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策马听风

作者:策马听风  录入:05-14

  说完卫寂将令签扔到地上。
  赵阿四吓坏了,哭着求饶,“饶命大人,草民再也不敢胡言。”
  衙役根本不听他辩解,上前将他摁到刑凳上。
  一杖下去赵阿四呼天抢地,两杖下去他面色苍白,十杖打完他已是说不出话了,双目涣散。
  周家大郎倒是很解气,只恨三十杖不一下子打完。
  围栏外的百姓们亦在窃窃私语,似乎对卫寂公允的处置很是满意。
  卫寂心中紧张,面上却不显,“接下来你若肯据实回答,本官便算你是将功补过,可免去剩下二十杖的责罚。”
  一听这话赵阿四的眼睛有了一丝生机,他抬头期盼地望着卫寂。
  卫寂问,“天府十九年七月十七,周甫到吴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恶犬要咬死周家小郎?”
  赵阿四面色一僵,“草民不……”
  卫寂大声道:“想好再答,本官念你是初犯才只责罚了十杖,知错不改者杖行加倍。”
  赵阿四呼吸微滞,被卫寂的气势吓傻了。
  若是本州府的官员,以吴老爷的财力他自是不怕,可府尹都被这位钦差擒住了。
  好半晌赵阿四才涕泪横流道:“都是吴老爷,不,是吴胜良这个天杀的让草民这么做的。”
  一旁负责记录供词的招册奋笔疾书,将赵阿四的话全都记下来。
  写好之后,卫寂过了一遍目,然后让赵阿四签字画押,又派人去押吴胜良来堂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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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寂的心一向细,他先前就将整个案子梳理了好回,否非如此也不敢开堂。
  即便与赵振勉对峙,虽在口才上不如他,但卫寂将一份一份罪证摆在赵振勉面前,也叫他哑口无言。
  这一场案子只审了三日,便让赵振勉伏法认罪了。
  之所以这样快,除了卫寂手头的罪证,最大的功臣便是吴胜良,他行贿赵振勉的每一笔银钱都写在账册中。
  结案没多久,卫寂便‘病’了,卧床高烧不退,还不许侍卫去请郎中。
  姜檐听到消息赶回来时,卫寂已经在房间卧床休养了两日。
  他们俩近十日没见过,期间一直互通书信,卫寂并没有将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姜檐,但每日都会写信寄给姜檐。
  还是为他们俩递信的侍卫无意间提及,姜檐闻言马不停蹄地回来。
  怕将外面的病气过给卫寂,姜檐在州府门前熏过艾草,这才迈着大步走进去。
  刚一到他们居住的院子,姜檐便闻到卫寂雨露期才会有的浓郁气息。
  他并没有错愕,来的路上便猜到卫寂的病可能是雨露期又提前到了,但心底又担心卫寂染了其他病。
  见确实是雨露期,姜檐反而松一口气。
  卫寂是阴坤一事鲜少有人知道,此事还不宜昭而告之,因此生‘病’期间他不见外人,也不敢看郎中。
  察觉到自己快到雨露期时,卫寂自己偷偷买了药,支开姜檐留下来保护他的侍卫,在厨房熬了一大锅药。
  姜檐推门进去时,卫寂已经睡下了,床边放着好几个水囊,里面装着他先前熬好的清心汤。
  夏天炎热,卫寂却不敢开窗,屋中又闷又热,满是清苦的药味。
  想到这两日卫寂是这样过来的,姜檐瞳仁收缩了两下,他轻声走到床前。
  卫寂整个人湿漉漉的,好似一方刚从水里捞出的珊瑚,面颊潮红,汗水汇成一线缀在他光洁的颌角。
  似有所感,卫寂睁开湿濡的眼睫。
  不等他看清眼前的人,那人便抱住了他,将脸埋进他的脖颈。
  卫寂一愣,感受着姜檐的体温,他方知此刻不是在做梦,抬手摸了摸肩头那颗脑袋。
  姜檐抱紧卫寂,声音又闷又哑,“你又不听话,生了病也不告诉我。”
  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审了那么多会狡辩的歹人,卫寂竟也学坏了,小声为自己辩解,“雨露期……不算生病。”
  姜檐抬起头,看向他。
  卫寂有些心虚地垂下眼,长睫被汗濡湿,像风雨中一只孤苦无依的蝶,姜檐在上面轻轻落了一个吻。
  卫寂心头一颤,呆呆看着他。
  姜檐捧起卫寂的脸,“应该早些让人知道你分化成阴坤,这样便不用一个人躲着喝药了。”
  这话透着自责。
  姜檐让卫寂隐瞒是出于私心,怕卫宗建在他为太后守丧的期间,悄悄给卫寂定下别的人家。
  若是早就说了,卫寂今日也不会怕人知道。
  “还是不知道的好。”卫寂喃喃地说了一句“不方便”,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不方便。
  若是圣上知道他是阴坤,怕是不会派他随姜檐来常白郡。
  若是世人知道他是阴坤,那日后他们便要避讳着,不能像现在这样独处了。
  姜檐没有问卫寂,看他出了这么多汗,抬袖为他擦汗。
  姜檐关切道:“将窗打开罢,会不会中暑?”
