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师尊爆改恋爱脑by墨弦青

作者:墨弦青  录入:11-01

“昭昭,你眼睛好像红了……”
裴玄墨仰着头,气息越来越弱,他要死了。
许景昭抬手去碰裴玄墨,“哥……”
裴玄墨一愣,嘴角艰难地扬起,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目光中满是?眷恋与歉疚。
“抱歉…若是?…有来世,我想做…青山上?的云雀……”
站在春隐门院里枝头,冬去春来时,就能穿越中州的云,飞到仙执殿的玉兰树上?,或许昭昭抬头,便?能瞧见?那样一只自由的鸟儿…
他才不想当春隐门的门主,他想要的……不过?是?身前人的喜欢跟能做选择的自由。
“对……不起……”
裴玄墨原本还明亮的眸子,缓缓黯淡,连同眸子里许景昭的身影,一同遮掩在暗色里,变成虚无的黑。
直到灵力开始溃散,万莺儿才猛地回过?神?,尖叫声中甩开了手中的尖锥。
“墨儿!我的墨儿!”
她扑上?前去,颤抖着捧起裴玄墨冰凉的脸颊,将人紧紧搂在怀中,她徒劳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可手上?的血污反而让那张脸更?加狼狈。
“墨儿,娘的墨儿!”
“娘不逼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醒醒啊……”
她晃着裴玄墨的身体?,可是?却只能触到越来越冷的体?温,她慌张的堵着那血口,没事……墨儿睡一觉,等他醒来……
她抱着人恍惚里视线落到那通体?乌黑的剑身上?……霎时间她浑身冰凉,连血液都冻结了。
渡……渡生剑……
这把剑名?震五洲,她当然认识。
渡生剑下无亡魂……她的墨儿是?真?的死了,连神?魂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她僵硬着,视线落到裴玄墨身上?,心口两道伤口都在冒血,将衣袍染的血红,猛的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墨儿!”
许景昭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瞧着裴玄墨的尸体?,最终闭上?眼睛缓缓起身。
“他死了……”
万莺儿崩溃尖叫,“闭嘴!墨儿不会死!”
许景昭手中长剑血痕未干,声音冷若寒冰:
“你从来不知他想要什么,是?你亲手逼死了他。”
万莺儿神?态疯癫,“你闭嘴!”
许景昭瞧着她,当年自己父母也曾哀求,可他们却也未曾放过?,这丧亲丧子之痛,终究也轮到万莺儿来尝。
他对裴玄墨尚有几分愧疚,对裴听河与万莺儿却只有恨意。
“你苦心经营半生,不过?是?一场空。”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裴玄墨,可是?件件都是?你有预谋在先,你心思?狭隘,你嫉妒,你不甘,你只是?妄想自己能赢过?自己的野心。”
“可你也遭了报应。”
“裴玄墨到死都没有想起来记忆,他不记得自己父母的名?姓,不清楚自己父母的面容,你们拿了我父母的容貌,终究作茧自缚。”
“若真?有黄泉路,裴玄墨也不会认你!”
杀人诛心,不只是?他们会,许景昭也会。
他每每想到自己父母,心里就被划开一道血口,杀亲血仇,他能到现在还有理智,他都要佩服自己。
但如今看?来,裴听河跟万莺儿根本不会告诉自己父母神?魂的下落。
万莺儿抱着裴玄墨,她意识恍惚,疯疯癫癫,“你给我住口!住口!”
许景昭的话太毒太狠,一针见?血。
但又说的字字句句在理!
裴玄墨到死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这世间因果报复,真?是?来的荒唐,她万莺儿做下的错事,最终落在了她的墨儿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这是?报应!”
许景昭冷冷的瞧着她,“所以,你们应当给我父母陪葬!”
万莺儿冷眸立起,“哼,你也该死,墨儿喜欢你,那你还活着做什么,给我的墨儿陪葬去吧。”
许景昭歪了歪脑袋。
万莺儿猛然上?前,她身上?灵力越来越重,脸颊鼓起,身子额角青筋暴起。
周围人群后?人惊呼出声。
“不……不好,她要自爆!”
