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余醒了之后,厨房里端来几碟小菜和一碗粥过来,自他醒了之后做什么都是慢吞吞的,现在就连吃饭都是慢吞吞的。
他舌头疼,舌头昨天晚上被咬了一下,当时没感觉,今天总感觉不舒服,如今一吃,不舒服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管事听说姜余起来了,正在用膳,就跑过来给姜余报账目。
姜余听完之后点点头,“布坊那边工人每日的饭食一定要保障好。还有工人的安全意识,也要培训好,羊毛和棉花都是极其易燃的东西,要有安全生产的意识。”
管事点头,“属下明白了。只是,只是如今布坊有很多带幼童的妇人,她们做工时,幼童无人看管,只能留在布坊。”
姜余听到管事这么说之后,发现这还真是一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日子你主持开办一家幼学堂,幼学堂就用来专门看管工坊中的孩子,只要十二岁之下的孩童皆可入。另外,你再找个老童生来教孩子们识字,幼学堂中不授深奥的四书五经,只教导千字文,还有一些简单的算术。”
管事听着姜余的这些话都听懵了。
姜余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至于钱的事,你直接去账房找账房,到时候让账房的人来找我,我给你拨钱。”
反正钱都是从假山下面挖出来的,姜余用着是半点也不心疼。
管事回神,“小的并不是在惊讶钱的事,只是感叹东家筹办义学之举大善。”
姜余摆摆手,“这可不是我先提出来了,之前文承哥抱怨禹州读书人太少,想要办义学,来开民智呢。我只是借用了文承哥的想法,先在咱们工坊试试开幼学堂行不行。”
因为顾文承改革禹州,导致州衙如今工作量猛增,但是之前禹州府很多吃空饷、挂名不干活的人,所以顾文承急需一批干活的人才。
但是禹州读书人少,而且大多读书人都是当地豪强乡绅家里的孩子,归根结底还得禹州的老百姓太穷,人才太少。
管事听了立即脸上充满了敬意,“不愧是知州大人,这种方法也只有知州大人才能想出来了。”
管事走了,姜余也吃不下去什么东西,就让人把小饭桌撤了,他也有好些日子没给爹娘寄东西了,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想想要给爹娘寄多少东西。
一个多月后的上京城。
顾文华接待这次来拿肥皂和香皂的公公。
“今儿吹的什么风,竟然能劳烦公公您亲自到此,请这边上座。”
魏丰年公公的年纪其实不是很大,但他职位不低。
魏丰年笑着坐在椅子上,“你少给我贫嘴,咱家这是好不容易出来透风的。”
顾文华道:“您既是走到了我这儿,就是给我脸,今儿中午就在我这用膳吧?上午刚得的螃蟹,每一个都快脸盘子那么大了,正等着您享用呢。”
魏丰年虽然有些意动,但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唉,最近宫里事多,又正值太后娘娘千秋宴,偏偏年初的时候上头又下令宫内缩减开支,最近正为这事发愁呢。”
说着就见一群小太监,从后院和搬着几个箱笼出来,站到正房门前的院子中间,箱笼的盖子被打开,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肥皂,等着魏丰年阅验。
紧接着又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里拿着一个木牌,还有一封盖着他们混堂司的信简。
“启禀公公,本次肥皂香皂清点完毕全部登录在册。本次肥皂一共850个,蔷薇香皂240个,栀子香皂240个,玫瑰香皂……香皂一共900个,共计银两总数……”
魏丰年听完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杯,转头看向顾文华,“今儿个就到这吧。”
顾文华起身,态度恭敬有礼又不失风度,“公公觉得今日的茶怎么样?”
魏丰年侧头看向手边的茶杯,“不错,不比我上个月得的西湖龙井差。”
顾文华笑道:“这些茶是禹州那边的本地茶,又名禹州毛尖茶,都是自家的东西。前些日子,我堂哥和小余哥往家里寄了些,正巧刚刚公公说如今事多繁忙,不如带一些回去,若是累了,就喝些茶解解乏。”
魏丰年笑着看向顾文华,“不错不错,自家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呢,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对了,顾大人和姜大人在禹州可好啊?”
