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朱珠儿夸张地笑着夸他,“小宝真有心,宝弟弟肯定会喜欢小宝的香囊的!宝弟弟长得特别可爱喔,小宝想不想珠阿叔抱小宝起来看宝弟弟?”
“想。”
小宝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被朱珠儿抱起来还有点害羞地往他怀里躲了躲,视线下意识往小床里瞧。
“我看到宝弟弟的小手了。”
朱珠儿抱着小宝走近到小床边,让小宝更容易看到小宝宝。
苗夫郎和张大强放好了给小宝宝的礼物,也跟着走近小床。
宝宝也看见了小宝,咧开小嘴笑,小手也不攥被角了,高兴地挥舞着小拳头,嘴巴咿咿啊啊的像在说话。
雷栗笑了笑,“看来宝宝也很喜欢小宝呢,对小宝笑还跟小宝说话,宝宝醒的时候不多,难得这么活泼。”
“宝宝弟弟在和小宝说话么?”
小宝听了这话,更新奇又喜欢小宝宝了,见宝宝又呀呀啊啊地吧唧嘴巴,也弯着眼睛笑起来。
“宝宝弟弟好可爱啊!”
“宝弟弟,宝弟弟,刚刚怎么不和小硕说话呀?小硕,也想和宝弟弟说话。”
小朱硕有点不服气,鼓着腮帮子看自家阿爹和其他大人,这小模样又把大人们逗到了,只有小宝很认真地安慰他。
“宝宝弟弟也喜欢小硕的,弟弟还对小硕笑呢。”
小朱硕一听也开心了,扑腾着小手小腿,“硕!硕,也喜欢!”
他又想起来刚刚柳叶儿阿奶说的,要洗手才能摸弟弟,“哥哥,小宝,哥哥,手手!洗手手!”
“好呀!”
小宝也想摸香香软软的宝宝弟弟,被朱珠儿抱着,和小朱硕去认认真真地洗干净手,又擦掉水珠,才小心地摸弟弟的小脸。
“弟弟脸好软呀。”
小宝弯着眼睛,很喜欢地感叹,而小宝宝被他摸得眉开眼笑的,显然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哥哥的摸摸。
小朱硕也轻轻地摸了摸弟弟的脸,嘿嘿笑起来,用力点头,“软!软软的!小硕,弟弟,喜欢,喜欢弟弟!”
“小宝也喜欢。”
小宝准备再摸一下就收手,忽然,手指上一股紧热,是小宝宝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还兴高采烈地咿咿呀呀。
他睁大眼睛,像被一支箭射中了心口,强烈的惊喜漫上他的小脸,“弟弟,弟弟抓到了我的手!”
“是呢!”
苗夫郎也眉开眼笑,“弟弟很喜欢小宝喔,还跟小宝说话呢。”
“小硕!”
小朱硕急得蹬腿挥手,“小硕,也、想抓手手!和弟弟、弟弟手手!”
柳叶儿帮小朱硕伸手靠近宝宝,但宝宝似乎更喜欢小宝,一点也不搭理小硕,黑溜溜的眼睛直看着小宝笑。
“弟!弟呀!”
小朱硕不明所以急得满头大汗,大人们却一个个都笑起来。
不多时,外阿公一家七口,柳小草一家三口带着小花,还有蒙络和陈祥让,都陆续来了。
村长和一些村人也想来的,但十月也是农忙的时候,他们没有收到请帖也抽不开空,就让柳小草和外阿公他们带了满月礼物和祝福来。
一群人围着小宝宝有说有笑。
临近中午,小宝宝累了,睡着了,他们才轻轻地离去,留下木奶娘看着小宝宝。
满月酒也正式开席了。
满月酒只请了和雷家亲近的人来,那些生意伙伴一个没邀请,一是不想太多社交,二也是人多眼杂怕惊扰到宝宝。
众人来到会客厅。
周毅和雷大山、方嬷嬷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饭菜,为了配合雷栗的饮食,都是清淡为主的。
而等方嬷嬷吃过了,她会去替换木奶娘。
“对啊,宝宝大名叫什么?雷宝宝么?还是周宝宝?”
