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让棠翎也给他自己写一张。
其实我也想自己写的,无奈我使不来毛笔,要是把棠翎名字写丑了,别人神看不懂该怎么办。
在我万般耍赖之下,棠翎还是俯身写了一张。我好奇棠翎的毛笔字,一直试图探头去瞧,却总是被棠翎有意无意地挡住。
队伍快排到棠翎的时候我还特意绕到了火鼎对面去等待,原本想摸出手机来偷拍一张,最后却莫名其妙地盯着他走了神。
顶上细绳掉着的恶鬼面具被月光一照,往下泼出混沌的长影,似有似无地遮暗了棠翎半侧脸庞,他再向鼎前迈上一步,嚣张的火舌随之一跃,焰光重新将他的整张脸烧亮,就像是一下吞掉了所有恶影。
我站在这侧鼎前,瞧见他垂眼将符纸烧燃,焦色飞屑乱荡。我分明是清楚他不从信宗教的,此时却好像能从他垂着的长睫里找出一小些虔诚来。
但这个想法太过不切实际,我摇了摇头打算将它们彻底驱逐出境,回神来重新定睛望向棠翎,却恍惚看清了那被噬掉一半的符纸上竟是规整的“真理”二字。
我还在想会不会着了魔的是我,游离间又一下对上了棠翎在摇曳火舌后含笑的眼,意外地显出了一点痞气。
我发誓,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我一定会就地强奸棠翎的。
和棠翎离开斗母宫的时候已经迫近午夜,我站在长长的石阶之上俯瞰白玛,才发现原来不仅仅是这段蜿蜒的海岸,整座岛好像都亮了起来,橙黄的暖光快要将整片土地融化殆尽。
各色各样的灯笼交织着网在白玛上空,我还专门数了数有多少种,后来下到海边去的时候棠翎还给我买了一盏金鱼灯,是用红纸糊的,它正呆滞地瞪着我,做工之粗糙,让我险些没忍住嘴边那句“丑毙了”。
斗母宫四周绕着一条小渠,不时会有水灯漂下来,溯流而上竟是一个人造小湖,意外地冷清异常,一个人影也找不见,只有几只小巧的龙头舟拴在湖边。
其实我也是胡乱叫的,纯属因为这乌篷船前筑了个龙头便这么重新定义了一个船种。
棠翎领着我拨开灌木进到了里面,一直走到窄小码头边缘,我问为什么这里没人,他却说这里是明天游神用得到的,不准人进来。
这话让我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所在,又听见棠翎自如道:“我是工作人员。”
于是他又不守规矩地拽我坐上了那龙头舟,水晶珠子穿起的长帘从顶棚垂下,一掀便叮铃作响。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两人的运气都比较奇妙,上的这叶舟也是五六只里唯一“油尽灯枯”的,能够烧燃的油灯只剩下一盏。
棠翎躺在我腿上,我望着湖上摇晃的月亮,不由得问道:“我们等会儿睡哪儿啊?”
棠翎猫似的合了合眼,然后用指节扣了两下船沿。
我早该想到的!找船睡也不是第一次了!
今天的月亮和通桥那天我在白玛看见的一样大,盯久了总会让人觉得它就快从天上滚下来了。
突发奇想地,我也学着其他人那样,半蹲在船沿边放走了手里的那只金鱼灯,虽然丑得人神共愤,但它顺水而去的背影其实还真的蛮像一只金鱼的。
忽然我感觉到背心一重,一股推力就迫使着我向前栽去,视线再极快地摇晃了一下,我就跌进了水里。
我猛呛了几口湖水,慌乱划着四肢,好不容易浮上水面,我急道:“棠翎你干嘛啊!”
