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军爷那些年[古代架空]——BY:孤山拾荒客

作者:孤山拾荒客  录入:04-29

  燕昭中愈发疑惑,甚至不自觉的皱紧眉头。有那么一瞬他觉得陈番是疯了,他被眼下的这场仗给逼疯了。
  “当然有关系。昭中,我的命,不该被任何人归作定数,你们的也一样。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每个人都从这里挣脱出来……我想不通啊,所以还没法面对你们,更没法面对那些新兵。你看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那该多好啊,我就不会为这些事烦恼了吧?”
  陈番口中带着沉沉的叹息,但更多的,是深思过后的的不甘与愤懑。


第94章 触手可及
  时光飞逝,即便是在北疆,也有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的时候。
  又一年草长莺飞,在瀚海军驻地的营房里,身着轻便军衣的陈番,站在自己的直属长官面前,态度算不上恭敬,但那位梳着八字小胡的中年军官,可是心情大好。
  “陈番,这大好事,可是数十年来仅此一份。这事一完,我的位置就给你坐了,短短三年就要从小兵升至校尉,你可算是咱们瀚海军里升得最快的了!”
  诚然,营房中的小胡子军官正是瀚海军第二团的总指挥,校尉王笃。此人军户出身,虽然没什么背景,但靠着其圆滑世故的为人,也一路从小兵的位置上升到了校尉,率领着全团二百余人,在北疆纵横多年,经验老道。
  陈番怀疑自己之所以被分到王笃这个团,就是家人背后打点的结果。
  须知兵部上层虽然鱼龙混杂,但陈家的势力,也不过仅仅能在两京间走得通而已,真要叫他家出面来买通地方上的实权者,成功与否,也都是要看运气的。真遇到个软硬不吃,一心只知道打仗的硬骨头,任你在京中人脉如何广阔,也跟人家半点关系没有。
  但第二团的这个王校尉,却是个圆滑世故之人,这种人在军中并不多见,所以能被分到他这儿,陈番觉得,要么就是自己运气好,要么……只能是家中花钱找人打点过了,否则他怎么会一入军,就被分到了这个极力想要巴结京官的校尉手下?
  王笃这人,打从陈番一来,就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入京为官的意图。在陈番的记忆中,自己少说也被这人拉着喝过几十顿酒了,但也不得不说,正是因为有了校尉大人的照顾,陈番在军中的日子,可照比其他兵士舒服许多。
  如今王校尉匆匆将他找来,陈番本以为是这老哥又要趁着空闲,与他说些有的没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王校尉却直接说出来了这样的话。
  一团校尉的任命,可不是单靠一两个关系交好的长官举荐,就能定下来的。还要经过军中都尉将军们的审核,至少……被举荐人也得是有些傲人战功的。可陈番左想右想,他觉得自己除了靠着王校尉关照,在军中升得快些,也没立下过什么超乎常人的功劳。不过是偶尔在小规模的战役中杀几个人,这种事但凡能活下来的兵士,谁没干过?总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了。
  但即便如此,王笃仍然十分肯定的说出了这一番话,且看他欣然神色,也不像是说来打趣人的,陈番困惑之余,也不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先问哪句,来解答心中疑惑。
  “……不是,王校尉,这事……”
  陈番支支吾吾的半天,也只吐出这几个字。
  “诶,陈番,我此番绝无半句虚言,你若是不信,便去屯所问罗都尉去,这事是刚定下来的,急是急了些,但也不是没有条件。陈番,你做旅帅才半年,倘若要坐到我这个位置上,说实话,资历还差些。但罗都尉说了,看在你入军以来,始终踏实勤勉的份儿上,现命你带一队人马作斥候,到沙脊岭一带侦察敌情,只要你能把这个任务做出些声色来,我这校尉的位置,就是你的!”
  王笃这话不乏激励味道,陈番越是听,却越觉得有问题。他说不上是哪里不好,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事实在太好了,即便是他也不敢相信,摆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个一举跃升至军团校尉的机会!而把握这个机会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侦查——这等好事……即便是家中老父出手,也不可能叫事情发展得如此顺利。
  陈番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他见王笃面上笑意不减,眉尖不由微挑。
  “王校尉,那要是我顺利接了您的位子,您又要去何处高就啊?”
