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之后by封十一

作者:封十一  录入:12-24

芸娘突然看见姜余过来,朝他伸出手。
姜余走过去,握住了对方冰冷的手。
“……芸姨”
芸娘道:“你这孩子怎么过来了,快回去,这里不干净,万一把你冲撞到了可怎么办?”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姜余一眼,“这位是?”
姜余道:“我娘亲和芸姨是干姐妹,我是芸姨的外甥。”
“哦?之前好像没听说过。”
芸姨一瞬间握紧姜余的手,姜余感觉到了芸姨的紧张,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表示安抚。
“请问阁下是?”
中年男人摸着八字胡须笑了笑,“我是这片街上的坊正,我姓马。”
姜余曾经听顾文承提过一次,顾文承当时和他说‘诸乡置里正,主赋役。州县郭内旧置坊正,主科税。并实行坊、市分离。’
其中‘坊’是指居民住宅的地方,‘市’指的是交易和经营的固定场所。
而‘坊正’正是管理街坊的小吏。负责管理街坊,维护街坊内的秩序,处理百姓纠纷等,‘坊正’的职责和村里的‘里正’类似。
县城也如同村里一样,家家户户有什么事都是坊正出面协调,若是碰见大案才会上报给县衙,由县衙出面调查。
若周大友只是简单溺亡,只需要坊正调查清楚,然后报给县衙就行了。
姜余朝他行了一礼,“原来是马坊正。我和芸姨是前两天刚刚相认的,我母亲早逝,生前常提起家中的姐妹,芸姨正是我母亲的干妹妹。”
马坊正看姜余的说话和做派,脸上的表情顿时正色了不少。
姜余道:“如今我就住在周家对门,再往里数的第二户。”
马坊正在心里默默想那户人家如今住的是谁。
顾秀才!
马坊正想到这里,才认真的再次看向姜余。
同时他也进一步确定了姜余的身份,之前码头饸烙面摊有泼皮找麻烦,结果被赶来的衙役赶走的事情,他自然也听说了。
眼前这个小哥儿的夫君可是秀才,还是今年的案首,又被县太爷破例赐了禀生。
作为县城里的坊正,马坊正见多了秀才,也见过不少禀生。说实话,秀才又怎么样呢?有很多秀才混的还不如他这个小吏强呢。
自从几十年前朝廷下令不再让秀才免粮税,转而划分给有秀才功名的人田地之后,秀才就更不值钱了。
但是顾秀才和那种只知道死读书的秀才们又不一样。
他可以不把普通秀才当一回事,但是同县衙中的衙役们相熟的顾秀才,他却不能不当一回事。
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
对于他这种不入流的小吏来说,衙役们的权利很大,而且他也需要经常和衙役们打交道。
“原来是小姜老板。”马坊正站起来道。
姜余道:“马坊正,我姨娘她身子一向不好,航哥儿今年才十三,红姐儿更是年幼。他们如今孤儿寡母的,遇见这种事难免会手足无措,至于姨娘相公的死因,听说是溺水而亡?”
马坊正叹了一口气,“我和其他人粗略看了一眼,周大友的确是溺水死的。但是你们也别太伤心,逝者已逝,生者还需往前看。”
姜余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前天晚上他还问文承哥有没有办法越过周大友给芸姨换良籍,结果今天就听到周大友死了。
芸娘怀里的周红突然发出响亮哭声。
听到女儿哭,芸娘再次低头开始擦眼泪,只有周航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整个人处于一种梦游的状态。
姜余看见他们三人的状态,只好自己挑起大梁和马坊正交谈。
二人交谈了一些事,最后马坊正站起来准备离开,死人的事,他这个做坊正的,也得需要报给县衙。
临走前,马坊正对姜余道:“虽说死者为大,但是如今天气热,那人又在井里泡了几天,样子不好看。我还是建议你们尽早把人安葬了吧。”
其实马坊正说的已经很委婉了,那尸体在水里时味道还不显,如今把尸体拉上来以后,那味道简直了。
姜余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看见有不少人在门外干呕,那些人都是被尸体味道给熏的。
姜余点头,“多谢马坊正。”
马坊正看着姜余身后的孤儿寡母,一时间也觉得有几分心酸。
“那我就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马坊正走了,周家小院里照样还有不少人围着。
等到了门外,有人跟在马坊正身边,小声道:“马坊正,这周大友死的也太稀奇了些,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即便是喝醉了酒,也不能一头栽进井里死了吧。”
马坊正停下脚步撇了他一眼。
“要不然,你去再亲自验一遍尸体?”