“快……快跑。”
万莺儿本身修为?不低,她若是?自爆,能让方圆百里夷为?平地。
瞬间,人潮涌动,纷纷往外跑去。
人群里却有一道身影逆着走来,却又被人拉住,“莫要冲动。”
丰毅声音低沉,面颊胡须颤动,“宴微尘在他身边,他能出什么事,该回去了……”
谢温衡脚步顿住,远远瞧着那道身影,最后?还是?妥协,“是?,师尊。”
相比于远处人的惊慌失措,许景昭却显得过?分沉静。
他盯着万莺儿扭曲的脸,忽然开口,“你想让裴玄墨挫骨扬灰吗?”
万莺儿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我儿已死,他们的孩子又凭什么活着!”
许景昭却是?抓住了她那瞬间愣神?,手中剑翻转刺到万莺儿丹田。
与此同时,六道灵符从他手中飞出,死死封锁这片空间,定在万莺儿身前。
他面无表情,眼眸幽冷,“这么简单的死法,太便?宜你了。”
“你应该…跟我父母忏悔!”
万莺儿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刚刚还要自爆的灵力现在却被符箓吸走,不只是?她,还有裴听河,两人锁在灵阵里,身上?灵力源源不断的顺着阵法反哺给春隐门。
许景昭漠然注视着这骇人的景象,眼中波澜不惊。
他们夺走的,通通都要原数奉还。

灵力被剥夺, 身躯慢慢干瘪。
原本的修为?被掠去,只剩下一具躯壳,神魂被困在身体里, 无力回天。
“我的修为?……”
裴听河不敢置信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皱纹的双手, 那曾经充盈着灵力的肌肤此刻干瘪如枯木。
钻心的疼痛从每一寸经脉传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许景昭的剑搁置在裴听河的脖颈,声音如同寒冬的朔风,再度开口,“我父母的神魂在哪?”
裴听河身躯佝偻,再也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
许景昭父母的神魂散在南洲, 但是散在南洲的原因是因为?他们。
裴听河住了口,他忽然意识到, 无论他说什么, 许景昭都不会放过?他。
“在哪?”
裴听河想到许景昭削了自己一条臂膀, 还?杀了裴玄墨,当年他就不同意留许景昭一命,要不然何至于能?生?出这么多事?
许景昭观察着他的神色,淡声开口。
“不在春隐门……那就是上云舟之前……落在南洲了是吗?”
裴听河瞳孔猛然收缩,许景昭从他的反应中落实了自己的猜测。
许景昭不再留情,缓缓伸手, 将那本该属于他父母的面容缓缓剥离。
不痛苦,但能?够彻底摧毁两人的心理防线。
覆面祟被剥离后,露出的是一张光滑得诡异的脸,除了基本的五官轮廓, 再也看?不出任何特征。
他们的脸早就被覆面祟吃净了。
渡生?剑架在裴听河脖子上,许景昭握着剑的手陡然攥紧,眉眼?低垂。
“上路吧。”
说着,渡生?剑狠狠一划,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鲜血喷涌而出,却没?有溅到他身上。
“啊!”
与此同时,万莺儿捂着自己的面颊,虽然不痛,但这种被强行剥离身份的耻辱,比疼痛更让她难以忍受。
而一旁的裴听河连最后的声响都未能?发出,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论修为?与心性,他确实不如万莺儿。
许景昭面无表情,抬手捏碎了两个光团,沾了邪祟的东西,他父母嫌脏!
他举起?了剑,握剑的手坚定而有力。
万莺儿怀里抱着裴玄墨,仰着头直视着许景昭,那眼?眸里满是恨意。
“许景昭,你将我害到如此地步,只要我活着,必杀你!”
说着,万莺儿举起?尖锥,狠狠刺向自己心口。
霎时间,鲜血喷涌,可万莺儿的恨意却越凝越深。
许景昭静静地看?着她,神色未变。
不是他害了万莺儿一家,是他们自己的邪念招致了今日的恶果。
万莺儿留有后手,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神魂正在向某个方位逃逸。
宴微尘走到他身侧,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要杀了她吗?”
“先不用。”
许景昭摇头,对万莺儿来说,多活的这段时间反而会是更大的折磨。
他提剑转身,目光落在远处踌躇不前的春隐门长老们身上。
山风掠过?,吹动他染血的衣袍。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如今我为?春隐门门主?。想离开的,尽管离去;留下的,若有作奸犯科、心术不正者,杀无赦!”
