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睛,柔声问道:“那您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会一直爱您呢?”
“簌簌……”李纵大抵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他无措地抱着我,沉静的面容变得有些乱。
我亲吻着他的唇,努力地将爱意渡进他的心底。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您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阵阵的悸动,“只求您千万别再将我推开了。”
李纵神情愣怔,有些呆呆的样子。
他仿佛初识情爱的少年,珍重地将我拥住我,艰难地从喉间溢出一声“好”。
我并不像我表现得那样平静,因为直至今日李纵仍然没有告诉我他为什么这样爱我,又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这是我的心结,但我又只能等。
等李纵哪一天愿意亲口告诉我。
庄严肃穆的福宁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暖而富有人气,就像是一个家。
沐浴过后我光着脚踩在地上,李纵把我捞到榻上,用软布将我裹了起来。
我坐在他的腿上,咬着他的脖颈,冷香沁入我的肺腑里。
李纵揉捏着我腰间的软肉,手指在敏感的腰窝处不断地打转。
我脸庞发烫,双眼眯起,身子逐渐软成一滩水,仿佛连骨头都变得松软起来。
腿心还未被触碰就涌渗出汩汩的汁水来,李纵取来软膏,缓慢地分开我的双腿。
他轻笑一声,在我的大腿内侧落下一个吻。
这距离太近了,挺直的鼻梁几乎要碰到水光盈盈的穴口。
我的脸颊更加滚热,两条腿不住地挣扎,李纵掐着我的足腕,不许我再乱蹬。
略显冰凉的指尖在穴口绕着圈地戳刺着,等到肉洞无法忍耐地吞吃起他的手指,李纵才终于插了进去。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两指并在一起在汁水淋漓的肉腔里搅动深捣着,轻而易举地就肏到了花心。
我如同案板上的游鱼被利刃猛然劈开,朱唇吐出甜腻的呻吟,双臂也攀上了他的肩头。
还没肏几下前端就射出一股精水来,高潮的余韵过后,我脸色潮红地看李纵用绸布擦干净我小腹上的浊液,感觉整个人都快烧化了。
他等待我度过不适,方才又肏了进来,被滚烫肉刃贯穿的感觉与被手指插弄截然不同。
被填满的强烈快感让我的眼尾泛红,点点的泪珠都被逼出来了。
李纵温柔地擦拭过我的眼角,似乎是怕我着凉,又摸了摸我的额头。
汴梁的夏天漫长,但七月流火,已然有了凉意。
我脸上滚烫,连裸露在外的皮肉都泛着一层粉。
“冷吗?”他轻声问道。
我的声音被抽插顶撞得破碎,双眼迷蒙地说道:“不……不冷的……”
但片刻后李纵还是托着我的肉臀把我抱了起来,肉刃还插在穴里,被骤然抱起时软肉像小嘴般夹吸着男人的性器。
我呜咽着抓着李纵的脊背,指甲深深地掐进了他的皮肉里。
李纵身形高挑,走动起来时步履很大,肉刃肏进了前所未有的深处。
毫无章法的顶撞让肉腔一缩一缩地吮咬着粗大的肉刃,淫水肆意泛滥,被插弄得汁水四溅。
我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高祖,福宁殿只是皇帝一人居住的地方,造得这样大做什么。
绕过屏风后我所剩无几的脸面也没有了,李纵替我擦干净眼泪,把我带到床上。
浓精灌入肉穴时我的腿根都在抽搐,小腹微微地凸起,肉腔餍足地翕动着,像是被喂饱了一般。
肉刃抽出后淫液和精水混杂在一起,如同失禁般流满了我的腿根,连身下的布料都被濡湿。
“不要了……”我蒙住头推开他,羞耻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嗯。”李纵把我打横抱起,木桶里早已备好了热水。
我泡在里面,忽然感觉自己很像一只小青蛙。
78
七月初,西凉使团离开汴梁。
贺楼昭蓝色的眼眸闪动着,就像一泓碧色的湖水,干净澄澈。
他进入马车时的动作如同鸟雀飞入笼中,使臣微笑地看向我,躬身行礼。
在家国大义面前,利益共同体之间的阴谋算计是幼稚的,甚至可憎的。
贺楼昭成为提线的木偶,不仅是太后以皇权倾碾所致,更多的是由于帝国的大势逼他成为囚徒。
新的永熙和议会让西凉满意吗?