那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又想起自己之前远远看了眼周大友尸体时的场景,那尸体的头都被泡大了一圈,如今恶臭难闻,他哪里敢去多看。
“我这…我哪里懂验尸啊。”
马坊正又道:“你还可以去衙门帮忙报官啊,请衙差和仵作来验尸。”
那人听到马坊正的“建议”后,微微缩了缩脖子,他一个普通老百姓,哪里敢随便去官府。
而且周大友并无亲生兄弟姐妹,芸娘也不是他们宁隆县的本地人,再加上周大友为人不怎么样,平日里又是赌钱又是欠债的,周围的亲戚这些年是能离他们家多远,躲多远,生怕被周大友被沾上借钱。
因此周大友一死,他们家还就剩下孤儿寡母三个人了。
尤其是芸娘,她自己的男人死了,连她都不去报官,别人操心个什么劲呢。
马坊正嫌弃了看了这人一眼,他知道这种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但是马坊正想了想,还是得杜绝这人后面找周家孤儿寡母麻烦的可能。
他作为坊正,平时已经够忙了,没时间在去给这种人收拾烂摊子。
马坊正道:“如今那周家芸娘又多了个外甥,小姜老板是个有本事的,带着周家航哥儿赚钱养家。我还听说小姜老板和官府的孙捕头很是熟悉,之前孙捕头带着一群衙役还在码头吃过饸烙面。如今周大友突然出事,很多事他们一时间想不到也是有的,你要是觉得周大友死的蹊跷,就费心跑一趟孙捕头家,告诉孙捕头这里出了事,不就行了。”
那人退后一步,“还是算了吧,既然小姜老板和孙捕头熟悉,要是真有什么事,他肯定会去找的。我就先回去了,先回去了。”
说完后那人转身就走,像是被狼撵了似的。
马坊正看着他的背影,哼笑一声,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见多了。
不过,那小姜老板还真是一个仗义的人,看来周家的孤儿寡女没了周大友以后,日子就要好起来了喽。?

第二天周航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开始准备周大友的葬礼。
因为情况比较特殊,再加上天气炎热,所以周家母子没有过多停灵,而是选择直接把周大友的尸体安葬。
期间顾文承和姜余二人一直在旁边帮忙,周围的邻居和一些周家的远方亲戚,这时候也纷纷知道花芸娘多了个外甥的事。
大家纷纷在背后议论,说芸娘以后的日子说不定就要好过起来了。
而那些在背地里想要使坏的人,看见顾文承和姜余以后便歇了搞事的心思。
周家母子三人虽然好欺负,但是顾文承和姜余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
他们还听说姜余最近在码头开了个饸烙面摊,生意红火的很,顾文承更是个秀才老爷,这种人他们普通老百姓是万万惹不起的。
匆匆下葬后,周航从姜余这里借了几两银子,去赌坊还了他父亲生前欠的赌债。
期间,因为周家住的院子是租住的,现在院子里死人了,房主便特意跑来了一趟。
芸娘表示自己一家还会继续租不会搬走,房主这才放下心来,毕竟那周大友死的怪,要是他这好端端的院子突然变成鬼宅,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直到现在,事情才彻底了结。芸娘送走参加葬礼的亲戚,她独自站在小院里,看着面前的那口水井,又哭又笑起来。
第二日下午,姜余和顾文承都在家里,突然有个莫约二十多岁的男子敲门。
“请问,这里是顾秀才的家吗?”
顾文承打开院门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人。
“你是?”
那人笑着走进来道:“我父亲在城东街市那边租了您家的铺子。如今我们一家要回老家,那铺子也租不成了,想和您这边说一声退租的事。”
顾文承眼神微微一动,“当时的租契带来了吗?”
“拿来了,我今天特意带来的。”
此时姜余也凑了过来,和顾文承一块看租契。
姜余发现原来租契到下个月就到期了。
顾文承仔细看了看,确保这租契是真的以后,问道:“你们放在铺子的东西都清空了吗?”
