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这个荒诞的故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重门寂填写的住址在德莫利海域的某个角落,那里或许藏着他的秘密。
尽时俯视那缥缈的云层,嘴唇抿紧。不论是人还是鬼,总该留个证据吧!
一下飞机,寒风凛冽地刮过来,尽时的脸颊被刺得生疼。他拉低了帽子,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显得身形修长而挺拔。他转身走向码头,这一次,他会亲自找到答案。
德莫利大洋的海面极为平静,偶尔有几尾鱼游弋其间,掀起细微的波纹。
尽时站在甲板边缘,微微抬头,目光穿越海平线,逐渐被晚霞染红的天空所吸引。
西斜缓缓下沉,周围的云彩被染上了瑰丽的金橘色,整个天际都在燃烧。他静静地站了许久,久到身边的海鸥飞掠而过,翅膀掠过海面,发出刺耳的叫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一声酒杯破碎的响声打断了周围的安静,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服务员慌忙道歉,声音中透着紧张。尽时却毫无所觉,目光依旧锁定在那无边无际的海岸线,微微伸出手,任凭海风轻轻掠过,拂动着他微微颤抖的指尖。
“下次注意。”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像是从梦中拉回了现实。让尽时瞬间警觉。他转身,看到不远处的男人,阳光下他的头发闪耀着光辉,散发出桀骜而冷漠的气质。
尽时一时无法分辨清楚,他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迈步朝他走去。
正当他欲迈步向前时,一位男子急匆匆地跑来,向他致以歉意,随后转身对服务员呵斥,那名男人身旁顿时出现了两派保镖的钢铁人墙,将尽时隔绝在外,不得不站在原地。
忽然,一阵强劲的海风袭来,顷刻间将他头上的帽子卷走,他本能地转身伸手去抓,男人的眸子幽蓝,深邃的瞳孔中映衬出他的模糊,随后收回目光,随保镖一同朝电梯走去。
“阿奇柏德!”就在电梯门快关上时,一人高声呼喊,一只手伸出挡住了门。电梯门缓缓开启,那人走了进去站在他身旁搭着他的肩膀。
尽时急忙捡起帽子,站直身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电梯门内的人。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如同雕刻般静立,修身得体的西服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双手悠闲地插在裤兜内,神情淡漠。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尽时心中翻涌着未出口的心声,久久无法平静。
“好久没见了,你去哪了?”米尔顿问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关切。
重门寂的视线透过窗户,外面的景象隐约可见。
“您好,您可以称呼我为克里曼斯。”他礼貌而绅士地朝尽时伸出手,他五官深刻英俊。那双碧绿色眼眸闪烁着幽邃的光,美得不像话。
他身旁,水母在柔和的光影中轻盈地游弋,增添了几分梦幻的氛围。
尽时礼貌回握,小A道:“尽时,”他顿了顿,才说,“很高兴认识您。请问有什么事吗?”
克里曼斯一时没料想到尽时无法开口说话,愣了一秒钟后,才微笑着解释:“只是看着你一个人在这发呆,这里的风很大,如果吹病了就不好了。”
尽时微微颔首,以示感谢:“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休息。”他抬起头,凝视着那片翻滚的海洋,“我想在这里等等。”
克里曼斯顺着他的视线,眉头微微皱起:“尽时,你在等待谁?”
尽时转过脸,对克里曼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不愿多言,轻声道:“抱歉。”
克里曼斯也随之展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明白了,尽时。希望下次你能亲自为我介绍你所等待的人。”
他的目光停留在尽时的耳畔,似乎想透过外表窥探着他内心的秘密。
尽时微微侧头,用嘴形默默提醒:“它不太舒服。”
克里曼斯的笑容渐渐收敛,温和地点头:“嗯,好吧。如果你不愿的话,我理解。”
“今天晚上的拍卖听说有好东西,S级危险种的炽骨。”米尔顿拍着重门寂的肩膀:“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他顺着重门寂的视线望去,刚好能将克里曼斯和尽时之间的动作尽收眼底:“克里曼斯?又在搭讪?不过他身边的那人长得确实不错。”
这艘邮轮不仅是他家族的产业,更是今晚重要拍卖的舞台,而且克里曼斯本就是他们家的大少爷,因此,即便他的父母早已过世,他依然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外面的浪潮忽然起伏,浑然不觉间,巨大的浪花猛地拍打上甲板,瞬间将克里曼斯淋得湿透,他手忙脚乱地扶住船舷,脸上写满了窘迫。
尽时走上前去:“没事吧?”