顾文华道:“一切都好着呢,两天前往这边寄了不少禹州特产,其中除了茶,还有新做的羊毛衫,那羊毛衫据说只挑禹州本地三年生的优质绵羊绒毛,经过挑、煮、分、梳、捻等18道复杂工序,后又经四五个绣娘之手,才能出来这么一件。贴身穿在身上轻便又暖和,都能赶上一件薄棉袄了,公公可千万要拿回去两件。”
魏丰年最开始听到羊绒的时候,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羊毛太过粗鄙上不得台面。
然后他就听到顾文华说羊毛衫是贴身穿的,也就是穿在衣服里面,外人看不着。之后又听顾顾文华说这羊毛衫只挑三年以上羊绒,过18道工序,后经四五个绣娘之手才出来这么一件,心中便有些意动,看来这羊毛衫是好东西。
魏丰年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前些日子我听上边人说,顾大人和姜大人在禹州立了大功,搞出了水泥路,陛下听闻后大为欢喜,赏了不少东西过去,还赐了姜大人官职。要咱家说,若不是顾大人刚到禹州不久,说不定这次就能升官了。”
顾文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欣喜,“果真如此!家里只听说上头赏了东西,还赐了小余哥官职,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不太清楚细节。多谢公公告知,若是以后有什么事,还盼着公公能再告知一二,顾文华感激不尽。”
魏丰年笑着点头,因为顾家里有人做官,所以他对顾文华的态度十分和软好说话。
“好说,都好说。”
等魏丰年带着一众人走了之后,旁边顾家同宗的一个晚辈走过走过来收杯子。
“文华叔,那羊毛衫那么难得啊?”
如今天气转凉,羊毛衫贴身穿在身上十分暖和,今天他身上就穿了一件,不过他不知道羊毛衫竟然如此难得,现在他正考虑要不要脱下来,留到过年再穿。
顾文华直接把自己杯子里的茶水牛饮完,“我瞎说的,没有的事。”
小辈听完,看着顾文华嘴角有些无语的抽两下。
顾文华奇怪的道:“你看着我干嘛?小余哥从禹州寄过来那么多低价的绒布、棉布和麻布,咱们得想办法把它卖出去。”
“没什么,我只是越来越觉得,文华叔你越来越像个奸商了。”
顾文华:……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第144章 丹阳府
又过了一个多月,姜余在禹州新开了一家茶坊,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上京城寄过来的信件。
姜余在看见顾文华写来的信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顾文承在一旁,看到姜余面露惊讶,问:“怎么了?”
姜余转头呆呆的看向顾文承,“文华在信上说…说宫里要咱们进贡羊绒布匹。”
姜余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信在原地转了两圈,他语气中带着兴奋,“咱们的绒布竟然能进贡到皇宫里?”
顾文承微微睁大眼睛,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处。
姜余把信纸递给顾文承,“文华在信上说,他最开始给宫里一位管事太监送了几件羊毛衫,后面那管事太监觉得羊毛衫穿着不错就转送给了混堂司掌印太监,最后是皇后娘娘拍板,让羊绒布变成了供给内庭的贡物。”
姜余此时开心的眼睛眯成月牙,“羊绒布入不了贵人,但是普通人能穿呀,宫人们穿就很好,轻便又保暖,而且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干活的宫人。”
顾文承点点头,“你说的对,宫里伺候的人多,需要的就多。咱们羊绒布比丝绢便宜,虽说比棉布贵,但更胜在贴身轻便。往宫里供绒布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姜余笑着摆手,“交给我就行了。文承哥你平时那么忙,这种事就不用再麻烦你了。”
