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古代架空]——BY:渥丹/脉脉

作者:渥丹/脉脉  录入:04-17

  “她不该嫁给我。活人和死人绑在一起,活人也难活得好了。”
  “她心甘情愿。不然以陛下的权势,嫁或改嫁,都不由她。”
  程勉闭上眼,涩然道,“她留下什么话没有?”
  瞿元嘉沉默了片刻:“她病重之后我再没见到她。听说什么也没留下。何况我杀了她的至亲,她恨我才是应当,即便有话留下,也不会说与我知道了。”
  程勉心想,自他回来,没有一天不是养尊处优、鲜花着锦,甚至亲见了天下至高的权柄,可死亡无处不在,牢固地依附在每一段关系身后。
  “心甘情愿……”程勉喃喃重复了一遍,坐起来平视着瞿元嘉,“就是这四个字。元嘉,这天下的万事万物,只要心甘情愿,就什么人都没有办法。”
  说完,他坦然一笑,再次用双臂揽住瞿元嘉的颈子,然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对方身上,逼着他与自己一起倒在毯子的深处:“我想和你好,你愿意不愿意?”
  在回答之前,瞿元嘉先吻了程勉。程勉被他揽着腰,大半个身体都趴在瞿元嘉身上,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密密地织在一起,难分彼此。
  心跳声很响,可瞿元嘉的答案久久不到,程勉先失去了耐心,想撑起身来看一看现在的瞿元嘉。刚起身,又被瞿元嘉勾了回来,他竟不准程勉看自己,哑声应道:“……这里恐怕不行。等雨停了……”
  “谁问你行不行,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程勉咬了下瞿元嘉的下巴,分出手去解他的腰带。摸到瞿元嘉的身体后他抿了抿嘴,道:“……也行得很啊。”
  “五郎!”瞿元嘉狼狈地抓住程勉的手,想从他身边撤开些,“……你不要戏弄我了。”
  程勉瞪大眼睛:“你不愿意?”
  瞿元嘉满脸通红,挣扎之中发髻也乱了,他也瞪着程勉,咬牙道:“我怎么会不愿意,但这种事,是能胡来的么?”
  “你愿意我也愿意,怎么是胡来?”程勉一脸疑惑地反问。问完后他坐起身来,跨坐在瞿元嘉的腰上,转去解自己的腰带,“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你想得心慌。”
  他平日间举止都与“敏捷”无缘,但眼下也许真应了这句“心慌”,就在瞿元嘉一个愣神犹豫的间隙里,已经将自己从层层叠叠的冬衣里褪了出来——这是瞿元嘉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见到程勉的身体,少了灯烛光作掩护,那瘦削的身体更是苍白得触目惊心,只要程勉略一呼吸,每一根骨头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手臂上一道道伤口的残痕也更清晰,好在胸膛上光滑而平整,在寒冷和情欲的双重威力下,乳头已经先一步挺了起来。
  程勉咬了一下嘴唇,喘了口气着又伏下身子,缩回瞿元嘉的怀抱里:“……太冷了,元嘉。试试吧,不行再说。”
  瞿元嘉只想问他怎么“再说”,但再次覆上唇边的吻阻止了他的一切言语。程勉说得没错,他行得很——只要程勉一靠近自己,瞿元嘉的身体就诚实得不可能有任何隐瞒的余地了。
  瞿元嘉扯过毯子盖住程勉赤裸的后背,然后顺势揽住他的后腰,另一只手则探进程勉的裤子里。刚一碰到,程勉就哆嗦了起来,又下意识地更贴近瞿元嘉,喘息着寻求来自对方的抚慰。
  虽然同床共枕的机会说不上多,但两情相悦之时,总是很容易就能尝到甜美的滋味。随着瞿元嘉的动作,程勉的腿间很快有了湿意,他难耐地扭动着腰,腿抖得厉害,怎么摆都不对劲,只能一只手攀在瞿元嘉的肩膀上,借此稳定自己,然后断断续续地说:“……真奇怪,为什么你就成……我自己总也不成。”
  瞿元嘉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就问:“嗯?为什么?”
  程勉望向瞿元嘉的眼神和他的身体一样湿:“……有的时候你晚上不回来,我想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整个身体好像死了……”
  喘息声也是潮湿的,瞿元嘉定了定神,拉着程勉的手去摸自己:“我也是。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是这么好的事。五郎,要是你不喜欢我,我可怎么办……”
  滚烫且沉沉甸甸的物事贴着指缝,让程勉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他低下额头蹭了蹭瞿元嘉,轻声:问他:“真的好么?”
  “真的。不能再好了。”瞿元嘉凑过去亲他的嘴角,叹息一般道,“比做梦还要好。梦里我也不敢想。”
  闻言,程勉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有点紧张似的:“那、那你别动……我们试试。”
  瞿元嘉心里警钟大作:“你要试什么?”
