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killer————巴比伦妖瞳（红河）[下]

果然！他宠我已经宠到了不能再宠的地步了。"也不是，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去了。"我摇头，想起曾和瑞瑞满怀期待的计划着长大后的西藏之旅。也许是因为刚刚恢复记忆的原因，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一切都好象昨天才刚刚发生。只是唯一不同的，早已人事已非。我甚至到现在也不能确定，那个时候的瑞瑞到底是带着多大的遗憾死去的。对于我这个直到她死也不肯对她伸手握住她的人，她怪我吗？
"是吗？说的也是啊。西藏，的确是一个很令人向往的地方呢。"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憧憬。
"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的过去呢？"我的大脑大概是有些混乱了，尽问一些之前绝对不会问的问题。
"咦？"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只是想，如果我问会让你不开心，那我就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知道也好。而且，我想如果哪天你觉得可以信任我了，想把你的事情告诉我的时候就一定会告诉我的。呵，我只是在等着那一天而已。"他淡淡轻笑，托着鳃静静看我，或许已经料到我接下来会要对他说些什么，只是不知道我到底会说出什么样的事情罢了。
"那你呢？你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吗？"我不直接对他说他所期待的我的过去而反问他。
"这个嘛......"他想了想，"当然有，而且有很多很多。"
"那你问我啊。"很奇怪吧我竟然主动要求他问自己问题好来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言语，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挑起眉意外的瞥了我一眼，摸了摸鼻尖："那我就问了哦。Wayne,你有过喜欢的人吗？是不是有曾经很在乎很喜欢但是却失去了的人？"
这次惊讶的人是我。我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总不可能是在指他自己吧。
"也没......"他拢眉发出一声轻叹，"只是......有时候感觉你的心思会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虽然明明人就在我面前就离我这么近，可是完全捉摸不透你在想什么。那么失神的表情，有时会突然觉得你在想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有时又会觉得你在思念着谁。但是我就在这里啊，总不可能是在思念我吧，所以我就想也许你在想着的，是一个我并不知道但对你来说很特别的人。是这样吗？"
"......是吗？"他一直都这么注意着我吗？包括我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心思，"想一个人吗？看起来像吗？"我不急着回答淡淡的反问。
他点点头，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你这么说，也许真的是吧。我的确经常想到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曾经和你一样重要一样在乎的人。"
"真的啊？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想......"他好奇的问。
"一个自称超级大美女的人。"回忆以往和瑞瑞玩耍的情形不自觉嘴角抿出微笑，"她比我大4岁，很天真，很善良，也很温柔。她对我很好，我的9岁生日，就是她陪我一起过的。而且她还说以后每年的生日都会为我庆祝，会一直陪着我不离开我。"
"哦？"他揉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道，"原来如此，是你的女朋友吗？怪不得你这么想她。哎，我的心好酸，我好吃醋哦......"虽然嘴上抱怨着，却怜爱的看着我欣慰的道，"可是，真的很谢谢她，一直陪在你身边代替我爱着你保护你，代替以前那个无能的我......给了你很多温暖呢。"
他的语气带着自责，又问道："那么那个女孩呢？现在在哪里？她知道你失忆的事情吗？这么久不和她联系她一定很担心吧？......Wayne？......Wayne！你怎么了？你不要紧吧？"他慌忙的跑过来紧抱住我开始剧烈颤抖的身体，忧虑的问。
我本能的摇头，他不停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真是的都是我不好，你一对我放松我就开始得意忘形的纠缠你了，明明说好不追问你过去的，对不起......"说着将我越揽越紧，在在显露出我的反应令他有多心疼。
我深吸了口气，压下因回忆起痛苦过去时从身体猛然间涌出的异样："没什么，你不要道歉，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他不信的盯着我，看到我对他肯定的点头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那我也不再问了，你也不要想了，好吗？"
我攀上他圈住我的手臂，用力捏住，像是下定了巨大决心从牙缝中断断挤出几个字："那个女孩她......已经死了。"
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更紧的将我拥在怀里来回轻抚着我的头发，温和的道："好了Wayne，别再说了，也别再想了，好吗？别再......"
"她好想好想去西藏，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的，可是，已经不可能了。她临死的时候对我说，希望我替她实现这个愿望。"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我发出的声音沉闷不堪。
"所以说......去西藏是你最想做的事情？因为想要为她完成夙愿吗？Wayne，你真的很善良......"他轻叹一口气，幽幽的说。并不是责难，却让我心虚万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只是我自己想做的也不得不做的事，因为我欠她太多了，我根本不像你所说的所想的那么善良。笨蛋笨蛋笨蛋......然而这些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不住的摇头，却引的他更加怜惜，端起我的脸深邃的望住我，认真的说："Wayne，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孩究竟发生过什么，你有多爱她，她为什么会死，这些我都不在乎，也不必知道。我只要你相信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从再次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如果哪天我也死了，我绝对不去轮回，会在天堂那头一直等你等到你来见我为止。相信我好吗？别再难过了。让我把过去遗失的那么多时间一点一滴的补上还给你，用尽我的一生好吗？可以相信我吗？Wayne......"
