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止上衣,睡裤也被褪了下去。
在水流下被更为温暖的空间东西所包裹的感受过分奇特,可叶渡却无法沉迷于享受。
“……你起来。”他紧张地用膝盖顶着越朝歌,生怕这个醉鬼会憋死在下面。
当越朝歌被迫从水面下仰起头,叶渡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着闭着眼大型犬似的来回甩头的越朝歌,蹙着眉问道:“你到底想干嘛呀……”
越朝歌脸上身上头发上全都还是湿淋淋的,连那双凝视着叶渡的眼睛都仿佛氤氲着水光。
他轻声地、撒娇一般地对叶渡说:“陪我。”
“什么叫陪你?”叶渡问,“……要怎么陪?”
越朝歌靠近他,嘴唇几乎与他的重合在一块儿:“今天、明天、后天,每天,都陪我。”
他说着又亲了亲叶渡的嘴唇,动作温情缱绻。
“……你能行吗?”叶渡嘟囔,“能不能站得起来都不好说。”
他说着,主动地把手按了那个此刻还算精神的位置。
越朝歌本想解释,告诉他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伴随着叶渡的触碰,强烈地刺激让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一时没能发出声音。
叶渡隔着按了会儿,忽然用了些力气,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了浴缸的边缘,之后也跟着起身,半跪在他身前,解开了他的皮带。
越朝歌视线低垂着,沉默地看着叶渡掏出了那个此刻活力四射的家伙,心中暗暗地想着,原来叶渡想要的是这个。
如果这样就能让叶渡一直陪着自己,那也可以。
可是他记得自己不太行。
越朝歌心头忽地一个激灵,变得紧张起来。
不对,这样不行,叶渡不会满意的。要怎么才能满足叶渡,让他愿意一直陪伴自己呢?
当叶渡低头张开嘴,慌张地四下张望的越朝歌在镜子前的小平台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藏蓝色的小东西。
他倾过身去,仗着臂展,把它拿在了手中,又重新把视线投到了叶渡身上。
他隐约记得叶渡最初时似乎短暂的挣扎过。
叶渡皱起形状姣好的眉头,向后仰着,一脸为难地说:“别开玩笑了”。
那之后,他变换了更多、也更为生动的表情。
浴缸实在拥挤,没有太多活动的空间。
叶渡认命地趴在他的身上忍受硅胶制品入侵的模样很引人怜爱,但越朝歌还是渴望着能看得更多、更清晰、更完整一点。
当他抱起一丝不挂但浑身水灵灵的叶渡走向卧室,怀中被身体包裹住的嗡嗡声伴随着他的脚步时轻时响。
叶渡把头埋在他的肩膀,指甲几乎嵌进他背部的皮肤。
但越朝歌并不觉得痛。
强烈的亢奋让他顾不上这些微的不适。
被放在床上后,叶渡身上的水珠很快被被褥吸干。他半蜷缩着,用手臂遮挡潮红的面颊,脚背无意识地绷着。
越朝歌还是不知道怎么关掉这东西。
但不重要,他知道怎么调大档位,还知道如何切换模式。
试着又按了一次开关后,叶渡的嗓子里逸出了一些说不清究竟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呜咽。
越朝歌怀着好奇和亢奋尝试着调转角度,贪婪地欣赏着他因此而产生的每一分失态。
叶渡的承受能力比他想象中弱好多,才开到第三档,就已经讨饶。
短暂告一段落时,他的胸膛伴随着呼吸阵阵起伏,用虚弱的不成调的声音对越朝歌说“够了”。
可越朝歌觉得不够。
他记得这玩意儿除了震动,还有一种更为夸张的模式。
当他在一番摆弄后顺利让那东西扭动起来,叶渡原本已经染上倦意的眼神瞬间透出了惊恐。
他摇着头手脚并用地往后躲,又被越朝歌拽着脚腕拖了回来。
“不是这么用的吗?”越朝歌一手捉着他的脚,一手拿着玩具,一脸无辜地问。
叶渡可怜地摇头,告诉他:“我受不了这个。”
越朝歌心想着,我还以为你玩得很大呢。
“……你快关了。”叶渡不安地催促。
越朝歌不会。但他知道怎么切换成叶渡更为接受的震动模式。
又一次强硬地往上抵,他跃跃欲试地舔着嘴唇,告诉叶渡:“电用完就会停下了。”
叶渡拧着眉,视线往下瞟:“你自己进来不好吗?”