朱珠儿、苗夫郎、朱大户等这几个阿叔姨姨和阿爷在逗小宝宝时,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都看向雷栗和周毅。
“还没想好。”
雷栗耸了耸肩。
他和周毅从宝宝出生前就在想,宝宝现在都满月了,也没想出一个两个人都满意的大名。
“要不让宝宝抓阄吧?”
蒙络灵机一动,兴致勃勃道,“大家想几个寓意好的名字,放在小床里,让宝宝自己抓一个,抓到什么就叫什么!”
“这也好。”
朱青山点头说,“我之前当账房的那家大户就是这么给孩子选名字的,也是到抓周时才起了名,宝宝才满月,也不算迟。”
“成。”
柳叶儿也点点头。
只要是好名字,寓意好,也不拘是阿爹还是谁起的,有些人还特特请秀才举人老爷或者有名望的老人起名起字。
像朱大户,不满意自己原先的姓猪,还花钱请人给他改了姓,寻了个富贵朱门的朱,期望子孙以后都富贵荣华的。
“那我们都写一个好名字,折成小纸团,让宝宝抓吧!”
蒙络边说边兴冲冲地找来纸笔,挨个儿问他们有什么好名字,写完了一张就折起来,雷栗和周毅也选了一个最合心意的。
朱大户和雷栗的舅舅自觉没有文化,想不出什么好名字,陈祥让心觉自己起名不好听,都没有参与其中。
外阿公外阿婆两个老人起了同一个名安,平平安安的安。
柳叶儿和雷大山也各自想了一个,平顺,平安顺遂,和悦,平和快乐,不管是冠雷姓还是周姓都好听。
这是他们在朱青山的帮助下,翻了好些书,认了好些字才起出来的。
柳七树和他的夫郎也不太擅长名字,双胞胎花儿姐和柳木的名字就死了很多脑细胞,不过夫夫俩讨论一会儿,也起了一个顺当和宜的名字。
倒是小宝看大人们给弟弟起名字,想到弟弟那可爱的笑,也很是意动,悄悄扯了一下雷栗的衣角。
害羞地小声问他,“阿叔,小宝可以给弟弟起名字么?小宝现在会认好多字呢,小宝也想给弟弟起名字。”
“小宝也想啊?”
雷栗听得有些可乐,见他点点小脑袋,就把一支笔和一张纸给了小宝,
“把小宝也想给弟弟想一个名字吧,弟弟那么喜欢小宝,说不定会抓到小宝的纸团哦。”
“嗯!”
小宝重重地点头,眼里亮晶晶的,找了个椅子放纸,想了一会儿,很认真很郑重地写下一个几个字。
小朱硕也想参与。
但他刚吃完午饭就打起瞌睡了,此时正在睡午觉,等他醒了,知道自己错过给弟弟起名字的大事,肯定要懊悔得哭。
花儿姐直接被他爹柳七树给手动禁言了,一个会炸牛粪的小姑娘,你就别指望她能想出多文雅好意头的名字。
而小花还没认多少字,也起不了什么名字。
抓阄要开始了。
等小宝郑重地把纸团放到小宝宝的小床上,小床上已经有十几个纸团了,雷栗就把小宝宝放到小床里。
小宝宝还没搞清楚要干嘛,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家爹爹,小拳头也没张开,嘴里还吐口水泡泡。
“宝宝,挑一个喜欢的纸条。”
雷栗哄着小宝宝,小宝宝还是听不懂,乌黝黝的眼睛环视一圈众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盯着自己。
“像爹这样。”
周毅把纸团抓起来演示给宝宝看,把纸团放回去,又戳戳纸团,“这样把纸团抓起来,真知道吗?抓不起来就碰一碰纸团,喜欢哪个就碰一碰。”
“啊啊……”
见爹演示了好几次,小宝宝似乎以为他在跟自己玩,挥了挥小拳头,忽地就抓住了一个小纸团。
小手指攥捏着纸团,纸团转了转又掉了回去,但众人已经知道他抓的是哪一个了。
“快打开看看。”
大家望眼欲穿,心像猫挠似的想知道谁这么好运,被小宝宝抽中了。
周毅打开纸团。
上面很娟秀地写了三个字雷生姜。
“……?”