棠翎趴在船沿偏头看我,狐狸似的笑起来。
我游近了些,本想凭借自己的力气爬回船上,可无奈船沿确实不矮,仅仅是那样挂着就好像费掉了全部气力。
见棠翎没有帮忙的意思,我赌气似的撑在船沿喘息,还没顺过气来就被棠翎的吻给彻底堵住了,他很少给我这么缠绵的亲吻,舌头也顶开了我颤抖着的齿关,把那之中仅存的氧气也夺走了。
分开以后我甚至没急着多吸两口气,反而跟中了蛊惑似的还想再去讨上第二个,于是紧闭眼睛用尽全部力气往前倾起身子,可棠翎却笑着往后躲了。
这下真是赔了夫人折了兵,我再没了一鼓作气爬上来的爆发力气,手臂酸得厉害却还是只能坚持挂着,到坚持不住浑身都开始颤抖的时候我的心也开始一道抖了,委屈凝成的眼泪便也被一颗颗抖了出来。
我嚷着说我再也不想喜欢你了,边说边哭,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只能任得自己往下掉去,而当我处在再次溺水的边缘时,棠翎却把我拉了上来,紧扣我的双腕把我钉在了船上,戏谑地用指节刮了下我的下巴。
咸腥的湖水一股股从喉口泛上来,我皱着脸揽住棠翎吻了他,好让那些咸水能被成功渡进棠翎嘴里,他也该体会一下呛水的滋味。
棠翎不满地启齿咬了下我的下唇,疼得我在低吟一声,生理反应地缩了下喉口,又极倒霉地把水吞了回来。
棠翎的右膝顶在我两腿之间,我几乎是遵循本能地并起了双膝,轻轻扭起腰用起我那包东西蹭他。
最后还是觉得隔靴搔痒,于是我又抬腿夹住了他的腰。因为太慌乱了,解裤子扣的时候还把自己的纽扣扯断了,棠翎在我唇前直笑,说我们楚楚要怎么办,明天裤子都穿不上了。
他又这样叫起了我,时隔许久的这样叫起了我,一时竟让我兴奋到眼前打着圈冒起了星星。
“已经穿不上了……拉链都拉不上。”我说,“老婆,鸡鸡好涨……”
话刚一出口我就意识到我不能这样,因为每次叫他老婆的时候我都会被整得很惨,所以我又讨好意味颇浓地叫起了“老公”,说一遍撕一层脸皮,到后面我才发现,原来这个称呼其实也没有我想象中地难以讲出口。
我是这样,所以我想棠翎也一定能克服的,真期待听见棠翎叫我老公的那一天。
一声声喊着,纵使是城墙倒拐的脸皮也该撕完了,所以我决定壮烈地收个尾:“老公,我想玩儿你。”
令我意外的是,棠翎竟然把我抱到了他身上坐着,对我说了句想怎么玩都可以。
我是讲了那样的话,脑子里却空空如也,骑上棠翎的腰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最后只能按部就班地脱掉他的上衣。
他就这么躺在月光下,水晶珠子折出的光彩晃动着在那具躯体上来回逡巡,我着迷地伸指揉了揉棠翎的下唇,他却一下将我的手指含了进去。试探性的,我又放入了一指,他也那样尽数包纳了,抬起舌面柔柔地推挤着我的两指。
见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顺从,我也更大胆了些,俯身舔弄起了他的喉结。棠翎仰头时生理性地吞咽了一下,那骨节就从我唇前逃了开来,我咬着去捉。似乎还是会疼的,我听见他模糊地低吟了一声。
以前不会由我主导,所以就不会有这样拖沓的前戏,我湿哒哒的吻第一次近乎覆满他上身的每寸,然后我将火硬的阴茎从底裤上缘拿了出来,像流氓一样在棠翎身上一阵乱戳,甚至还用这东西去拍了拍棠翎漂亮的脸。
棠翎伸手握住了我那根,手上有些用力让我不敢再随意动弹,然后从我身下投来一个有些邪性的眼神:“你也想拿管子捅穿我的嘴?”
我红着眼摇摇脑袋:“哪儿舍得,我只想竖着捅。”
棠翎竟然也满足了我心愿,将它含了进去,我能感觉到因为角度的关系,顶端就一直往棠翎垂着的小舌上撞,干呕袭来的时刻他都会收紧口腔,后来他还含裹住了那鼓胀的囊袋,我爽得跪都跪不住,只能张皇地扶住船沿。
他的手开始隔着布料在我的穴口四周轻按,然后慢慢地往里顶进了半个指节。
这布料实在不算光滑,一碰上肠壁就明显非常,我顿时清醒了好些:“棠翎,别戳了……痒,先让我把裤子脱了……”
这回棠翎却没有理会我,反而又向里探了一个指节,我被那怪异的触感搔得直叫,小幅度地动起腰试图逃离,却忘记前面其实也在棠翎的掌控之下,我想所谓进退维谷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我撑着舟面往后躲了躲,阴茎就从棠翎唇边滑了出来,拖出一条银丝,他一手掌住了柱身,拇指在冠状沟来回摩擦,另一只手还是不停,好像要把所有布料都挤进我的后穴那样,任得褶皱都开始在里面支了起来,以一种极轻微的幅度摩擦起了我里面Q-uN⑥8⑦⑤0⑨7②①最敏感的那处。
我急得快哭了,两手无力地搭在他作乱的手腕上:“你快放手,我,我想射了……”
一句话都还没说利索身体就抢先背叛了我,我颤抖着把积存的精液一股脑射了个干净,而这事实上这么夸张的抽空感对我而言也是很罕见,我感觉自己刚刚把脑浆都射出去了。
