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古代架空]——BY:渥丹/脉脉

作者:渥丹/脉脉  录入:04-17

  萧曜神情更冷淡了:“他颇好此道。不用我引荐。一定应允。”
  “恐怕不是……”
  正说着,颜延终于来了,听说今晚有筵席而萧曜又不肯去,颜延也笑了:“做什么又不去?你也没见过十七娘和萍萍,怎么知道人家不入你的眼?”
  “颜延你说说,三郎今夜是会挑罗萍萍,还是更中意薛十七娘?你也压个筹,输了的一方下次做东。”
  好半天,萧曜见众人不肯放过自己,只得不甘不愿地开口:“累。”
  颜延忍笑,说:“你少花点力气在练剑上,就不累了。再说这种事,不出力也使得。”
  本就因为萧曜的回答笑作一团的众人这下笑得更响了。颜延打量了一阵萧曜,揽过他的肩膀,笑说:“我看你这段时日来倒是憋了太多火,拿刀剑撒气是没用的。
  白校尉也起哄:“正是正是。还是一起去吧。莫要憋坏了。”
  颜延装没看见萧曜面红耳赤下投来的眼神,继续说:“还是你也有那些个穷讲究、坏毛病,一定要御处子?三郎,这天底下来者不拒、愿意和各种男人欢好的妇人,都是活菩萨……你要是之前只睡过处子,那才是亏大了。不喜欢青楼女子,寡妇我也认得,你这样的少年郎,还怕没人挽留么?”
  萧曜终于恼羞成怒,甩开颜延和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溜了。
  总之不管众人如何怂恿、打趣和揶揄,萧曜就是不肯去。临到了,依然是颜延打了圆场,萧曜才得以脱身。军府诸人都去赴宴,萧曜难得在天彻底变黑前回到了住处。刚走到街口,迎面见元双和一个没见过的中年妇人匆匆忙忙地走出街口。她大概是完全没料到会在此刻见到萧曜,脚步一滑,萧曜赶快上前扶住她,又埋怨:“路上全是冰,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天黑了还要出门?”
  元双喘了口气,指指身后的妇人:“这是五郎请的零工。刚刚找上门,说五郎倒在家里,人事不知了。”
  萧曜当即低叱:“……胡说八道!”
  元双满脸焦急地攀住萧曜的袖口:“我也不知详情,已经去找大夫了,我正要去看看。”
  “冯童呢?”萧曜蹙眉。
  “殿下去军府不让任何人随行,我又出了门,冯童自然是在住处等殿下。”
  萧曜立刻吩咐那仆妇:“你现在回头,让冯童也来。”
  说完转向元双:“你不要着急。我陪你去。”
  元双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攥住萧曜袖口的手一紧,眼睛也情不自禁地亮了起来。
  路上滑,两处宅院本来也隔得近,冯童很快就追上了他们。见到萧曜和元双在一起,冯童也松了口气,不等萧曜问,赶快说:“一听说五郎病倒,我已经让义生去请大夫了。”
  不管心中如何起伏,萧曜脸上还是毫无波澜,甚至说得上冷淡:“好好的,怎么就病了?还是一直生病,隐瞒到今日?你们一点都不知情么?”
  冯童伏下腰:“……是好些时日未见过五郎了。”
  萧曜瞥他一眼,不作声地走到堂前,又猛地停下了脚步,吩咐道:“元双进去看看。冯童你且去门口等大夫。”
  元双刚进屋,立刻又出来了,昏暗天色下,也能看见她的花容失色:“……求郎君助我一臂之力。我实在抬不动五郎。”
  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萧曜很快就看到伏倒在地的程勉。他再顾不得故作冷淡,赶快让元双点亮灯火,然后赶到程勉身旁,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许久,才迟疑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程勉一动也不动,萧曜登时就慌了手脚,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元双再次催促,才如梦初醒地伸手抱住他的肩背,和元双一道合力将他从冰冷的地上抬了起来。他从未到过程勉的住处,两个人找了一阵,才将程勉送到了床榻上,期间元双绊了一下,可程勉始终没有醒来。
  安置好程勉后萧曜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脑子里也在一抽一抽地疼,他看了一眼程勉平静的睡容,鼓起勇气又探了一次他的鼻息,感觉到低缓的气息后,他立刻抽身而起,留下元双照顾程勉,自己则走到室外,叫来之前通报程勉病情的仆妇,刚问了两句,大夫也赶到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结果却可谓啼笑皆非,听到诊断后,萧曜气得恨不得将程勉拎起来打一顿——居然是饿晕过去了。
  他勉强还记得程勉还没醒,硬是压住了火气,将元双、冯童和程勉的仆人一起唤到室外,一口恶气没处发,语气格外生硬:“……这光天化日,倒是要把程司马饿死了。”
  元双也是满脸难以置信,那仆妇被萧曜的眼神吓得不停哆嗦,东拉西扯半天,萧曜总算听明白了:这个仆妇根本不住在这里,就是每天过来给程勉烧两顿饭,或是送一些集市上买卖的熟食,每三天打扫一次屋舍,平时里,程勉等闲不让她进屋子,要不是赶上今日正好要打扫屋舍,连程勉昏过去了也发觉不了。
  即便是请来的葛大夫再三声称无恙,萧曜还是绝难相信程勉这么个大活人,说起来也不痴不傻,居然能看书看得忍饥耐渴,以至于活生生地晕过去。听完其中原委,萧曜冷冷扫了一眼傻眼的元双和冯童,转身又回到了室内,此时他心中稍安,终于也有了观察室内的余裕,只见不大的屋子里各类书卷、信函乃至衣袍摊得到处都是,熏笼早已熄了,不过是因为此时人多,才不觉得冷,熏笼旁的几案上胡乱搁着空了的盘盏,萧曜皱着眉拎起茶壶,果然也是空的。
  精神一旦松懈下来,他的脑子更痛了,远远指着帷幕后被喂了一碗糖水兀自安睡的程勉,萧曜压低声音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冯童:“……何以荒唐至此……你还说他少年时是个神童,这天下,原来是有不知道饥渴的神童么?”
