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生命 下——至纯

一百一十四、前往！（一）

安布罗西留下的讯息一结束，司明睿的动作就是立刻联系黄泉，可令人心慌的是通讯器的另一头一直处于无法查找状态，不知道这是黄泉故意设置的，还是收不到信号。

司明睿大步跑到主街道上，一边忙着拨打通讯器目录里他拥有的所有号码。

科恩，没信号。

伦多，没信号。

奥尔德斯，没信号。

加西亚，没信号。

麦肯锡，没信号。

迪拉罗，没信号。

所有他可以联系的沙律成员都诡异的处在无人使用状态，而这对于常常外出任务的战斗人员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所处的地方，一切接收信号波频被屏蔽了。

司明睿脸色有些苍白，最后再尝试了拨通安布罗西的号码，意料之中，没有人接听。

而无法感知到黄泉的存在这件事，才是此时最最让司明睿心惊的。因为自从从生命之泉回来，他感应黄泉所处大致位置的能力就得到了巨大提升，从前那只是仿如错觉般似有若无的念头变得明显起来。可在此时，他却完全失去了有关于黄泉的意识感知。

终于冲到热闹的主干道上，司明睿左右环顾，恰好看到街道正对面有一辆高级速车缓缓从空中下落，停在某家商店门口。没有时间多加思索，司明睿直接向街对面跑去。这儿不是northcote，为了安全考虑，所有速车不能在高于规定的楼层中介数上开行，随着长时间的慢慢调整，规则也被制定出来，速度高于第三级数的交通工具在第二通道飞行，而那些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慢慢行驶，又或者是新手的驾驶员习惯于贴近地面。只看街面的话，这里和二十一世纪的大马路没有什么区别，虽然驶来驶去的车辆看上去很奇特……

司明睿现在的举动，就是在笔直地穿越车流，好比如同穿过他原来所在年代的高速公路，而且就难度和危险度比较起来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当踏上属于速车专用的地面时，司明睿随意往左边瞄了一眼，接着脚下猛然发力，向前方往上一跳，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就让他跃过了三分之一的街道宽度，不得已下落时，一辆跟其他速车相比起来没有那么快的老爷车正好发出沉重的声音来到司明睿脚下。

刚刚就是看到了这辆适合当作踏脚处的慢车，司明睿才动身的。

时机刚好，脑中飞速转过这个念头，恰好落跪于车上的司明睿又一次发力，全力使出的结果就是被当作二次踏板的老爷车车顶上凹陷出一个约有十公分深的脚印。

而这一切也仅仅是在眨眼间完成。

“……”

“天啊！！！！”

“混账！！你在找死吗？”

“督济啊！难道现在正在拍什么特级电影？”

虽然司明睿的速度很快，但如此大的动作，他的身影还是被街旁的行人发现了，就连马路上也有许多车辆放缓了速度，不少脾气暴躁的司机探出头来挥舞起拳头怒骂着。司明睿根本不可能分出什么精力去注意这些，看到就让他们看到好了。

他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离自己身体不到五米距离的红色瑞里款玛宝速车，限量级，速度冠于所有同类级别的车型，几乎到达了普通速车可以驶出的极限，再加上仔细听听对方的马达声就知道肯定经过了二次动能改装。

身体在半空中一扭，减缓下落速度，司明睿以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翻身轻巧落在了速车车头盖上，车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而正坐在车内的司机透过挡风玻璃盯着司明睿。对方瞪大了眼珠，嘴巴张得大大的，分明已经傻了，不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家伙到底是谁。

也不开车门，司明睿直接跳到车顶，然后从侧面的抓住车盖边沿，顺势从开启的侧窗荡进了车厢内。

“你、你、你……”瞠目结舌的司机伸出手指着安稳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司明睿，“你要做什么！告诉你！老子我可是……”

“下车，要么跟你的脑袋说再见。”司明睿直接摸出腰间的匕首对着想要嚣张大喊身份的年轻司机。

半秒钟后就选择乖乖下车的年轻人满脸愤恨，却又不敢多说什么，虽然掌控这座城市的主组织或者驻守在此处裁决会所分部会出面解决问题，但不会是现在，而以自己的实力如果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那绝对是在找死，他能感觉得出这位只拿着一把微型普通刀具的男人很可怕，绝对惹不起。

哼，心里悄悄冷哼一声，其实在下车的时候他已经悄悄启动车子的终极锁定程序，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开动它，与其被这个家伙抢走，他更宁愿让这辆自己花费巨资所购并且重新改造程序的速车成为一块废铁，年轻人嘴角拉出一抹冷笑。

年轻的司机聪明地慢慢退后混杂到人群中，接着站到另一个从车辆的视角无法观察的角度观望，心底偷偷耻笑着也许那个劫车大盗下一秒后就只能乖乖地从完全无法启动的车子出来，可当耳朵听到那熟悉喷气声却使得他震惊万分。

