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后全村人都在觊觎我相公作家:泯妍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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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五月份,果子结多了红了,就能采收运到县城里或者做番茄酱,这才是繁忙劳累的时候,也会另招采摘和做酱的人,跟辣椒园一样。
不过辣椒园实际上是雷家跟各家收辣椒,一斤辣椒三文钱,品相不好的不收这品相是雷惊笙负责把关的,这方面她十分严格毫不留情,再雇佣人手到辣椒厂里干活。
而番茄园是雷家的私产,出工钱招工人,因此番茄园的工人远比辣椒园少,且都是力气大常下地的汉子。
当朝廷和谈的消息传到三里河村时,雷栗和周毅也正在番茄园里,看刚刚开始结果的小番茄。
“真是奇怪……”
雷栗摸了摸水灵灵的小番茄,竟有点想笑,但他没能笑出来,“我们这还在苦恼今年的番茄长势,忧虑今年的稻谷好不好,东原那边就已经放下人命官司,开始和谈了。”
“死了那么多人,那些百姓、士兵,朝廷居然要和谈……”
“这并不奇怪。”
周毅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不太了解现在朝廷的局势,但我看过一些历史书和正剧……跟戏剧差不多的,总会有人反对开战。”
“觉得开战劳民伤财?或者是为自己的利益,反正各种方面……”
顿了顿,他忽然想到大佑朝似乎很久没有开过战了。
这里的官员和百姓已经安于现状,突然的战火可能会让很多人恐慌,对社会的动荡也太大了。
“和谈可不是个好主意。”
雷栗横眉道,“如果我是外族,看到大佑朝的朝廷居然这么软弱,肯定会野心膨胀,想要更多的东西,比如金银财宝、粮食药材,甚至想打下几座城池来。”
“特别是东原,他们与东原人的矛盾由来已久,若是打下东原……”
两人都沉默了。
没有再对这个结果发表什么看法,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和谈成功,那只是一时的,肯定会爆发更大的战争。
五月鸣蜩。
番茄园里青红相映。
采摘的婶子夫郎手臂上挎着一个篮子,眼睛盯着番茄枝叶之间,手指轻巧地抬起一颗颗番茄,剪下来放到篮子里。
通红饱满的番茄像一只只红灯笼,沾着露水,轻轻一嗅,就能闻到新鲜酸甜的独属于番茄的香气。
比周毅在现代吃的番茄要香得多,浓烈的植物自然芳香,酸甜十足,美味多汁,让人食指大动,吃了一个还想吃。
周毅给自家留了一些,大部分都会送到县城里,送到“一家川菜馆”和“”一家家常菜的后厨,变成各式各样的佳肴。
剩下部分就是做成番茄酱,其中,极小部分会留在清米县,大多数番茄酱都会送到西岭、百洄、东原和南江这些府城,因为新鲜的番茄不好运送。
村里热火朝天。
每个人都洋溢希望的笑容,不管是酸甜的番茄,还是郁郁葱葱已有了青穗的稻谷,都有喜人的收获。
与此同时。
和谈成功的消息传到雷栗和周毅耳中,递消息的还是蒙络。
蒙家在东原有一些米铺,加上一家系列也在东原开展,所以蒙家在东原的消息还算灵通。
可惜并不算是好消息。
朝廷将赔给外族十万两白银,上百车的粮食和布匹,还有大量的药材茶叶,以及其他狮子大开口的条件,这令东原百姓极为不满。
“二皇子在东原回朝时,还被当地百姓扔菜叶和臭鸡蛋了,不过被随行的侍卫挡下了,没有扔到二皇子身上。”
“东原的读书人义愤填膺,写了一些批判朝廷和二皇子的诗词,抓了好些读书人,还有一些商铺不满朝廷的作为,纷纷关店抗议了。”
蒙络顿了顿,补了一句,“我们蒙家也关了一些店铺。”
“于事无补。”
雷栗摇了摇头道,“朝廷已经决定和谈,就算东原再不满,也已板上钉钉,这时候抗议可能还会被打上扰乱治安的罪名,被杀鸡儆猴。”
“又被你说对了!”