  冯童也只有苦笑的份,摇着头感慨:“……要不是今日亲见,不知五郎竟有这样的痴气。”
  元双却一直没说话,等葛大夫带来的小学徒又喂了程勉一碗甜水,暂时离开他的榻边,一言不发地为他收拾起屋子来。
  将这乱得不晓得如何下脚的屋子收拾完,元双坐回程勉的床前,继续和葛大夫一道守着他。萧曜隐约觉得元双生气了,只是这时无法去问,想了想,索性也坐下来,心不在焉地翻着程勉没看完的书,打算等他醒来,看他无恙再悄悄走。
  没人再说话,也只有萧曜身旁还留着一盏灯,偌长一段时间里,除了浅浅的呼吸声,惟有偶尔爆出的灯花声暂时地打破此刻的宁静。
  忽然,萧曜听见元双柔和的声音:“五郎醒了么?”
  一点模糊的响动后,萧曜等待已久的声音终于传到了耳畔:“……冷得很。”
  “五郎读书读得忘了饮食,怎么不冷?”
  程勉的声音很低,嗓音亦是干哑的,可不知为什么,有点迟迟的意味,和平时大不一样:“阿娘,崇安寺冷得很。也饿。”
  元双的语调登时变了,柔和得难以复加:“五郎想吃什么?”
  “……想吃一枚柑子。要甜的。”
  听到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异响,萧曜过了片刻,才意识到是自己起身时撞到了几案。可他并没有因此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快地夺门而出,疾步走进了积雪的庭院深处。
  尖锐的寒意拉回了他的意识,萧曜咬牙想,他本该去赴宴的。
  转念间,更深沉的无望涌上——去了有何用?这日日夜夜间、他无休无止地将极度的疲惫施于自身,又何尝有一点用处呢?
  萧曜将元双和冯童都留下看护程勉,回住处的路上临时改变主意,敲开了裴翊家的门。裴翊果然在家,正在教阿彤下棋。
  对于萧曜的突然到访,裴翊颇有些意外。萧曜也知道自己久不登门,既不好意思解释,更不能在裴翊面前搪塞,就简单地说:“程五看书看得把自己饿昏了……元双和冯童都守着他,我经过你家,来看看你。”
  “要不要紧?找大夫了没有?”
  “嗯。已经醒了。不要紧吧。”
  “在我家里也是,一读书就变了个人,没人叫他,饭是不记得吃的。”裴翊摇了摇头,“看起来老成,骨子里尽是痴气。”
  萧曜无精打采地听着,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不说了。裴翊又问他吃过晚饭没有,见萧曜摇头,他轻轻叹口气,无奈地一笑,起身出门去了。
  萧曜并不觉得饿,就是心不在焉,等意识到裴翊是去找吴伯为他安排茶饭,裴翊已经出去一阵了。
  他在程勉那里连口茶水也没顾得上喝,这时终于感到渴,裴翊家他也熟悉,自力更生倒了杯茶,喝完犹不解渴,又喝了一杯,心中焦躁之意稍减后,他转过头问已经盯着他好一会儿的阿彤,没头没脑地问:“阿彤,易海有柑子没有?”
  阿彤反问:“什么是柑子?”
  萧曜一怔,又说:“橘子。”
  这次阿彤想了好一会儿,迟疑地又问:“屈子《橘颂》里那个橘树的果实么?”
  萧曜“嗯”了一声,心里已经知道了阿彤的答案。果然,阿彤摇头:“没见过。三郎,橘子是什么味道,甜的么?”