这个答案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若不满意又会做什么呢?
那就很难推演了。
凉风袭过,我却隐约闻到硝烟的气息。
李纵的目光淡淡的,反正不论结果是什么,他都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想到这里,我也有些放松下来。
乞巧节的前一夜,我跟着李纵再一次走出宫门。
我坐在马车上,夜风温柔地拂过面庞,帘外是汴梁晚间的盛景。
李纵怕我受了风寒,不许我拉开帘子。
“才不会。”我赌气地亲了亲他的脸庞,就像个登徒子似的。
李纵被我轻薄后也没有不满,笑吟吟地抚平我肩头的褶皱。
马车停下来后,我旋即就跳了下来。
李纵身着便装,手里还拿着把折扇,风流之意尽在不言中,俊美得不似俗人,而像天上谪仙。
我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过分,轻咳两声,转过身去。
但肩头很快就被人揽住了。
李纵轻车熟路地走在街市上,明明久居深宫多年,却比我还要熟稔许多。
我对汴梁这座庞大都城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平日里忙于公事,闲暇里则更偏好郊野。
不像陆袭明他们那些人,对汴梁各路好玩的去处自幼就了如指掌。
我倏然想到,郡王当年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如果当年的那场祸乱没有发生……
“尝尝。”李纵拍了拍我的脑袋,递给我一根糖人。
我接过后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忽然觉得回忆不再苦涩。
华灯初上,不夜城里处处都是繁华。
汴梁是世间最坚韧的都城,无论经过多少的苦难它总是屹立在这里。
它吞噬苦难,带来光明与希望。
没有铁骑能够踏破这片土地,没有痛苦可以消融这里的欢声。
我们一路向前走着,护卫在暗中跟着。
灯火明灭处,是潺潺的河水。
我遥望着一盏盏的河灯飘向远方,心神不由得有些恍惚。
“要去放河灯吗?”李纵轻声问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要的!”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口咬碎嘴里还未化完的糖人。
放完河灯以后李纵牵着我的手往回走,街市喧嚷,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
“以后簌簌想出来玩,我们就出来玩,好吗?”
我提着小灯笼,笑着应好。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送走西凉使团后我又恢复了之前的繁忙。
整日在政事堂、书房、垂拱殿几处做事,无数的文书像雪花般飞来,我不得不拿出当年科考时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将近几日的要事给翻看完毕。
李纵如果不强行把我抱上床,我简直要在外间的榻上翻着文牍过夜。
自从李澈那件事后,我在书房都格外小心,强撑着也不会睡去。
但某天午后,我还是没忍住在书房睡着了,醒来时已快要黄昏。
内间里安安静静的,我睡得昏沉,起身时不慎碰到了一个放杂书的小架子。
蝴蝶装的书籍经不起折腾,我弯下腰想要赶快将其中一本散开的书给拾起来,却发现里面掉出一页纸。
那页纸的材质很不寻常,看起来像是寺庙里写心愿时会用到的那种。
我心中怦怦直跳,本能地感到震悚,但还是颤抖着手把它捡了起来。
反过来后纸上只有一行小字,字迹工整,一看就是士子所书,只是写的内容并不是那么能够为人所知:
“和陆袭明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这是元贞十二年乞巧节我和陆袭明到寺庙里去求签时,我写在心愿单的东西。
那一瞬我如坠冰窟,愣愣地拿着那页被人保存极好的纸张,心中只余下骇然。
第29章
79
我僵硬地将那本书收敛好,把那页纸张夹进去后久久没有动作。
书房里静悄悄的,宫人在外面候着,李纵应该还在殿里处理事务,此时决计不会有谁突然推开门闯进来。
我鬼使神差地生出勇气,想要翻出更多的东西来。