蒙络惊奇又愤慨不满道,“咱关店还被官府那边记上了,掌柜们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迫不得已继续开门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关店抗议不是个好方法,早晚要继续开门做生意,就是不高兴官府竟这么软弱,拿自己人开刀也不开战。
便继续道,“二皇子在民间的风向也急转直下,在朝廷中处境更糟,他本就没有强大的外家帮扶,这时候名声也不好,恐怕是无缘帝位了。”
“五皇子倒是心肠好,提议给死去的士兵更多抚恤,收获了不少赞誉。”

很马后炮的行径。
但就博好名声愚骗百姓而言,却非常有效,此时坊间市井之中,五皇子的声誉直线上升,远超其他皇子。
不仅有读书人写诗作词大肆赞美五皇子,前年南江四皇子围城困民之事,也被拎出来愤慨鞭笞,三皇子还被轻蔑为貌美草包,愧于天龙之子的身份。
“若是倾国倾城的,还能去外邦和亲联姻,增益我大佑朝,然一个貌美无脑的皇子却受天下供养,与浪费米粮的蠡虫有何不同?”
这话不会这么直白。
但那些咬文嚼字曲折百回的字语行文之中,全是暗讽与嘲弄,却不想想送和亲以巩固政权,本身就是无能懦弱者的行为。
安武帝子嗣不丰。
还是亲王时仅有一子二女,登基之后,因其并不贪恋女色,忙于政务不常去后宫,新生的皇子也并不多。
到如今仅有七个皇子,十二个,并三个贵君,贵君即皇帝的哥儿。
于安武帝如此之长的岁数,以及三宫六院之多的嫔妃,已经算是较少的子嗣了,大佑朝历史上子嗣最多的皇帝,足有超过五十位皇嗣。
七皇子十岁着实年幼,四皇子恶性令人不忿,三皇子无脑为人不耻,二皇子和谈背民受尽谩骂,大皇子英年早逝使人扼腕痛惜。
似乎仅有五皇子一人堪当大用。
民间与朝廷之中都隐隐有立五皇子为储君的风向,连远在三里河村的雷栗和周毅都有所听闻。
五皇子登时风头无两。
不过雷栗和周毅不予评价,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事。
六月夏收。
田里的稻谷成熟似金绿海浪,鱼鸭泥鳅之类早早抓了,防止它们吞食稻穗,并买了一个好价钱。
这些田货大多数是卖给雷家。
一家川菜馆和一家家常菜都需要新鲜味美的蔬菜和肉类原料,一般都会从村里收购,但因为量多,给的价钱比起市场要低上一点。
所以村里有些人家图省事会卖,有些宁愿自己辛苦多去街上叫买,去赚多那一斤几文的钱。
他们如何选择,雷家并不在意,现在更重要是番茄。
中川蒙家听闻雷栗和周毅发现了新食材番茄,在西岭和百洄试点之后,赞美之词纷至沓来。
番茄的味道如水果,酸酸甜甜,并不刺激,不管是老人小孩还是生病体弱之人都可以食用,且能生吃熟食还易携带,比辣椒的受众更广。
蒙家主蒙福光眼光毒辣,胆略过人,一眼看出番茄的巨大市场,对番茄投入数十万两,期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全国推广。
最好在今年就有所收获。
雷栗当机立断,迅速收拢在西岭铺设的番茄生意,仅保留一小部分,每天限量供应吊足大众的胃口,而周毅那二十多亩作为亲本取种。
蒙家在清米县外买了上百亩良田,雇佣大量工人去耕种。
与此同时,蒙家在全国各府城都购买了大量良田或者荒地,从三里河村运送大量番茄种子过去,同步种植。
并高金聘请三里河村有番茄种植经验的那几个村民过去,甚至支持举家搬迁,给他们安置房子。
当然,是在那些村民自愿与蒙家签订二十年契书之后,才会赠送房产,安置他们的家人。
这也是一种威胁手段,家人都拿捏在雇主手里,雇工想撕毁契书跑路,或者收受贿赂出卖雇主都得掂量。
但于那几个村民而言,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他们年龄较大,年纪最小的都有四十五岁了,体力和精力都比不上年轻人,除了种田下地也没有一技之长,难以找到活计赚钱。