十天后,三百匹羊绒布通过商队运往上京城。
看着顾文渊带着商队的人越走越远,姜余心中升起豪情万丈,他的布坊要加大生产力了。
于是整个嘉隆十七年,就在姜余和顾文承忙忙碌碌中匆匆过去。
今年,姜余和顾文承两个人在禹州过年,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禹州这边别样的风土人情。
过年大家围在一起守岁,突然听着外面响起猛烈的炮竹烟花声,一行人忍不住走出屋门,站在廊上抬头看烟花。
“没想到,这禹州也有这么好看的烟花?”禾姐儿惊叹的道。
姜余笑着说,“无论什么地方,烟花总是相同。”
顾文承侧头看向姜余,轻声道:“人也是相同的。”
姜余微微一怔,他转头看向顾文承,二人四面相对。
顾文承目光柔和,脸上带着笑意,“新年快乐,小余。”
姜余笑起来,眉眼精致又漂亮,“新年快乐。”
新年过后,二人过了几天短暂的休息,然后就纷纷投入新的忙碌中。
姜余的工坊在准备扩大生产的事,而顾文承则是准备禹州今年的春耕事宜。
上年,顾文承和姜余初到禹州之时刚好过了春耕的时候,所以顾文承就把推广作物的事情暂缓,直接转头先去修路。
如今,新的一年春播在即,正是推广新兴农作物的好时候,土豆这种抗旱作物十分适合禹州的环境。
况且土豆若是在二三月份种植,六七月份的夏天就可以收获,到时候夏天到了秋天田里还能种别的作物,简直是一举多得。
顾文承带领整个州衙的人开始在禹州推广种植土豆的时候,江右府的刘知府,也在大力推广种植土豆。
原本州衙的一些人质疑土豆这种作物,毕竟之前他们都没见过土豆。但没过两天,他们就收到府衙传来的告示,然后一群人全都歇了心思,开始一心一意推广起土豆。
经过差不多一年时间段磨合,底下干活的人官员小吏基本都清楚了知州大人的底线。
只要他们不对农户商户敲诈螺丝,那他们就能安安稳稳继续在州衙干,还能领到不少“奖金”。
而且知州大人也不是一棍子打死,很多官场默认的灰色收入,知州大人也是默许的,因此一时间,禹州衙门的风气清朗了不少,让禹州的不少商户都不太习惯了。
“小余哥,这是今年的肥皂生产计划,还有肥皂工坊工人的孩童安置书。”禾姐儿把自己提前写好的东西递给姜余。
姜余示意禾姐儿坐下,顺口问道,“什么孩童安置书?”
禾姐儿笑着解释,“就是上年小余哥你安置布坊那边的女工家中孩童的幼学堂啊。
我手底下的几个管事都说肥皂坊的工人也眼馋的很,毕竟同样都是皇商姜家的产业,布坊女工家的孩子能进幼学堂,肥皂坊这边应该也能进 吧。”
姜余听着失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事了。当时我就提了一口,然后就把幼学堂的事全部交给了李管事,没想到他做的竟然这么好。”
禾姐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岂止是好,简直是太好了。幼学堂分男堂、女堂,除去一日一餐的供应和自带笔墨之外,都是免费授课,完全不收任何额外的银钱。男堂里请的夫子,请的还是禹州城有名的童生老爷,教授千字文和简单算数。
女堂这边是请的一位大户人家的管教婆子,除了教千字文和简单算术之外,还教授一些简单的针线活。这都是普通农户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有这种好事如今大家都想送孩子进去。”
姜余低头沉思,“竟然是这样吗?”
禾姐儿点头,“如今幼学堂里有八个孩子,三男五女。肥皂坊这边有十六个孩子想进去。”
姜余点点头,“可以,能进去。不过规矩要先订好,若是对授课夫子不敬者,直接赶出去。”
禾姐儿点头,“我知道了。”
上年秋天开的幼学堂开起来,期初大家都不在意,后面在看见被教了两个月就能读几个字的小孩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于是便开始有人打听幼学堂收不收学生,可是幼学堂的布坊内部设置的,目的的帮助在布坊做工的女子看护幼童,可结果如今办的跟义学似的。
说起义学姜余突然问,“我记得州衙开办了义学,那些人为什么不送孩子去义学?”