我双手圈住了他。怎么可能不相信呢？这个世界上，你就是我最相信的人，我最爱的人......还是，说不出口，想要对他说的能让他安心的话，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没有等到我的回应，他并没有露出不满，只是极轻的叹了口气，不停的安抚着我有些失控的情绪。确定我已经平静下来以后，拉起我的手走到了客厅的柜子前，那张照片，他未婚妻的照片前。
我大惊，好容易才止住的颤抖又开始发作，他没注意到却将我轻拥入怀，对照片上的女子笑着说："小雨，对不起这么迟才把他介绍给你。你知道他是谁吗？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15岁的时候捡到一个超可爱的小男生后来却失散的事吗？我已经找到他了哦，终于找到了呢。这个人，他就是我找了这么多年的Wayne呢。小雨，你看看他，他长的好漂亮好可爱对不对？而且他也好善良呢，你看到的话也一定会很喜欢他吧？"
转头看着一脸失措的我，他轻拍拍我的脸颊，眼神略显深沉，哀伤的又看回照片上的女子，"小雨......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有保护好你，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也再也不可能作到了。你怪我吗？小雨，以后我会好好的对待Wayne，用自己的全部生命来珍惜他。那个时候失去了你，我绝对不能再因自己的无能而失去最重要的人了。小雨，你一定也会祝福我吧？在我以为自己的灵魂也已经和你一起死去的时候，上天又让我重新遇见了Wayne，是你在保佑我吗？谢谢你。我一定会遵守你临终前对我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小雨，真的很谢谢你那时对我的鼓励，我才能够坚持到现在才能找到这样的幸福。所以，也拜托你，以后也继续祝福我们保佑我们，好吗？"
我的脸色随着他诚恳的说话而愈加惨白。不要开玩笑了！祝福？她一定恨不得死而复生掐死我！什么保佑，什么幸福，端木临曾经拥有的这一切明明就是我夺走的，他现在还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一定......恨透我，也恨透这么爱护我的端木临！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我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绞痛的快要无法呼吸，只能死命拽着他的衣袖不停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却毫不知情的在我的额头轻吻了一下，对着小雨的照片爽朗一笑道："你看，我现在真的好幸福哦。对了，明天我和Wayne就要出发去西藏旅行呢，我真的好期待。这么开心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啊......小雨，我们要出去这么久你一个人在家也一定很寂寞吧？恩，那这样好了，明天我们也把你一起带去你说好吗？呵，你一定也很想去吧，这也是我和你第一次旅行呢，恩恩，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们就三个人一起出发咯！"说完他又望着我认真的问："Wayne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我怔怔的看他，除了摇头做不出别的反应。此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摇头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是否认，还是确认？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能跟随他的眼神定定的看着那张微笑的容颜，茫然而失落。
要说的话说完，端木临的心情似乎也恢复了轻松，又拉着我走回了饭桌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任务--进餐。看到我呆坐着一动不动疑惑的问："怎么了？Wayne？是不是我刚才做的事让你不开心了？"
"不......"我摇头，站起身走到他的位置蹲下趴在了他的腿上，低声问，"你现在，很幸福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一切幸福都是假的，如果说你......"