越朝歌稀里糊涂地想着,我这不是不行吗?
但无所谓,现在这样的感觉也很不错。
从乱成一团的床上睁开眼时,越朝歌许久没有回过神。
叶渡趴在他的身侧,睡得很沉,暴露在空气中的肩颈上星星点点,全是暧昧的印记。
越朝歌呆滞了一会儿,本能地替他掖好了被子。
收回手时,手背打到了两人之间的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熟悉的藏蓝色硅胶制品。
那东西很安静,一动不动的。
越朝歌轻轻戳了它一下,脑中忽地冒出了些许画面。
在震惊于自己昨晚竟如此放肆的同时,他还想起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体感记忆。
在沉迷于叶渡失控情态的同时,他右手握着硅胶,左手在……干什么来着?
叶渡好像带着哭腔骂了他。
骂的什么来着?……神经病?变态?
越朝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当时应该没有在兴高采烈地安抚自己的咳咳咳吧?
如果真的那么昂首挺胸,直接进去不就好了,用那玩意儿干什么?
他有点儿混乱,脑子里全是浆糊,想不起更具体的细节了。
坐起身后,他惊讶地发现被子上还躺着另一个形状略有相似但颜色不同的东西。
再往旁边,还有一个。
越朝歌对它们有印象,前天晚上在叶渡的床头柜抽屉里打过照面。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身旁的叶渡终于有了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越朝歌俯下身去,不安又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吗?”
叶渡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
声音前所未有的干哑,越朝歌没听清,于是下意识又靠近了些。
叶渡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越朝歌吃痛,抽着气往后躲,听见叶渡咬着牙骂了一句:“去死吧你。”
声音有气无力的。
越朝歌心虚,捂着耳朵不敢再吱声。
他努力地回忆,脑中画面依旧模糊一片,只有叶渡的神情姿态格外清晰,令人心跳加速。
叶渡皱着脸翻了个身,见他还握着那玩意儿,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慌张,哑着声问他:“你还没闹够吗?”
越朝歌赶忙把东西放了下来,咽了口唾沫:“我昨天,好像……呃……”
叶渡咬着牙,低喃了一句:“疯子。”
在强烈的心虚之余,越朝歌并没有产生太多懊恼,只下意识地盼着能回忆起更多。
就这么沉默了会儿,叶渡缓缓起身,问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越朝歌心头咯噔了一下。
去公司的路上,越朝歌隐约又回忆起了若干个片段。
叶渡中途好像一度掉过眼泪,用有别于往日的柔软语调恳求他“别用那个,你进来吧”。
之后,好像还闪躲着说了些类似“求你了别”之类的话。
越朝歌站在地铁角落,脑门发热,为了防止自己被当成变态不得不正脸紧贴着门同时用扭曲的姿态佝偻身体。
下了地铁后,他又给叶渡发了条消息。
——你身体还好吧?烧应该已经退了吧?
叶渡很少那么快回他的消息,内容简洁有力。
——滚!
越朝歌缩了缩脖子。
终于踏进公司大门,已经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办公室里有人在等着。
宋九一坐在沙发上,一见他进来,立刻扬起眉来,略显期待地问他:“你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向老板表达抗议吗?”
越朝歌心想,就当是吧。
虽然还没有正式公布调动,但项目即将交接,旧活儿不再需要他负责,新工作又还没接手,闲着也是闲着,喝多了晚来一会儿怎么了。
“抗不抗议的,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越朝歌走到他跟前,“你以后再想来摸鱼就不方便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宋九一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在自己旁边坐下,“你和星屿那边的叶总私交不错吧?”
越朝歌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还、还行吧。怎么了?”
