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在上by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作者: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录入:01-22

对方圈着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我怕你死在那里啊,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阿郎不哭。”
“都说不闯祸了,为什么还是要走?早知道是这样,我不如去找别人!”
“是是,都是我的错,不哭不哭。”
“手指痛!”
陆言把手递到他嘴边:“咬吧。”
樊静伦眼神乖张一口咬下。
然后在牙口狠狠咬合之际卸去力道,叼着他指尖轻轻落下一吻。
血管忽然像被春丝扯着心尖肉勾了一下,酸痒涩痛各种滋味齐齐涌进血肉,那滋味搅得人心跳失常、乱得不像样。
陆言注视着对方,片刻后慢慢凑过去,额头抵着对方鼻尖,低声道:“我一向觉得情爱是无用之物。”
“直到我像遭了诅咒一般,变成这样……”他很少吻樊静伦,也许就像他说的,情爱没用,接吻也浪费时间。
但他现在几乎是痴迷的、热烈的,把一个人拥在怀中索吻。
陆言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冷静。
冷静到近乎残忍,他能随时摆出一副和善可亲的模样,也能在泰山崩到面前时以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孔示人。
温柔也好,体贴也罢,都是他的伪装……
但现在,他撕开冷静的里子,为一个人发狂了。
傍晚,雪意从西暖阁的耳房出来,麻木的望着老爹嘴上的咬伤。
陆言坐在谢遇对面,正在托孤。
两个老男人在外面交谈着,樊璃、樊静伦窝在暖阁内,把手伸到虎皮围桌下烤火取暖。
“小狗不说话呢。”
樊静伦嘴唇刻着同款咬伤,冷脸听外面的声音:“要是陆言死在徐州,我把成王杀了!”
“那糟,我得守寡了,杀他之前记得让他把财产过给我。”
“哼。”
樊璃吃着樊府刚送来的酥鱼,王氏把小鱼的骨头也炸脆了,咬下去咯吱响,樊静伦心烦的把食盒搬过来,要砸盒子。
“拿小鱼干撒气呢?”
“闭嘴。”
“今晚你还回京郊造崽子么?”
“……”
“劳烦嬷嬷出去片刻,我要和小狗咬耳朵。”嬷嬷出去后,樊璃朝嘴中塞了一条小鱼:“腰疼不?”
“!”樊静伦眼皮暴跳。
“腰疼了该怎么办呢?老男人憋久了,一扑上来就跟饿虎扑食一样,想逃也逃不掉,言叔抓着你不放时,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打。”
樊璃:“打不过呢?”
樊静伦:“陆言会给我打。”
樊璃停了一下,继续吃鱼。
“打了就会停,看来言叔很乖嘛。”
樊静伦跟着吃了一条小鱼,语气冷漠:“你问这死话是要做什么?”
“好奇。”
“你最好是,敢和成王乱来,当心我抽死你。”
说话间陆言进屋:“阿郎,走了。”
樊静伦起身,薅走一把小鱼干边走边吃,陆言偏头望向樊璃:“我明天清早走,你现在就送送我吧。”
樊璃起身,谢遇来扶他,他烫手似的让开,自己拎着铁杖,跟着陆言的脚步声出门。
谢遇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须臾跟上来。
“别跟,今晚要去京郊,明早好送言叔。”
陆言好笑道:“让你出门送几步,你追到京郊啊。”
樊璃:“我义气,雪意,走了。”
雪意连忙揣上一本书跟上,一行人来到京郊,谈笑一会儿陆言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宵夜,魍穿着一身裙子,冷着脸打下手。
没多久门外传来车马声,王氏面若冰霜,进门看了樊静伦一眼。
发现儿子跟漏气的皮球一样窝在椅子里,到嘴边的狠话就只好收回去了。
她抱着一件狐毛披风:“跟为娘回家。”
樊静伦:“今晚不回去。”
王氏眉头一跳。
这时,樊璃一嘴黑灰的从门外摸进来,敲敲打打的摸索到椅边,把袖子里的几只烤山芋递给樊静伦。
樊静伦接过山芋,仔细剥了皮才吃起来,樊璃面朝地面,又把一颗烤鸡蛋递去。
兄弟俩吃完,齐齐起身,樊璃拿着雪意的杯子跟在樊静伦身后进了寝房,两人蹲在地上,又开始偷酒喝。
王氏在门外看着,脸色不知不觉又松下去,她把杯子拿过去,退让了一步:“明早去送他吧。”
樊静伦起身:“我留不住他,您去扇他一耳光,把他腿打断。”
王氏望着儿子,在他出门时说道:“他行计已定,就算天上落锥子也得走。”
樊静伦:“那我出去了。”
王氏:“……明天,我去见柳夫人。”
她妥协道:“有柳家的人搭把手,他在徐州会顺利很多。”
樊璃耳朵一动,刚跟着母子俩出来,一道疾风便急吼吼的刮进门。
陆言站在外间,匆忙跑过来时腰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解开。
王氏糟心的看他一眼:“阿郎过了酉时就不吃东西。”
樊静伦:“我吃。”
他把陆言撵去厨房,王氏默然站在屋内,良久跟进厨房去,挽起袖子一脸不悦道:“要炒肉还是烹菜?”