一时鸦雀无声。
还有点茫然。
蒙络忽然发出一声爆笑,大家也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小宝宝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也跟着咧嘴啊啊笑起来。
“这是谁起的名字?”
蒙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捧腹弯腰,“怎么会起这么一个名字?也太好笑了吧!生姜哈哈哈哈……”
“是我起的。”
小宝有点怯怯地小声道。
周毅倒是没有笑,他蹲下来和小宝平视,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宝怎么会想到用生姜做名字?”
“因为、因为……”
小宝看见周毅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道,“毅阿叔说生姜有很多作用,能做菜,能治病,还能做糖,我觉得生姜很厉害,也想宝宝像生姜一样厉害。”
“可是用生姜做名字很奇怪啊,哪有人用生姜做名字的?”
蒙络下意识接话。
他认识的人基本都是跟他一样的富家子弟,起的名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有着大寓意的大彩头的,不是望子成龙飞黄腾达,就是希望足智多谋中状元。
真是市井又接地气的名字。
小宝被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起的名字不好,就说,“那、那让弟弟再抓一次吧,我的就不要放进去了。”
树的皮,人的名。
一个好名字对一个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那些只顾自己喜欢不顾孩子意愿的人,想不到或者下意识忽略名字不太恰当的名字对于孩子的伤害。
但周毅也不想伤害小宝的心灵,小宝也是好意。
“不用。”
周毅摇了摇头道,“小宝的纸团也放进去,让弟弟再抓一次,要是还抓到小宝的纸团,就用小宝的名字。”
“要是以后弟弟长大了,想换一个名字,我们也尊重弟弟,让他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小宝觉得好吗?”
“好。”
小宝轻轻点头。
雷栗也拍拍他的小脑袋,温和地笑了笑,“小宝再学多一些字,等弟弟想换名字的时候,小宝还可以帮弟弟想他喜欢的新名字。”
“好呀!”
小宝抿唇腼腆地笑,“小宝会努力学的,学好多好多字,给弟弟想好多好听的名字。”
“那弟弟要挑花眼了。”
周毅也露出笑。
苗夫郎在旁边看着小宝的笑脸,心里暖贴贴的,栗哥儿人好,周毅人也好,真是登对的夫夫。
张大强这个粗神经的,不知道为什么灵光了一下,偷偷握住了苗夫郎的手。
苗夫郎手上一僵。
但没挣开。
张大强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被雷栗抓包了他俩的小动作,被揶揄了,一张糙脸还有些害臊了,嘿嘿一笑,把苗夫郎的手握得紧紧的。
抓阄环节又开始了,一圈大人连着花儿姐这个不安分的都凝神静气,紧盯着小宝宝的动作。
小宝宝看了看被打乱的纸团,小手一张一抓的,在这里停停,在那边想想,似乎也知道事关重大。
终于又抓了一个纸团。
小宝宝紧紧攥着,高兴地咧嘴笑,献宝似的给雷栗,嘴里咿咿啊啊。
“快看看是什么?”
蒙络迫不及待地催促。
雷栗打开纸团,有点哭笑不得,摊开给大伙看,“还是小宝的纸团,看来宝宝是真的很喜欢小宝。”
雷生姜。
三个娟秀的黑字在白纸上。
小宝见真是自己的纸团,小脸红扑扑的,抿不住笑,“栗阿叔,以后宝宝弟弟就叫生姜弟弟了么?”
大家也哄笑了起来。
“是啊。”
柳叶儿笑着说,“以后宝宝弟弟的大名就叫雷生姜了,小宝可以叫弟弟宝宝,也可以叫弟弟生姜。”
“但弟弟现在还听不懂这是他的名字呢,小宝多叫叫,说不定弟弟很快就知道生姜是在叫他了。”
“好呀!”