给蒙家做工,他们要干的就是自己的老本行种菜,还不是亲自下地种,只是作为顾问。
条件好到其中有两个阿伯婶子都怀疑有诈,要不是有雷家作中间人担保,他们都不敢去。
被聘请到的人家都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随着蒙家船队,各自到不同的府城去了,有两三家人口多意见不和的,还趁这时候分了家。
比较恋旧本分的兄弟姐妹留在村里,愿意去大府城拼一把的,就随着自家老父亲老娘走。
村里其他人听后都是艳羡或冒酸,还有几个平时看不惯桂夫郎的夫郎婶子特地阴阳怪气。
“哎哟,人家牛大财就好了,老娘有福气入了栗哥儿的眼,现下还被大老板看中,去了中川府城了!”
“以前咱都只晓得西岭府城,都不知道再北边还有个中川,听说比西岭富贵热闹多了,都是大人物呢!”
“不像咱连县城没都出过,不过也没什么,桂管事比咱能耐多了,不也没出过县城么?”
“牛三也是发达了!三十多岁了还能靠上他爹,听说一个月给五两银子呢!还白给房子住!”
“是哩是哩!同样是在番茄园子里做事,桂管事还是管事呢,干那么多活一个月也才十两银子,还没得房子分呢!”
你一句他一嘴的。
明里暗里都在说桂夫郎一时得意又怎么样,还不如那几个老的。
人家一个月才两三百文的“顾问”,摇身一变就是五两能去大府城享福了,他还在这穷乡僻壤地里刨食呢!
桂夫郎可不惯着他们。
一个个地骂了回去,不跟那些一步青天的比,就单说自己一个月十两银子就比他们日干夜干,却一年攒不下十两的强。
两方都吵起来。
有好事的传到雷栗耳朵里,雷栗只是轻飘飘地看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所以你想取代桂管事,来我这挑拨离间还是如何?”
说的那人哑口无言讪讪离开。
夜里只有他和周毅时,还拿这事出来笑。
“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争的。人家能去大府城是人家的本事,他们要是也有这功夫能耐,去的不就是他们了?”
“光看人家一个月多少银子,看人家能分得房子,也不看看是签了多少年的契,二十年,跟卖身有什么区别?”
雷栗撇了撇嘴,摇头道,“若是我,我可不愿意给人家做二十年的工,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想走都不好走。”
“蒙家人厚道,也不会苛待他们。”
周毅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有点湿,就拿干毛巾慢慢给他擦。
“不过确实,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在能去大府城看似是好事,但花花世界迷人眼,要是不能坚守本心教育好孩子,说不定就变成坏事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好。”
“他们可没有你豁达。看别人赚钱可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雷栗冷笑一声。
发觉周毅给他擦头发要不停抬手,他就躺下来脑袋搭在周毅膝盖上,方便周毅动作。
想起白天的事他又翘唇,幸灾乐祸道,“还有几个叔伯,仗着跟咱爹关系好,常在一块念叨种菜经,就想让我跟蒙家说一声,也要他们去府城那边干活。”
“但之前咱爹给番茄园请顾问,也不是没找过他们,是他们自个儿觉得钱少,整天待在园子里看番茄不划算,不乐意来。”
“现下一看能去府城,还有这么多好处,又来跟爹吹耳旁风,连村长和牛二树那边也有人去游说。”
“爹怎么说?”