她接过大勺,捞着袖子把剩下的几道菜做好就走了。
吃饱后樊璃摸摸肚皮,漱了口要在客房歇息。
“樊璃,”陆言敲敲门,“大将军在你身边么?”

陆言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上的少年:“大将军可曾找过你?”
樊璃面向对方:“没有,言叔觉得不对劲么?”
陆言:“还好,只是他来找你恐怕会出点事。”
“人鬼殊途,天塌了他也得先杀王慈心啊。”
“你忘了?他是个寡鬼。”
“……”樊璃缩进被子里,“遭了,我也看不到路,他撵来了非要娶我可怎么办啊?”
陆言笑了笑,冲门外的人说道:“我和他说几句话,白繁姑娘能稍微走远一些么?”
魍穿着一身白裙,抱刀静静盯着陆言,须臾退后几步。
陆言仍旧站在门外,轻声向樊璃说道:“把你从漪川带回京城的人,就是大将军吧?”
樊璃:“我不知道,我瞎,当时只觉得马跑得特别快。”
对方笑了笑:“撒谎了,你怕我知道实情后去找道士捉他,对么?”
樊璃平静道:“言叔多虑了,他要是回来,一般道士也捉不住他。”
“这倒也是。”陆言微微侧身准备走,低声叮嘱道:“既然他回你身边了,你就别再撺掇阿郎去陈留找线索,该告诉你的,大将军都会告诉你。”
“不过小瞎子还是警觉些才好,十七岁就封骠骑大将军的人,他没爬上那把龙椅,大概是忙着给你做小裙子?”
“……”樊璃指指点点,“做小裙子的是你才对,做好了大老远从陈留寄回来。”
“没办法,我们家冬雪也生了条女命,得当女儿养着。”陆言说着头皮猛不丁一紧,他朝后看去:“……”
樊静伦抱着双臂:“你还会做衣裳?”
梦中那二进宅院里,樊璃匍跪在主屋床上。
视野动荡,灵魂被碾揉着几乎要碎了一样。
“啪——”樊璃一巴掌重重的拍上去,“停——!”
挥出的手把谢遇脸颊扇到一边,他停顿着,垂眸没动了。
少年缩着手哑然看他,须臾凑上来,捧着谢遇脸颊吻了吻。
“打疼没?”
“我刚才没注意,本来是要打肩膀的……”
樊璃双手环住对方脖颈,脸颊在那锋利的下颔线轻蹭。
“疼不疼,你说句话啊?”
