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后全村人都在觊觎我相公作家:泯妍酱

作者:  录入:12-30

“我哪有那个银子找长工。”
雷栗笑着说了,又拍了下周毅,“我相公周毅,半个月前刚成亲,亲事匆忙,没来得及跟贵哥和曹大夫说。”
周毅点了点头,“贵哥好。”
“好好好……”
曹贵哥笑着点点头,但神色有点犹疑地看了雷栗一眼。
见雷栗大咧咧地抬了下巴,显然对这相公很满意,才又笑了笑,“县城远,哪能有什么事就让你跑一趟啊。”
“就是送药也是三个月才来一回……这次的药齐了吧?”
“齐了。”
雷栗说,“我往山里深了些找,运气好,都找到了,金不换也给你们弄了好些棵,还有几棵山赤芝,不过年份不是很远,就是一般药效。”
“也用不上年份久的,就是这些一般的赤芝人参,也只有地主贵人买回去养身体的,常人一听价钱就怕了。”
“也是。”
雷栗点点头,跟周毅一起搬下几个背篓,和曹贵哥三个人一块搬进屋里去。
从一个背篓里拿出一篮野菜,洒了水,受了颠簸也正新鲜,“我爹娘给贵哥和曹大夫摘的,等四五月里有了鲜笋,我也给你们带过来。”
“成,我爹就好这一口。”
曹贵哥收好了野菜,又清点了背篓里的所有药材,见有些没在采集单上的雷栗也带来了,有些欣喜。
“这几味正好用完了,养肝草、金银花和三妹木……正想让你下回带来,这倒是省事了。”
“上回都是去年送的了,我猜想应该快没了。”
雷栗说着,接过来曹贵哥给的钱袋子,当着面数清了数儿,就笑着说,“运气好,跟我相公碰见了棵山淮山,曹大夫要不要?夏天正适合炖汤。”
“不巧了,我爹昨天刚买了一根,还没吃完,你去集市卖了吧。”
“成。”
雷栗点点头,跟曹贵哥对好了下回需要带什么草药,又剖了蛇胆给他,拿着几个背篓,就跟周毅回了牛车。
牛车慢悠悠的。
周毅看了看周围环境,从热闹的街市走到了平房区,“去找朱大户?”
“对。”
雷栗说,“朱大户搬到了县城就不做杀猪生意了,他哥儿婿是个念过书,算数又好,在县城给地主老爷做了账房。”
“虽然账房先生没秀才老爷好听,但一个月能挣二两银子呢,他哥婿不是木头疙瘩,考功名不成就转行了。”
读书人少。
在小县城里的秀才就更少了。
一个秀才底下就能免三十亩的田税,还能见官不跪,所以很多秀才都傲才视物,最后流落到饿死的地步。
雷栗偶尔也羡慕过那些念过书的,寻起工来比他们容易多了,银子挣得也多,还不怎么辛苦。
“我们挖药送药的也不错,虽然辛苦了些,但报酬可观……我刚刚看你满意的表情,工资应该是比较高的吧?”
周毅不太清楚这里的物价,但他知道药自古就贵。
就算是现代,在医保已经覆盖了很多病的情况下,依然有人一进医院就倾家荡产,费时费力还治不好。
“是还行。”
雷栗点点头,但没有细说,他刚一出曹家药铺的门就马上仔细地把钱袋子藏进了里衣的口袋里。
口袋上还有绳子绑紧,雷栗是走是跑,还是旋转跳跃,钱都掉不出来,更别说被小偷偷走了。
牛车到一户人家停下。
雷栗去敲门,边报上名字,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是一个白嫩秀气的夫郎,他梳着已经成亲了的发髻,衣衫是娇艳的淡粉色,脸上眉心处有颗显眼的红痣。
“栗哥儿,你又来啦。”
朱夫郎对雷栗笑了笑,略有点怯生地看了周毅一眼,“他是……你的相公吗?”