  “诶……这事我还不想声张,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上头擢升我下月到兵部任职,来日到了长安,免不了要与朝中贵胄走动的,到时候还得仰仗令尊在长安的人脉,多多帮扶了。”
  “嗐,这好说!”
  陈番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应和。他面上虽带了笑,但心中疑惑仍然没有尽数消除。
  可以推测,王笃此举,是为了借陈家在两京中的势力,为自己铺路。可纵然王笃可以全力推荐他陈番作第二团校尉,那上头罗都尉那一关,又是怎么过的?
  据陈番所知,瀚海军的罗钰都尉,可不是随便就能收买下来的。此人武将出身,打从一开始就是北庭都护府的嫡系,跟京中官员并无联系,更没有利害关系。偶尔使钱与他套近乎是一回事,可要叫他在如此重要的任命上为自己说话,就是另一回事了。第二团说大不大,但单拎出去,却也是能够镇守一方的精兵了。倘若随便安排个关系户作了第二团的指挥,来日出战,一旦出错,也极有可能波及全局,为整个瀚海军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陈番不信,那个一向严谨的罗钰都尉,会同意任命他这么个关系户,作第二团的校尉。
  这里面定然还有门道儿,不过陈番估摸,就算他这时对王笃询问,王笃定然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那罗钰都尉,可是北庭土生土长的人儿,而王笃这个一心向着长安的下属,胳膊肘儿时常是要往外拐的。罗钰瞒他些事,再正常不过。
  但即便心里清楚,陈番还是止不住开口询问。
  “王校尉,那这事……罗都尉那边什么意思?您也知道,我才来了三年,没立下过什么功劳,团里比我资历深的大有人在,罗都尉怎么就同意我来接您的位了?”
  “这刚刚不是说了嘛,在此之前,你要先带队到沙脊岭侦察一圈。至于你此番作为能不能令罗都尉满意,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沙脊岭……上月那边还有回鹘残余兵力逗留,如若我去,真带回了什么消息,岂不是要耽搁您赴京上任的安排了?”
  “嗐,沙脊岭就算仍有余兵,数量也不会多到哪儿去。前几日我听第一团的苏校尉说,回鹘军已经将主力撤回我军戍堡百里之外,想是一时半刻,不会轻易出兵的。”
  “若是那样便最好了……”
  陈番不由长叹一声。
  听起来,自己这次似乎真的交上了好运。原本他想都不曾想过的越级升迁,已经近在眼前,而只要能坐上校尉之位,整个第二团,便成了他全权负责的军团。倘若是这样……
  陈番止不住陷入遐想。
  倘若如此,那是不是以后,许多不必以死相搏的战斗,就可以极力避免开了?
  还有那些不知自己价值所在的兵……如果自己登上了军团的权力巅峰,是不是就能改变团内大多数士兵的想法?
  一个接着一个的念头在陈番脑中来回打转,不得不说,当权力被置于自己触手可及的近处时,没人会不心动。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陈番想要抓住些什么。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脸上已然显出兴奋笑意。
  “全赖王校尉关照了!”
  他最终向着王笃恭敬抱手施了一礼,离开营房前,陈番脸上的笑容,始终不曾退去。
  三日后,陈番便带着他精挑细选的一队人马,踏上了通往沙脊岭的路。
  陈番一队二十余人,其中自然少不了同期好友燕昭中。作斥候出战,本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这一次,就连燕昭中也觉得奇怪,自打一行人出发,陈番带给他的惊喜可是从来没断过。
  这一次的陈番,一改往日孤傲作风,不但自动自觉的担起了全队指挥调度的任务,就连态度都照比平常开朗亲和了许多。小队的氛围远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融洽,看得燕昭中惊喜之余,又免不得要生出些愤懑来。
  “好啊你小子!原来不是不会说,而是要拿我寻开心了!之前你怎么不自己配合着?一出门就拉着张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欠你银子呢!”
  燕昭中极少发火,陈番对上他目光,也只是呵呵一笑,摇手叫他息怒。
  “昭中,这话我可只跟你说,这事一了,你兄弟我可就要晋升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
  夜晚的荒原,两个军官围坐在篝火旁,陈番喝了点酒,话语间带着微醺醉意,而燕昭中皱着眉头,可一点要庆祝的意思也没有。
  “我看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明日到了沙脊岭,等待我们的还不知会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你只要记住,你兄弟我要晋升这一条就行了。只要我爬上去,不管是什么,我都有本事掌握!”