“就不能找他帮个忙,施个压,”宋九一说,“如果说甲方提出不接受临时更换负责人,要求继续跟你合作,说不定——”
“扯什么呢,”越朝歌打断他,“你也想得太简单了。”
到时候老板说不定会选择让他在承担起新项目的同时继续负责与星屿的接洽工作,但同时又不享有任何星屿项目的实权,成为一个背锅的跑腿。
更何况,他也不希望让叶渡插手这些烦心事儿。
那多少会显得有点儿窝囊。至少在工作方面,他自认一直以来给叶渡留下的都是正面形象,很希望能继续保持下去。
倾诉过过往阴影后,他希望未来只给叶渡展现自己帅气的一面。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哪还敢和叶渡提要求。
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叶渡没报警抓他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叶渡才刚生过病,被他这么一番折腾,也不知道会不会又烧起来。
越朝歌不由得忧心忡忡。
叶渡浑身都使不上力。
明明真正被折腾最多的也就那一个部位,但身上几乎每一条肌肉都好像使用过度,稍一动弹立刻酸胀不已。
他猜想,大概是因为漫长的过程中身体一直不自觉地紧绷,并且尝试了太多次反抗。
在真正试过和越朝歌对抗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力量和体力上和这个男人有着多么巨大的差距。
他虽然没有运动健身的习惯,但自觉在同龄人男性中不算过于文弱的类型,身材也绝对称不上瘦小,可面对越朝歌竟毫无反抗的余地。
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下死手,存心去弄痛越朝歌。
他一度气得想要咬人,才刚下嘴越朝歌就发出可怜的声音,稍一心软松懈又被吻住嘴唇。
那是他最无法抵抗的。
那之后,所能释放的所有攻击力的只剩下他在气恼时的话语,连语调都是软的,听在发疯的醉鬼耳朵里,全是耳旁风。
不久前才刚回了一次老家,复工后没去几天公司又突然生了场病。连续两天没有在公司露面,总是远程处理终归不太方便,叶渡本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可在越朝歌离开整整一个小时后,他还是瘫在床上不想动弹。
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
就不该给这个男人好脸色。
昨天晚上接到那条拜托他打电话的消息时,他应该冷酷拒绝才对。这样就不会明知越朝歌只是在演戏还被那一句“我爱你”刺激得晕头转向,脑壳像被凿了个洞,所有智力从里面哗哗流走,剩下的全是一些固体形态名为幸福感的干垃圾。
那些垃圾让他下意识地去思考醉醺醺找上门来的越朝歌是不是有心事,自己要不要主动给他一个拥抱,要怎么才能让这个看起来可怜又可爱的男人变得好受一些。
心疼男人果然不会有好结果。
叶渡想用被子蒙住脑袋,却连这么点动作都觉得腰背酸痛。
才刚抬起手来,原本压在被子上的什么东西骨碌滚动了一下。
叶渡抬起头,看见的是一个熟悉的小玩具。
心底的火又蹭得一下冒了出来。
在浴室里见越朝歌把这东西拿起来的时候,他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这玩意儿之前用完还没充过,应该快没电了吧。
那时的他实在太过天真了,光顾着尴尬和期待。当越朝歌跃跃欲试想要往里放,他在挣扎过后甚至还半推半就地主动抬起腰来,完全没料到眼前的醉鬼能荒唐到什么地步。
那东西果然电量不足,不到二十分钟就陷入了沉寂。
但叶渡觉得已经很够,想休息了。毕竟就算是同样的频率,拿在别人手上的感觉总是会更刺激一些。
当然,若越朝歌有心亲身填补上,他也很愿意配合一下。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越朝歌那一出门就害羞的小伙伴在得见天日后依旧如此精神抖擞的样子,心里难免会涌出期待,盼着能进行一些更亲密的接触。
他用眼神和肢体暗示,发现越朝歌完全沉迷在摆弄那个没电玩意儿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告诉他:“你也可以换一个东西放进来”。
越朝歌这个傻*,当下双眼放光,一边还干着手活儿一边打开了他的床头柜,兴高采烈地从里面随手抓了一个。
叶渡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自己买了那么多,为了有备无患还都充满了电。
那之后发生的事,他已经不愿回忆。
但有一件事他很确定,越朝歌全程状态好得要死,完全是可以使用的石更度。
可当第二位选手也电量耗尽越朝歌却依旧兴致勃勃,他忍无可忍表示“你直接进来啊”时,这混账却一脸坦然地摇头,摸着自己的咳咳咳说“对不起我是杨伟”。
叶渡但凡还有一点力气,都恨不得要把他按在床上自己往下坐。