  程勉又抿了一下嘴唇,而后说:“你听我的。我也不知道成不成……反正,你听我的。”
  瞿元嘉正要说话,程勉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用全身的力量又将他压回到地板上。他垂眼看着瞿元嘉,轻而笃定地问:“我好像也没和别人做过这事,但大概怎么做还是晓得的。你愿意么?”
  瞿元嘉的眼睛闪了闪,忽然笑了,接着放松了四肢,说:“我早就说了,只要你开口,我还能不答应你不成。”
  程勉意识到瞿元嘉多半是会错了意,可他并不说破,也笑起来,扯过不知道谁的腰带,盖住瞿元嘉的眼睛:“你的眼睛好看得很,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
  “你不讲道理,你才好看,却不让我看。”
  程勉忍着凉意,慢慢从瞿元嘉身上起身,片刻后接话:“是啊,我不讲道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瞿元嘉,然后从自己的袍子里找出随身带的冻伤药,涂满了手心后又坐回到瞿元嘉的腰间,低声说:“那你忍一忍。”
  瞿元嘉还是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怎么都愿意。”
  听到他这句话,程勉反手握住瞿元嘉的阳物,捋了一把,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便抬起腰,一点一点地沉下力气往下坐。肉体相接的瞬间瞿元嘉一颤,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扯下腰带,想阻止程勉:“五郎,不行!”
  程勉也没想到会痛到这样的地步,但他又是极能忍耐疼痛的,尤其是瞿元嘉这一动,他顺势又坐得深了点,硬是将自己和瞿元嘉楔在了一起。
  瞿元嘉咬紧牙关,想捏住程勉的腰,可他腰上全是汗,溜得像一尾鱼。程勉早就是痛得汗水和泪水一起出来了,双腿直打战,腰完全使不上力气,全靠之前手上的那些药膏将瞿元嘉缓缓吞下去。他看着瞿元嘉,费力之极地咽下一口气:“元嘉……我涨得难受。”
  听到这句话后,瞿元嘉整个人顿住了,盯着程勉的脸庞,片刻后才看向彼此胶合在一起的下体。程勉的一张脸又是红又是白,张牙舞爪地拿空闲的那只手遮瞿元嘉的眼睛:“……都说了你别看了!”
  此时箭在弦上,瞿元嘉只能搂住浑身都是冷汗的程勉,一边亲他的肩膀和脸颊,按住他不准他动,一边也哆嗦说:“你不要命了?我还以为……”
  越往下坐,程勉越觉得有一根烧红的木炭从他的一侧脑子穿到另一侧,又觉得从腰到腿,都是火辣辣的,没有知觉,终于,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动弹了,便抱住瞿元嘉的脑袋,求饶一般地喘息着说:“元嘉,还是你来吧,我实在不成了……你别出来……”
  瞿元嘉眼睛都红了,揉着程勉的后腰,慌乱地不知所云地安慰着,小心翼翼地想从程勉的身体里退出来。可他刚一动,程勉抖得更厉害不说,还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都进去一半了,我好不容易……”
  眼看着程勉又要动腰,瞿元嘉只好停了下来。这样的时刻对于他而言,何尝不是煎熬。瞿元嘉也觉得浑身都是烈火,和程勉贴在一处的皮肤每一寸都是刺痛的,这全然陌生的体验一则让他寸步难行,一则又难以自制地凿进那具温暖身体的更深处。
  程勉的身体里也许藏着水,或者是油,总归都是滚烫的,瞿元嘉搂着人躺回毯子里,又扳开他的腿,一寸一寸地往程勉身体的深处里去。他每进去一点,程勉的颤抖就更剧烈,臣服是有意识的,反抗则是无意的,但无论是哪一种,仿佛都让这个时刻更加的美妙和销魂。
  看见程勉用手臂遮住眼睛后,瞿元嘉停了下来,他拉开程勉的胳膊,借着腰部的力量继续剖开程勉,又去吃掉他的眼泪,在他耳旁说:“五郎,你看着我。”
  程勉在泪眼朦胧中睁开眼,他勾起一个恍惚的笑:“好像对了罢……元嘉,好不好?”
  瞿元嘉抓着他的手,往两个人相连的地方摸去,湿热的触感怪异之极,但程勉没有缩回手,喉头翻滚良久,喃喃吐出一句:“你……你把我撑开了。”
  “嗯,我在你里面。”瞿元嘉几乎无声地回答,“痛么?”