良久,谢遇开口说道,“新的法器没做好,还得再等几天。”
樊璃默默望着那心口处的黑纹。
对方低头,双唇落在他鼻尖,轻轻一吻便移开了。
“我去隔壁。”
“……”
樊璃没敢表态。
他每夜每夜的被对方摁着*,脑子都混沌了。
谢遇披上外袍出去。
没一会儿,隔壁传来关门的声响,樊璃跪坐在床上,视线低垂,看着脚踝处的咬痕。
浑身骨头发酸,现在外面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明天还得早起送陆言……
他摸了摸闷疼的掌心,披衣出去,一把推开隔壁房门。
樊璃站在门口看着盘坐在床上的青年。
他进去,登床,跨坐在对方腿上。
谢遇:“你不该过来。”
樊璃:“噢哟,你不该过来……你说这话时表情就像被丢的狗一样,要不要?”
“谢叔叔不说话呢,害羞了?”
他笑着凑到谢遇面前,那双眼睛干净透亮像会说话一样,带着促狭的笑意,调戏捉弄之余,这眼神里有光亲吻谢遇。
“打着谢叔叔的脸,把他委屈坏了。”
“这怎么办呢?又不理人了,哄不好了。”
屋里有风撩着轻纱柔柔绮眷。
轻纱垂下,纱外人影模糊。
纤长指尖撩开那月白色外袍,少年暖呼呼的挤在那冰冷怀抱中:“疼了就让童养媳亲亲你啊……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那时可是单纯得很,只把我当小孩养呢。”
谢遇突然抬手,克制着,紧紧揽着那截腰肢把少年贴向自己。
“但我要是活到今天,你照样逃不掉。”谢遇低声说道,“樊璃,吻我。”
少年轻车熟路的吻过去,良久攀住谢遇肩膀闷哼一声,眼尾带着一片薄红,笑意挑逗。
“嘶……”
“谢叔叔,是不是要命得很?”
谢遇唇线绷直,幽深瞳孔紧紧盯着少年双唇。
温热指尖蓦然扣进谢遇双肩,泪水沁出眼眶时,少年仰颈闭紧双目。
混着痛苦的酥麻滋味刺入骨髓。
钻进血肉冷冰冰的。
这就是谢遇。
樊璃颤抖着,捧着对方脸颊陡然卸力。
“……!”
“……”雪意揪着两条眉毛打量樊璃几眼,“你怎么像被鬼勾走魂一样?”
他拿马鞭在樊璃肩膀一戳:“没精打采的。”
樊璃疲惫的垂着头,冬阳照在身上,晃得他脸色虚白。
他和雪意同乘一马,陆言在旁边和樊静伦说话。
运粮北上的谢家部曲过来了,陆言笑着和牙将客套几句,说话间望向樊静伦。
樊静伦脸色接近透明,垂着头看不清眼底情绪,只是嘴唇上还带着昨天留下的咬伤。
陆言渐渐不说话了,抬手想碰碰对方脸颊。
远处一阵蹄铁踏响,大帮江湖客纵马冲出那两丈雪尘,瞬间奔到近前。
“陆兄,我们来送你。”
陆言笑道:“这下可糟了,人这么多,我要是哭出来就出丑了。”
“这有啥,哭呗,你尽管去徐州,雪意咱帮你看着!”
陆言:“雪意和阿郎都请大家帮忙照看着,别让他们乱跑,尤其注意樊璃,别让樊璃撺掇他们乱来。”
樊璃在雪意身后探出脑袋:“我没聋呢,你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啊!”
运粮队伍赶时间,陆言要和他们一同押粮北上,便没多言,深深看了樊静伦一眼,随即冲雪意道:“儿子,带他们回去。”
说完跨上马,乌泱泱的队伍哧溜一下便跑进雪原。
大队伍身后,黑袍青年漂浮在山野中。
鬼画垂手立在他旁边:“魑座大人可是要截杀陆言?”
“陆言不是我此来的目的,认识樊璃么?”
鬼画眼底微暗:“那山下有两个少年同骑一马,后面的便是樊璃。”
“十一月底带他回魏国,生死不论。”
“是。”
山下,三三和小狸花窝在樊璃怀中嗷嗷哭。
“天杀的,我和雪意成孤儿了!”
“没人管着奴才,他又拆家可怎么办啊?!”
小三花趴在马屁股后面揉揉耳朵,眼睛一转,愣愣道:“搞毛啊,那什么怎么大白天出来?”