其实已经一点儿也不想要了,但若能有一个机会和越朝歌变得更亲密,他还是本能地期望尝试。
那之后究竟折腾到了几点,叶渡记忆一片模糊。
怀着气恼闭了会儿眼睛,尚未彻底被缓解的疲惫立刻带来了浓烈的倦意。
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手机上有两条越朝歌的留言。
一条是问他有没有吃早饭,另一条是问他烧退了没。
叶渡量了体温,37.1°,也不知算不算恢复,但很确定身上那仿佛被碾过一般的不适绝不是因为热度。
正考虑着要不要起床吃点东西,又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还是来自越朝歌。
——对不起,我错了。别气了。
轻飘飘的,毫无诚意。明明想到那些画面还是有点儿恼火,可不知怎的,那些原本尖锐的情绪仿佛融化了一般,边缘变得柔软,还带着粘稠。
取代愤怒的,是一种或许名为委屈的情绪。
正思考着要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又不至于让越朝歌过分担忧,屏幕忽地跳转,画面正中央出现了谢宇深的名字。
叶渡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不其然,谢宇深得知他今天又没有去公司后忧心忡忡,怀疑他昨晚自称已经退烧是谎报军情,甚至想要再把那小助理派来陪他去医院看病。
叶渡心虚不已。
那天晚上的状态,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和越朝歌关系匪浅。再让那小子过来,一看烧早就退了人却是一副被折腾得够呛的模样,脖子上一堆印子,傻子也知道经历了什么。
叶渡还没自我到能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告诉自己的姐夫:“我没事,我只是想偷懒。对不起。”
谢宇深沉默了好一会儿,告诉他:“工作上也不能太松懈了。”
挂了电话,叶渡不由得又对越朝歌产生了几分迁怒,于是没有回复。
本以为晚上下了班这个混账家伙会选择登门道歉,却不料一直等到十一点,手机和门铃都静悄悄的。
叶渡想主动说点儿什么,又拉不下脸。
第二天起床后,他忍不住在心里把越朝歌再次咒骂了一番。
烧是彻底退了,但依旧腰酸背痛。尤其是那个惨遭蹂躏的部位,每走一步都会产生诡异的牵扯感,好像里面还夹着什么东西似的。
在家躺着还好,到了公司,就算只是坐在办公桌前,也浑身别扭。
处理完了日常事务,他开始没事找事,关心起了几家门店的装修进度。
当周思诺向他一一报告完毕,叶渡发现自己已经可以非常轻松地对她说出“辛苦了,谢谢你”。
自从那次小小的账号风波后,周思诺日常在他面前表现得更为谨慎。叶渡非常努力地尝试着夸奖了她几次,只得到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样公事公办的回复。
作为身边最方便的赞美练习对象,反馈不尽人意,叶渡心中难免有些懊恼。
他告诉周思诺,自己明天下午想去海华店看一看进度,让周思诺代为联系施工方。
那家店的装修已经到了收尾阶段,预计下周就可以竣工。这时候去现场也算是合情合理。
作为项目总监,对面理所当然也该派出最高负责人进行陪同才对。
叶渡心想着,某些人今天晚上若是再不来说点好听的,明天自己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当天晚上,别说上门,越朝歌连个消息都没发一条。
就算只是炮友,把人折腾成这样之后就不闻不问,未免也有点太渣男了。
叶渡憋着一股气,本想着要假公济私好好羞辱他一番,等到了海华店现场,迎接他的人中却没有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取而代之的是不久前越朝歌因为腿伤而休息时临时替代他的中年男人。
叶渡心中不悦,在那中年男人又打着官腔侃侃而谈的间隙装作无意随口问了一句:“之前的越经理呢?”
“小越主动申请调去别的项目啦,”中年男人告诉他,“年轻人嘛,志存高远,喜欢挑战。以后他的工作由我负责,有任何问题,您找我就行。叶总放心,论经验我比他更丰富,绝对能让您满意。”
叶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拖着被大肆折腾过后疲惫的身体专程跑去现场,面对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叶渡一肚子不爽,却又苦于师出无名,当场只能干巴巴地抱怨了两句乙方更换负责人不提前对接很容易影响到日常工作。
那中年男人又是一通官腔,废话连篇听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但工程总体质量挑不出什么毛病,叶渡虽不悦,却也不至于因而迁怒去无端指责。
视察完毕,当晚回到家中后不久,消失了一整天的越朝歌发来了消息。
——听说你今天去海华店了?见到老刘了吧,感觉怎么样?