  卫寂这才惊觉自己此刻有些不雅,他悄悄与姜檐拉开了一些距离,“臣想洗个澡。”
  姜檐没来他连澡也不敢洗,生怕自己昏倒在浴桶里,想着熬过今日,明日好一些再打水好好洗一洗。

  姜檐叫人去给卫寂烧水,他起身打开了窗户,顺手又将床边那些水囊全都扔了出去。
  卫寂有些心疼,“里面还有药。”
  姜檐皱眉,“天气热了,存放这么久怕是都坏了。你还不肯告诉我你雨露期到了,非要喝这些变馊的药,若是喝坏肚子怎么办?”
  见他开始找后账,卫寂不敢再说话。
  知道卫寂此刻难受,姜檐也止了口,只是走过来在卫寂唇上轻轻啃了两下。
  “下次无论出什么事都要与我说,你这样我在外也不安心。”
  “嗯。”
  姜檐的唇有些凉,贴过来的时候很舒服,但卫寂想到自己衣衫不洁,满身是汗便不想与他这样亲昵,向后退了退。
  察觉到卫寂的举动,姜檐摁住他,含着他的唇含糊道:“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我还曾给你换过衣物。”
  见他故事重提,卫寂原本就发烫的面颊更热了。
  那件事都过去很久了,姜檐时不时还要提一提,且每次都振振有词。
  雨露期发的汗与寻常的时候不一样,不仅没有那种酸臭,反而叫卫寂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只有雨露期时,这种气味才会这样浓郁,灌满姜檐的鼻腔,叫他整个人如饮一坛桃花酿,整个人轻飘飘的,心底充盈着一种说不出的欢喜。
  姜檐抱着卫寂亲他,喉咙发着黏糊糊的声音。
  “迟迟。”
  卫寂眼睫微颤,被姜檐这一声缱绻的‘迟迟’,叫的心口发麻。
第72章 
  卫寂洗澡时, 姜檐给金福瑞写了一封信,要他叫御医李赫存速来壶口县。
  自卫寂分化成阴坤后,雨露期的日子便没有一次是准的。
  虽然之前找人为卫寂看过,都说没什么大碍, 但也不该次次都不准, 姜檐有些担心。
  信写好之后, 姜檐封上火漆, 出去交给侍卫,让他们派人六百里加急亲自送到金福瑞手中。
  卫寂与姜檐只隔了一道山水屏风, 听到姜檐出去的开门声, 一直靠在桶壁泡澡的他抬起头,朝外看了一眼。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 姜檐又回来了, 见屏风那侧白雾袅袅,不由放轻了脚步, 坐回到贵妃榻上。
  屏风内侧的水声渐渐变大,卫寂已从浴桶里站起来。
  外面天光正好, 卫寂的身影在屏风上只映出一道模糊的轮廓。
  姜檐正襟危坐,也不往卫寂那边瞧, 目视着前方的门板,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他喉头攒动了一下。
  擦净身上的水汽, 卫寂穿上衣服便绕过屏风出来了。
  那张素净俊秀的脸被热气蒸得酡红, 眼睛乌亮, 唇色红润, 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
  姜檐的目光追随着卫寂,跟在他身后一块进了里间。
  卫寂上了床, 一抬头见姜檐跟了过来,不由一愣。
  姜檐站在床头望着卫寂,“困了就睡罢,不必管我。”
  卫寂眼睫上下敛动,低下头应了一声,“嗯。”
  他拽着被角躺到了床上,姜檐上前凑过一点,半坐在床旁的脚蹬上,将下巴搁在卫寂的枕边,安静地守着卫寂。
  难得见姜檐这样安静,卫寂有些不自在地问,“那边的百姓如何?”
