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返魂丹----祝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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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钉着的那人默默地看着他脸上风云变幻地手忙脚乱了一会,开口问到:“要我帮忙吗?”
这个时候的好意,跟雪中送炭似的诚恳至极。陆霞含糊地拒绝了一下,就被迎面而来的好心人抱着腰托起,送到池边的藤椅上。
梵替在他面前蹲下,扯开浴巾,没什么犹豫地就舔吻上去,陆霞忍不住一个哆嗦,身子向后一挣,又被人伸手抱住。
梵替抬起眼来,视线对住他的:“别乱动……我怕我一不小心,会咬到你。”
陆霞觉得自己再要把持不住地动起来的话未免太给人添麻烦了些,也很丢脸,于是紧紧扶住椅背,咬牙坚持。可是身体里不舒服的感觉实在太难抑制,梵替的爱抚又实在太温柔,仿佛是给沙漠中干渴的人送上的一泓水。
他有些恼恨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被点燃了,可是身体快乐的感觉又太强烈。他不是从没经历过情事的人,可是今天的感觉与以往都不同,就比如方才在饭桌边刚觉得自己似乎吃了些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有些难受,而后那人紧紧靠上来,肌肤相接,闻到他的气息,某个地方的神经就好像滋啦一声被烧着了一般。
那突然袭来令他险些失去自我抱住对方纠缠上去的欲火令他忍不住心虚,他赶紧逃掉,却又在最尴尬的时分被撞破,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自己脑子却一团浆糊,除了觉得够丢脸之外也不想去想什么,而且那场面看到的人也只有他,这样似乎也并非不能忍受……
脑子里剩下的清醒越来越少,身子里空虚的部分却越来越多,他终于忍不住地呻吟出声,双手抱紧他的头,腿也不自觉地缠紧。到不能忍受之处,他仿佛在眼前看到九天碧云霄,高阁雾缠甍,云雾如烟,伸手触不及,身体快乐得不住战栗,却好像仍有什么未补足一般——直到一线未飨足的快乐冲破云顶。
待到陆霞睁开眼来,梵替已经抬起头看他,视线温柔至极,只可惜他嘴角那一丝残留痕迹让陆霞忍不住有想去死一死的歉疚感。
被他这么看着,身体就会难免产生一些主动地贴上去要再来一次的冲动,陆霞只好无奈地把头扭过,道:“你顺便把嘴也擦一擦……”
说完这句话,陆霞便觉得有些不对,好像对方是吃了什么好东西似的,可惜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梵替神情果真就有些别扭,垂下眼皮,拿手擦了擦嘴角。他本来是单膝跪着,现在站起身来,开口道:“你好了么?好了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他虽然一向在床上并不十分反抗梵替的花样,但也从来没被要求过用嘴来帮他做。做这事的那方在陆霞看来自然是有点吃亏的,所以内心就感到些微抱歉。然而他又担心这会成为梵替日后要求他也用嘴来满足自己的把柄。不过真要那么做的话也实在是太下流了,他还是觉得二人只要心无芥蒂地相知相守便可以,也对做某些事情有些排拒,但他很明白对多数人而言,要遏制他们的肉欲就好像要废掉他们的食欲一样困难……所以他只能尽力配合罢了。
该死……陆霞闭目,又愤又窘地想,为何刚刚脑中只是想到“相知相守”四个字,四肢百骸中就好像有电流穿过,全身就软了,只有下腹处热的要命。
梵替垂目看了一看,神色凝重起来。他又半蹲下,问道:“还要我帮忙么?”
陆霞面红耳赤,急忙答道:“不要不要!”
梵替说:“嘴上说不要,其实是要。”
这次他是用手。
陆霞嘴唇发白,死死咬着,说不出一句话来。身体上快感的浪潮仍控制不住地涌来,但刚刚梵替的一句抢白却令他脑中结成死线。
难道说不要反而是故意勾引他么?难道他在他心目中就如此做作虚伪,同那卖娇的荡妇一般?他会肯被他做到那种地步,说到底也不过是喜欢他怜惜他罢了,他当真以为自己是淫荡下流到没他就不行么?