这浪就离他堪堪几寸,饶是如此,他身也是一点水星子都没沾上。
克里曼斯微微摆手,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指着湿透的衣物,带着一丝无奈:“我先回房换件衣服,尽时,希望下次见面不会被淋成落汤鸡。”他微笑着转身离开,临走前还特意把房卡留给了尽时。
尽时看着手里的银质房卡,犹豫片刻后还是收好了。
重门寂的心中顿时一紧,瞳孔骤缩,目不转睛地盯着尽时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思绪如狂风暴雨般翻滚,心中暗自咆哮:“就这么放进口袋里了?!”
“嘿!你怎么了?你又在看什么?”米尔顿轻轻推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重门寂回过头,目光中隐含着几分焦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有点饿了,你先回去吧。”说罢,他大步离开,米尔顿对此不以为然,耸耸肩。
重门寂走到电梯前,指尖飞快地点下所有电梯号,这简单的动作像是能将他心中的纷乱一并排遣而出。
尽时打了个冷颤,看着缓慢下行的电梯皱了皱眉。
“还是换一个坐吧。”
【作者有话要说】
重门寂:哇哦,那张卡/三折叠,重锤砸!拖拉机碾!狠狠的碾!!!
尽时:给你牛的
电梯门缓缓打开。
尽时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又不想在这个时刻与他纠缠,便转过身,想要毫不在意地离开。
“站住!”重门寂喊道,他走出几步,心中涌动的焦虑促使他快步追上去。
尽时停下脚步,背影挺拔,却没有回头。沉默的像一座冰山,冷冷地矗立在他的面前。重门寂心底的怒火升腾,他一步一步靠近。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问,声音带着隐约的颤抖,在揣测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真相。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尽时挑起一边眉,冷淡中透着几分挑衅。
重门寂一噎,愣住了,言语在喉间打转,却无从说起。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尽时决意不再浪费时间,抬腿便要离开。
“你是不是要去找他!”重门寂终于无法克制,追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拉了回来。
尽时转过脸,扫视着他:“我找谁管你什么事?”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透着失望与委屈,令重门寂的心脏骤然一紧。
“阿奇柏德……你怎么会在这?”旁边的汉特脸上因酒意而泛起的红晕与他眼神中的迷离形成鲜明对比。怀中的两个美女正支撑着他,摇摇欲坠,却无心再顾及他人。
尽时与重门寂之间的争吵戛然而止。
重门寂淡然回答:“我来看看,你还活着吗。”重门寂淡然答道,眸中波澜不惊,却未曾松开尽时的手,可以说是被他一同拉进电梯里。
电梯内的灯光微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与汉特身上酒气的混合味道。
重门寂按下了三十六层的按钮,指尖轻轻触碰,那一刻,他似乎也在按下自己心中的某个开关。
“顶层晚上有一场拍卖,咱们可以坐在一起……”汉特打破了沉默,笑容热情而灿烂,却又带着几分狡黠。他的目光在重门寂和尽时之间游走,“不过筹码要带够。”
重门寂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电梯缓缓停在三十层,汉特和身边的两个美女先行下了电梯,朝他挥手告别。他回过头,笑容愈发灿烂:“晚上见。”
尽时本打算跟着下电梯,忽然被身后重门寂的手紧紧握住。两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充满了尴尬与不安,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重门寂才终于问出那句埋藏在心底的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看我儿子。”尽时的回答简单,将手扯了回来。
“你有儿子?”重门寂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片刻后才缓慢移动,最终停留在他的手腕上,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摸。
尽时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重门寂紧紧攥着,他的力度很大,几乎是在用力捏疼了他,尽时皱眉,他低头看向自己被攥的通红的手腕,眉头皱的更紧:“以为儿子没了,没想到生活过的还挺滋润的。”
重门寂微抿唇,神色冷峻,眼睛直勾勾盯着尽时,将他抵在电梯墙壁上,俯身逼近,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与他掌心紧紧相贴。
尽时他想退开,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钉死了一般,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尽时能感受到重门寂汹涌澎湃的,这种感受相通,他现在并不想拥有,他也不想听见重门寂的任何心声,体会他的任何感受。
重门寂凑近他,薄唇擦过他的耳朵,轻吐气息:“你现在讨厌我?”