周毅把雷栗的头发都拢到一起,细细地擦发尾,时不时用梳子梳一梳,把头发理顺,不让它打结。
“爹自然没有同意。”
雷栗抬起漆黑明亮的眼,凝视着周毅专注帮他梳头发的脸庞,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看他稍微躲了躲,又放回来,任由他轻挠抚摸他的下巴。
眉眼就带了些细碎的笑,从周毅泛着刺刺胡茬的下巴,摸到他敏感脆弱的喉结,坏笑道,
“别躲,小心我力气大了弄坏你。”
“……”
周毅地顿了顿,没有说话,但“弄坏你”这三个字,总觉得有种调笑旖旎的歧义。
“还有个,牛有田他爹,有田叔你知道吧?”
“我知道。”
“有田叔想要这个活,又好面子不愿意跟我爹说,就撺掇有田娘跟娘说,娘也没答应她。”
“有田叔就骂有田娘,觉得她没有尽力劝说,念着她嫁到隔壁村的女儿,不乐意去大府城。”
雷栗的手伸到了周毅的衣领,轻轻地挑起衣领,要探进去又不进,绕着锁骨颈项打转指尖轻挠,故意捉弄他。
惹得周毅躲了躲,轻轻说了句别闹,雷栗就笑了笑。
他直起上半身搂住周毅的脖子,亲了亲周毅的唇。
见周毅低垂眉眼,神色克制,却顺从又略带情欲,看得他心痒痒,就加深了这个吻越发缠绵缱绻。
雷栗微微喘息,坐起来,长腿一伸跨坐在周毅腿上,抱住他的脖子又接了个吻,才道,
“爹娘都没有答应,他们就跑到柳小草和苗夫郎那儿,想曲线救国,可惜柳小草和苗夫郎也没给准话。”
“村里就有人说我心肠狠,故意不让他们赚银子,宁愿让跟我们家没什么瓜葛的人去,也不让亲戚去。”
“你说是不是很好笑?以前我们家落魄的时候,可没几个记得是我们家的亲戚。”

周毅微微抬头,亲了亲雷栗的唇,嗓音轻柔安抚道,
“不过我们问心无愧,他们要说什么随他们去说吧,不用在意。”
他和雷栗的身高差不多,只稍高一点,雷栗坐在他的腿上,自然和平时微低头亲吻刚好相反。
但都很适合接吻。
他能觑见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浮漾出细碎的笑意,像月夜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带着些暖意和愉悦的戏谑。
“当然。”
雷栗低低笑道,“我可不会被他们影响进食的心情,今晚还要吃相公呢。”
他的手臂环抱着周毅宽厚的肩膀,暗示性十足地摩挲他的背。
掌心的温热隔着薄薄的里衣传导,指尖轻佻地不时揉捏那紧实漂亮的肌肉,硬的指甲轻轻地划过。
像某种时候的抓划。
雷栗感受到那平稳有力的心跳稍稍急促,被他戏弄的人也坐直绷紧了身体,让他不能轻易捏起后背敏感的皮肉。
但侧腰那块脆弱无防,被他轻而易举地抓捏住了。
周毅僵了一下。
他就很愉悦地笑了一声。
周毅听着,也不自觉地翘唇笑了笑,轻拍了拍雷栗,
“总是不老实……”
“闹出孩子就老实了。”
雷栗轻佻地接话,把周毅说得哑口无言,耳朵稍红,仿佛他说的是什么颜色段子,惹得雷栗又笑起来。
然后他贴在周毅耳边低笑轻快道,
“我说真的,你不是想我老实一点?你弄深点闹出孩子来,我指定老实了……”
“……”
周毅听着这话耳熟。
似乎上回……怀小生姜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但也没老实到哪儿去。
天光乍现,一声轰鸣。
窗外忽地噼里啪啦,夜虫与蛙类的鸣叫声凌乱,像极了赶集的人群惊慌地躲避,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夏季高温多雨。
今年收稻谷早日头好,村里各户人家都已脱了谷子粜了,蒙家的船队前两日刚离开清米县,刚好避过这场雨。
这里的雨大都是小范围的,很少有一整个清米县都下的情况。
有时东边日出西边雨,有时这条街下隔壁街不下,有时只有一朵云哭得稀里哗啦,有时一片乌黑云山气势汹汹,从远方浩浩荡荡追着人来。
时而恢宏磅礴气压山河,时而毛毛细雨缠缠绵绵,时而雷声大雨点小像小孩哭,时而也像今夜这样。
突然而至不讲情面,瓢泼大雨打得门窗屋檐全都湿透。
吊在屋檐飞角的雨霖铃被打叮叮当当响,走廊下的风铃几乎被吹飞,气死风灯在风雨摇晃之中稳稳亮着。
周毅听到外头开门声,他打开门瞧了一眼,是爹娘听到下雨了,出来收走廊上晒的辣椒和笋干。
柳叶儿看到周毅伸出个脑袋,还连忙道,“这雨大,快回去,当心淋湿了风寒,栗哥儿在屋里睡着么?”