陆霞闭上双目,又一次在别人手中泄出来,这下他是真的瘫软掉了。他眼角余光看见梵替擦净自己的手,又替他清理。
糟糕的是,那种闷闷缠成一团的在体内翻涌搅动的情欲,仿佛还没退去。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积攒了几百年的脸面可能已经在今日丢了个干净。他也没睁眼,只是开口说:“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人静一下。”
他听到衣角悉索,然后是空空落落的脚步声,知道对方已经依言走了。
他用道家抱元守一的基础心法,调整自己纷乱的心绪。努力了半天,心境却总是平和不下来。今天似乎什么都不对劲,要是以往,梵替说不定早已好像猛兽看到生肉,哪会这么君子地帮他服务半天又说走就走?
难道自己被他看到自渎一次就变成一块一点都不好吃的臭肉?
陆霞自嘲地笑了笑,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想这件事的好。他拉上衣襟,脚步虚浮地走出去。
行到房门前,看到梵替已经挺尸般躺在床上。他犹豫停步,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心里有些疼痛,此时也不大愿意和他睡在一起。可惜这边并没有第二张床,真是躲都没地方好躲。叹口气,他认命地走到床边,说:“喂,躺进去一点。”
梵替睁眼看了看他,僵硬地将身体往里挪了一挪,脸色很差。
陆霞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几乎想骂,你小子看清楚些,这可是我家!
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平时自己没少欺负他,可他总是笑嘻嘻地顺着自己,轻易不会说一个不字,除了太过粘人一点,根本挑不出错来。他会这样,也全是因为自己做了丢人的事罢。
可是最坏的是,自己想做那种丢人的事的心情,居然一点都没减下来。
反而是看到他,闻到他的味道,就几乎克制不住想要扑上去的冲动。陆霞的手心都快掐出血来,好在他毕竟是惯于对抗心魔的人,虽然实在很难,但理智还是自己的。
他默不作声地在梵替身边躺下,尽量不碰着他,眼观鼻,鼻观心,想平安无事度过这个夜晚。
但是真的好难。脑子里乱糟糟地闪过无数片段,身体也焦躁不已。仿佛正因为这个人近在咫尺所以更空虚更难耐一般。神智和本能激烈地冲撞,极度混乱之间,他甚至开始希翼身边的人能和以前一样不讲道理地压上来,紧紧地抱自己。
他仍自喃喃一遍遍默记着心法,却几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额上沁出越来越多的汗。
梵替动了动,好像向内翻了个身。他翻身抬起的一丝热风搅得陆霞最后一丝理智也终于崩散,盲目地贴上他的背,双手缠住他的腰,连腿也纠缠上去。
那一线已经绷断的理智还在他内心深处叫嚣,却顷刻间被甩到脑后。此后的事情,他便不大清楚了,仿佛把身体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别人一般。
他好像听到自己叫出声来,又感到无边的快感狠狠肆虐着他全身,对方一下比一下更狠厉地冲击着他的身体,那高潮好像没有止尽。痛……很痛。但若没有这痛的话,他便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了。在那一下下的冲撞和无边蔓延的高潮之间,他忍不住伸手插入对方的发丝间,喊出来:“梵替,梵,啊……”
待到在又一次的崩溃中清醒过来,陆霞看到梵替趴在他胸前,尚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神情却变得很柔和。二人目光相对,梵替马上开口问道:“你方才是不是想要叫我名字。”
陆霞虚弱地想了想,嗯了一声。梵替马上低头对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仿佛叫他名字一次就值得一个奖励一般。
陆霞低声沉闷地道:“唉,我说……你能不能换个名字,这个好难叫,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出口才好。”
梵替愣了愣,心情却由刚刚的纠结矛盾开始慢慢转好。他握起陆霞无力到不得动弹的手腕,笑着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叫乌龟蚂蚁都可以,只要叫的是我便好。”
陆霞有气无力地切了一声:“名字虽不过代号而已,可是乌龟王八,蚂蚁蟑螂,你愿意我还不情愿呢。”
又看着他,问:“我替你取一个字可好?”
“当然好。”
梵替俯身躺下,又将陆霞揽在怀里。陆霞皱了皱眉,旋即开口道:“你天生水德,字里也要带水才好。你觉得清游这二字如何?”