小宝眉开眼笑,很认真道,“小宝会多叫生姜弟弟,多来跟生姜弟弟玩的!”
“我也是我也是!”
花儿姐马上跳起来挥舞小手,活泼开朗道,“我和小木也会经常叫生姜弟弟,找生姜弟弟玩的!”
又找雷栗撒娇,“表阿叔,我和小木能在表阿叔这里住么?我们也想和小宝弟弟跟生姜弟弟玩!”
雷栗先看向舅舅和表哥,见他们点头同意了,才笑着说,“好啊,不过生姜弟弟要睡觉好长呢,弟弟没醒的时候,花儿姐和小木也要跟小宝一块学认字,学了字才能跟弟弟玩。”
“好啊好啊!”
花儿姐压根就不知道学习是多枯燥乏味的事情,还以为是一种游戏,兴奋地点头,拉着小宝的手道,
“以后我和小木就跟小宝弟弟一起认字啦!小宝弟弟也跟我们住在表阿叔这里吧,表婶婶会做好多好吃的,晚上还能去街上逛呢!”
“你这小妮子!”
舅舅敲了敲花儿姐的额头,笑骂道,“你不是想跟弟弟玩,你是想去街上逛吧?可别把人小宝带坏了。”
“哪儿有带坏啊?”
花儿姐不服气地叉着腰,仰头道,“小宝弟弟在县城住好久了,肯定知道哪里好玩,我和小木还是第一回来县城呢!”
舅舅一听这话,心下也涌出一些愧疚。
花儿姐和小柳木都七岁了,今天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却是镇集,去镇集也没让他们好好玩玩逛逛,俩孩子也乖,从没跟他们闹过要什么。
雷栗和周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已经在县城落了脚跟,生意红火,但之前只接过爹娘上来,去外阿公家时提了一嘴带他们来县城。
外阿公外阿婆连连推了几句,说在村里住得挺好的,在县城住不惯,也没有熟悉的乡里说话,之类云云。
那时听起来,觉得要尊重两位老人,挪动来挪动去也有些不妥当。
但想想,就算在县城里长住不习惯,来住几天游玩游玩也好啊,跟旅游一样,反正他俩现在不差银子,也不差时间。
只是现下宝宝还小。
等过年时,宝宝满百天,抵抗力没那么弱,能出去玩见见人了,再把外阿公他们接过来,年夜吃了饭还能一起看烟花。
雷栗心下有了主意,也松快许多,笑着对舅舅道,“舅舅放心,有我和周毅看着花儿姐呢,不会让她上房揭瓦的。”
“哈哈哈……”
舅舅大笑起来,“别说,等花儿姐再大点,真是要上房顶揭瓦片了。跟小宝多玩玩也好,小宝性子静,带带她这爱闹腾的脾气。”
“哼。”
花儿姐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但知道自己确实闯了好多祸,没再跟自家阿爷顶声。
“小花。”
周毅摸摸小花的脑袋,他看见小花眼底的羡慕了,“小花也跟花儿姐和小木在栗阿哥这里玩几天吧。”
小花面露惊喜,旋即又摇摇头,“黄阿伯和娄阿伯不在,我要看辣椒园,不能在栗阿哥这里玩。”
“辣椒园有阿叔阿婶管着,你个小孩子玩几天也不打紧。”
柳小草笑着说,“好好一个姑娘家,天天在辣椒园里脏兮兮的也不成啊,让栗阿哥给你买些漂亮裙子和头花,打扮打扮,带弟弟妹妹出去玩。”
小花听了,眼里亮晶晶的,看见雷栗也笑着点头,顿时眉开眼笑,“那小花也帮花儿妹妹和小宝弟弟打扮,小花可会绑辫子和挽头发了!”