  姜檐道:“已经没什么大碍。”
  洪水退去后,田地里的水稻全毁了,屋舍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至少人活下来了,也没有暴发瘟疫。
  说完姜檐又忍不住向卫寂抱怨商贾的可恨之处。
  因为这场水灾,受灾州府的粮价一下子涨了起来,姜檐只得开仓放粮,极力压下哄抬起来的粮价。
  姜檐冷声道:“难怪前朝要抑商重农,商贾之狡诈罄竹难书,百姓都吃不饱饭了,他们还在这种时候发国难财。”
  卫寂同意姜檐所言,他也觉得商贾的做法可恨。
  可冷静下来,又叹了一口气说,“前朝的国库一直是赤字,百业也凋零,只靠农作养不起国。”
  这话姜檐无法反驳。
  他是矛盾的,一面觉得商贾之流狡诈自私,脉管里淌的血怕都是黑的,一面又觉得自他父皇兴商以来,国家财政才没先前那么吃紧。
  纵观整个历史,那些国力强大,文化兴盛的,无一不是商行繁多。
  这次水灾叫姜檐明白,农民真的是靠天吃饭,一场洪水,一场旱灾,就能让辛苦耕种的粮食颗粒无收。
  治洪这短短几日,姜檐成长了许多,也只是在卫寂面前倒倒苦水,说一些孩子气的话向他撒娇。
  无论姜檐说什么,卫寂都是很好的脾气,耐心听着,待他说完,与他认真探讨。
  卫寂的困意泛上来,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看着双目紧阖,睡相安稳的卫寂,姜檐悄悄拱进他的肩头,在他唇角亲了亲,便趴在卫寂枕边老实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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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灾一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姜檐回到常白郡后便没再出去。
  不过那边州府的文书每次都往姜檐这里送,一应事都要姜檐先过目,等他批阅过后才会着手施行。
  两地离得不远,处理起来倒是也方便。
  明德帝对卫寂跟姜檐在这边办的几桩差事很是满意,在奏疏中夸赞了他们。
  与明德帝奏疏一块送来的,还有金福瑞的书信。
  姜檐拆了信,快速看过之后,神色忽地变得有些怪异。
  卫寂不知缘由,还以为京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担忧地看着他,出声问,“怎么了?”
  姜檐什么都没有说,别扭地将信递给卫寂。
  卫寂咽了一口,小心接过那封信,提着心一字一字地读。
  他不知姜檐先前给金福瑞去信,要金福瑞将李赫存请过来为自己看病。
  看了信上的前两行后,卫寂才明白过来。
  金福瑞早就发现自卫寂分化后,姜檐的雨露期便开始不准,且两人的日子越离越近,隐约有重合的迹象。
  这次姜檐来信后,金福瑞便去请教了李赫存。
  等李赫存翻过医书,肯定了他的猜测,金福瑞这才在信中将此事告诉了姜檐。
  在信的最后,金福瑞还一通鼓吹,说只有契合度高的阴坤阳乾才会如此,这是金玉一样的良缘,旁人只有羡煞的份。
  卫寂以前从未听过这种说法,将信的内容看了两遍。
  姜檐明明看过,他却还要问卫寂,“金福瑞都说什么了?”
  卫寂避开姜檐的目光,“说我们这样没事。”
  姜檐明知故问,“哪样?”
  卫寂:“雨露期提前没事。”
  姜檐:“为何会没事?他信上怎么说的,你念一念。”
  卫寂把头埋得更低了,磕绊着将金福瑞信上说的念给姜檐听,他没读最后金福瑞那些金玉良缘的话。
  姜檐别扭地看了一眼卫寂,“没有了?”
  卫寂低着头摇了摇。
  姜檐有些不高兴,拿过卫寂手里的信,指着最后一行道:“明明就还有。”
  卫寂呆呆看了一眼姜檐,其实心里知道他想要他说什么,姜檐这样直白,他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他本就是个含蓄内敛的人,上次亲口承认自己喜欢姜檐已是很不容易了。
  既是已经互通过心意,怎么能天天说这样羞臊的话?
  见卫寂不说话,姜檐哼了一声,不满地将信叠起来放回信封。
  放回去没多久,他又忍不住拿出来看,信里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欢喜,只觉得用金玉良缘,天作之合来形容他跟卫寂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姜檐翘起的嘴角,卫寂有片刻的恍惚。
  他总是这样好哄,不管先前有多不高兴,也不会生太时间的气。
  卫寂心口一片热麻麻的,这股说不清的温情促使他开口,“约莫还有两次……”
  听到卫寂说话,姜檐抬眸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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