禾姐儿听到姜余这个问题就捂嘴笑,“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肥皂坊的工人说,义学是培养官老爷的地方,他们不指望孩子未来能做官,若是孩子们去幼学堂学会识字算数,长大之后来肥皂坊干活,说不定能当管事呢。”
听到禾姐儿的解释,姜余也忍不住笑了。
但是姜余不知道是,就因为有了幼学堂,今年准备想办法来姜家工坊做工的人多了不少。
但是姜余依旧没精力管幼学堂的事,因为他要开始准备起“计划种植”棉花的事了。
首先,姜余联合州衙做一些村里正的工作,告诉他们计划种棉的事项,并且给了各村里正一些好处,然后再一个村一个村的进行“开会”游说。
姜余明确告诉农户,今年州衙种植棉花和种植粮食是一样的税收价格,并且只要农户种出棉花,姜氏就会按照三十五文一斤的价格收购。
若是哪一户准备种棉,现在他们的人就会跟着那人过去量地,并且免费提供棉籽。
此话一出,不少农户都心动了。
因为上年村里的确有很多小贩在收棉花,更何况今年布坊还会免费提供给他们棉籽,这简直是无本买卖。
之前村里的里正也和村民都说过,姜氏布坊的老板是皇商,那可是给皇帝老爷干活的人,家大业大,所以若是农户种出棉花后,是肯定有人收的,而且今年里正一家更是带头种棉花。
于此同时,因为上年弹劾的事情,府衙直接派人又到了禹州查抄了一遍,紧接着抄了几家,这行为再次紧了紧州衙一些人的皮。
而姜余则是在后面让人悄悄买了些被查封的无主田地,今年春天直接用来种植甜菜。
最开始在宁隆县,姜余就见识到了甜菜的高产,而且甜菜不仅可以用来制糖,还可以用来酿酒。
等了有了甜菜之后,禹州又会多一个进项,姜余对此十分期待。
春天万物复苏,禹州城的老百姓莫名发现今年禹州热闹了不少,而且很多外地商户都来他们禹州。
自从姜余手底下的羊绒布开始往皇宫里销售,禹州羊绒就火了,不少商户开始往禹州这边跑。
原本这些走商的商户都觉得禹州是个偏远又穷苦的地方,然后他们在走进禹州时,就看见了通往禹州的水泥路。
宽敞平坦又干净的道路,明明是才下过雨路,车子走在上面却十分平稳。
从他们原本的地图上看,原本要走大半天的路程,结果他们一个多时辰就到了禹州城。
城门口有衙门的人把手,不过他们发现刚刚进城门时,他们没有贿赂守门衙差就进城了。这期间他们竟然也没有任何勒索,这让不少商户都大吃一惊。
这年头,在外走商是非常危险工作,商队一般都不会去自己不熟悉,或者是偏远的地方做生意,一是路上有山匪贼寇不安全,二是衙差勒索、官府和当地乡绅合伙抢财。
于是这些商户仅仅是进了城门,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禹州的确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禹州城里也十分热闹,虽然两本道路看着有些破败,但是大街上的人却很多。
由于一些商户的到来让布坊买了不少绒布,而且商户们发现禹州这边的麻布和棉布也不错,尤其是麻布要比市面上的麻布便宜不少。
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禹州布坊的染色布匹种类也很多,颜色也都很漂亮。
以点带面,原本只是绒布有销路,结果却变成了整个布坊销量大增。
就在布坊的一切都在稳中向好的发展时,姜余却已经开始计划新的行商路线了。
于是顾文承就听到姜余对自己说,“我这次要把货物卖的丹阳府。”?
第145章 奇怪的村子(捉虫)
姜余心中有计划要把货物卖到丹阳府的事,其实顾文承早就知道姜余的计划。他还知道姜余从货物种类的准备,还有买卖货物路线等,都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
可是即便是这样,顾文承还是觉得十分危险,他怕小余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无法第一时间出现在姜余面前。
之前小余和商队从禹州到府城的路线,因为顾文承要修水泥路的原因,早就被他联合江右府的知州大人,把道路上的各种障碍都清扫了一遍,保准整条线路上没有任何可以阻挡官府修路的势力。
正是因为可以保证道路通行的安全,所以顾文承当时很快便同意,让姜余带着商队的人去行商。
可是禹州往丹阳府的路呢?那条线路上的事顾文承无法完全掌控,所以顾文承犹豫了。
顾文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会不会太危险了?”
姜余就知道顾文承会这样说,于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卷轴。
“我已经把自己如何去丹阳府的计划都写了出来,文承哥先看一看我的计划怎么样,觉得我的计划不错之后再答应我也行。”
顾文承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失笑,同时他心里明白,小余对于这次计划很有信心说服自己。
果然姜余拿出这份计划相当完善。
姜余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他首先想的是,在走商过程中要如何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和商队人员的人身安全。
其次就是货物,姜余这次准备卖的货物是肥皂香皂和布匹,至于路线,他们会选择比较安全的官路。
最后则是商队人员选拔,姜余准备挑选商队里那些经验老道且身手不错的人,另外再加上一些身上有功夫的禹州本地军户人家出身的农户。
结尾,姜余把在行商路上自己和商队可能遇见的所有问题和情况都列出来,并一一解答自己的应对策略。
最后姜余喝了一口水润润喉,“我的计划就是这样,文承哥觉得怎么样?”