两颗毛绒绒的脑袋刷刷探出来。
三三瓮声骂道:“偷肉贼,是你啊,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黑袍青年径自越过它们,瞅了雪意一眼。
他飘走时抬手朝旁边山林一挥。
“歘——!!”
无形鬼爪深深刺入那躲在暗处的青衣卫心口,还没来得及感受撕裂般的疼痛就血溅三尺,倒在厚厚的雪地中。
片刻后,那青衣卫的鬼魂飘出来,呆呆朝青年这边飞。
“王家的走狗,左拐。”
鬼魂左拐出去,瞬间在太阳地里晒碎。
青年抚抚肩膀上的魂灰:“脏透了。”
他身后,小三花警惕的跳下马背,窜进雪林看着那青衣卫的尸体。
尸体旁边,一把短弩已经搭好羽箭,箭尖方向正对着樊璃等人。
它拨了拨箭跑进成王府,向谢遇说道:“那厮好像和青衣卫有仇,抬手就杀了。啊,对了,青衣卫要杀樊璃他们,怎么办?”
谢遇抬头:“让全城的猫盯着。”
“得嘞,两只小鱼干。”
谢遇丢了一只小鱼干给它,小三花不满的吞下,要跳窗出去。
“走正门。”
“我喜欢跳窗走。”
谢遇合上皇城宫人的花名册:“樊璃要坐在上面晒太阳,你爪子有泥。”
小三花龇了龇牙:“那你告诉他,是花花没走窗户,他才能干干净净的晒太阳……你去哪?”
“接童养媳。”

雪意僵在门口,急忙缩着脑袋轻轻把踏进门的一只脚退出去,看向脸色结霜的女人。
“白繁姐姐,他们亲了。”
“你觉得如何?”对方看向雪意,音色低冷:“那画面赏心悦目么?”
雪意体贴的将那半开的门关上,回头沉吟片刻:“这件事不在于我觉得好不好看,而是樊璃愿不愿被亲。”
“等他出来我再问问他,要是他觉得不好,以后我就拦着成王,他觉得好,我就随他。”
魍紧捏刀柄,漠然道:“他一个瞎子,怎么知道好不好?”
雪意纠结起来:“我也说不清楚,虽然成王长得好,但年纪比我爹还大……”
“不过站在樊璃的角度,他看不见,也就不会在意美丑年龄什么的,他脑子很好用也足够清醒,成王把他宠得跟什么似的,大概是这点打动他了。”
总之以樊璃的脾气,肯定不会随意作贱自己,他不喜欢的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让对方碰一下的。
雪意想到这,笑道:“姐姐,其实樊璃也很喜欢你。”
魍心下一惊,眸色凝重的盯着雪意:“别说这样的话。”
雪意茫然看着对方。
魍转身说道:“他年纪太小了,对情爱之事一知半解,是喜欢还是好感他根本拎不清。”
说话间,他背影萧瑟的靠在墙边,抱着刀缓缓坐下去,心口像压了一车重石。
这时旁边一声嗤笑,瑶光说道:“你蠢啊,人家小弟弟说的喜欢就等于不讨厌,跟喜欢猫狗是一个道理,谁跟你扯情爱了?”
魍脸色一凛。
大意了,白繁本尊精通人情世故,他抢了人家的身份却突然犯蠢,连简单的概念都弄错了。
魍迅速收起满脸异色,笑了笑:“我逗雪意的,他吃惊的样子很有趣,你不觉得么?”
瑶光蹲在院子里逗猫,嘴唇轻动:“无聊。”
“好热闹,待会别又打起来吧?”樊璃披着谢遇的毛氅出门,面向瑶光:“劳烦姐姐把猫和雪意抱上,待会得去看小狗,我怕他想不通跳楼。”
瑶光笑道:“可别这样跟他说话,当心他又逮着你打屁股。”
樊璃:“哦,他打,你就在旁边看热闹?绝交了,把猫留下,你走!”
瑶光敷衍道:“嗯嗯,好。”
大家一脸平静,只有雪意急得跟鸡窝打翻了一样:“姐姐,他都要跟你绝交了你还这么淡定啊?!”
