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 晴空————怀秋霁月

嗯，想想......自己教书教了六年，悦兰芳应该是第四十七个得厌食症的学生......前四十六个人还有几个活着？噢，还不包括那些住在精神病院里的......

从来没有把人整过头了还要回去救他的经验啦......那是要怎样办？！

"咳咳......"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自悦兰芳的房里传出，东陵一股脑地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不会吧，「又」生病了？！

慌慌张张地推开房门，只见悦兰芳落在床边，整个头埋在床铺上，咳得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此急速变红。

"你怎幺了？"蹲在悦兰芳身边，东陵半着急半惊吓地问道"不会吧，你别告诉我你有气喘喔......"

"是......过敏......"悦兰芳困难地把话说完，又咳了几下，接着便是几个勉强的深呼吸。

过敏？！

东陵仔细地看着悦兰芳，果然发现他浑身的红疹－－严重过敏引发的气喘？！他是对什幺过敏？床？被子？房间？还是果汁？！

"你这样不行，非得去医院打减敏剂，这样会死的！"东陵伸手拉住悦兰芳的手，却被他用力挥开"吾......不去医院......"

"你是对什幺过敏，是果汁吗？！为什幺不说你过敏？"拉起了悦兰芳，这才发现他不但一身的红疹，颈上还可见到深深的抓痕－－这，根本是一夜没睡！自己就有这幺可怕，让他宁可忍着一整夜的不适也不肯出声求救？！

"菠萝......吾不能碰那种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东陵慌张的样子，悦兰芳突然觉得有那幺点喜悦，勉强笑了笑"吾不知道汝......的果汁里会加六...成的菠萝汁......咳！咳！"

"好了，不要说话，你不肯去看病，那你随身有带药吗？"顾不得之前计画好的「钓猫」计画，东陵一把抱起悦兰芳，将他放回床上"没有药？我去找找我有没有......等我！"

"咳！咳咳！......呼，呼......"很久没过敏了......二弟跟得好好的，自己根本没机会碰到那些会使自己过敏的东西，所以也很久没这幺难受过......不过，好象也不是特别难受......

"来了！悦兰芳！减敏剂，还有肌肉松弛剂，快点！"东陵又急匆匆地奔了进来，端着一杯水跟一堆乱七八糟的药。

"肌肉...松弛剂？！不......"蹙紧了眉，悦兰芳把头埋入被子里－－那并不是给人好回忆的药。

"悦兰芳，别这样！"慌张地拉开被子，东陵扶起显然是呼吸不很顺畅的悦兰芳"你自己应该有点医学常识吧？肌肉松弛剂不但有帮助减缓过敏的功能，同时放松，你才能好好休息啊！"

"......"盯着东陵看了好一会儿，悦兰芳才开了口"吾不要。"

"拜托，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动你，好吗？"扬扬手上的药，东陵蹙紧了眉头"都这样说了，你再不吃我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点了点头，悦兰芳接过水杯，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药里，挑出自己最熟悉的那两种，吞了下去。

"现在，好好休息？"东陵拿回杯子，担心地望着悦兰芳"不介意我待在你身边？我怕你又发作。"

"嗯。"躺回床铺上，悦兰芳乖乖地闭上眼睛－－不怕了......

撑着下巴，东陵看着悦兰芳沉沉睡去的面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起身离开。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条湿毛巾。

"我只帮你擦擦脸，不算动你喔......"迟疑了半晌，东陵还是小心翼翼地顺着悦兰芳的额际、脸颊，到颈间，缓缓地拭去其上的泪痕及冷汗。

"唉～！"低低地叹了口气，东陵摇了摇头"这像我吗？......这像你吗，东陵？不行......太失常了，怎样都得讨一点回来。"

低下头，东陵很认真地对着沉睡中的悦兰芳说道"向你讨一个吻，不回答代表同意喔......"

"没说话，那就表示同意啰？"

于是，就在过年前的大白天，一个装可爱又自以为很聪明的教授，在找出一千个大概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之后，偷偷摸摸地吻了在床榻上昏睡着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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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得怎样？"
"报告副院长，副院长神算啊～！今天，那个悦兰芳果然没有到实验室去。"
"嗯......那幺，现在他人必定是在东陵那小子的家里。"
"副院长，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呢？"
"等。"
"就只有等？"
"哼哼......这个悦兰芳好大的狗胆，连我，他都敢戏弄，我当然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但是，我们的首要目标还是东陵。"
"所以？"
"快过年了，我就不信，东陵跟悦兰芳能永远窝在那个天策真龙加装了四家保全的别墅里！"
"属下明白副院长的意思了。"
"策谋略，我要当上院长，我也要悦兰芳付出愚弄我的代价！"
"属下知道该怎幺做。"
"知道就快去......大年初五是选举日，如果不能在这之前逼东陵退出，他是一定当选的。"
"那，如果来不及？"
"来不及也有来不及的办法，策谋略，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幺。"
"属下知道......对了，有另一件事。"
"怎样？"
"关于悦兰芳的后台，我们是不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他上次闹得那幺大，都不见有人出来，你看得出来他有后台吗？不用理会，我猜大概顶多是个寒酸小公务员家庭吧！"
"是，那幺属下就直接办正事。"



唔......待在吾身边一定得靠得这幺近吗......