“还是你眼神好,贵哥刚都没看出来,我刚入赘娶回来的相公哈哈。”
雷栗用力拍了拍周毅的胸口,拍得周毅胸口一痛,感觉受到了内伤,“我相公咋样?模样好吧?”
“模样……”
朱夫郞看着比雷栗还高大,脸上有道丑疤的周毅,艰难地说出了违心的话,“模样挺好的……”
“行了,不用跟我讲假话,你喜欢你相公那样的嘛,白白瘦瘦的,跟个小白……跟个读书人似的。”
雷栗满意地瞅着周毅,“我就喜欢这款的,壮实,带劲,亲起嘴来爽得很。”
周毅:“……你好。”
他觉得雷栗有点点像开车。
“……栗相公好。”
朱夫郞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清秀的脸倏然红了点,嗔了眼雷栗,“嘴巴没把门……快进来,我爹正在里头做中饭呢,吃了再走吧。”
“成。”
雷栗把背篓里的野菜给他,“打个野菜汤,下火又清爽。”
又掏出那条蛇来,此时它被破开肚子取了胆和内脏,看起来血腥迷糊,朱夫郞一下就被吓到了。
“你胆子还是这么小哈哈哈哈……”
雷栗哈哈大笑,把牛车赶进了朱夫郞家的后院,跟周毅一块往里头去。
边喊道,“朱大户!朱大户!我给你带了条蛇,你要不要煮蛇汤?你不要等会我就拿去卖了啊!”
“又是蛇!你小子不是杀猪就是抓蛇的,真不晓得我是干肉贩的,还是你是干肉贩的,比我还莽。”
粗狂的声音从灶房里传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胡子大汉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带血的菜刀。
这是朱大户。
周毅看了眼朱夫郞,又看了看朱大户,这要不说他俩是父子……光看这长相和身材真看不出来一点。
像东北大葱和南方小土豆,……或者说,像南方吃猫鼠和北方一只耳?
朱夫郞皱了皱眉头,“爹,你把衣服穿上,都瞧见胸毛了……有客人来还拿菜刀出来,也不怕吓着人。”
“嗨,爹杀猪的,管这些小事做什么?”
朱大户摆了摆手。
他粗眉大眼,常年杀猪染了血腥,眼神很凶戾,盯了周毅好一会儿,粗声粗气,“你小子娶了雷栗?”
“朱大户你好。”
周毅迎着他的目光,客气道,“我是周毅,雷栗的……相公,准确地说,我是入赘到雷栗家的。”
见他毫不避讳地说出入赘的事,朱大户哼了声,“入赘?当小白脸啊。你晓得雷栗以前做过什么的,现在是做什么,你就敢入赘到他家里?”
“我知道。”
“你真知道?”
朱大户挑眉看了眼雷栗。
雷栗点点头,“我全跟他讲了,你也不要摆这么模样,跟杀牲口一样,周毅对我还有用呢。”
周毅:“……”
你也跟说牲口一样。
雷栗想了想,又补充具体,“真挺有用的,他会认草药,挖草药又快又细致,还会做饭洗衣裳,哦,还会打几套拳,念过书。”
“你蒙我的吧?”
“我蒙你做什么?相公,打几套拳、背几个成语给他瞅瞅。”
“……”
周毅顿时有种小时候过年,要在亲戚跟头表演的错觉。
一套军体拳虎虎生威。
朱大户先是挑眉,然后赞赏,接着不解惊异,“他怎么能入赘给你?你拿刀架他脖子上要杀他了?”