梵替道:“清游……秦又……字是好字,可是怎解?你该不会随便弄个名字糊弄我吧?”
“潜龙在海,浊世清游。虽然我不知你父母为你起名为潜,是希望你一飞冲天,还是望你一世低调安逸,但我为你起这个字,意思总不会差吧。”
梵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喔……我也似乎有些明白。往后你就这样叫我罢,但是我不想让别人叫,只有你可以这样叫,而且一定得在床上叫。”
若不是陆霞实在没有力气,一定已操起什么家伙打上去了。可是梵替还不知足地缠着他:“我这个名字比以前的都要好,可是我一直也想不明白你的字是什么意思呢?你以前不是北极星么,那么应该叫陆北星,而不是西星吧。”
陆霞淡然道:“那个没什么意思。山河易换,北星西沉,紫薇并不会永远是北极,北斗便也不会永远是北斗。当时我转成凡人投胎,想来是凑这个意思,玉衡才为我起了这个字罢。”
日换星移,的确是世间规律。只是想到万物都终有灭的一天,哪怕连这个世界本身也同样如是,就难免让人感到有些惆怅。
所以花当春时,更要一晌贪欢,珍惜今朝。
——可惜对于陆霞而言,要珍惜今晚,似乎是很难的事。
梵替心情已经好得多了,又做了许多运动,便有些困意。可是被他搂着的陆霞,虽然身体酸痛困倦已极,那难以排遣的难受却还是一点都没有浅。
虽然比最开始已经好了一些,但是……陆霞无奈地看着旁边已经快要睡着的人,拎起他的手腕放到一边,那人马上睁眼。
“你还是再过去些,我热得很。”
梵替趴在床上撑起头,仔细看了看他,喃喃道:“难道你还没好么……我还以为早好了,这药效力也太持久了些。”
“什么?”
梵替低头道:“对不起啊,是我的错,我看你老是不肯跟我做,所以下了一点点春药,没想竟变成这样子……我知道错了,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
陆霞正在准备继续默念心法,听到这句话,一口血几乎喷将出来。
他无语,他沉默,他想揍人……但最终还是忍下了。因为此刻太没有攻击力,还是留待养精蓄锐之后再动手为佳。
既然看穿了,他只能有气无力地道:“这次暂时不想罚,你去给我倒些水来吧。”
梵替立刻乖乖照办。陆霞一壶又一壶地接连灌下去,连梵替看着都有些心惊地在一边说:“你喝太多了,不会有事吧……”
他自己又没被人下春药,怎能体会被下了春药的人的心情?多喝点水,就能将肚子里剩下那些春药稀释掉,再速速带出体外去。他实在受不了这样欲求无度的身体,也受不了梵替说“嘴上说不要其实是要”的时候的表情。他要快些回复理智,回复成淡定自若潇洒如风的陆霞,不能再这样在床上一被碰触就淫荡地扭动身体了。
梵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茶壶,扔到一边:“不可以再喝了,连我都替你觉着撑得慌!”
茶壶“砰”地发出碎响,梵替不容反抗地抱住陆霞的腰,分开他的双腿把他放到自己腿上。“虽然是我害的……但是觉得不舒服还有我啊,实在不行你可以把我当作……”他想了想,接道:“当作一根玉茎。有我在,你干嘛还要灌水给自己找难受,我保证会让你舒爽到不想再要为止。”
话虽如此说,但今天陆霞已经被他弄得射了三次,再做的话身体不一定扛得住。他把陆霞抱着侧躺在床上,从后面进去,一下一下皆抽送得很深,但频率却缓慢稳定,也许是没有刚才激烈的原因,陆霞没有昏过去,神智也大半还在原地。他闭着眼,开始还好,后来呼吸却越来越乱,面上的潮红也深了。
梵替本来控制着节奏不想让陆霞太过失控,此时自己却也有些受不了。陆霞当然没意识到,自己越是战抖得厉害,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就会将梵替用两个门板牢牢固定住的欲望拖出来拉得更深。
终于,和风细雨的温柔爱抚变成了狂风骤雨的激烈猛攻,陆霞哪里还受得了这个,他只又冲撞了数十下,便听到“哇”的一声,陆霞只手扣着床弦,脸色如金纸,像是要把胃翻过来一般地呕吐着,管不了是吐在地上,也管不了某人还在他身体里了。
梵替头脑一蒙,觉得事情不妙,顾不上把自己抽出来,一面替他顺背,一面心急如焚地问他怎么了。
陆霞哪里还有空答话。控制不住地呕了好久,他才能有机会喘一口气,面色却仍然同秋风中的残叶一般。
梵替抱住他的腰,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只要二人能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不就很好么?什么鬼春药,什么千金难买。要是他知道这春药效用会强到伤了他的身体,是绝对不会让他沾一丁点的。
他想,他以后再也不会迫着他要同他在床上滚来滚去了。
又不是整天在床上滚来滚去,就能证明他非常喜欢他。他有许多办法证明他喜欢他,譬如他会给他做饭,会留宿他睡觉,也会亲自为他起一个不错的名字。
陆霞现在是凡人,经不起他一个魔族这样折腾,离他远一点也是应该的。
谁叫自己兽性大发到一看到他就想做那种事呢?