开玩笑的吧！这样都可以开！他妈的这小子难道是玛宝公司的董事长的私生子？

还没等年轻人觉得自己猜透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的视线中只留下那一道一飞冲天的红影。

混蛋！车子的主人在原地气得直跳脚，却突然发觉自己的衣服口袋好像多出一块硬硬的东西，他左右望了一下，注意到没有人靠近过自己后，才小心翼翼地摸出袋中那张形似卡片的不明物体。

白卡？

有些摸不着头脑，年轻人发现这是一张无名注册的白卡，也就是说只要手持着它就可以任意使用里面的钱款。下意识去摸了摸卡片背后的磁条，触动程序过后，卡里所存有的钱数瞬间传达到年轻人的脑袋里。

……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傻乎乎的……”

“嘘，别说话，我们快走。”

一对母女从一位咧着嘴还滴下口水的年轻男子身旁经过，走在内侧的母亲甚至还拉起孩子，让小女孩和她好快一点离开那个可疑家伙。

那张卡里的钱除了以前拍卖生命体剂的余额外，还有不少是进入沙律作战队后奥尔德斯划分给他的费用。虽然已经快一年了，但很少会消费的司明睿对这个时代的金钱没有什么准确概念，但司明睿猜想买下这辆车至少应该绰绰有余了，而且他身上也只有那一张卡而已。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往车里看一眼，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司明睿现在正坐在副驾驶位上，旁边的驾驶员位置根本是空的，但诡异的是，方向盘和导向仪却在使用中。这可不是速车的自动驾驶程序，而且自动驾驶也有限定装置，根本到达不了五级速度，更别说司明睿现在所坐的这辆改装速车已经靠近于低级航迹船的马力。

司明睿变异后的能力能控制这个时代的各类机械，因为它们的使用都是要通过自备的生物电脑程序，而生物电脑代码程序一旦与司明睿的精神力联通，后前完全能毫不费力的控制前者。

没心情多考虑什么，司明睿只念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因为黄泉给予的高级通行证，司明睿这辆陌生车辆直接驶进了大楼内部。没有任何人出现，司明睿等不及车停稳就跳了下来，将手贴靠在墙壁上，迅速放开精神力探测。

除了一些普通工作人员，自己熟悉的几人都不在这里了。

不，还有一个。

“父亲！”一打开门，久艾惊呼着瞬间就扑了上来，“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安布罗西他们呢？”司明睿明白着急没有用，他控制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久艾摇着小脑袋，“我不知道，本来安布罗西叔叔和加西亚哥哥都在陪我的，但是过了一会他们的脸色变得好难看，离开前他们俩都叫我乖乖待在这里，爸爸，我好怕，到底怎么了？”久艾惊慌地询问着自己最信任的人，过于紧张的缘故，对方粉嫩的脸颊上升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司明睿摸了摸久艾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小女孩，然后摸摸在心底慢慢理清大致思路。

刚刚借用这栋大楼的生物电脑程序进行了全体扫描，没有任何关于入侵、防御、或者袭击的信息，也就是说这里并没有遭到攻击。那些有战斗力的家伙全都离开了，却把久艾单独留在这里，别说安布罗西了，就是加西亚也不会把她置于危险之中，这点信心司明睿还是有的，说明此处在现在来说还算是安全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会让黄泉如此紧急离去，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通知司明睿。

“拿着这个。”司明睿出于自身能力的关系不习惯佩带热武器或者电磁武器，但黄泉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会塞给他不少有用的小东西。从腰侧的贴身储物袋中摸出一把小型消耗性电磁枪，这种武器在得到了几乎最轻便的体积后，同样付出了发射次数和威力上的代价，不过跟其他枪支类比起来还是不错的了。

“爸爸……”久艾吓了一跳，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没有亲手摸过这种冷冰冰的杀人工具，声音轻轻地颤动着。

司明睿将久艾想要丢下武器的手紧紧握住，“记住，有时候，唯一能真正保护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久艾抬起头，面色恍然。

司明睿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别怕，我等会带你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也许是感受到了什么，久艾摇着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尽量控制着眼泪不掉下来，“不要，久艾要跟爸爸在一起，我不要走……”

“听话。”司明睿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久艾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这是久艾，她是我的妹妹，我……家里出了一点情况，希望你们能收留她几天。”司明睿对着安若说道，然后伸手想摸出白卡，却突然记起它已经被自己扔给前头那辆速车的主人了，脸色有些尴尬，最后只好把那块玉佩掏出来，“……”

虽然说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但现在的安若明白司明睿这番动作的意思，她微笑着将司明睿的手推了回去，“我明白的，深蓝先生，请放心，我们会把久艾当作自己的家人照顾的，您安心地去解决自己的事情吧。”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能跟这位神秘的黑发青年扯上一点小关系还是有些益处的，至少，安氏一族认为对方的实力已经到达基命类体的巅峰了，就算此人的背景很麻烦又怎么样，赌一次，安氏不是输不起，这个结论在安氏经过内部讨论后定下的，然后派跟他关系算得上最亲近的安若出面，也好谈谈交情。