“没有。”
雷栗轻松写意道,“他自个儿愿意的,我没拿刀,杀鸡用什么牛刀啊。”
朱大户一脸了然,目光瞟向周毅的下三路,“你劁猪,确实很有一手,鸡……不怕不行啊。”

雷栗和周毅来之时,朱大户正在杀鸡,菜刀上滴着的猩红液体正是鸡血。
“来前不知道你家要吃鸡,不然给你带些沙姜印苏来,我相公的独家酱料,味道怪但是香得很。”
雷栗边处理鸡毛,边扭头说。
“嗨,下次再带嘛,反正你两三个月来一趟,要是没什么打紧的的事儿,夏天了我和珠哥儿去乡下找你也成。”
朱大户不在意道。
他是杀猪的,在县里镇上都算是比较能挣钱的那一批了,不说每天大鱼大肉,但也是吃过山珍海味见过世面的,没能理解到雷栗说的独家有多独家。
除了周毅,大概没人会用那种堪比鱼腥草和豆汁的怪味东西做酱。
对于不喜欢或没吃过的人来说,这些玩意儿真的很怪。
周毅在另一头处理那条草蛇,听到了他们的话,也点头说,
“前些天插秧的时候,我看见田里也有不少田螺,等过段时间田螺肥了多了,摘些假蒌紫苏一块炒了,也香。”
“要是有辣椒,辣炒田螺更好,跟鸭脚酸笋一起,还能做鸭脚煲。”
朱大户一听,凶悍的脸露出了同好的欣赏神色,“你对吃食也有研究?”
周毅摇摇头,“不算研究,就是会一些家常菜,祖辈传下来的做法,特别是田螺鸭脚煲,又辣又酸还开胃,下酒也是好菜,每年都有人好这口。”
朱大户好吃也好酒,一听就来劲了,眉开眼笑起来,显得那张凶戾脸莫名的“核善”。
“起先栗哥儿说你是念过书的,我还不信,现在听你说的这几样,我吃了这么多年都没听过名儿。”
“下回来了,记得给我带些你说的假蒌酸笋来,还有田螺,我买一罐子好酒,咱爷俩喝上几杯。”
朱夫郎不太同意,将手里择的菜砸了一根到朱大户头上,“爹,人曹大夫不是说你不许喝酒了么?你还再喝酒,身子不要了?”
“二十多岁你小爹管我,四十多了到珠哥儿你管我……不晓得哪天两腿一蹬,人就没了,不趁活着多喝两口咋行?”
朱大户吹胡子瞪眼。
汉子和哥儿成亲,他俩的孩子就管汉子叫爹,管哥儿叫小爹。
朱珠儿哼了哼,“我还怀着你外孙呢,少说这些晦气话。”
“嗨,就说那么一嘴。”
朱大户摆了摆手。
雷栗注意到了关键词,看着朱珠儿,“外孙?珠哥儿,你有了?!”
“是啊。”
朱珠儿脸上有点红,“才怀了一月多,胎相还没稳呢,想着下回你来了再跟你讲……你做我孩子干爹不?”
“等你和周毅有了,我也做你家娃的干爹,要是一个哥儿一个汉子,还能做娃娃亲呢。”
雷栗幽幽地看了周毅一眼,把周毅看得脖子凉凉的,才说,“做你娃的干爹成,我和周毅……还不晓得啥时候才有呢。”
都是一个年纪的,柳小草有了,朱珠儿也有了,就他成亲最晚,周毅还不行,他什么时候才能有啊?
想着,雷栗眼神更幽怨锐利了,凉凉地瞟着周毅脖子,又瞟他下面。
霸王硬上弓和干脆阉了的心反复横跳且愈加强烈。
得不到干脆阉了吧。
省得后头耐不住偷女人。
周毅:“……?”
怎么突然有杀气?
周毅跟雷栗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地低头,将切段清洗干净的蛇肉扔进瓦罐锅里,又放上些药材。
党参北芪。
鲜野淮山。
牛大夫说,药材也能炖汤做菜。
朱大户又是自己有十两银子就能拿九两吃饭的人,最大爱好就是研究吃法,所以雷栗会给他送些炖汤的药材。
但这时候,大部分百姓都没那么多食补意识,一个是因为药材昂贵,二是因为辨材识药的人少,还有买不起肉也没闲钱去研究。
只有少数人知道,但他们也不会去传播这些知识。
蛇汤香味慢慢传了出来。
朱大户凑到了瓦罐锅跟前闻,顿时眼前一亮,“这怎么比我做的要鲜甜许多,周毅,你咋做的?”