  “嗯……”萧曜点头,又补充,“也有酸的。”
  听说也酸,阿彤刚刚放光的眼睛又暗了。他一撇嘴,跑到萧曜身旁,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三郎近来到家里少了。三郎是忙么?”
  没想到连阿彤都留意到了自己的异常,萧曜心里颇不是滋味,含糊地说:“颜延找了人教我弓箭,我要常常练习,没空常来。”
  阿彤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凑到萧曜近前,又说:“三郎还是常来吧。”
  萧曜被他的神情逗得终于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恰好裴翊回来了,见阿彤靠在萧曜身旁,就说:“阿彤你又在耍什么心眼。”
  “没有。是阿彤问我怎么不常来。”萧曜替阿彤开脱,“我说我在练弓箭鞍马,脱不开身。”
  裴翊冲阿彤招招手,笑着摇头:“你当他为什么问你……阿彤,之前你荷包里的点心怎么来的?五郎同你说了什么?”
  阿彤露出吃惊的神色:“……五郎怎么也同你说了!”
  萧曜没想到又和程勉扯上了干系,犹在忡怔,裴翊继续对阿彤说:“他自己都不记得吃饭,却记得给你点心。这还要他告诉我么?”
  阿彤被戳破心事,小脸一红,反而藏到萧曜身后,趴在他肩头,看了一眼裴翊,不情不愿地小声说:“之前他送了我好多点心和饴糖,说你来了,就去告诉他……可三郎总也不来。”
  片刻后萧曜才明白过来阿彤话里的意思,错愕地扭头看他,可阿彤说完自己先害羞起来,一溜烟地跑开了。
  裴翊也是大为诧异,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三郎与五郎还在为身份之事心存芥蒂么?”
  萧曜心里一沉,陡然觉得舌下发苦,片刻后轻轻摇头,后来意识到对面之人是裴翊,又飞快地点了点头:“也说不上。我可没有躲他。真的是在学箭。不信你问颜延。”
  说完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又对躲在屋角的阿彤招手,对他说:“下次他来你也告诉我。我也予你点心吃。无论想吃什么,都让元双给你做。”
  阿彤期期艾艾地犹豫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问:“……刚才三郎说的橘子,好不好吃?”
  萧曜哑口无言。
  吴伯送来了汤饼,堪堪解了萧曜的围。既然阿彤无心之下挑明了事态,裴翊索性把阿彤叫到身旁,轻声说:“阿彤,三郎和五郎起龃龉,以至于互相躲避。你不帮忙调解,还想别人的不快中分一杯羹,满脑子只有自己,这如何使得?等等去给三郎道歉,待五郎来了,我自会和他说。”
  他语气温和,阿彤听完面露愧色,不大好意思地瞄向萧曜:“可是三郎一直不来。我没和五郎说过……一次也没说过。真的。”
  裴翊轻轻一拍阿彤的背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
  萧曜放下筷子,也说:“要说不对,也是程五不对。诱之以利……何其幼稚。”
  裴翊轻声说: “三郎初到易海时问过我的许多事,五郎来后,又问了一遍。我这些天来与五郎说过的,恐怕将来还要再说。你二人有志一同,已经是极难得的事了。”
  萧曜怔住了,看着裴翊。后者又说:“少年人交友,总想着要处处一致,事事同心,仿佛不如此,无以为知己。反而忘记了即便是自身,所思所想也时有变更。与人相交,志向和人品是本,其他皆为旁枝末节,不要紧的。”
  明知裴翊一片好心,甚至在婉转地说和,可是萧曜实在无法将自己和程勉之事和盘托出,艰难而含糊地说:“是我错了。悔之晚矣。”
  说完又心怀侥幸地抬起眼睛,几近无声地问:“可是程五说了什么?”
  裴翊微笑,再次摇头:“从来没有。五郎寡言得很,大半天不说一句话,也是常事。是我妄自揣测。三郎焉知他会挂怀至今?不妨再问一问,能解开心结才好。”
  终究还是不知内情。萧曜心烦意乱地想。他不愿再提起程勉,胡乱地敷衍过去了事。
  次日他没像往常一般天亮就外出,先是等到了回来报讯的冯童,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元双才回来。一看她的神色,萧曜立刻想起自己少年时她彻夜无眠的情景,莫名生出了畏惧之情,反而什么也不问了。
  他不问,元双则破例地先不问自答了:“……五郎已经无大碍了。我与五郎说了,天冷路滑,何况殿下这里也有许多事要搭理,我无法天天给他出门送饭……既然五郎不中意家中的厨子,奴婢就自作主张,让五郎来这边吃饭。冬日不愿早起,读书忘记辰光,这都稀松平常,可是弄到饿昏过去的地步,再年富力强,也绝不能这样随心所欲地胡闹。殿下白日都要外出,他几时想起腹饥了就几时来,无论几时,我都等他来再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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