尽时睁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眸中闪烁着复杂之色,却没有说话。
重门寂只是紧紧盯着他,有种不给个说法便誓不罢休的意思。眸中倒映着他的面容,他的睫毛很长,浓密卷翘。
尽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却强忍着,将头扭了过去。
他脖颈的肌肤白皙,重门寂看的有些失神。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吻上去的感觉......
他一口咬了上去,狠狠的,尽时吃痛,下意识推搡,他的唇舌却趁机滑入,与他缠绕。
“都不止亲过一次了,怕什么?”
他哪是亲?!明明是啃!他分明是故意在啃他!
重门寂似乎觉得不够解恨,又狠狠地咬了上去,尽时闷哼一声,嘴巴里一股铁锈味蔓延开来,却没有一滴流下来。
重门寂松开口,看着尽时唇角的血丝,满足的舔舐了一下嘴唇。
尽时气结,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扯住他的领带用力往下拉,重门寂猝不及防,跌坐在了地上。“你要勒死我?”
重门寂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将其摁倒在地上,另一只手捏紧了尽时的拳头,尽时抬腿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不留情面,重门寂身子一弯,尽时一个翻滚,从重门寂的禁锢中逃脱出来。
重门寂刚要站起来,便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到有一道黑影覆盖而上,尽时的脸近在咫尺,他面色焦急:“你怎么了?”
不会是自己踹的太狠了吧?
电梯门此时打开,外面的人一顿没有进来,重门寂抬手按上按钮,门缓缓合拢。
“你没事?没事就起来!”
尽时要松开他,重门寂却抱着他纹丝未动,尽时气急,猛然抬头,张开嘴咬向重门寂。重门寂轻巧的躲过,将尽时圈在怀里,任凭尽时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别闹了,被你踹的真得很痛,你下脚也太狠了吧?”重门寂嗓音沙哑,说话间带着几分鼻音,粘腻腻的,尽时闻言一愣,不再动了。
海面上,波浪而起。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二人走出那狭小的空间。
“有人,起来。”尽时他低声说,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安。
“没人,这一层都是我的。”重门寂的回应轻易而又随意。
推开房门,尽时将他扔在沙发上,他的手拍着重门寂的手:“松手,你已经到了,别抱着我。”
“不要。”重门寂耍赖般地说。看着他这个样子,尽时只觉得无可奈何,却也拿他没辙。
他那微凉的手指穿过尽时的衣服,直接搂住了他的腰腹,外套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里面穿了件薄薄的羊绒衫与重门寂的触碰似乎产生了电流,尽时的身体一震,有些惊愕,一腿软在沙发上,一腿在下苦苦支撑。
“你先松开我。”尽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用力挣脱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重门寂心中的混沌他也能清晰的感知,重门寂也能清晰地捕捉到尽时的慌乱,那双温柔的手臂将他紧紧包围,仿佛在用无形的力道将彼此的距离缩短到零。
重门寂的脑袋轻轻地贴在尽时的脖颈处,低声呢喃:“别离开我……”
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彼此的心跳声如同鼓点。重门寂的气息轻轻拂过尽时的耳际,带来阵阵热流,心中的火焰悄然升腾。
“你又犯病了?”尽时困惑,“是神消吗?”
海浪翻滚,风起云涌。
尽时的脑袋一片空白,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不敢直视重门寂眼眸的窘迫。
“我等了好久你都不回来,”重门寂的声音中夹杂着浓烈的委屈与哀怨,“你说什么借口我都不会相信,可你为什么……!”