他这样想着,陆霞伸手过来给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哭什么哭,我又没死,就是刚才喝水喝太多而已。”
吐了大半天,也正好把剩下来的春药吐尽了,所以陆霞虽然身体辛苦得要命,心里还是很高兴。他安慰地把梵替拉近身边抱一抱,说:“我真的没事,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
梵替反手搂住他,紧紧靠在他肩窝上,赌咒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做这种事了,你放心。”
陆霞诧异道:“不对我做?”又故意问:“那要对谁做?”
“我……”
陆霞轻轻笑道:“不对我做也很好,那末下次换我对你做……”
“你……”
等到梵替把地面拖干净再爬上床,陆霞已经合眼差不多睡着了。梵替想今日他实在太辛苦,只希望能睡得好些。
他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屋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自己轻声说道:“你不想天天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我想要日日都守着你;你不情愿跟我回去魔都也没关系,我会到这边来陪你……”
原本他也不是不想这样做,只是不可能而已。可是现在葛兰居然回来了,他仿佛又有了撂下担子落跑的机会。自然这次他不能同上次一样一走了之了,他还得用些心思把葛兰哄骗回来,说服他,劝诱他,让他心甘情愿再去做魔族之王,他才能有机会和所爱的人逍遥自在,双宿双飞。
晨光透进纸窗,带着淡若不见的牵牛花香气。这僻静庭院中的早晨安婉美好,房檐下做窝的燕子飞回来了,窗外青青润润的丁香枝,也染了一树朝露。
陆霞还睡着未醒,梵替睁眼躺在他身边发了一会呆,便轻手轻脚下床去,洗洗漱漱还想自己弄点什么吃的。
他下厨的技巧从许多年前起就一直停留在令人悲痛的境地,所以此刻他正绞尽脑汁回忆着着煎蛋下面的几个步骤,务求不要把陆霞毒倒才好。
可是还未走到厨房,鼻尖内就飘进诡异的饭菜香味——桌面上一碟蒸饺,两笼包子,还有一缸豆浆,居然已好好摆在那里。
等等,陆霞在自己身边没挪动半步,这一桌子早饭是如何冒出来的?
梵替警惕地吸吸鼻子,厉声道:“何方妖怪,出来!”
鸦雀无声。
“妖怪,我已经知道你就在此间,再躲也无用。老老实实给我出来,交代你到底有何目的!”
屋内地空气似乎微微抽了一抽,然而还是鬼影子也没有出现。
梵替轻哼了一声,心想在本大爷面前玩花样,这小妖怪实在活得不耐烦了,然后撸起袖子就作势要去摔眼角里看到的一个小水缸。
“大爷饶命!!!”梵替的手还未触到缸沿,就听到这么一声,然后一个长得可怜兮兮的小妖怪就跪在了他面前。
这小妖怪眼睛大大,脸圆圆,下巴尖尖,水葱色的裤脚袖管,显得单纯无比。她抖得跟筛糠一样,抽抽噎噎地细着嗓子说:“我不是坏妖怪……奴婢是主人养在屋里的……”然后就小脸通红地在那抽啊抽,看都不敢看梵替一眼。
推书 20234-01-02 :夏翌的故事----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