原本已稍有平复的心情瞬间又变得烦乱起来。
这感觉糟糕透了。
叶渡在心里问自己,会不会有点太在意这个男人了。
就这么被轻易的被牵动情绪,下意识地想念,就算遭到了过分的对待也无法真正产生抗拒。
这全都是最危险的信号。
在还不懂什么是爱情的年纪,叶渡就知道,爱情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他进行了大量的负面样本展示。
叶澜眼光糟糕透顶,又总是会轻易地心动,随随便便地爱上一个又一个不值得的男人,然后再为了他们患得患失,伤心流泪。
叶渡不能理解。
他想,如果是他,在第一次被伤害过以后就一定会吸取教训,小心地把自己包裹起来,再也不轻易地去付出感情。
可叶澜却偏不。不只是爱情,她付出所有感情都那么轻易,从不计较公平和得失。
作为被她深爱的一部分,叶渡无法否定她,又很难不去心疼她。
如果叶澜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当初选择洒脱地把他抛下,那人生一定会变得很幸福吧。
叶渡也爱她,但已经不可能改变她的人生,也不想重蹈她的覆辙。
爱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东西。被爱或许会幸福,但若主动地去付出感情,叶渡从来没见过有人为此而变得幸福的模样。
就连谢宇深也是。
他爱着一个在叶渡眼中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女人,然后也变得不幸。
叶渡绝不想变成那样。
现在可能还来得及。他最好是离越朝歌远一点,别靠近、别期待,也别再留恋享受过的那一点点温暖。
叶渡拿着手机,挣扎再三,回了一句:挺好的啊。
然后他捧着手机紧张地等待了半分钟。
越朝歌回复:那就好。
叶渡用力地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好生气。但若要问究竟在气什么,也答不上来。
或许这种非理性的失控感本身就就是一种让人厌恶的东西。
他想着,反正以后工作上也不会再有交集,最好以后都别再理这个人了。
干脆搬家算了。
反正自己也没有非要住在这种地方的必要,离公司那么远,一点也不方便。
最初会搬来,本就是一个错误。
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堵车坐在驾驶坐上百无聊赖发着呆时的随意一瞥。
时隔多年,那个少年时曾惊艳过他的男孩形象早已在他的记忆中变得模糊。叶渡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那段往事了,可偏偏只是一眼,那曾经无数的单方面的回忆瞬间又变得鲜活起来。
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越朝歌双手插在兜里悠闲地向前走着,周围所有的景色和声音恍然间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伴随着面前那一抹鲜亮的色彩踏出的步伐,隆隆作响。
他花了十秒钟时间回忆起了越朝歌的名字,那之后几分钟里,缓慢行进的车流那么恰好的与越朝歌保持着相似的速度。
叶渡的视线很难不被吸引。
隔着车窗玻璃,越朝歌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偷偷地看他,脚步轻快、身姿挺拔。
他稍微留长了头发,侧脸的轮廓告别了年少时的青涩,不再阴郁。
当叶渡前方道路忽然变得通畅,越朝歌走进了路边一个小小的店铺,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那之后的几分钟里,叶渡浑浑噩噩。
回过神时,他已经调转了行进的方向,把车停在了路边。
然后他紧张地、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也走进了那家店铺。直到被人搭话,才发现那是一家房产中介。
叶渡躲在角落里,背对着越朝歌,全程没有抬头,敷衍地应付着主动上前来接待的中介的话语,专心地聆听着不远处越朝歌和房东的对话。
越朝歌全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语调轻松自在,笑声爽朗,和他记忆中的形象判若两人。
叶渡清晰地听见了越朝歌所租房间的地址和具体门牌号。
半个小时后,他租下了越朝歌楼上的房间。
走出中介,他看向路边已经被贴了条的车,猛地清醒过来,感到难以置信,疑惑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那之后,他花了大概一周的时间,为自己编造出了一个足够自我迷惑的甜蜜谎言。
他本来就想要搬家了,换个新地方也挺好的。他并没有想要和这个男人发生什么,只是单纯看着顺眼,那多看看应该也无妨,又不吃亏,就当是改善心情。
他不需要爱情,又不是不需要男人。
就近留在身边方便随时展开幻想也不错嘛。
他就看看,他不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