“为什么?”尽时心中疑惑,期待着他的下文。就在这时,他的手背上突然承受了突如其来的重量,低头一看,地面上散落着数不清的珍珠,闪烁着动人的光辉,如同那一瞬间的心情,复杂而又美丽。
“你在看什么?为什么不看我?”重门寂的声音在尽时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紧张。
“你摸摸我……”他的话语如同一缕无形的引力。
“摸哪里?”尽时有些困惑。
“这里。”重门寂抓住尽时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腹部,目光中透出一丝无辜,“你踹得好疼。”
尽时下意识地开始揉着他的肚子。
“头、脸、手、脖子都疼。”重门寂的声音幽幽传来,似乎在撒娇。
“我又没打你那些地方,怎么可能会疼?”尽时无奈地反驳,却鬼使神差地摸上了他的脸,指尖轻轻滑过,温暖如春的触感瞬间融化了两人之间的僵硬。
尽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才竟然做出这种动作!他立刻收回了手,却不料被对方牢牢握住。
“摸摸。”重门寂缓缓睁开了眼睛,饱含恳求地注视着尽时。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就摸两下吧。”
“那、好吧。”
于是,尽时慢吞吞的伸出手,轻轻碰触着对方的头发。感受着发丝传递而来温暖的触感,尽时突然觉得,似乎这样并不是很难以接受。
重门寂闭着眼,微微颔首,仿佛在享受这份静谧的温馨。
海浪声愈加嘹亮,伴随而来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沉默中透着微妙的情愫。
尽时的指尖滑过对方浓密而乌黑的发丝,感受着他体温的传递,内心掠过一丝异样的悸动,犹如春水初融,悄然涌动。
尽时心中涌起一种逃避的冲动,却又舍不得离去,喉咙间渐渐干涩:“能不能先把感受……给切断?”
“嗯……”重门寂的唇微启,像猫叫似的轻吟了一声。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眸,那双眼睛如墨般深邃,仿佛要将尽时一并吸纳。重门寂稳稳握住他的手,低头在指尖上轻轻吻下:“你不舒服吗?”
“还……还行。”尽时有些慌乱地应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掌,然而对方的力道如同铁钳般坚定。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他的语气中隐藏着愉悦:“那为什么要停下?我们继续好不好?”
尽时的内心如同被烈火灼烧,逐渐迷失在这无法言喻的情感中,已然无法分辨究竟是他自身的温度在攀升,还是对方的情绪在悄然影响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尽时的身体因热度而微微颤抖,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像个流氓。”
原本意在嘲讽对方的轻佻,尽时却不曾想,这句玩笑反而引发了重门寂更深层次的回应。
“Soraya……”重门寂握着尽时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吮咬他的手指,甚至含进口中:“我喜欢你这样夸我。”
尽时伸出另一只手,竖起友谊中指。
重门寂不由分说将尽时推倒在沙发上,而他坐在了他的身体上,掌握住了尽时的双手,指尖沿着自己的脖领一路向下,留下一道炽热的痕迹。
窗外的浪潮拍打着岸边,激烈的声音此起彼伏。
尽时的心跳与重门寂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快得仿佛要撞破胸腔,涌动着一种原始而强烈的渴望。
“你后腰痒就不要摸你的后腰啊!”那字句中夹杂着些微的羞恼,却又无法掩盖内心深处的悸动。
“明明是你在摸我啊。”重门寂的声音透着无辜,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动物,还有些委屈。
“你委屈个毛线?!那也是你抓着我的手在摸!”尽时怒道:“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通感了!!!”
门口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机器人系统音:“先生可以去往顶楼参加拍卖会。”
尽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小A声音中带着隐忧,“你知不知道,现在帝心局在抓捕你?”
“抓就抓呗。”重门寂满不在乎,他一边扣上衬衫上的扣子,一边随手捡起地上的领带,将领带递给尽时,微微低头笑容邪肆,带着几分痞气,“有本事就来抓我。”
尽时接过领带,嘴角微微翘起,随后白了一眼重门寂,“他们怀疑是你拿走了地藏红殒鹰的炽骨。”
“不是我,我……”重门寂摇头,他还未说完,尽时便毫不犹豫地插嘴道:“我知道。”
尽时波澜不惊,“你得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那三样东西,完成传承,不然你就神消了。”
重门寂怔住了,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尽时,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这个人,竟然在没有多问的情况下选择相信他,他从未追究关于炽骨的事情,也没有探问过他的来历。
“若是我说一开始,我就是为了接近你而接近你呢?”重门寂低声道。
尽时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声音轻柔:“我知道。”
“什么?”重门寂有些诧异,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愕然,“知道你还这么相信我?!”