“他在屋里。”
雨声和雷声混杂恢宏,像一支交响乐,周毅不得不提高声量,不然听不清,柳叶儿也是一样。
“你也快回去睡吧,东西我和你爹都收拾好了,盖厚些被子当心着凉!”
“爹娘也是。”
“哎哎,回吧回吧!”
柳叶儿和雷大山匆匆收了东西,来不及放在杂物间,就先放了自己卧房,明天雨停了再拿到杂物间阴晾。
幸好睡前收了药材到屋里,不然淋湿了,可能要发霉不能用了。五指毛桃土党参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周毅本想去灶房烧水给雷栗洗洗,但看雨这么大,想着暂时擦一擦也成,就关门回房。
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子,自己染风寒还行传给他们就不好了,虽然生姜这会儿跟惊笙阿姐睡得正熟,压根就不知道下了大雨。
小生姜玉雪可爱,雷惊笙喜欢这个阿弟喜欢得不行,常常带小朋友出去玩,给小朋友买玩具和零嘴果子。
小生姜的朋友可多,一群小孩子都喜欢雷惊笙因为惊笙阿姐漂亮又多好吃的,还跟他们玩躲猫猫。
久而久之她就有些孩子王的名头了,一出门就是一群小屁孩跟着。
雷栗这个不负责任的甩手爹,就让雷惊笙哄小朋友睡觉,两人都睡眠好,在凉爽的雨夜像两只小火炉靠在一块。
雷栗也没那么不负责任,他还是很愿意并且经常跟小生姜玩的,但晚上的时间总有那么点不方便。
不利于儿童身心健康发展的不方便。
“外面下雨了?”
雷栗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一双漆黑的眼瞳带着迷蒙地望向他,等周毅靠近,他就顺势抱住周毅的腰。
“下了。”
周毅坐在床边,用衣裳遮住他裸露在外的手臂,用干净的棉布快速给雷栗擦完身体,又给他盖上被子。
下雨之后空气有些阴凉,雷栗身上什么也没穿,被冷风一吹,不仔细保暖也会感冒。
“有小蛤蟆爬出来么?”
“刚刚还没有,现在应该能瞧见了,可能还有蚯蚓和其他小虫子。”
周毅见他抬起眼,目光中闪烁着一些兴奋的神采,又道,
“不过外面风雨很大,门都打湿了,还是别出去了。等明天,你想要弄几只养来玩的话,我给你抓几只。”
“抓只图案好看点的。”
这种小蛤蟆跟大的癞蛤蟆不一样,它们只有两只指头大小,长不大,背上没有赖疙瘩,而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
有些图案像星星,有些像石头纹路,有些图案看起来就像一尊菩萨。
出于莫名的对神仙的尊敬,村里人看见这样的小蛤蟆在路上,还会特意稍它去水池里,并叮嘱不让家里的孩子去抓玩。
不过雷栗并不讲究。
他只是突然兴起,想抓几只小蛤蟆回来玩一玩,吓一吓……逗一逗小生姜,然后把小蛤蟆放跑。
毕竟……
死掉的蛤蟆挺臭的。
抓几只蛤蟆几条鱼再养两根藕,做个微观小池子也挺好看的?