远处春隐门长老噤声,众人神色复杂地望着许景昭。
许景昭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当初那个修为?低微的小?孩,如今竟然能?成长到如此地步,小?小?年纪便?能?拥有如此心性,坚韧,果决,但却比他父母更狠决。
即便?站在宴微尘这般人物身旁,他的气势也丝毫不落下风。
许景昭绝非什么良善之辈,好在这些长老也并?未苛责他。
“我等愿意追随门主?,绝无二心。”
许景昭眸色很浅,神色睥睨,“记住你们说的话。”
他抬眸,视线扫过?众人,这里面真?心假意,他当然能?瞧得清楚。
他视线落到几个眼?神躲闪的人身上,淡然开口,“另外,裴听河那一脉旁系,逐出春隐门,收回所有资源。”
“凭什么!”
“裴听河他们做的事与我们何干,你这是连坐!”
“是啊,裴听河他们做的事与我们无关啊……”
他们以为?许景昭小?小?年纪,好糊弄,却不想许景昭根本就不给他们转圜的余地。
许景昭瞧着他们的脸,面无表情,“不想走的,也可以把尸体埋在这里。”
话音落下,再无人敢出声,生怕引火烧身。
他们或许不怎么惧怕许景昭,但他们惧怕他手中的渡生?剑。
宴微尘连本命剑都赠予了他,这其中关系,绝非寻常。
这些人心中作何想,许景昭已无意深究。
他蹲下身,轻轻拂去裴玄墨脸上的污迹,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安睡的人。
宴微尘静立在他身侧,目光落在裴玄墨身上。
他垂着眼?帘,面无表情时总带着几分疏离的薄凉,但裴玄墨终究做了他十三年的弟子,宴微尘并?非真?的如此冷血。
“将裴师兄安葬在春隐门吧。”
他在这里长大,若是化作了云雀,就让春隐门的山风,载他一程。
宴微尘站在许景昭身侧,他的目光落到许景昭的脸上,低头就瞧见了他泛红的眼?尾,他叹息一声,将人揽在怀里。
远处,薛宿宁僵立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萧越舟那句“师尊喜欢许景昭”意味着什么。
前方并?肩而立的两人,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一起?。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萧越舟察觉异常,轻声唤道:“薛师弟?”
薛宿宁身子有些僵,“萧师兄,我想到我还?有些事……裴师弟后事我会来的……我现在还?有些事……”
他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往旁边歪了歪,封辞想要上前扶他,薛宿宁却摆了摆手,狼狈离开。
封辞望着他的背影,不解道:“萧师兄,薛师兄这是怎么了?”
萧越舟看?向前方,“可能?受伤了……”
“啊?”封辞有些不解。
但萧越舟并?未再开口,今日春隐门逢此变故,可能?麻烦不少,现在仙执殿要做的就是帮许师弟扫清麻烦。
“走吧…”
封辞犹豫道:“我们不去看?看?裴师兄吗?”
萧越舟顿了顿,“许师弟会安排妥当的......日后立碑时,再来祭奠。”
裴师弟向来傲气,怕是不喜欢让人瞧见狼狈模样。
但……萧越舟往回看?了一眼?,心里沉重难解,谁能?想到一场婚事,被那迟来的真?相割的面目全?非,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走了。”
人群几乎散尽。
许景昭身子晃了晃,他的境界本就不稳,全?凭一股恨意支撑到现在。
如今大仇得报,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他捂住嘴,喉间涌上腥甜。
不太白焦急地从他肩头滑下,尾巴尖紧紧缠上他的手腕。
宴微尘及时扶住他,眼?中满是忧色,“昭昭......”
强烈的困意袭来,许景昭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师尊,密库......别?让人动......”
父母的骸骨还?在里面,他不容许任何人惊扰。
许景昭这一觉睡了很久,或许更准确地说,是昏迷了许久。
梦境光怪陆离,破碎的记忆纷至沓来,有时是南洲的旧事,有时是中州的过?往。
但最后好像总是会剩他一个人,好像怎么追都追不上。
他奋力向前奔去,却又被一股力量温柔地推出梦里,许景昭猛的睁开眼?睛,意识还?是恍惚着。
他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指尖微动,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灵力正缓缓渗入经脉,温暖着受损的根基。
“醒了?”
许景昭循声望去。
宴微尘正俯身探向他的额头,温热的手指轻轻贴上来。
“师......尊......”