  那倘若是敌人呢?难道敌人也能掌握得了吗?
  燕昭中只皱眉盯着陈番,未再开口。
  塞北荒原,行军的道路上,哪怕碰着个活物,都算罕有,更别提潜伏在暗处的活人了。
  陈番率领的小队直到沙脊岭脚下,未遇到半点波折。一行人动作麻利潜行至沙岭之上,他们身上穿着灰褐色短打,伏在碎石夹杂着砂砾的山脊上匍匐前行,几乎与整个环境融为一体。以陈番为首,行在最前方,紧接着便是作为副手的燕昭中。
  陈番是第一个爬到山脊线上的,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是以何处视野开阔,何处适合隐蔽,他心中早已了如指掌。如今到了地方,他仍不紧不慢的,带着昨日未消的淡淡酒气,爬行到了山脊最高处,一处乱石丛生的狭窄平地上。
  陈番眯着眼睛朝坡下远望,起初,映入眼帘的仍是北疆四处可见的荒芜地表,但很快,他眉头就随之皱紧了,砂砾与低矮灌木交错的地平线上,隐约浮现出黑灰色的影调。陈番眉心一下锁紧了,就连心脏也跟着在胸膛内砰砰乱跳。
  “昭中……你看看!”
  他压低了声音,去拉身边匍匐着的燕昭中。
  燕昭中闻言往前挪了挪身子,找到乱石后视野开阔的一角。
  “看到了吗?”
  陈番声音中带着淡淡恐慌。
  “啊……”燕昭中的声音从身侧幽幽传来,“很多。”他低声说着。
  “岂止是很多!”陈番止不住压实了嗓音,他朝着燕昭中凝重看过去,“那里至少有几千!几千人——回鹘这是要南下了,第一团被骗了,他们不是把主力撤走了,而是暗中转移到了我们这边!”
  “……回去。”
  燕昭中一把扯住陈番胳膊,另一只手直接对着身后匍匐着的十八人做出撤退的指令。
  “无论如何,先回去!”


第95章 选择的权力
  陈番被燕昭中拉着跌跌撞撞跑到了坡下,面对两个惊慌的长官,后面的十八个兵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到底……”
  其中一个兵刚要开口,陈番就冲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等会儿再说——”
  他沉声命令,直到一行人退至沙脊岭下一处地势低矮的岩地上,陈番才蹲伏下身子,示意众人围到自己身边。
  “刚刚我与燕队已经都确认过了,山岭那边,最多距此处十里远,驻扎着回鹘的千人军团。”他低声说着,眼中惊慌已消,转而带上的,是只有看惯了死亡的军人,才有的肃杀神情。
  这短短的奔跑过程中,陈番脑内已经闪过无数种结果,但面对着山坡那边乌压压的回鹘军营,他唯一能想到的结局,就只有尸横遍野的戍堡。鲜血染红城墙,那些他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终将化作尸骸,与第二团驻守的狼牙堡一起,化作胡人铁蹄下的尘埃。他们注定成为牺牲品,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诚然,沙脊岭以南就是瀚海军所能涉及的最北端,而瀚海军旗下几十个军团,都是独立分散在边境各个不同的防区内的,每三月一轮换。如今距离第二团最近的第五团和第八团,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派人求援,等到他们人到了,第二团恐怕也不得不承受极为严重的损失。这还是在不知道回鹘军是否会有增援的情况下。
  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事实上,以陈番的性格,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快逃。
  逃走,干脆不要面对就好了。只是他作为这个小队中唯一的旅帅,和未来的第二团校尉,他实在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就这么直说出来。
  “……你们倘若不信的,可以自己再回去看看,但我估计,他们主力部队集结秘密集结在此,必然也会向营地周边派出斥候日夜巡逻以防走漏风声,倘若再近了,我们也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察觉。”
  陈番语毕,在场的十几人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他们有的恐惧,有几个比陈番资历还老得多的中年老兵,只是攥紧了腰间的刀柄,垂眸深思。
  “陈旅帅,你说是千人……那到底是几千人?我们总要看清楚吧?”
  “这……当然。”
  陈番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他料到会有人这样说,但他着实不想再去确认具体的数字问题了,因为不管是三千还是五千,亦或是更多,对于仅有二百人的第二团来说,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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