小花灵气聪慧,又懂事勤快,村里的阿哥阿姐和阿婶姨姨都喜欢她,给她绑辫子、挽头发、扎头花。
小花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许多发型发式,反过来给阿哥阿姐和阿弟阿妹们扎,她用野花缠的盘发,尤其受欢迎。
“好好好。”
柳小草吃吃地笑起来,又抱住雷栗的胳膊朝他撒娇似的,“等明儿我把桃哥儿送来,也让他跟阿哥阿姐们玩几天,阿嫂和大哥这次没来,也带她的小孩来?”
“成。”
雷栗想了想,“干脆你明儿也别回去了,在我这住下,小孩子多,你又爱玩,陪他们一块出去玩好了。”
“好啊好啊!”
柳小草兴奋地抱住雷栗亲了脸一口,笑嘻嘻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最后要留在雷栗家的人还挺多的。
小宝、花儿姐和小木、小朱硕、桃哥儿,还有牛大树和牛小小,也就是柳小草大哥大嫂的两个孩子。
一个八岁的小汉子叫牛金金,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叫牛银银。
柳小草和柳果也没回去。
柳小草是单纯爱玩,柳果是不放心花儿姐这对龙凤胎,也有点怕自个儿不在,花儿姐真上房揭瓦给他闯祸。
所以雷家现在,加上才满月的宝宝,就有八个孩子。
单算主家和客人就是六个大人,这么看是有点少,但再加上方嬷嬷和木奶娘,还有府内的园丁、管家、马夫、粗使丫头和嬷嬷等,就有十多个。
看几个孩子绰绰有余。
小花现在十五岁,在大佑朝看来已经算是成年人了,可以婚配嫁娶了,但周毅和雷栗依然把她算在未成年行列,当学龄儿童对待。
雷栗和周毅没有规定几个孩子的起床时间,但除了还小的朱硕和桃哥儿、牛银银,其他小孩子都早早地起床了。
牛金金年龄小,但是很壮实,像只小牛犊一样,嗓门也是继承他爹的大,说话声音洪亮又大大方方的。
花儿姐也是个闹腾的,两个人相见恨晚,一早起床就带着弟弟妹妹在宅院里玩耍,当成冒险一样探索,或者说乱窜,一会儿在前院子里,一会儿又去后院。
看园丁侍弄院子,帮着浇水剪叶子,树没浇多少把自己淋了一身湿;看马夫喂马,跃跃欲试地上手喂,差点被马儿吃到手还哈哈大笑。
连带着小宝和小柳木这两个安静的,都差点玩疯了。
小花以前被她老爹压迫,每天早早就得起来洗衣服做饭,给菜地浇水施肥,侍弄花草去街上卖花。
有时卖花钱不够,还得采些野菜卖,或者去别人家讨些活计赚一文几文钱,活得相当忙碌且辛苦。
进了辣椒园也念着报雷栗的恩,每天勤勤恳恳地学,兢兢业业地做工,半天都不松懈,想长大以后独当一面,还上雷栗的银子也能自己生活。
难得有这么悠闲玩闹的时刻,好像回到了四五岁的时候,阿娘还在,给她扎辫子,带小小的她去河边。
阿娘洗衣服,她玩水,捡河里的蚬子和彩色的石子,阿娘还夸她捡的石子好看,回去能铺在花盆里。
小花觉得,这辈子再没有跟阿娘在一起时和现在在栗阿哥家那么快乐了,就是让她现在死了,她也愿意。
但栗阿哥说,“还早着呢,小花以后还有更快乐更幸福的时刻呢,现在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小花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这么快乐,但栗阿哥说的她都信。
小宝宝依然总是瞌睡。
白天醒时也不多,但一醒,小床边不是有阿爹爹爹,就是有一群哥哥姐姐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跟他说话。
“宝宝弟弟,今天我们去街上玩了喔!还过了好高好长的桥,桥上有花,还有好漂亮的姐姐!”
“我们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有糖人、绿豆糕、桂花糕,有好大的鱼,好多的肉,等宝宝弟弟长大了,我们一起去吃吧!”
“弟!弟弟!小老虎,好大、好大老虎!硕、小硕,挑的呢!”
“宝宝弟弟只能喝奶么?宝宝弟弟好可怜,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和我们一起喝好喝的汤呀?”
