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
林匪石:“……”
这是在撩他吧?这一定是在撩他!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线就是不会虐【叉腰江队太会了啊啊啊
大概还有30-40章完结吧!另外,周六周末日万,更新会晚一点
第104章
林匪石握住他的手,在腕骨上轻轻摩挲着,撒娇似的说:“别打了,打坏掉了,再吻我一下吧。”
江裴遗冷淡地皱眉看着他,还是有点生气。
林匪石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痴迷般喃喃道:“再亲一下嘛……你不吻我,我就要死了。”
都说“撒娇男人最好命”,林匪石又是一个没脸没皮的超级无敌撒娇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让江裴遗心软至此了,他板着脸低斥了一声“胡说八道”,可还是挡不住海妖塞壬的诱惑,俯下身去轻轻含住了他的嘴唇。
江裴遗低下头,用尖尖的犬齿去轻咬他的下唇,两人直削挺拔的鼻梁斜斜交错,温热的呼吸纠缠到一起。
林匪石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而后稍微一偏头,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宝贝,你是不是从来没跟人接过吻啊?这样不行的,舌尖要伸出来──我教你。”说完他用湿漉漉的舌头舔了一下江裴遗的嘴唇,然后直接顶开微微闭合的牙关探了进去,灵巧地去勾江裴遗的舌尖。
江裴遗任由他又吻又舔地啃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平静地反问:“怎么,你好像很懂?”
“……”林匪石倏地感到后脊一阵发凉,本能地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来自男朋友的“死亡凝视”,在男人的尊严与小命面前犹豫良久,才移开视线,不情不愿地承认了他还是个初吻在手的良家小处男,面红耳赤地哼唧说:“……没有很懂,但是本人理论知识丰富、学识储备渊博,十年来阅尽无数经典小黄蚊……”
说话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薄薄的耳朵尖都红了。
江裴遗近距离望着林匪石,那人勾魂夺魄的五官倒映在他乌黑透亮的眼底,优美精致地不像话,那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让人看一眼就沦陷在里面了,江裴遗无端感觉有些燥热,伸手在他的脸颊旁边摸了两下,喉结轻轻动了动,哑声道:“匪石,你真好看。”
林匪石挑了一下眉,单手端着他的下巴,修长乌黑的睫毛垂下来,他眯起眼睛道:“哥哥,你说实话,当初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长的好看?”
江裴遗想了想,很诚实地“嗯”了一声,虽然他并不是外貌协会,但是不得不承认林匪石这张脸确实让他……完全不能拒绝,反正不是以前“还行”的时候了。
林匪石忍不住伸手抱住他,一张“薄膜”似的覆在他身上,耳边听见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好像只有在江裴遗面前心脏才是跳动的……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林匪石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正在融化的坚冰,从里到外又冷又烫,透明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裹了江裴遗一身,马上就要跟他融为一体了……
“裴遗,谢谢你。”许久,林匪石闷闷地说。
──谢谢你不吝于给我信任,成为我至高无上的理想,也谢谢你穿山涉水奔我而来,再赠我此生全部温柔。
……谢谢你。
江裴遗听他声音有些不太对,诧异地捧起他的脸,看到自己多愁善感的男朋友眼珠又是红的,轻声地哄:“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呀?”
林匪石抱着他不撒手,低着眼睛说:“没办法,我太喜欢你了。”
江裴遗感觉身上的人确实是个“精神分裂”,胆大包天到算计沙洲的名剑鱼藏是他,像个长不大的男孩赖在别人怀里撒娇的人也是他,明明那么坚强、又矫情的不行,矛盾极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林匪石摸摸江裴遗的手臂,小声地问:“锟铻到底做什么了?我刚才看你脸色就不好,他是不是对你用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了?”
江裴遗摸了一下他的脑袋,道:“真的没什么,一点不值一提的歪门邪道而已,当时有些疼,现在已经好了。”
林匪石沿着他的手腕一直往上摸,指腹碰到了那个注射留下的针孔,他撑起身体看了一眼,十分心疼地吮了一下,闷声道:“对不起裴遗……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说起“以后”,江裴遗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凝重起来,垂眼看着他:“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平心而论,江裴遗是不想看他再跟沙洲有任何牵扯了,恨不能现在就把林匪石整个人打包带走藏起来──他希望他的匪石永远美玉无暇,不受到任何伤害,离这些阴谋诡计、刀光剑影越远越好,可同时江裴遗也无比清楚地知道,这就是林匪石要做的事,这是他倾尽三年心血才换来的今天,绝不可能轻易后退了。
“等我的伤恢复一点,估计沙洲总部那边会有人过来兴师问罪,毕竟我身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暴露’了,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肯定是要被教训一顿的。不过我把沙洲发展成现在的规模,怎么也能算得上将功补过,应该不会特别为难我,”林匪石望着他低声叹息,歉意道:“抱歉裴遗,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江裴遗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询问道:“这次身份暴露,你打算用什么借口?”
林匪石什么都想好了:“财迷心窍的李成均发现我的身份是假,以此来敲诈勒索我,我在灭口的时候不小心留下证据,不幸让明察秋毫的江副支队揪住了小尾巴……”
江裴遗感觉他们这群人是被林匪石安排地明明白白,有些无奈地说:“还有谁是你算计不到的?”
“……我没有算计你。”林匪石委委屈屈地说。
江裴遗眉心压出一道细微的痕迹,轻声说:“不管怎么样,都万事小心,我们的对手毕竟是沙洲,我听前辈们说,沙洲里都是心狠手辣之徒,对于警方的卧底,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你一定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的,我还想跟你白头到老呢,我答应过我父母,等这次卧底行动完了,我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一行了,让郭厅把我拎在一个混吃等死的闲散岗位上,开始招猫斗狗的夕阳红生活,”林匪石胸无大志地说完,顿了一下,又语气促狭地说:“宝贝,你应该也不会再重拾旧业了吧?毕竟年纪大了,不适合动手动脚的。”
江裴遗凉凉地刮了他一眼:“你皮痒了?”