“蛇宰杀,去皮、头和内脏,药材浸泡洗净,鲜淮山去皮切块,也用清水浸泡着,我见有猪骨,就用了几块焯出泡沫装起备用。”
周毅说,“姜片和清水一同放进瓦罐里煮沸,除了淮山外,其余材料放进去大火煲沸转小火煲,再加入鲜淮山煲两刻钟,调入适量食盐关火。”
想了想,又说,“要是用鸡吊了高汤,放一点鸡汤进去也能提鲜,不过有人喜欢吃原滋原味,不爱放。”
朱大户感慨地摇摇头,“我刚还说你放药材就放那么一丁点,我以前都抓一把,有啥全放进去……”
朱珠儿幽幽看他爹,“难怪爹你以前煮的汤都是苦的……”
朱大户尴尬地哈哈了声,拍了拍雷栗转移话题,“栗哥儿真是有福气,会做饭还给自家夫郎做饭的汉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别人信佛门。
朱大户信饭门。
他自己就很喜欢做饭,养的他家朱珠儿一点也不会做,找的哥婿也不会,一家子就靠着他这个爹吃饭。
雷栗也一脸满意,“幸亏给我捡着了,死山上了就没给我做饭吃了。”
“我娘以前还愁呢,还说我一个哥儿,二十了做饭还那么难吃,等百年后她和爹不在了,不晓得我会不会饿死自己。”
雷栗乐了乐,“我就说,那我以后找个会做饭的相公,天天就让他伺候我,他不愿意就揍一顿。”
“不行就揍两顿,没什么是揍两顿解决不了的。”
朱大户哈哈大笑,“你小子,比我家珠哥儿好多了,够彪,你相公不听话让我揍也成,我打人贼疼。”
周毅:“……”
虽然有点不道德,但他真想问,朱大户和雷栗才是父子俩吧?
简直一个德行。
蛇做羹。
鸡炖土豆,鸡杂爆炒,野菜打了蛋花汤。
朱珠儿的相公中午不回来吃饭,就给他留了一份,不然四个人里三个饭量大的,撑不到他河一口汤。
朱珠儿吃的那点几乎忽略不计。
吃过饭。
雷栗和周毅架着牛车离开了朱大户家,挖的山淮山也给了他们两条,但朱大户死活不肯白要,包了几斤猪肉给雷栗拿回家去。
去县衙的路上,雷栗就说起了他跟朱大户怎么认识的。
“我12岁给牛大夫做学徒,17岁开始给曹大夫送药材,但不是每次都需要很多草药,所以有时我会去镇集卖菜和鸡蛋篮子。”
“朱大户在镇集卖猪肉,他的摊位旁边人多热闹,我就喜欢占在他附近卖菜,我家没银子,很少卖肉,我也没想到,朱大户会看上我。”
周毅愣了下,“他看上你了?”
“想什么呢。”
雷栗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朱大户有哥儿朱珠儿啊,他看上我是想让我给他做哥婿。”
“不是跟你讲了哥儿都有孕痣么?一般哥儿的孕痣都在眉心或者耳朵后,红色的,很显眼,但我的在胸口。”
“朱大户没瞧出来我是个哥儿,以为我是个汉子,见我虽然白了点,但又高又壮,看着也老实,就想让我娶珠哥儿。”
周毅:“那后来呢?”