声音沙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刀割般疼痛。
宴微尘取过?茶杯,小?心地用勺子将温水喂到他唇边,“先别?说话,润润喉咙。”
一盏灵茶下肚,许景昭这才?觉得自己喉咙好像好些了,他仰头看?着宴微尘。
宴微尘今日穿的是白衣,身上很素,灯火照在他脸间,给他渡上一层微光,但也映亮了眼?下疲色。
许景昭强撑着坐起?身子,“师尊,我睡了多久了?”
宴微尘沉默了下,“一个月。”
一个月?许景昭有些震惊。
距离春隐门那场变故,竟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许景昭有些懵,不敢相信。
宴微尘的瞧着他的模样,又开口道。
“你刚突破就耗尽心力,身子受损严重,丹霖配了药,说你灵力运转过?急,又急火攻心,最是伤身。从今日起?,不可妄动灵力,需好生?温养......”
许景昭一眨不眨地望着宴微尘,他还?是第一次见师尊说这么多话,心口骤然一暖。
宴微尘低头对上他过?分清亮的眼?眸,话语顿了顿,最终化作一声轻叹,“以后莫要再这般冒险了......”
宴微尘不喜欢失控,更不喜欢许景昭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其实他更希望许景昭多依赖他一些,哪怕是利用。
但他了解许景昭,他性子极倔,有些事必须自己做,若是瞒他欺负他骗他,那结果绝对不好。
“师尊…”
许景昭伸手抱住宴微尘,脑袋枕在心口,感觉宴微尘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好像自己心脏也落到了实处。
“师尊,密室里……”
“密库已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出,里面……全?部已安排妥当。”
许景昭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他记忆太多太满,沉睡的这些时日,那些纷乱的记忆终于梳理清晰,只是仍然觉得......恍如隔世。
养父母竟是杀亲仇人,一同长大的裴玄墨死在他剑下,处处与他为?敌的庄少白,却是幼时的生?死之交。
许景昭闭了闭眼?睛,“师尊,我想休息。”
其实真?正该休息的,是守了他一个月的宴微尘。
这一次,他窝在宴微尘怀里,一夜无梦。
次日天光大亮,屋外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屋里。
许景昭睫毛颤了颤,盯着自己熟悉的床帘,这是自己在春隐门的屋子,他扭过?头视线落到宴微尘脸上。
不太白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爬到两人中间,脑袋蹭了蹭许景昭的脸颊。
再抬眸,视线就撞进宴微尘那双墨眸里。
许景昭呼吸一窒,他知道师尊长得好看?,但是如此近距离看?时,有时却也会觉得沉溺在那双眼?睛里。
他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师尊,现在已经是辰时了。”
“嗯。”
宴微尘合上眼?,额头轻抵着许景昭的发顶,两人靠得极近,像两只相互依偎的兽。这样亲密的姿态,宴微尘做起?来却无比自然。
不太白见状,也将尾巴尖搭在两人发间,缠绕在一起?的发丝,恰好为?它筑了个温暖的小?窝。
许景昭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心脏好像被重新?填满,慢慢恢复跳动。
他忽的又睁开了眼?睛,耳朵里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些疑惑,“师尊,你听到声音了吗?”
宴微尘睁开眼?,在许景昭发间落下一个轻吻,这才?开口:“庄少白想见你。”
“他说,你一定会见他。”
许景昭听到庄少白三个字,脑海中两段记忆又开始撕扯,两种情绪蔓延。
庄少白对他做的事太割裂了,让他有些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瞧他。
若是没?恢复记忆前,他绝对不想跟庄少白有丝毫交集,甚至会以牙还?牙让他付出代价。
但是恢复记忆后,却也……觉得跟他一样可怜,又或许…他在想,庄少白的代价会不会是自己。
许景昭抬眸,望着帐顶发呆,“师尊,我跟庄少白早就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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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困好困先到这,晚安

当年的庄少白为他付出一切, 待他如血亲。
“……当年他替我引开裴听河,我以?为他要死了。”
“可到最后,我都没能带他回家?。”
这是他欠庄少白的, 但是庄少白也欠他的, 理不清剪不断,乱在一起。
许景昭的声音很低,心情莫名低落。
宴微尘指尖落到许景昭的发间,莫名想起收庄少白为徒的那一日,那时庄少白对裴玄墨极为亲近,身上还带着春隐门夫妇的灵元气息。
他早就看出来庄少白跟自?己一样, 跟春隐门有关联,却想不到,他跟自?己一样认错了人。