樊璃:“……”
瑶光:“……”
两人弯着腰笑了半天。
陆言走前把雪意托付给谢遇了,王府车马一动,雪意的马就跟在旁边一路左绕右绕的来到成王府。
谢遇给他拨了个院子,白日里雪意在西暖阁这边读书、陪樊璃说话,晚上就滚回院子睡觉。
这天,雪意在西暖阁玩得太晚了想蹭床,樊璃高兴得很,连忙拍拍身边的位置。
两个少年哼哼唧唧的躺上床,刚要吹灯,门口就传来一阵闷沉的脚步声。
谢遇推门而入,漠然看了雪意一眼:“青泗,送雪意回院。”
话落,那贴身侍卫立马就把雪意送出西暖阁。
谢遇站在床边看向瑶光,瑶光生怕他请国师来给樊璃做法找回记忆,憋着气退出去了。
魍站在屋中不走。
谢遇眸光冷淡:“青衣卫倾巢而出,你不去看?”
魍:“他们的目标是樊静伦。”
“错了,青衣卫的目标一直都是樊璃,你最近护得太显眼了,简直要把樊璃拴在你脖子上,你猜王糜对你是什么想法?”
“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想法并不重要。”
“相反,你对她的意义却非比寻常。”谢遇脱下外袍,吹灯,上床,熟练的把樊璃搂在怀中,向站在黑暗中的人说道:
“王糜怀疑你就是弄瞎她眼睛的刺客,特意派了三百个青衣卫摸查你的底细,只要找到你的家人、破绽,她会立马用这些东西杀了你。”
白繁本尊的家人早已下落不明,而白繁本人的尸体已经被乌鸦啄食干净,魍听到这里,连半个气音都没回谢遇。
他定在屋中没动,捏着刀把,盯着谢遇的脑袋,迅速在脑中演练一场完美的毁尸灭迹过程。
这时,谢遇说道:“你在这里预谋杀我还不如去找青衣卫的十个头目,这些人都是王糜的心腹,问问他们,把樊璃眼睛毁掉的毒药是从哪弄来的。”
魍思绪蓦然中断。
四大座守何等精明,这短短几句话瞬间就让他把所有关节都串起来了,当年王糜做梦都想除掉谢遇、楚氏,她和魏国联手把谢遇坑死后,自然会把矛头对准楚氏。
所以她送来毒药,然后让楚氏在自己和孩子之间二选一?
或许她压根就没打算立马杀掉楚氏,而是要通过折磨樊璃的方式,一点点压垮那穷途末路的女将军?
魍脸色难看得像要下刀子雨,提刀转身。
“我出去几天,”他向瑶光说道,“你要是敢让公子磕破半块皮,我就把你……”
“要滚就滚,凶什么?”
“……”
樊璃蜷在谢遇怀中,静静听着外面的谈话声。
“我觉得他好奇怪,千方百计的来我身边,我还以为他是来杀我的,”樊璃低声道,“可他偏又不是,我跌一跤,他慌手慌脚的比我亲娘还紧张,莫非我真是温洋的种?”
谢遇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太清楚。”
樊璃:“听说温洋一碰到人气就会掉皮,这样的人不该有子嗣才对。”
谢遇摸摸他脑袋:“不想他了,睡觉。”
樊璃抱着谢遇腰身,安静了一会儿,伸手往谢遇腰腹下摸索:“你今晚没动静呢。”
谢遇低笑着问他:“要多大动静?”
“不硌人了。”
“钦天监把新的玉扳指送来了,现在我全身和木头一样。”
樊璃摸到玉扳指,绷紧的神经这才松下来。
暖柔的温度带着一抹干香从樊璃身上潮出来,他安静的睁着双目,眼黑瞟来瞟去,蜷着手脚挤在谢遇怀中,捏着心口上的玉佩,呼吸一下下扑到谢遇颈边。
谢遇眯眼盯着对方,低头,轻轻叼着樊璃脸颊肉亲了一会儿。
“谢叔叔喜欢亲呢。”
“嘬。”
“停,把我脸咬疼了。”
“嘬嘬——”
樊璃渐渐急了:“真疼了,再咬我掐你丁当肉!”