他按住我的嘴唇，抱住了我的脑袋："傻瓜，别再说傻话了。我现在很幸福，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没有什么真的假的，事实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现在你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做你想做的事，这些事情是不可能假的，感觉也是。"他把我拉起来坐在他的腿上，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Wayne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想那么多就好了。看来还是现在的我没办法让你安心呢，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旅行时间有的是，我一定会打消你所有的不安的。你啊，就给我殷切的期待着吧！"
我的确期待，非常期待，却不能掩饰心底的不安，用力的回搂住他，好希望能就这样把自己永远烙在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拍拍我的背，坏坏的笑问："呐，Wayne，我可以把你现在的举动看作是爱的表达吗？"
知道他是想逗我笑，缓和我凌乱的情绪，如果是以往的我也必定会赏他一个拳头再掉头走人吧。然而我不说话只是那样抱住他，直到感觉他越发的疑惑时我才猛然放开他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漠然道："我已经吃好了，我去把明天要带的东西收拾一下。"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反常他有些迟钝的点点头："恩哦......要不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了，我的东西就只有那么多。一会弄好了我就洗澡上床了，你也早点睡不然明天没精神，晚上有什么事直接喊我就行。"说完这些话我头也不回不敢再看他大步走回了房间，靠在关闭的房门，软软的滑坐下去。
怎么办？梦越幸福，我就会越害怕醒来。每多和他相处一分，心里的不安和恐惧也越多增加一分。这次和他两个人做伴的西藏之行，到底是对是错？

第二十三章--米拉山的爱恋

飞机，汽车，不知道转来转去跋涉了多久，我和端木临终于是到了西藏，我们没有选择在拉萨落脚，而是在坐车前往林芝。很少这么长途旅行的我，也难免感觉到有些累了，相比之下一旁的端木临倒是显得兴奋异常的样子，总是拉着我看这看那，不忍心扫他的兴啊，我只能勉强撑着几十斤重的头颅跟着他给我指的地方观望，心里真希望面前能马上出现一张软床。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到了海拔5052米的米拉山，车队到达的时候很多车上的旅行者都纷纷抱着相机下去拍照。兴致正高的端木临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拿着随身带的DV拉起我就往外跑。山顶上的风很大，我不禁感到有些凉意，双手环胸护住了身体。端木临很快发现，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你要小心不要着凉，你再生病的话那我们就两个都病号了喔。"
我瞟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他干脆搂住我慢慢的向前走着："你很累了吧？之前在车上的时候看你的脸色就不太好，长途旅行很辛苦啊，我也想分散你的注意力希望让你好过一点，不过看来没什么效果哎。"
敢情之前端木临在车上兴致勃勃的饶着我打转其实是为了想让我能减轻一些痛苦？我还以为这个粗神经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呢，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关心人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我的心情倒暖了起来，更紧的向他怀里偎了偎。他也顺势更用力的搂住我，想要将身体的热量都传给我。
车上下来的人们都兴高采烈的找自己喜欢的地点拍照留念，端木临把手中的DV晃了晃："我也来帮你照一张吧怎么样？"
我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照相？在我记忆当中似乎一次也没有过，幼时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都很忙，从来没有带我出去玩也别提照相片什么了，我的童年，除了他们忙碌而冷淡的背影就是一片空白；后来进入了V就更不可能会拍照了，组织是不会让我们做多余的事情，相片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最多也只是给别人留下线索而已。
所以虽然我活了这二十几年，对于镜头却是完全陌生。我茫然的瞪着端木临手中的DV，犹豫着是不是要拒绝。
"怎么了？你不想拍吗？可是我很想帮你拍呢。"
我摇摇头："我不喜欢。如果你想拍的话那我帮你拍好了。"
"那多没劲啊，我可是特地为了帮你拍照才把相机带来的哎，你不能拒绝啦。来，到这边来我来给你拍照。"端木临不理会我的反对径把我带到米拉山的石碑旁，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照的不亦乐乎，"等他们拍完了我就给你拍。"
"我都说了不想拍了。"没来由的一阵反感，我挥开他拉着我的手，不耐烦的道，"又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你自己拍就好了。"
"就是非要不可的。"端木临不认同按住我的肩膀，幽幽道，"我想要你的照片啊，你不明白吗？"
"我不是天天在你身边吗？还要那种多余的东西干什么？"我没耐心的反驳。
"现在虽然是这样，可是等我回去上班以后又会开始忙了，我自己也不能预计会有多少事情等着去做。可能又经常会一忙起来就好几天不能回家也看不到你，那我不要想死你了吗？我想有你的照片多少可以解解馋嘛。"他对我献媚一笑，惹来我一顿白眼。
"你白痴啊？没事带张男人照片在身上别人看到不要笑死了。"我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忽然不悦的捏住他的鼻子，"哎我说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咒我啊？普通人会把照片随身带着吗？你是不是咒我归西呢？"
"哎哟哎哟我哪里敢啊！"端木临认输的举起双手，好笑的耸耸肩，"你想太多了啦，我真的只是希望能够随时看到你嘛，看不到真人看照片也好啊。我怎么可能舍得你死呢？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耍赖的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将我的手从鼻尖拉下捏在自己手心，柔声说，"其实这几年我的压力一直很大，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你，我现在一定还是靠不眠不休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放松。但是我真的很累，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重要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我，有的时候我会觉得除了工作我一无所有，很没用吧？尽管嘲笑我好了。可是这几年我每天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只能工作工作工作，但另一方面却又痛恨警察这一行，如果我不是警察，小雨就不会死了；如果我不是警察，我早就可以天涯海角的去寻找你，也不会浪费了这么多年。我曾经以为自己的灵魂已经和小雨一起死掉了，可是我又遇见了你，Wayne......"他动情的捧住我的脸，"我感觉到自己又活了过来，你知道吗？是你让我复活的，你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我想要为你活着，想要为你做一切，现在的你就是我的力量就是我的支柱，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