  程勉失神地摇头,又点头,手无意识地抓了抓瞿元嘉的手臂:“一开始最痛。你动一动,你动了,也许我不难受了。”
  他们再没说话,随着瞿元嘉的动作,程勉恍惚看见伏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只豹,才能如此凶悍有力,撕开他,吃掉他,让他恐惧且臣服,又带来前所未有的欢愉;又觉得所有的痛楚和煎熬渐渐都化成了无边无际的波涛,推动着他去往更高处,直到他们攀上最高峰的那一刻,那些波涛陡然四散,他毫无招架之力,惟有重重下坠,直到被另一个人牢牢地接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勉才又一次找到自己的声音。瞿元嘉带着热意的呼吸声就贴在耳畔——滚烫的身体亦然,程勉眨了眨眼,却发现明明是刚刚过去的瞬间,他竟然连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他就想转身看看瞿元嘉的眼睛,唯有此才能确信方才经历的一切并非是一场放肆的春梦,幸而身体是不会说谎的,略一动,就有液体从腿间流了出来。程勉整个下午都没觉得有一星半点的害羞,但到了这一刻,他忽然想把自己给藏起来了。
  不过赤裸的两个人贴在一起,毡毯也不过是方寸之地,又能藏到哪里。见程勉动了,瞿元嘉先开了口,但说来说去,也就是两个字。
  他喊得轻,连雨声都压不过,程勉是依据他胸口的起伏才能判断出这是在喊自己。程勉便转过目光,看着和自己一样湿淋淋的瞿元嘉,片刻后应了一句:“……哎。”
  瞿元嘉的神色间尽是忐忑,以及腼腆,他打量了一番程勉的神色后,又低声说:“你……我是不是做得过份了,你晕过去了……”
  程勉怔了怔,目光一闪,拥着自己这边的一半毯子躲进瞿元嘉的颈项处,什么也没说。他听着瞿元嘉的心跳逐渐地变快,身体也越来越烫,这才低低道:“没有问这种事的。”
  “那……你好不好?”
  程勉觉得腿间越来越湿,耳朵都烧起来了,勉强道:“也没有这么问的。”
  “可不说话,我心里慌得厉害。”
  程勉抬起脸,无奈地说:“你要是无师自通,未免也太……”
  他实在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闷闷地止住了话端。瞿元嘉手忙脚乱地搂着他,半晌后讷讷道:“……我知道马是怎么下种的。”
  程勉生平第一次觉得瞿元嘉呆得无可救药。他捂住脸,哀叹:“你哪里是马,简直是头牛!”
  这头没心眼的“牛”似乎更糊涂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半天,程勉忍着满脸的热意,在毯子下面找到瞿元嘉的手,牵起他摸向自己股间,可还来不及说清楚,瞿元嘉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眼睛的颜色仿佛更深了。他的手探向湿漉漉的深处,哑声道:“……原来是会出来的么……”
  程勉有些恼火,面红耳赤地低斥:“我怎么知道。”
  瞿元嘉看了看天色,却没有撤开手。他舔了舔程勉发干的嘴唇,低低同他商量:“真的不好么?”
  程勉心想,只要是和你,没什么不好。可现在要他这么说,他实在也说不出口,思前想后,又咬了瞿元嘉一口。瞿元嘉抽了口凉气,靠过去抵着程勉的额头,声音压得更低了:“等等我再烧一点水,收拾干净后我们再回去。可雨一时还停不了,闲等着也是浪费……五郎,再一次好么,这次我知道了,绝不留在里面……要不你摸摸我吧,刚才你不该让我碰你……”
  瞿元嘉的眼睛深处也在下着春雨,潮湿而生机盎然。程勉凝视着一双这样的眼睛,心甘情愿地沉醉其中。
  他笑了,舒展开身体,包容瞿元嘉热情而莽撞的闯入。不过有了之前的余韵,他们都得以稍加从容地探索彼此的身体,在情热和欢情中肆意辗转的间隙,程勉偶尔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但他更多地还是恍惚,不知道这到底是春天到来的先声,还是自己内心潮涌而来的情潮。
  等他们终于离开山亭时,通知各坊坊门即将关闭的鼓声正响彻全城。一走路,程勉这才知道厉害,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目光一转,发现他的神色竟比自己还更不好意思些,于是程勉又是好笑又是得意,仗着周遭再无他人,问道:“元嘉,今晚我还来找你好不好?”
  “我得来找你。”瞿元嘉拉住程勉的手,“你身上全是印子,我来服侍你换衣服。”
  先前瞿元嘉说自己“会做的事情可多了“时,程勉并未放在心上,验过之后发现此言非虚——瞿元嘉不仅清理干净了程勉、自己和屋舍、甚至还帮程勉重新梳好了头发。在听到他说要替自己换衣服后,程勉扑哧一笑:“其实你梳头也不差,可惜早不知道。”
  “早知道怎么样?”
  “早知道,就把忍冬和连翘送给安王妃,换你来给我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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