林匪石笑着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痒,你给我摸摸吧。”
江裴遗“嘶”了一声,再次震惊于这人的脸皮厚度:“你还要不要……”
林匪石在他骂人之前堵住他的嘴,又一本正经地说:“当时你卧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等卧底结束之后要做什么呢?”
江裴遗怔了一下才说:“我想穿上警服,你呢?”
南风以前最想做的事就是能够穿上一身利落漂亮的警服,像其他同事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在盛夏灿烂繁花之下,对于卧底来说,这不止是单纯的感情向往,甚至是一种精神寄托,十年来无数个踽踽独行的夜里,都是这句“我想穿上警服”支撑着江裴遗度过──
结果就听林匪石满是憧憬地说:“我想把头发染成金色。”
江裴遗:“……”这人还能不能有点个人理想了!
“我特别喜欢那种淡金色的头发,带着一点卷,看着贵气又精致,唉,好漂亮,”林匪石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一直没机会染发,染了就不像了。”
江裴遗想了想,贴在他耳边说:“等你凯旋……”
林匪石不知道听见什么,一下就笑了,拉着他的小手指:“一言为定!”
──这一幕变成了定格静止的画面,投送到千里之外的某台监控屏幕上,林匪石靠在江裴遗的怀里,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左手的小拇指互相勾在一起,海誓山盟似的。
监控屏幕前一个男人忍不住大笑道:“不得不说,我们承影真是‘天姿国色’啊,把传说中的‘南风’都迷的神魂颠倒,啧,这确实是让我没有想到的。”
他身旁的男子用眼镜布擦着眼镜,垂着眼冷淡道:“舒总,容我提醒你一句,南风是我们计划之外的产物,这一年时间,南风对承影了如指掌,恐怕以后会是一块相当顽固的绊脚石。”
那男人无所谓地一摊手,将手里的烟头碾在玻璃烟灰缸里,火星瞬间支离破碎,他漫不经心地说:“──绊脚石啊,碾碎了不就好了?”
顿了一下,他又低低地笑起来,意味深长地说:“这件事你去办吧,最好还是留活口,南风这个人,我非常感兴趣。”
男子面无表情带上眼镜,平静地说:“知道了。”
林匪石没能跟江裴遗黏糊太久,因为他现在还是重伤员,刚“逃狱”几个小时,就被医生的夺命连环call绑回医院了。
林匪石舍不得江裴遗,赖在床上抱着他的脖子不愿意走,鳄鱼总管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江裴遗伸手轻拿轻放地将林匪石抱到轮椅上,半跪在地上给他穿上鞋子,又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裤管。
林匪石心里有些难过,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是睁开眼就能看到他那种近乎奢侈的时候了,能多看一眼都是珍藏。
“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江裴遗喉咙像是哽着什么东西,堵的他说不出话来,他低下头小声道:“只要你打,我就会接。”顿了顿他又道:“不要总是打,注意安全。”
林匪石哑声说:“好。”
江裴遗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可以嘱咐了,他能想到的东西林匪石都能想到,而且鱼藏的专业素养完全不在他之下,也没必要指导他什么。
鳄鱼在这里,有些话林匪石不方便说,拉起他的手放在嘴唇轻轻啄了一下:“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去找你。”
江裴遗“嗯”了一声,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他这一生不曾拥有过什么,所以从来不知道“别离”的滋味,现在终于开始懂了,那像一把来回拉锯的钝刀,并不一刀见血给人痛快,只是将痛苦拉的又缓慢又绵长,再一寸一寸骨子里磨。
真是“血缠绵”。
林匪石被鳄鱼硬生生推走了,一路上沉着脸一个字都没说,鳄鱼看这俩人的表情,感觉自己活似棒打了鸳鸯,又瞄了一眼前面的老大,神色无比复杂,咳了一声,没话找话似的说:“江副支队的脾气也没那么差嘛,我以为他怎么着也要跟您大吵一架,然后再把您这样那样翻来覆去揍一顿……”
林匪石叹息说:“可不是打了。”
鳄鱼“嘎?”了一嗓子。
林匪石目光诡异地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唇,垂下眼靠在轮椅上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鳄鱼的错觉,他总觉得刚才承影这一抿嘴一低眉莫名有种“迷之娇羞”感?
“一定是看错了。”鳄鱼煞有其事地想。
林匪石这一天经历了大起大落,情绪波动起伏的厉害,又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回到医院没一会儿就觉得疲惫了,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盖着被子闭上眼休息。
刚分别不到半小时,他就开始想江裴遗了,心里好像有小蚂蚁在啃咬,说不出的失落。
医生进来给他换药,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乱七八糟的伤,四肢表面遍布细小的擦痕,后脑勺鼓起一个包,右小腿还稍微有点骨裂──不过并不严重,没有上次后背的伤厉害,不太用力走路就没有多大感觉。
林匪石睁开一只眼,那颗宝石般乌黑剔透的眼珠里又失去了温度,没有一丝感情,他淡声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道:“看现在这情况,至少再住院观察一个周吧,就算出院之后也要暂时借助轮椅,你身体太脆了,还受过那么多伤,现在就跟纸糊的一样,不经用了。”
林匪石叹了一口气,没说话──从三年前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以后再也不能潇洒肆意地打篮球、再也不能踩着滑板环游世界了,他像个用纸扎成的草人,风一吹可能就要散架了,那些年少鲜活的血液,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回来了。
“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重量。”林匪石苦中作乐地想。可他不觉得后悔,如果时间重来一遍,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