尽管不知李纵是出于什么心思,竟将我当年写过的心愿单放在这里,但我就是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俯下身在书架和地上寻找着暗格。
书房的内间是整座宫殿最为宽松也最为机密的地方,李纵常在这里随意地挑拣人会见,情况紧急时甚至可以不通报就直接进来。
但同时,这里放着无数的机要文书。
更要紧的是,无论多重要的东西,李纵都从不向我回避。
除了一些需要我参与进去的事情。
譬如会见西凉的使臣,我亲自参与其中,许多安排就不便于提前全都告知于我。
宫闱里的秘闻从不见于纸面,都存在于当事人的心里。
偏偏李纵越对我不设防,我越不会去主动探寻那些秘密。
或许他早就推测出我的心思,才大大方方地让我在书房里独处,他清楚我午睡时间长,一旦入睡往往就直接睡到了傍晚。
何况我权房里的书画是摆设,从不会去主动翻看。
直到今天。
我在书架上摸索着,心高高地悬着,直到我在两本书之间找到一个机关。
那是一个小小的突起,我摩挲着它的触感,心神愈发不宁。
索性先将那两本书抽了出来,是前朝人写的游记,刚好分为上下两册。
看字应是浙刻,结构精巧,点画圆润。
书上的圈圈画画比福宁殿中任何一本都要多,翻到最后时我几乎能确定,李纵当时已是打定主意要将我送到江南。
他之前不告诉我,兴许是怕我想太多。
如果没有那么多是非,我或许已经出外了。
我的指尖点在末尾的几个小字上,心中好像明白他在想什么,又好像没有。
书房修葺得太完善,外面什么声响都透不进来。
故而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
我颤抖着手向右转了一下那个小小的机关,身下的一块地砖果然开始下陷。
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但一看就知是主人用心收整过的。
我不能理解李纵为什么会将机关就设了简单一层,书房虽然机密,但是两位皇子出入分明十分自由,他难道就不怕被太子或是李澈发现吗?
不过我转念一想,他们大抵也没有这个胆量。
李纵不仅是一位父亲,亦是一位帝王。
谁何时出入书房做了什么,他合该心知肚明,甚至能够以此为饵来试探皇子。
所以他们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我想起几月前和李澈在书房里发生过的事,李纵也不多问就说是太子。
有时候真不知李纵到底偏疼哪个儿子更多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从暗格中抽出一支卷轴来。
这些卷轴都是按顺序排着的,至少有几十支,也不知都是些什么内容。
展开以后我看到的是一纸诏书。
是永熙六年冬天皇帝宣布大赦天下要改元的诏书。
看着有些像陆相的字,当时他应该还是知制诰。
真奇怪,为什么李纵要将这份诏书如此珍藏呢?
我心中有疑惑,收卷好以后将它放回,又抽了紧挨着它的另一支卷轴。
不知为何,这事我头一回做,却格外的镇定和平静。
第二支卷轴就不那么简单了。
我愣愣地看着画中的稚童,耳中一阵轰鸣,在刹那间仿佛失聪。
画中的孩童身着锦衣站在雪地里,就像个瓷娃娃般可爱精致,谁见了都会心生喜爱。
我看着那熟悉的眉目,突然有些认不出这是谁。
是李澈吗?
还是——我?
但那熟悉的笔法让我没法继续欺骗自己,我颤抖着手向下展开,终于在末尾看见一行小字。
永熙六年冬,洛阳沈府。
80
本家的大宅院忽然在我眼前变得清晰,那些我以为我早已忘记的人也都回忆起来了。
深宅大院里的日子难过,幼时我缺少母亲照怜,整日都活在惶恐之中,后来阴差阳错落入沈符的怀抱才渐渐好转起来。
现在想来这些事可能都是沈燕直的授意。
他明面上不来关爱我,背里却还是念着我作为他儿子的价值。
豪门大家便是这样,只要是个人,就要利用到极致,名分嫡庶之争倒没那么要紧。
长兄没空时刻看着我,他身边的几个仆役待我还算过得去,尤其是一名老奴,当年对我极好。
我在宦海浮沉,许多年没有回过洛阳,也鲜少和家里人联系,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张苍老的脸孔满是岁月的留痕,寻常至极,扔到人海里就再也找不见了。
让沈符自己来描述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我还记得。
我终于想起那天在马厩遇见的那个年轻人是像了谁。
如果让时光加快五十年,他与那名老奴分明是同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