“嗯。”尽时点了点头,平淡如水,然而那一份执拗的信念却始终不曾熄灭。他在心底深知,有些事情并不能因为种种理由而避免,反而有时候栽一次跟头,才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重门寂怔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沌。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脸颊,才让他从那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你不是说我忘记了什么东西吗?也许我真的忘了,但我想……”尽时望着他,“重要的是当下,不是吗?既然都已经忘记了,再重新开始不是更好?”
“你倒是豁达。”重门寂挑起眉头,嘴角带着一抹苦涩,“忘不掉怎么办?”他轻声问道,是在问自己,也在问尽时,仿佛那一切的答案就在这句简单的话语中。
在深邃的夜色中,繁星点点,月光洒下如银霜般的柔和光辉,映照在两人的身上。
“可我一直在原地,不会离开。”
重门寂的眉头微微皱起,在思索着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忘不掉是伤害你的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可能是像小说里,我大病一场失去了记忆?”他低声道:“太多太多的问题堆积,找不到头绪,我也无从下手解决。”
“所以,你喜欢我吗?”重门寂突然问道,却又斩断他二人之间的联系。他并不想知道答案,尽管那种强烈的情感在心底翻涌。
他痛恨尽时,恨他将自己置于这种煎熬的境地。
现在又来跟他说什么“既然忘记了,重新开始”,这些话如同刺耳的噪音,令他感到无比厌恶!
而尽时也绝不会喜欢上他,重门寂心中如此确信。
“我……不讨厌。”尽时终于打破了沉默,“有些困惑,还没搞清楚。”
就算失去了记忆,但这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确不讨厌他,与他而言,重门寂似得而复失一般,很想与他并肩,哪怕是用一切方式。
“我并不喜欢你。”
他做得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他,让他尝受痛苦和煎熬,让他恨上自己,却又爱得深陷不已,不可自拔!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活该!!!
听到这句话,尽时微微一愣,随即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用手语打出:“不爱我,那你就去死。”
重门寂并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也不懂对方脸上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奢华的宴会厅中,灯光璀璨如星河,缭绕在精致的水晶吊灯下,温暖的光辉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克里曼斯正站在台中,手中握着麦克风,说着客套话。
米尔顿坐在重门寂身旁,目光忽然一亮,压低声音惊呼道:“那个人也在!”他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不是他想注意,实在是他太耀眼了,不得不让人注意。只要与他对视一眼,就难以忘记他的容貌。
重门寂的目光随即转向,尽时身着黑色西装,胸前的金色纹章格外耀眼,衬托出他尊贵的气质,纵使周围人潮汹涌,也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随着拍卖的进行,台下便响起了如潮水般的竞价声,人人都如同被催动的猎豹,急切地竞拍着今天的拍品。
重门寂却显得无动于衷,面容平静如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思考。几件拍品在他面前闪过,都未能唤起他的兴趣。与之相对,米尔顿则对每一件拍品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竞标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在此时,拍卖官缓缓揭开拍品的面纱,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它的颜色如同深邃的宇宙星云,迷人而神秘。
“拍品69号,星云色23.13克拉,净度为IF内部无瑕疵级别的砖石戒指,此为高估价拍品。”拍卖官介绍起来:“传说这枚砖石戒指拥有神奇的魔力,能够使佩戴者精神焕发、青春永驻,化险为夷、逢凶化吉。起拍价8000w”
重门寂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是,在看向那枚砖石戒指后眼神深邃。此刻,他微微抬起手,拍卖官瞬间捕捉到这细微的动作:“8500万。”
“890万!”汉特竞价。紧接着,重门寂再次示意:“9000万再次回到1212号手中。”
随着数字的不断攀升,1.3亿的高价让不少人纷纷退出,而这场拍卖已然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克里曼斯与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对视一眼。
“13500!”0713号叫价。
尽时心中暗自揣测着他的底线,“13800万。”举起了手中的牌子,抬头的瞬间,他直直盯住重门寂。
“1.4”重门寂淡定自若。然而,现场却瞬间沸腾,低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没有人愿意傻乎乎地为一个虚幻的幸运付出近乎于十亿的价格。
竞争继续火热。很快,重门寂的价格被叫到了1.6亿,这让拍卖官更加亢奋:“1.6亿!1212号出价1.6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