“宝弟弟,阿银妹妹今天被一只大黑狗凶了,不过我保护了妹妹喔!等宝弟弟长大了,花儿姐姐也保护宝弟弟!”
“生姜弟弟,小宝哥哥又来看你啦,有没有想小宝哥哥呀?小宝哥哥一直都有想生姜弟弟喔!”
几个小孩子热热闹闹的。
像一群换裤的小鸡崽,不厌其烦地跟还不能出门的小宝宝说今天做了什么活动,说自己干了什么,畅想以后也带小宝宝去干什么,说着自己都笑起来。
小宝宝脾气很好。
被他们围着唧唧啾啾吵耳朵也不哭,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时还吐口水泡泡。
他好像格外喜欢小宝,每次轮到小宝说话,就盯着小宝看,还咧开嘴笑,小嘴巴咿咿啊啊的。
搞得小朱硕有点羡慕嫉妒,还跟雷栗撒娇闹别扭。
但小宝给他递一块糕点,或者摸摸他的小脑袋,小朱硕就高兴了,屁颠屁颠地跟在小宝哥哥后面玩。
“跟小宝宝玩的时候,不能摸宝宝的脸,也不能捏脸,不能碰宝宝的脑壳,宝宝现在很小很脆弱的,摸多了,宝宝就不能快快长大了。”
雷栗温和地对几个小孩子说,“也不能掰宝宝的手指,宝宝现在喜欢攥小拳头,等他想张开的时候,就会自己长大啦。”
“也不能掀开他的小衣服露出肚子,宝宝会着凉的,宝宝要是热了出汗,就掀开一点被子,或者跟木阿姨方阿奶说。”
“都记得了么?”
“记得啦!”
几个小孩子异口同声齐刷刷地应。
牛金金体壮热气多,也怕热,有爱掀衣服露肚子的毛病,晚上也爱踢被子。好在现在天还热,不盖被子睡也不容易着凉。
花儿姐是好奇心过重,要是不念叨,她总蠢蠢欲动想摸宝宝的小脸蛋,想亲亲宝宝的小脸。
但周毅和方嬷嬷都说了,不能总摸总亲宝宝的脸和嘴巴,对宝宝不好。
周毅解释的更细致,人的身上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细菌,新生儿的抵抗力和免疫力低下,总接触他就会导致细菌感染,引发不良反应。
虽然雷栗有点云里雾里的,不太懂细菌是什么东西,但他明白不能多碰宝宝,要勤洗手按时刷牙,做好卫生清洁,就是对宝宝好。
几个小孩子都回了自己家。
柳小草走前,雷栗跟他提了一下在村里建学堂都事,大概在年后开建,让他跟村长村里吱一声。
这对三里河村是件大喜事,村人肯定是不会拒绝的,柳小草听了也喜出望外,连说指定给雷栗带话到。
知道小宝在县城里认字时,柳小草就有些羡慕了。
但小宝也是苗夫郎花了银子托了关系,让他跟着邻里几个小哥儿小姑娘,去一个绣娘家学的字。
那位绣娘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在家读过私塾才晓得字,后来家道中落,才做绣娘卖起绣帕来。
几个妇人姑娘家绣绣花,缝缝帕子,晓得这绣娘人过字,想着家里也是做买卖的有些余钱,让自家哥儿姑娘去识些字,以后嫁到夫家也更有脸面。
这绣娘的小私塾就开了起来。
说起来,还是托雷栗的福,想着让小宝多一些小伙伴玩,就挑了个哥儿小姑娘多的中档街,苗夫郎才能顺藤摸瓜送小宝念书。
“阿嫂,你回去也跟外阿公和你们村长村老商量一下,也办个书塾,我一同去找教书先生。”
雷栗对柳果说,“起书塾的银子我给,教书先生的月银至多也就十几两,分摊到每家孩子上也没多少银子。”
“现下日子好了,别省着舍不得这个钱,给孩子识识字认认道理,就是考不上秀才也能找些好活计呢,像我相公不就是沾了识字念书的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