“早就清空了,东西也都收拾妥当,就等退租呢。”
顾文承点头:“退租没问题,但是我需要和你一块去铺子检查一下。”
反正今天也没事,顾文承和姜余一块跟着男人去铺子里看情况。
姜余虽然之前远远的看过这铺子一眼,但是从没进来仔细的瞧过。
原本他觉得这铺子很小,但是如今店家把东西都清出去以后,他发现这铺子并不小。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铺子,最里面还有一个小屋子,穿过小屋子再往里面走,后面是个小院子。
院子里只有正面三间房,左侧两间矮房,院中有口水井,角落里有个茅厕,旁边还有一个小后门。
姜余从来都不知道铺子竟然是这种结构。
“原来铺子后面还有小院子啊?”
顾文承笑道:“一般的铺子后面都有院子,咱家的铺子小,后院也就小些,很多大些铺子后面的院子能下一大家子人。”
姜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那些铺子的老板怎么每天都能那么早开店,原来铺子后面就是他们的家。”
顾文承没有过多问对方为什么要退租,利落的签了退租的契约,又退了对方二两半银子就结了。
那人走了以后,姜余又里里外外的把铺子逛了一圈。
“真不错。”
姜余站在铺子门口看向大街,他指正左边远处的城门口,道:“从这边的城门进县城,若是想要去码头,就必须得穿过这条街才行。这铺子的地段好,按道理说生意也很好才对,怎么那人说不租就不租了?”
“还能因为什么,他老爹被他气病了呗。”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姜余转头看过去,就发现是一个中年男人。
顾文承看向这个中年男人,笑着行了一礼,“您就是牛掌柜吧,我经常听家父提起您。”
牛掌柜狐疑的看向顾文承,“你是……”
顾文承笑道:“家父顾满仓,外人也会戏称一声顾屠子。这是我夫郎姜余。小余,这是旁边酒馆铺子的牛掌柜,牛掌柜和咱爹是旧识。”
牛掌柜惊讶的看着顾文承,他曾经见过顾文承,但是他记得当年顾文承好像不是长这个样啊。
果真是男大十八变,就一段时间没见,对方就变成他不认识的模样了。
姜余礼貌的点头打招呼,“牛掌柜。”
牛掌柜只听说顾屠子的儿子前些年考上了童生,最近这些年倒是没听说过什么,不过对方到底是个读书人,如今这年头识字的人很金贵,读书人那就更了不得。
“你如今还在私塾读书吗?”
顾文承笑道:“我如今在县学读书,前不久考了秀才。”
牛掌柜不太懂县学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秀才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秀才公啊,失礼失礼。”
顾文承道:“牛掌柜太客气了。刚刚您说那人……”
牛掌柜一拍手,道:“刚刚从你们这铺子里走出去的那人,是原本租了你家铺子的老板的儿子。别看那小子长的人模狗样的,其实是个常年往赌坊、花楼里跑的货色。”
又是赌钱的人,姜余微微皱了皱眉头,就听见面前的牛掌柜继续说。
“前不久,那小子在赌场输了一大笔钱,把他老爹好不容易在县里置办的院子都输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爹压根管不住他,后面那小子还要继续去赌钱,如今他老爹实在没办法了,正要带着一家人准备返乡呢。”
顾文承和姜余在牛老板这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二人心中都有些唏嘘。
铺子也看完了,二人锁好铺子准备回家。
姜余刚刚有一点没听明白,此时开口询问:“文承哥,花楼是什么地方?”
顾文承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姜余抬头看着顾文承,清澈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疑惑。
顾文承凑近,在姜余耳边低声告诉他花楼是什么地方。
姜余眨了眨眼睛,突然问了一句,“花楼里面有男子吗?”
顾文承下意识道:“花楼自然都是男子去消遣的……”地方。
顾文承话没说完,他一瞬间卡壳,因为此时他意识到姜余不是问花楼里有没有男客人,而是问有没有接客的小倌,很可能姜余压根不知道有“小倌”这个词,他只是单纯疑惑花楼里有没有接客的男子。
姜余一脸单纯的看着顾文承:“什么?”
顾文承闭上眼睛,否认三连,“我不知道,我没去过。”
说完就顾文承快速往前走,姜余不明所以,但也没察觉到顾文承的尴尬,他跟在顾文承身边,二人一块回家。
晚上,姜余和顾文承一起吃饭,二人开始闲聊。
“文承哥,那些人为什么要赌钱呢,赌钱的人明明一直都在输,最后输了全部家财卖儿卖女,可是都这样了那些人为什么还要赌钱呢?”