“我不知道朱大户是这个主意,见他跟我套近乎,还让我跟他学杀猪劁猪,说有个手艺好赚银子养家。”
“我以为他有什么坏心眼,起先没答应,后头心动了,就想学了他的手艺再跑路,是朱珠儿觉得不对劲,猜出我是个哥儿了。”
“朱大户很吃惊,说,难怪我这么白,跟个小白脸似的……”
雷栗说着有些想笑,也有些感叹,“朱大户没因为我是哥儿就瞧不起我,也不觉得我糙、粗鲁,好几次说我是他家哥儿就好了,做不成老丈人就叫我认他做干爹。”
“朱珠儿也高兴,说他没有兄弟姐妹,以后有了我,也就是有了个厉害的哥哥了,很得意地跟他的哥儿伴说。”
不过那些哥儿伴不觉得雷栗好,因为他一个哥儿,却像汉子一样干杀猪这种血腥活,还劁猪……
这哪是正道啊。
哥儿还是要找个好汉子早早嫁了好。
朱珠儿就慢慢跟他们远了,成亲后来往最密切的也是雷栗,还叫他做自己孩子干爹。
“那杀猪劁猪的活也是朱大户介绍给你的?”
“是啊,朱大户不是搬到县城了么?”
雷栗点点头说,“村镇的猪没人杀了,他就叫我去,一开始那些人不晓得我是哥儿,见我手艺好还夸我呢。”
接着有点愤然又得意,“后头知道我是哥儿了,就不想让我去杀了,但又没人会这手艺,只能捏着鼻子给钱请我去。”
“你杀猪劁猪的话,怎么采药送药呢?”
周毅有些疑惑,“这些天我也没见你去杀过猪,镇集上也有卖猪肉的,那个屠夫占了你的市场份额?”
“啥鹅?”
雷栗没听明白最后一个词,皱了皱眉,也不细想了,“那个卖猪肉的自个家也不养猪,他也不会杀猪劁猪。”
“但人有牛车,镇集离县城没三里河村远,而且镇集的人吃的猪肉也少,他就从县里要货回镇上卖。”

中间商赚差价。
听起来似乎是很现代的词语,但古代的很多商人就是干中间商起家的,他们有多种称呼,比如“牙郎”、“货郎”“跑商”“外地贩”。
他们在产地与市场之间担任中介角色,负责商品的转运,像之前插秧时,牛大树提到过的北边来的商人。
利用自己的车队和信息差,将北边的货物卖到这边来,同时将这边的东西倒卖到北边去。
倒卖日用品是薄利多销,倒卖稀罕物利润就高了。
“镇集的屠夫干的是倒卖的活,那他除了猪肉,也能卖其他的吧?”
“自然能的。”
雷栗说,“他还在乡下收土鸡蛋,一枚两文钱的土鸡蛋卖到县城就能赚一文半文的钱,十枚百枚多了,就是很多钱了。”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这活,像新米,他就不能沾。”
“为什么?”
雷栗看了他一眼,像是看傻子,“因为这是镇集米铺老板的生意啊,人小舅子在县城是开米铺的。”
“他一个卖猪肉的,又没有卖米的门路,村里人也跟米铺老板做了这么多年了,为啥子跟他干啊。”
“再说也没这么多米能卖,除了要给官里的税米,还要留给自家吃的,像我们家地少就勉强够吃。”
周毅点点头,“那我懂了,你能干杀猪劁猪的活,除了朱大户留给你的交情和人脉,也是因为只有你有这手艺。”
“其实另一个镇子也有人会杀猪劁猪,但镇子之间也隔得远,人家才不会为了劁个猪赚几文钱跑这么远。”
雷栗说,“除非是杀年猪,有银钱拿还有猪下水,但人家过来也贵啊,养猪的也不舍的花这个钱。”
说到底。
还是穷。
因为穷所以扣扣搜搜的,为了几文钱计较来计较去,最后却发现,一文两文加起来还是花了很多钱。
一户人家一年能攒上一两银子,就算是不错能过个好年了,攒上三四两,那都能吃肉裁新衣了。
可娶个媳妇就要几两了,更别提建房子、养一天一个样的孩子、养老了的爹娘,还要防止突如其来的天灾和重病。
“没钱的时候,真是一分钱能难倒一个大汉。”
周毅有些感慨。
但也只是感慨了,毕竟他自己全身上下都没有一文钱。
可能是为了表现官与民亲,平民住宅区里县衙挺近的。
但县衙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冷硬而高大,眼睛瞪如铜铃,目光炯炯,嘴里没有衔着石球,锐利的牙齿似乎下一秒就能咬死人。
俩执勤的小兵却没个正形,凑一块磕着瓜子,聊昨夜里在勾栏妓院听的小曲儿,然后意味不明地哄笑起来。
他们笑得挺大声。
周毅和雷栗没到县衙就听见了。
周毅眉头皱了皱,觉得这里的国家强制力也没那么强制,手里痒痒的,很想训一训这两个吊儿郎当的兵痞子。
见他们停在门口,一个兵痞子吐了瓜子皮,翻了翻眼皮,“干啥呢?县衙门口不给停牛车不晓得啊?”