顾文承从最开始眉头紧锁,到后面的神色温和,从姜余的这一番里,顾文承能感觉出来姜余这份计划是废了很多心思的。
姜余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才要决定去丹阳府,从这份计划书上来看,顾文承其实没有任何能阻挡姜余去的理由。
顾文承叹一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姜余表情一喜,“真的吗?”
顾文承看见他这副惊喜的小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有几点要补充的。”
姜余立马点头,“文承哥你说,我一定答应。”
顾文承道:“把我身边的王家三兄弟带去。他们曾经参过军,有走南闯北的,还有做护卫的经验,把他们带着身边可以保障你的安全。五天给我寄一次信,我要知道你的走到什么地方了。”
姜余有些不太赞同第一条,“可是王家三兄弟是文承哥你的老师特意派过来保证你的安全的。”
顾文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姜余。
姜余叹一口气,“好吧,我会把王家兄弟带上的。”
顾文承脸上这才露出一个笑,“这才对。”
一个月多月后,天气已经开始变得暖和,即便是晚上也没有了前些日子那样的寒风,如今走商的队伍也准备出发了。
这次原本禾姐儿也要跟去的,但是前两天她偏偏得了风寒,导致如今她还在养病去不了。
而顾文渊和江朱他们则是继续忙禹州这边的工坊,而顾兴旺需要往江右府送货也同样走不开,所以这一次严格意义上是姜余第一次做商队的领头人来走商。
“要小心。”顾文承从昨天就不停的叮嘱姜余,“若是发生什么事,只管把货物丢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管什么时候,你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
姜余点头,“我记住了。”
看着姜余的小脸,顾文承实在是放松不下来。
“若是到了丹阳府,你就先拿着我的拜贴去府衙拜访丹阳知府,丹阳府知府和刘师兄是同一年的进士,二人都在翰林院做过庶吉士,彼此相熟。你去了以后就拜访他,到时候丹阳本地豪强乡绅就知道你是有背景的人,之后他们便不会随意招惹你了。”
姜余笑着道,“我还给丹阳知府的夫人准备了一些面脂做礼物。”
姜余说的面脂是他们羊毛坊在煮羊毛时收集的羊毛脂,后面有人发现羊毛脂冬天涂在手上可以减缓裂口。
于是姜余便让人把羊毛脂收集了起来,原本他收集之后是想着看看羊毛脂是否也可以做成香皂,后面让人研究了一下,发现羊毛脂竟然可以做成女子用的面脂。
顾文承道:“若是丹阳知府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和他表面客气就算了。如今你也是官,去拜访他也只是平等相交,你不用怕他。”
姜余点头,“我知道了。”
两个人说了不少话,其中大多都是顾文承说姜余听,最后终于有人提醒他们快要到出发的时辰了。
姜余拜别众人,顾文承看着城门口姜余离开的背影,才重新转头投入工作中。
然后,禹州州衙的很多人都看出来最近知州大人心气不太好。
知州大人心情不好直接导致他们集体加班,于是众属下一面欲哭无泪,一面集体保佑知州大人的夫郎早日返回禹州,回到知州府。
姜余带着二十多个人组成的大型商队在官道上走,在走了不到一天之后,道路明显变得坑坑洼洼,这也导致他们行进的速度开始变慢。
跟在姜余身边的管事小声嘟囔了一句:“这里的路怎么这般难走,这是已经出了禹州地界了吗?”
“出了,但是也不算出。”姜余把地图揣进口袋里道:“这里是禹州和丹阳府下属县的交叉地带,因为地方太过于偏僻且没什么价值。所以这里更像是三不管地段。”
管事点头,“原来如此。”
姜余道:“放心,一切都在咱们计划里,下个驿站在前方不远处,咱们晚上还是去哪里歇息。”
但是原本赶路的一切计划,都被两天后一场大雨搅没了。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队伍里的不少人开始着急,因为他们的货物都不能碰水。
一行人急匆匆开始把货物上面盖上雨布,防止货物淋雨受潮。
“东家,咱们得快点找个地方躲雨。”
此时另一个熟悉道路的人道:“在往前走下面有个小村庄,咱们可以去哪里躲雨。”
姜余听道对方的话之后,立马转头看向身后的队伍,他抬起手大声道:“大家跟我走,咱们去前面避雨。”
一行人急匆匆的跑去避雨。
一盏茶之后,一行人看见一个小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