满眼的黑色花了好久才慢慢散开,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看见棠翎的一张脸已经被我断断续续地喷了个彻底,粘稠的精液到处挂着,还有一小些溅在眼梢,让他只能半眯起眼睛,莫名显出一些无助感。
虽然讲出来有点怂,但颜射这事儿一直是我想做但最没胆子做的事,而这重要犹如里程碑一样的行为竟然被我在如此呆滞的情况下完成了,我恨不得扇上自己两耳光。
我慌忙地俯下身去舔舐起他的眼睑,望着棠翎的脸我竟然开始生出了几分心虚,嚣张气焰顿然消了大半,本想起身,中途却腿软,最后一下往后栽倒在了棠翎腿边。
船身开始摇晃,水波一层层地荡开,把月亮都碰散了。
棠翎支起半身来看我,又用手背擦了擦唇边的湿液:“别把船弄翻了。”
我四肢酸软地撑起了身,上半身就伏在他的腹部之上,只由得屁股对他高高翘起。
后方飘来烟味,但味道也平常的不太一样,我朝后瞥眼一瞧,看见棠翎垂首借着油灯点起了烟。或许是在白玛的商店没能如意,棠翎抽起了来之前随手一道买来玩的外烟,印着BOHEM的青色烟盒被他随手扔在了桨边。今晚嵌在他指间的白烟稍细一些,为了扶住我,他抖掉那些灰屑再换手,隐隐显出了一些焦躁。
我用嘴将他裤子拉链拉了开来,粗硬的阴茎已经在布料里蓬出了不可小觑的高度,我拖沓地用鼻尖蹭了蹭,然后将内裤拉下,阔开口腔就试图把整块阴茎往里面放。
腭顶被棠翎圆硕的龟头来回抵弄,倒把我自己烧着了,来不及吞咽的声音呼噜噜就在我喉口响,我下意识地动了动腰,屁股大概就这么在棠翎的眼前晃,简直是不要脸之最。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样多的水,我胯间挂着的内裤好像都变得湿沉沉的了。棠翎在后面猛地拎了拎内裤带,我整个人就被拽得往后一耸,湿掉的内裤就这么给卷进了屁股缝里,好像我穿的其实是丁字裤一样。
我将他的东西吐了出来,倒在他胯间扭头过来瞧他,烧红着一整颗脑袋在他眼皮下将“丁字裤”的绳拨到旁边去了。
欲言又止两次,最终我还是磕绊地提出了这个无理请求:“……棠翎棠翎,你能帮我把里面射满吗。”
棠翎先没说话,只是用着大手按了按我的臀肉,然后拉着内裤边就把我整个人翻了过来。视线又转回了白玛沉沉的天幕皎洁的月亮,还没回过神来,棠翎就顶着一头极浅的发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并以替代的姿态遮过了整轮月亮。
他不太温柔地拽住了我的头发,轻轻掀起眼皮盯了我一眼,只是口吻仍然冷淡:“操死你。”
没有再继续扩张了,棠翎就这样狠狠压平我的腿根操了进来,那个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好像一头撞进了蜂箱,它们蛰着我,我那可怜的性欲便跟着浑身的红肿开始一同蓬发。
我被操得直哼哼,肉穴就跟章鱼嘴一样锁着那硬东西,一进一合间让我都能清晰地在大脑里描摹出棠翎阴茎的形状。
棠翎将唇边的烟摘给了我,弯眼让我用力咬一咬烟身。虽然是呼吸困难的处境,可我还是照做了,很快我就在齿间感觉到了那颗珠子,一咬就丝丝地渗酒味出来,然后凉感突然迸发,一路席卷而上,冻住我的喉底。
可我的脑袋好像也并没有由此变清醒,反而在两种极端的冲击下越发混乱。
像是代替呼吸似的,我下意识吸吐着这支烟,觉得难受却也没想起伸手将它摘下,只固执地抿在唇间,直到棠翎出手将它彻底移开来。
被棠翎撞得直往后耸,我痉挛似的反弓起了腰。棠翎忽然牵起了我的手,引着它摸上了我的小腹:“肚子,顶起来了。”
是真的吗?
我也迷茫地摸着,下陷的腹部好像真的拱起了一个浅包,棠翎还有些幼稚地前后动了动,我只能边胡乱呻吟着边感受那凸起的游走。
爽快的泪水冲花了我的视线,我像滩软泥一般望着乌篷外的月亮和乌篷里的棠翎,他微微皱着眉,眼梢和耳郭都染起生动的红色,漂亮得难以用言语表述详尽。
我颤巍巍捞起手臂,勾不着那高高悬起的月亮,我却勾得着棠翎,我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定也是拥有神明的乩童。马克思同志讲过宗教就是人民的鸦片,我对棠翎的上瘾程度也是如此的盲目与难抑,想来我和那些善男信女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在高潮来临的边界,我只是觉得我在热爱着爱他这个行为的过程中实现了我贫瘠生命的全部价值,那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了。
“……棠翎,要不你把我杀了吧。”
棠翎报复式地按住我的肩,然后抵到了我最深处去,还低骂了句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