谢遇停下来,抵着他额头把他搂在怀里用力收紧。
某种东西把樊璃栓在他心口上,又细又软的填满整颗心脏,满得溢了出来。
于是英名盖世的骠骑大将军,罕见的静不下来了。
他躺在这屋中一隅望着怀中少年,浑身骨髓像被绒羽搔了一样,钻来钻去,游走着,一直痒进灵魂,痒得人半身不遂。
他抱紧对方、亲吻对方,借此来缓解那鼓胀到骨骼战栗的酥麻。
“……”樊璃错开脸喘息良久,抿抿唇:“你好歹克制一点,都喘不过气了。”
谢遇用鼻尖蹭他脸颊,抱着他轻笑道:“抱歉,又让樊璃受累了。”
樊璃低哼一声,指尖在谢遇身上摸索一会儿就被对方拽进梦里。
开了荤的男人索取无度,等歇下时,樊璃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他趴在床上,失神的望着谢遇。
忽然,樊璃整个人狠狠激灵一下,连忙爬起来抓着谢遇手臂,盯着那道红痕看。
“不是黑色的么?怎么突然变色了?”
今夜十五,游走人间的亡灵受圆月影响,忘了遮挡身上的鞭伤。
樊璃顺着那红痕要看谢遇后背,谢遇抽走手,穿上里衣挡住他的目光。
樊璃抬眼定定望着谢遇,一咬牙用力将那里衣扯开。
嘶拉一声——
他怔怔瘫坐下去,望着那爬满一整个后背的恐怖红痕。
“这鞭伤……谁打的?”

第197章 没事的,樊璃
眼前这整个背部都是凌厉密集的红色鞭痕,一条叠着一条,血一样红得刺人。
樊璃望着密密麻麻蜈蚣似的痕迹,几乎能通过这块皮肤,看到那血肉绽裂仍然不肯停歇的鞭影。
“这是……在地狱这十年留下的?”
眼中水光蓄满模糊视线,狠厉的鞭子隔着不知多少年的光阴打在他心口。
敏感的人看不得这鞭伤,就像胆小的人畏惧那悬在脖子上的刀。
“不哭,只是胎记。”谢遇揩去樊璃眼尾的泪痕,说道,“出生时就是这样,我娘知道的,你可以叫人去柳家问她。”
樊璃低着头差点咬破下唇。
“谁的胎记长这样?!”
谢遇:“大概是上辈子作奸犯科,犯了阴界的铁令,没什么的,樊璃。”
樊璃:“从没听说上辈子犯了大错的人会带着伤投胎!大奸大恶之人应该像我这样,前半辈子父母双亡,住在狭窄阴森的小破院里熬着等冬天过去,后半辈子颠沛流离,只剩一条残命都被人惦记着,恨不得立马杀了我。”
“就算找到一个地方住下来,也会很快被各路人马追杀,好不容易进了成王府,外面的风评又扑过来了。”
“大家怎么说我的,我其实听得见,好歹是楚温惜的儿子,到头来却给权贵当男宠……”
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像要断气,眼泪线似的串下来砸碎在床。
他指着自己心口:“你看,樊璃这样的人才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来人间受苦还债的。”
“你不一样,你是大将军啊,你怎么会……”
樊璃低头揩掉眼泪,抱着膝盖:“你白天不怎么动,是因为这鞭伤?”
谢遇穿衣的手不易察觉的一滞,他迅速穿上里衣,收拾床上的狼藉把樊璃摁下去躺着:“白天阳气重。”
推书 20234-01-22 : 被座山雕强行报恩》:[玄幻灵异] 《被座山雕强行报恩》作者:啡枝儿【CP完结】长佩2025.1.15完结28.36万字1,871人阅读24.87万人气2,665海星简介:  遇到小鸟儿不要捡,因为你今天爱心泛滥救起的小奶鸟儿,明天就有可能长成一头忘恩负义座山雕,把你骗回家当摆件儿……  座山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