顾文承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是因为赌钱可以给人带来一夜暴富的美梦吧。人都有侥幸心理,看别人赌钱赢了以后,他就会想为什么赢钱的那个不是自己,所以他也跟着去赌。”
姜余想了想,问:“赌真的会赢钱吗?”
顾文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傻瓜,你做生意难道会赔本做买卖吗?”
姜余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我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
顾文承笑着看着他,“所以啊,那些开赌坊的就是为了赚钱。一场赌局下来,其实最赚钱的是庄家。而且,你怎么知道真的有人赢钱呢,有可能那些赢钱的只是赌坊的托。”
姜余恍然大悟,“有道理。”
顾文承突然话风一转,“对了,咱家的铺子如今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个租客。不如小余你直接去铺子里卖饸烙面吧,之前你不是还说有很多客人都觉得咱们摊子面前没座位不方便吗。若是直接开成饸烙面店,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姜余立马拒绝,“不行的,不行的,那铺子太大了,而且摊子在码头也才做了半个月,如今刚刚有了起色,若是突然换地方,没客人了怎么办?”
顾文承继续道:“其实我倒是觉得你的饸烙面摊太小了,不如直接开铺子划算。做面摊你每日带过去的食材有限,有时候还没过中午东西就已经卖完。”
“你白天时候也看到了,那铺子里面还灶房,后面还有一个小院,院里又有水井,后院的屋子里也可以盛放东西。若是你在开铺子,既不用每天带水桶,小院里又能盛放食材等货物。到时候你早上、中午都可以开店。这样算下来,其实开铺子赚的更多。”
姜余仔细的听完顾文承的分析后,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顾文承趁热打铁,一边给姜余剥鸡蛋,一边道:“其实,那铺子距离码头不远,从码头走过去也就几步路的事。况且铺子的地段不错,临着闹市,来县城赶集的人也会去店里吃饭。”
姜余听顾文承说的非常有道理,他咬了咬牙,“那我…我开饸烙面铺子?”
顾文承把手里的鸡蛋递给姜余,“自然可以。你还可以再去码头继续卖两天,和来吃的客人说铺子的地址,到时候不怕开了新铺子没人知道。”
姜余果然心动了,“…好。”
顾文承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其实他早就想让姜余开个铺子了,因为小吃摊实在是累人。
小余每天都要被风吹日晒的,如今天气热,小余出摊早,中午早早又卖完回家,所以还不显什么。
若是等天气转冷,那可要遭罪了,而且小余手上本来就容易生冻疮,加上他又是一副要长时间摆摊的架势,万一到时候真冻坏了可怎么办?
还有就是,他已经听说了小余在摊子上被人找麻烦的事。
他后来也打听了那些人,据说只是几个泼皮无赖,但是顾文承还是很不放心。
如今家里的铺子正好空出来,小余若是能去开铺子,怎么也能比如今做小吃摊轻松些。
姜余第二天去摆摊的时候,先和周航说了自己要开铺子的事,周航只是说若是小余哥开铺子,他就跟着去铺子上干。
开饸烙面铺子,姜余更是跑前跑后了很多天,尤其是在铺子的装潢上,顾文承给他出了不少主意。
最后一天,铺子正式装好,顾文承这日也正好在家,于是就和姜余一块去铺子里瞧瞧。
姜余走进铺子对顾文承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顾文承点了点头,“很好。”
长方形的屋子,因为考虑到来吃饸烙面的很多都是来县城做工的普通人。
顾文承当时便和姜余出主意,让人在屋子中间横了一个大约一米五的隔板。
横板两侧,顶着横版摆一长条窄桌,窄桌下方是固定不可移动的凳子。
这样既可以节省空间,又可以多坐些客人。而两侧靠墙的位置,则是正常摆的四方桌,一侧有五个桌子。
这样下来,一间铺子看上去既整齐,又节约空间。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求海星~?