雷栗在西岭租的那座二进宅子里看见过,是一个挺有意境的小荷花池,里头有几尾漂亮的锦鲤,还有蛤蟆青蛙,应该是从草丛里跳进去的。
他们家在清米县的宅子荷花池,要是弄一个,夏天能吃藕看花,还能给小生姜钓鱼,就是得防止小孩子掉进去。
雷栗跟周毅说了这个想法,周毅点点头,说下回回县城再让人挖一个,看着点小生姜就没事了。
说着,周毅兀自笑了笑,笑声让昏昏欲睡的雷栗听见了,略微狐疑地抬眼瞧他,“……你在笑我幼稚?”
“确实有点。”
周毅带着爽快的笑意,挽了挽挡住雷栗视线的发丝,
“二十多岁了还抓小蛤蟆玩,还要搭一个小荷花池,难道不幼稚吗?”
“……”
雷栗眯了眯眼睛,忽地起身扑倒周毅,“等我恼羞成怒,咬你一口,你就知道我幼不幼稚了!”
“嘶……”
“现在知道了没?”
“知道了。”
“还幼稚么?”
“幼稚。”
周毅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手上紧紧圈着雷栗的腰身,防止他把自己折腾掉下床,又拉过被子盖住他。
“比小生姜幼稚,小朋友都不抓小蛤蟆玩。”
“那我小时候也只有小蛤蟆玩,长大了还玩小蛤蟆怎么了?”
雷栗理直气壮。
他又不像小生姜有那么多玩具,积木拼图故事书,草编木器小绣球,各式各样的,他抓点小动物玩一玩怎么了?
村里很多孩子都玩的!
“我小时候只有爹给我做的小木马木剑,还有几个草编,不过很快就坏了,我只能自己去找东西玩。”
“……”
周毅闻言心头一软,轻柔地摸着雷栗的头发安抚道,“以后,给小生姜的玩具也给你一份。”
“……嗯?”
雷栗察觉到周毅好像误会了什么,扑哧一声笑起来,越笑越可乐,笑得肚子都发疼。
“怎么了……?”
周毅有些困惑,边用温热的掌心给他揉肚子。
“被你说的,好像我多可怜。”
雷栗还是忍俊不禁,慢慢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小时候就不怎么老实,总是上树下河到处跑。”
“爹给我做的小木马小木剑不是被我弄坏了就是弄丢了,我娘就有点生气,不让爹给我做了。”
“我就抓些小虫子来玩,什么小蛤蟆、蛐蛐、蚯蚓、蜘蛛……那些蜘蛛有大有小五颜六色,还吃蚊子。”
“小时不懂男女大防,我还跟村里那些同龄汉子斗蛐蛐,不过他们抓的蛐蛐都没有我的强壮,总是输。”
雷栗冷哼了哼,轻嘲道,“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我,觉得我一个哥儿玩这些不太正经,我看就是他们总是输给我,没面子罢了。”
周毅点头笃定道,“肯定是了,他们都没你厉害。”
雷栗就翘唇笑起来,又带点促狭恐吓的意味道,“我以前还养过蝙蝠呢,你见过蝙蝠么?”
“没有。”
周毅摇了摇头。
“你别看它们毛面獠牙很可怕的样子,但刚出生小小一只,毛茸茸的,还是挺可爱的。”
雷栗哼了哼道,“我以为是小老鼠,爹娘肯定不给养,就偷偷养它,给它喂米粒,没想到一晚上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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