“有事来办的!”
雷栗说着上前去,悄悄给他们一人五文钱,笑了笑,“给我相公弄个户籍,他从北边来的,户籍在路上丢了……”
俩兵痞子态度就变了,有了点笑意,看了眼周毅说,“北边来的?难怪有疤……进去吧,户主簿在里头呢。”
“成,多谢了啊。”
雷栗将牛车赶到石狮子的边边,拿了装有山淮山的背篓,想了想,只留了根一般的。
跟周毅从县衙的小侧门进了去。
户主薄是县衙里负责户籍登记的。
是个近六十的老头,胡子都白花了,进了人都懒得掀眼皮,嘬了口茶,才慢慢说,
“办户籍?这时候从北边来的……脸上还有疤……不会是逃兵吧?”
这是敲打。
给了钱就是三好良民能办事,不给钱就是逃兵黑户办不了。
“自然不是,哪能是逃兵啊,这是大罪……我相公就是粗心才丢了户籍,现下入赘到我家了,就想着办到我这。”
雷栗从背篓里拿出野淮山,笑着说,“乡下人,没什么好东西,昨天碰巧遇到了点好山货……”
户主薄的脸色和缓了,见雷栗很上道地又给了二十文,便笑了,“新婚夫夫,户籍这事是得早早办了,以后生娃娃了也好落户……等着。”
户主薄收了东西,抿了口茶水,慢悠悠地接了雷栗递过来的户籍本,对了对文字,又慢悠悠地找到三里河村的总户籍本。
这是官府留的存档。
理论上说,哪个村,哪个镇集,有哪个人的生死增减都要记下的,但现在不严,有人不上报想要逃税漏税,也是很容易的事。
“哪个zhou哪个yi?”
“周到的周,毅力的毅。”
“喔……”
户主薄慢吞吞地写了名字,又问了生辰八字。
“19……”
周毅差点想说1996,顿了顿,想到这里不是现代,他也不知道这里的朝代和年份,28倒上去是……
雷栗瞬间反应过来,接了他的话,“大佑七十二年……如今二十八岁……”
“二十八……”
户主薄慢悠悠写了,看了看没问题,又拿出红色的官章在雷栗家的户籍本上盖了个戳,道,“成了。”
接了本。
周毅有些没回过神来。
就这么简单?
他原本以为黑户的身份很难解决呢,但想了想,这里又不是现代,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呢。
山淮山剩下几根。
除了县衙,雷栗带着周毅寻了块好地儿,就地摆起来摊儿。
一斤野淮山卖25文钱,虽然花了一个下午去挖,但相比于两文钱的土鸡蛋和一文钱的菜,好像也挺划算的。
就是野淮山少,长得慢,还容易被人捷足先登,不然这也是个稳定来钱的路子。
雷栗吆喝着,最后23文钱一斤,七斤抹零160文,便宜卖给了一家地主老爷的丫鬟。
“那少的两文肯定要进她的荷包里了,说不准她回去说是30文买的,反正地主家也不会计较这些事。”
雷栗边收拾东西,边说,“这里扣扣那里攒攒,一个月能多出来不少银钱呢……真好。”
“这不算中饱私囊吗?”
“什么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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