姜余走进铺子里,转头打量这间铺子的各个地方,似乎哪里都看不够。
之前他一直都在想,若是有一天自己长大成人后离开大伯家,他就来县城的铺子里做工,若是一个月能挣半吊工钱,他就很知足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在县城开铺子。
一边环顾这间铺子,姜余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转头看向站在铺子门口,一直温和看着自己的顾文承。
“文承哥,咱家的铺子生意一定会很红火的。”
顾文承喜欢姜余每一次规划都把自己包含在内,他看着姜余的笑脸,一步步走到姜余面前。
“好,我相信你。”
姜余一手放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傻乐。
“我听人说有种什么狼毫笔最适合读书人用,等咱们有钱了,我给文承哥买好多支那样的笔。”
顾文承一手握拳放在嘴前方,掩饰自己嘴角勾起的弧度,但是他眼睛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那我得时常盼着小余老板生意兴隆,到时候小生就全靠小余老板养了。”说着顾文承还对姜余行了一礼。
姜余顿时内心充满豪气,养顾文承这件事好似让他一瞬间对未来充满的干劲,手臂一挥,“包在我身上。”
姜余的眼睛里好似装满了星星,白皙的皮肤上此时激动的浮现一层淡粉,看上去十分可口。
顾文承移开目光,转移话题,“对了,芸姨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姜余眼睛一亮,“如何?”
顾文承拉着姜余的手,示意他坐下,坐下后顾文承又给姜余倒了一杯水。
“芸姨之前的卖身契在周家,周家父母和周大友相继亡故,但是周家现在尚留一子一女都是良籍,周航是长子,芸姨的卖身契便自动转到了周航名下。若是想要变成良籍,只需要周航拿着卖身契去县衙放契即可。”
姜余皱了皱眉,“可是我听周航说,这些日子他翻遍了家里,都没有找到芸姨的卖身契。”
也就是因为卖身契的原因,芸姨连家门都很少出,她甚至不能随便出门像普通妇人一样干活。
但是家里又需要钱,因此芸娘只能没日没夜的做绣活,不到四十的年纪,如今熬的眼睛都花了。
顾文承道,“这也不要紧,找不到就找不到。周航拿着自己的户籍册,再拜托马坊正和他一块去县衙办理芸姨脱贱籍的手续也行。”
姜余听到这里立马放松下来,“还好可以解决,这些日子周航找不到芸姨的卖身契,整个人都要急疯了。”
二人从铺子里走出来后直接去了周家。
周航听到姜余说的这个办法后,愣了好大一会儿,紧接着原本这个一直坚强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余哥,顾秀才。真的是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天知道他找不到母亲的卖身契有多害怕,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周大友已经把母亲卖了。
姜余拍了拍周航的肩膀,周航没忍住直接把头靠在了姜余的肩头。
周航此时真的很庆幸自己那天晚上敲响了顾秀才的家门,那也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主动的上门请求做工。
也是因为自己的主动,他才能认识小余哥,认识顾秀才,也有了如今的后续。
周航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小余哥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他一定会报答小余哥的。
看着姜余和周航的动作,一旁小顾文承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周航,如今你快些拿着你的户籍册去找马坊正,以免发生什么变故。”
姜余立马点头,“对对对,这种事越快越好。你稍微等等,求马坊正办事你不能空手去,家里还有一包糖,我这就去拿,你待会带上糖去马坊正家。算了,待会还是我和你一块去吧。”
顾文承看着姜余急忙忙的回家去拿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周航在一边擦了擦眼睛,脸上也没了前些日子的焦躁的表情。
这时候芸娘从屋里走出来,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顾文承。
“芸姨。”
周航还以为娘在房间里休息,这些日子母亲卖身契找不到事情,他一直不敢吭声,但是如今看来娘其实早就知道他没找到卖身契的事了。
芸娘看着顾文承,突然跪下。
周航被吓了一跳,“娘,你这是……”
“航哥儿,你也一起跪下。”芸娘虽然声音听着柔弱,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决。
“顾秀才和你小余哥,是咱们这辈子的恩人。”
周航听完二话不说跪下,“娘说的对,顾秀才和小余哥是咱家的大恩人,若是没有他们,就没有如今的我。”
顾文承想把花芸娘扶起来,就听见芸娘道:“我知道,若是我跪小余,只会加重他内心的负担,所以我才会挑小余没在的时候特意感谢顾秀才。”
顾文承手边的动作一顿,就见花芸娘严厉的看向身边的周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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