的手扶在我的头顶上,慢慢分开我的腿,我夹住他的腰,像是从前习惯的那样。他有足够充分的准备,寝宫里面有足够的润滑剂,他一点一点的替我扩张。温柔而残忍。
然后身体一点一点的被填满,极为缓慢的。他缓慢的让我足够清晰的感觉到他每次细小的颤动。他啃噬着我缩骨周围的敏感,欲望在我的后穴之中一点一点的埋到最深处。那么长的时间没有感受过这份深入,我不断的喘着粗气。他用极恰到的手法抚慰着我的前面,同时自己的欲望开始不断的顶撞,由浅入深。总是在最深处有意无意的轻掠过那一点。引得我一阵颤栗。那种销魂蚀骨的快感,与自己的套弄绝不能比拟。
呻吟声轻轻溢出唇边。"嗯······淮宣······你轻一点······嗯······"他不断地抽动,向擂鼓一样越来越快。
然后他抚弄着我前面的手忽然停下,只是握着我的腰一个劲的埋进我的身体里。大力地抽动,却是始终不碰触那一点。
"倾儿······离他远一点······答应我,我就给你······说啊。"
我难耐的扭了扭身子。两人的身子还缠在一起。后庭稍稍夹紧,他一个忍不住险些就要迸发出来。我抬起脸看着他,满脸的媚态,我说:"······你的弟弟······对不对?"
忽然心里面凉成一片。什么欲望都退了退,他眼中火光一闪,低下头含住我的唇。一点一点吻着我,头不断的下移,却是不再逼我。忽然,下体一暖,竟是他含住了我的分身!
看见他绝美的脸埋在我的双腿之间,情欲暴涌。我在他的口中小幅地抽动。他忽然密集的攻向那一点。顿时寝宫里充满了我的尖叫声。
迸发之时,他美的让我窒息。
"淮宣······我对你不过是一个男宠······堂堂一个皇帝做这种下贱之事,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么······?"我微喘着说,带着情事后的余韵。
他的欲望甚至还埋在我的身体里,有着渐大的趋势。
他翻过我的身体,把我的腰部垫高。
每次都是完完全全的埋入,我的身子不断地颤抖。
"说······要我给你·······"
我转过头去向他索吻,两个人的唇舌就缠到一起。他放小了下身的动作。我始终不说出口。他半闭着眼睛吮吸我的唇,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些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汗珠。分外的妖媚。我的下身又是一热。他握住我的手,"倾儿······我要听你说······"
我粗粗的喘息着,"淮、淮宣······给我······给我······我要你······"
我只感觉,我活着。

第二十九章 又得浮生一日凉
这样折腾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三更过后才停止。双腿近乎抽搐的无法合拢。他不知去了哪里。
依然没有事后的清理。
第三天就在发烧中度过。
我甚至没有觉得委屈。
烧退的时候他才过来看我,亲手为我喝了些药。像以前一样温柔。也同样像以前一样残忍。他问我:"你留下来么?"
我说:"我的东西没有带来,不用收拾了。"
然后他把药碗放到一边,"你的侍女来找过你。"
我顿时一惊,"你说谁?"
"好像姓颜。"
颜竹心。她竟找来了京城!
"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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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间。
颜竹心一见到我,眼泪立刻就溢了出来,"公、公子······不好了······"
我拍拍她的背,"不着急,你慢慢说。"
"家里面······全都被火烧了······"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就在你走以后没有几天······公子、公子······我······"
我扯出一个微笑,把她搂在怀里面,我才发现,一直支撑着到现在她已经瘦了不少。我转头看看沈淮宣,他却是面无表情,低头批改着自己的奏折。他在御书房外间,看不到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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