“昭昭, 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奈何……”
许景昭垂着眼帘,无意?识地缠绕着自?己的发尾, 这是他犹豫不决时的小习惯, 那缕发丝在他指尖绕了又松, 松了又绕。
“或许吧……”许景昭松开手,目光落在掌心斑驳的光影上,语气飘忽不定。
宴微尘瞧着他,看着光线落到许景昭脸侧,却照不进那琉璃眸子里,那眼神放空, 有些?茫然。
记忆恢复,庞大的信息量压在许景昭身上,在暗处留了些?创伤,需要精心温养才能慢慢愈合。
只是需要些?时日。
裴玄墨的碑立在春隐门一座青山上, 四周山水环抱,云雾缭绕。
许景昭目光落到那冰冷的石碑上,瞧了好久,最后他缓缓垂眸,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敛入眼底。等他再抬眸时,万般情绪早已掩在心底,身上气质变换,更沉稳了几分。
微凉的风拂过?周围草木,枝叶摩挲在那石碑上,落了一地种子,等下次春来的时候,想必便?有鸢鸟停歇。
春隐门的事务堆积如山,好在宴微尘这一个?月里已经?处理了大半,许景昭接手起来倒也不算吃力。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日,宴微尘为他扫清了许多障碍。
仙执殿先?行声明,春隐门变故已经?处理妥当,将裴听河跟万莺儿的罪行公之于众。
而后宴微尘广告五洲,自?己心悦春隐门门主许景昭,倾慕已久,夙寐思服,故缠卿求之,两情相悦。
许景昭站在燕归堂后大殿,里面已经?堆满了恭贺他新?任门主的贺礼,来自?五洲各处,有些?他连名字都未曾听过?。
许景昭目瞪口呆,他站在堆积如山的礼物?下面,意?识恍惚。
“你说什么?”
他没想到宴微尘竟然会直接公布,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跟师尊的事。
那些?句子太过?缠绵跟拗口,宴微尘敢说,他都有些?不敢听。
宴微尘站在他身侧,神色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落寞:“昭昭,不可以?吗?”
“可是五洲早已传遍……现在收回,怕是不太妥当。”
不太白攀在许景昭的肩膀上,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扫他的脸颊,像是轻抚跟撒娇。
许景昭硬着头皮开口,“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他……他都没有个?心里准备,一觉醒来,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宴微尘的道侣了。
关键是,他们还是师徒,五洲之中定然会有闲言碎语,只是现在没人敢传到他们耳边罢了。
他倒不在意?这些?,只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猝不及防。
宴微尘靠近一步,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对不起,昭昭,是我没有提前与你商议。”
许景昭总觉得今日的师尊有些?不同?往常,让他招架不住,“无妨……”
宴微尘轻轻握住许景昭的手,抬眼望进他的眸子,那双深邃的墨色眼眸中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情绪,最终化作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许景昭的指尖。
他的确有些?着急,要是他不先?一步宣告,现在堆在这里的恐怕就不是贺礼,而是各种联姻婚书?。
许景昭年纪尚轻,修为出众,相貌更是万里挑一,且不说谢温衡与薛宿宁,光是中州世家?前来打听消息的,就被他挡回去大半。
他当然知道许景昭的心意?,只是旁人不知道,这可不行。
“师尊,怎么了?”
许景昭仰着头,他现在也是一门之主,但是在宴微尘面前,却仍是弟子模样,这样也好,总不能一直让他撑着。
宴微尘瞧着他,故作大方道:“玄清宗的少宗主谢温衡送了些?贺礼,还给你带了信件。”
许景昭眼眸一亮,“我去看看。”
谢温衡送给许景昭的东西很精巧,是一块特殊的玄清宗令牌,持此令牌可自?由出入玄清宗。
这种一般是客卿令牌,但许景昭的这份恐怕是独一份。
信写得极为周到,先是恭贺他继任门主,又细心提点?门内事务,最后落笔几句关切,字字恳切。
“……风雨催折,前路必定光明璀璨……”
落款落了一个?衡字,许景昭翻来覆去瞧了两遍,最后几笔比旁的笔墨更重一些?。
许景昭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谢温衡是他在外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若有闲暇,定要去玄清宗拜访。
不太白尾巴尖一扫一扫的拍打着许景昭的手背,瞧着有些?萎靡。
许景昭收了信件,抬手挠了挠不太白的下巴。
“饿了吗?春隐门有好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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