司明睿望了一眼安若浅灰色的明亮眼睛，伸手将躲在自己背后不说话的久艾拉出来，转过头将手掌放在对方的头发上，久艾却拉下司明睿的手，将它贴在脸颊上。“爸……哥哥，你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回来接我，一定……”

“好，我向你保证。”

至于在保证什么，司明睿无法保证了……

半跪下身，司明睿对着久艾低声交代道：“记着藏好武器，有什么不对就立刻逃走……恩，你身上有安布罗西给的白卡对不对？”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久艾也聪明地悄悄点头。

“那就好……”司明睿低下头，闭了一会眼睛接着站起来，将久艾交给安若，便转身回到速车内，没有作出任何道别的举动，红色的速车立刻掉头开走了。

“久艾，来，我们回家吧……”一说出这句话，安若抑制不住地脸红了，因为这听起来怎么都感觉自己和小女孩有什么'特殊关系'一样，而自己的身份准确来说只不过是对方哥哥举手间救下的可怜家伙罢了。不过，刚才深蓝先生的语气真的很不一样，如果哪一天他能对自己这么说话就好了，虽然告诫过自己千百次不要胡思乱想，但安若觉得如果只是这样子偷偷奢望一下也许并不过分吧……

站有些走神的安若前头，久艾依旧背对着她，遥遥望着那艘速车远去的方向动也不动。

在被安若拉起手转身一起离开前，那张可爱的小脸上突兀地闪过一丝狰狞和嘲讽，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浓烈，司明睿觉得快要无法保持平静了，他一有空就尝试着和通讯器里的谁进行联系，可还是没有讯号的表现让事情看起来非常可怕。

至于现在将去的目的地？自然是生命之泉，安布罗西最后发来的讯息司明睿反复听上了几十遍，最终也只是明白前半句讲生命之泉出了问题，所以现在最大的可能便是他们全都在那个地方。

幸运地是司明睿掌握着关于生命之泉的准确坐标，可麻烦是如果以速车的最高速度来看，自己恐是要花费3天左右的时间在路途上。

必须弄到一艘航迹船，黄泉在来时驾驶的那艘高级货已经不在大楼内，看来他们应该就是乘坐它离开的，估计一下时间，如果全速前进，恐怕是到了生命之泉了。

怎么办，就算是现在去会不会也来不及了……

失了理智的司明睿在航迹船港口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而一抹金色进入了他的视线内。

空磁船？

以前为了生存特意去了解过这个时代的各项科技水平，司明睿明白那是近几十年来最厉害的科研组织s+最新研发的高端航迹船类型，能凭着本身的力量在空间中开启融洞，在进行精确到千分的坐标固定后，就可以以几乎是百分百的成功率进行跨域飞行。最夸张的说法为空磁船能从你当前所在的位置出发，最多十五分钟后到达你背后百分之一米的精确落地点，而它的路程竟是向前绕地球一圈……

司明睿虽然有些激动，但还没有到真正失了分寸。他认出船身上那一枚显眼会标，这艘外表被涂成金灿灿的大家伙是属于裁决会所的。

一百一十五、前往！（二）

司明睿抬头望着缓缓驶入专用港的巨大空磁船不说话，眯着眼睛认真地从舰头扫到舰尾，心里那种腾升而起的震撼挥之不去，他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科技力量，这种东西，他在以前也许根本想象不出来。

“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后面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走上时还想要故意撞一下司明睿的肩膀，却料不到前头那个看起来被空磁船震惊到的黑发男子只是平平淡淡地侧开一步，那个想要找麻烦的小青年就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少看到这一幕的围观群众掩嘴轻笑出声，接着害怕被迁怒，又恢复原样。

“妈的！你这个……”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小青年混混转头便破口大骂，想要先在口头上找回点面子，然后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早就消失了身影，“嗤，逃得倒挺快，下次让爷爷我再看到你，小心脑袋开花……”嘴里虽然不依不饶地念念叨叨，可混混青年模模糊糊地回忆自己居然想不起那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神不知鬼不觉退到人群中的司明睿可不是临阵脱逃，他还需要跟这种没有档次的人计较什么，而且他不想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弄出乱子而已，也没有时间收拾乱子，更何况，那艘船上有人下来了。

司明睿逆着想要上旁边航迹船的乘客人流，一点点来到已经挺稳在港口处的空磁船正对面。

这不是司明睿第一次见裁决会所里的人了，他也曾在大城市的街上偶遇过一两次，虽然这个组织的服饰、武器因为统一定制的关系很是显眼，但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但这拨从空磁船上下来的队伍却有些不简单。

“哈哈，真带劲，啧啧，你这个小子竟然可以天天享受一次。”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一身红色劲装的三十多岁男子拍拍旁边比他矮半个头的年轻人大笑着说道，结实的胸肌在紧身背心的包裹下一跳一跳，突显出雄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