悦兰芳蹙了蹙眉，轻轻地抚去飘在自己脸上的银丝，又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移了移，这才坐起身来。

"你醒了？"事实证明轻手轻脚是没有用的，悦兰芳无奈地回过头，只见一个无赖......不，是东陵无赖大教授，正趴在软软的枕头上，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

"嗯。"险些没一拳挥了过去－－这家伙！这幺高兴，一定有鬼！！

"那，去吃晚餐？"

悦兰芳脸色微变了变－－噢不，眼前这人难道没有所谓的精神生活吗？从认识他开始，他所有提出的选项都是「生理需求」耶......"除了吃跟睡以外，汝平常不做别的事吗？"

"当然－－当然有很多别的事做，譬如说喝咖啡、喝茶......"东陵歪着头，如数家珍似地数着自己的喜好，直到被悦兰芳打断－－

"这些难道不算吃喔？吾是说，除了这些以外，汝平常不做别的事？"

"呃......"思绪卡了半晌，东陵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喜道"有啊～譬如说，整学生......呃......"

悦兰芳无奈地看着一脸尴尬的东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嗯。"点了点头，东陵无辜地望着悦兰芳"向来都这样啊，要不然要做什幺？"

"那汝大厅里那些钢琴、古琴、长笛，都摆假的？"皱起眉，悦兰芳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才会看到那些东西。

"我又没学，当然是摆好看的。"耸了耸肩，东陵一脸理所当然"难道你觉得摆起来不好看？"

"......"实在是接不下去了－－天啊，这家伙其实是个生活白痴耶！

"悦兰芳？"拉起发呆中的悦兰芳，东陵在他身上披了件外套"不要管那幺多，先去吃晚餐。"

不由分说，东陵拖着悦兰芳就往顶楼跑。挣扎无效，悦兰芳只得任他拉着，偏偏上了楼以后，眼前的景象又让自己呆住了。

"呃......汝一餐都吃这幺多吗？"

坐在空中花园里，环绕着空中餐厅的全是防弹玻璃。悦兰芳不由得悄悄地叹了口气－－在这种地方生活，根本与囚犯无异。

不过......

如果不是身边那人欠扁的笑容和源源不绝的冷笑话，悦兰芳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在拍「清宫密史」－－平常人、两个人－－吃个晚饭为什幺要三十几道菜？！

"不是，我是不知道你还对哪些东西过敏，所以就多准备一些。"仿佛是理所当然地，东陵双手一摊"总有你能吃的吧？"

"吾可不可以要一碗稀饭......要不，一杯牛奶？"望着桌上的龙虾螃蟹卤猪脚，悦兰芳只觉得整个头都痛了起来－－他以为他是在宴客吗？！就算他不是医生，至少也该知道一个许久未正常进食的人不能吃这幺丰盛的食物吧......

"噢，我有准备。"喜悦地跑进厨房，东陵端出一大锅－－少说有十到十五人份的稀饭"你看这样够吗？"

"......"傻了半晌，悦兰芳看看稀饭，再看看一脸认真的东陵－－

"汝以为汝喂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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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幺吾一定要穿这样......"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过大的灰袍，悦兰芳整个脸都皱了起来－－嗯，有看过小孩子偷穿爷爷的武士服吧？！就是那个别脚样。

"你的衣服在洗。"勉强忍着笑，东陵倚在沙发上，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嗯，有看过小猫被大浴巾包着，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吧？就是那个可爱的景象。

"可是汝明明有比较正常的衣服......"悦兰芳不服气地瞪着东陵－－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很正常！哼...故意的！

"太正常的衣服不适合小猫......啊不，我是说，我的正常衣服不适合你。"东陵拉过悦兰芳，笑道"反正只有我看到，又不丢脸。"

"是在汝面前已经丢够脸了......"偏过头，悦兰芳缩起身子背对东陵，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没的事。"哦......你养的小猫如果耍任性，这种时候呢～有也要硬说没有－－"别想太多，放宽心点。"

"汝这是在敷衍。"把整个头埋进肘间，悦兰芳闷闷地说道"汝其实就是要看吾笑话的，吾越丢脸汝就越开心。"

"没这样的事！"提高声调，东陵心底其实有些急了"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悦兰芳，你不要想太多。"

"是吗？"转过身，悦兰芳对上东陵那双蓝眸"汝的意思是说，汝对吾所做的一切，都是汝自然的表现，没有任何其它的用意？汝对其它的人也都是这样？"

"不是！"咬住下唇，东陵自己也很想找个好解释－－说悦兰芳在自己的梦里作怪了三十年？这听起来像下一个冷笑话；说悦兰芳像只小猫？这更糟糕，说不定悦兰芳会把路上的野猫全部丢进屋里来；那... ...那要说什幺......

为什幺此次自己会陷在自己惯常的游戏中，无法脱出？......是爱上了这个游戏，还是爱上了这一次的参与者，抑或......游戏存在本身的价值，就是为了追寻他的踪迹？

"算了......汝别这幺痛苦，"沉默地等待了许久，悦兰芳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吾也不知道吾想要个怎样的回答，罢了，就当吾不曾问过。是吾想太多了......"

"不，不是这样。"抓住悦兰芳的手臂，东陵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我......"

"没关系。"看着东陵着急的面容，悦兰芳轻轻地笑了起来"好，吾知道了。"

"你知道什幺？"楞楞地松了手，东陵望着悦兰芳的笑容，突然不解了起来－－他知道什幺了？自己什幺都还不知道呢！

"吾知道......"悦兰芳眨了眨眼睛，猝不及防地伸手捏了捏东陵的脸"吾知道汝是个大色狼！"

"好哇你，悦兰芳，竟然敢捏教授的脸！还说我是大色狼？！"一把抓住悦兰芳细瘦的肩头，东陵把整只小红猫－－不对，是悦兰芳整个人－－拉进了怀里。

"教授了不起？吾已经过了还怕汝？"将东陵与自己的距离推开了些，悦兰芳挑了挑眉"是色狼就不要怕人家说。"

"悦兰芳！"东陵一把将悦兰芳压在沙发上，眉头打了个深深的结－－我不是色狼、我不是色狼、我不是色狼......"哼！算了，我不跟包着抹布的营养不良小红猫计较！"

"抹布是大色狼给的、营养不良也是大色狼害的，大色狼当然不能计较。"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不顾东陵杀人的眼神，悦兰芳一副没事似地做了两次深呼吸"噢，汝这房子真是闷，吾要去花园喘口气。"

"喂！不能去前院，要去就去后花园！"东陵跳了起来，挡住悦兰芳的脚步"走这里，你别又跑到会让人照相还是开枪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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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汝的后花园......"

悦兰芳微微地叹了口气－－好吧，花朵的确是美丽的－－但是没人说把二三十种有香气、而且花色乱七八糟摆在一起就会有加成的作用！天啊......不就幸亏东陵并没有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穿在身上的习惯，要不然就变成恶心的彩虹仙子了！（逍遥子：哈啾～～最近天气好象冷了，是不是感冒了？）

"怎幺了？你不觉得这样万紫千红很漂亮？"东陵偏着头看向自己的花园－－这样不好看吗？为什幺悦兰芳脸色那幺怪？

"汝......汝有特别喜欢的花吗？"悦兰芳仔细地看了看花的种类，说真的－－会想把这些花摆在一起的人，不是个变态就是个神经病！

"有，我喜欢梅花。"东陵点了点头，指向花园最里面的一株......嗯，看起来像枯树的东西。

"梅花，听起来还蛮有品味的......"悦兰芳一边说着，一边顺着东陵的手望去，瞬间石化－－

"......不过，看起来，好象就不是那幺一回事......东陵大教授，汝到底会不会种花？！现在是冬天，按照常理来说梅花是会开的！结果汝让它看起来像打算拿来取暖的木柴？！"

"我试过很多次了嘛，就养不活，它也不开花......倒是一旁的牵牛花长得颇好的。"东陵指着在梅树枯枝旁的一大片牵牛花，高兴地说道"养得活这幺漂亮的牵牛花，我也很了不起啊！"

"教授......牵牛花是不用养的......"悦兰芳轻轻地抹去自己额头上的黑线跟冷汗，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吾帮汝种梅树吧！"

"你会吗？"睁大了眼睛，东陵疑惑地看着悦兰芳－－嗯，至少在今天之前，自己一直以为他只会哭跟泡妞。

"不只是那株梅，吾还可以让墙壁上那些不开花的兰草通通长出兰花。"悦兰芳望向墙上那一大片的兰草，瞪了东陵一眼"想必它们都是开着花来的，到汝这儿来以后就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