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躺会儿不行?睡着之前会走的……”
“不走也行。”
“真的?”
林鲒双手一环,顺手把庄连城背后的被子盖好,他将人抱在胸口,下巴抵着那人的头顶,手上还忍不住轻轻拍了两下,猛然间,他想到了小时候二姐好像就是这么带自己睡觉的。庄连城静静地接受,也紧紧搂住身前他唯一可以这样搂住的身躯。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轻手轻脚地洗漱,想在被发现之前出卧室,可说巧不巧,刚把门关上一转身,就见周姨扶着老太太正准备来修剪二楼的盆景。迎面这么一撞上,两人手忙脚乱站都站不好了。还没解释,却见老太太平静地说了一句,“只住一间就早说啊,还麻烦你们周姨多收拾了一间房。”
周姨一个劲说不碍事,老太太也不理他们,自己修盆景去了。大清早的乌龙似乎只闹得庄连城和林鲒两个人尴尬万分。
两人没待几天就回去了,毕竟不是来度假的。也不知怎么的,回来后的两人都有点莫名的不自在,好几天都没怎么联系。而就在林鲒回来以后竟得知强子已经失踪好些天了,说失踪也许有点过分,因为按照强子这几十年来闯祸的频率来说,失踪个一两个月都是很正常的事,这次不同的是,林鲒由一个保密者变成了局外人。
“阿姨我是真不知道啊,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啊,我还找他呢。”林鲒隔三差五就要接到强子爸妈的电话,这回他可是好好把实话说了个过瘾,他真是好久没说那么多实话了。实话说多了,连他自己都开始担心起来。强子这回是怎么了?连自己都不告诉就失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舅,多吃点。”池凯给他夹了菜,打断了他的思路。今天池凯也从学校回家了,有些日子不见,池凯看起来似乎又不一样了,青春期的孩子总是长得快,不光是身体上,整个人的气质也越来越像个大人。“强子叔还是没找着?”
林鲒点点头,“诶,不定又闯了什么祸呢,别理他,到时候风头一过肯定就回来了,就算人不回来,在外面过不下去的时候也只能向我求救了。”
“那就别担心了。”
“嗯,吃吃吃。”
刚没吃几口,电话又响了,这回是庄连城。手机屏幕闪了半天,林鲒只是看着那个名字没有接。池凯瞟了一眼,死水无波地问道,“不接吗?”
林鲒这才回神,这回他去了阳台听。擦身而过的瞬间,池凯握着碗筷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喂。”林鲒的声音带着急切,连他自己都有些讶异。那边庄连城显然也愣了愣,然后扑哧一笑。林鲒觉得自己这是露怯了,心里老大的不平衡,他冲了一句,“笑什么笑!”
“没没没,不是你说要没事多逗逗我嘛。”
“我闲的,有事儿吗?”
“我下个礼拜又有个短差,就我一个人,怎么样?跟哥出游一趟?”
“你出差我跟着掺和什么呀……”
“就是去玩一趟,屁事儿没有,三天就回来。”
林鲒握紧了手机,像是在下一个极大的决定。
“去不去啊?”
“你……是那个意思吗?”还是决定问清楚,他知道庄连城虽然心思弯弯绕,可是问什么他就一定会实话实说。
果然,那边几乎没花时间思考,“是。”一语出,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林鲒,我说是,你去吗?”
明知那人看不见,林鲒还是点了点头,“嗯,我去。”
说去便去,数日未见的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火车,一路上,时而安静地听音乐看报纸时而因为某个忽然想起的话题争得吹胡子瞪眼,当然,总是林鲒的胜之不武。
到了地方,因为公司事先只给安排了一个单间,庄连城便找林鲒要了身份证再开一间。
林鲒一脸奇怪,“你,你做给谁看啊?”
“不做给谁看。”庄连城一边应付着前台的手续,一边冲他笑道,“给你时间想清楚。”
“想得还挺多……”
“那是,再说了,万一某人翻脸不认人,我还得有地方睡不是?”
“滚!”林鲒朝着他整齐的西裤踹了一脚,气鼓鼓地找房间去了。
庄连城首先得去把工作完成,于是他略交代了两句就出了门,林鲒自己个儿一觉睡到了天黑,然后随便抓了个服务员问了一下附近好玩的地方,自己逛夜市去了。这儿的夜市很是热闹,小吃也多,他一边欣赏夜景一边拿了满手的小吃,心情尚佳。走到一处规模不错的网吧时,他义无反顾地扎了进去。
交了钱开了机,一上线便很好运地捡到了伍柳,两人杀了个昏天黑地,直到庄连城打来电话。
“跑哪儿疯去了?”
“网吧。”
“还准备回来吗?”
“几点了啊?”
“都快到明天了祖宗……”
“那还早嘛……”他嘀咕了一句,这时屏幕上提醒他时间要到了,他立刻改口,“你等着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林鲒提溜着两盒铁板鱿鱼,四块糖糕,一根糖苹果,晃悠着回了酒店。走到庄连城那间房,敲了半天门才等到人开门,有点迷糊的样子,似乎是不小心睡着了。他眼睛泛着红丝,头发也有点乱,一天下来胡渣也冒出了不少,黑色的衬衫开了个领口,领带散乱地搭在脖子上,像是个落魄的侦探。
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动了动鼻子,一把接过林鲒手上的袋子,“给我的?”
“嗯……”林鲒犹豫了一下,其实觉得那人肯定今天去应酬了,也许已经吃饱喝足,不过如今看来,除了一点不重的酒气以外,浑身似乎没有一点饭菜气味。
“你都吃饱啦?”
“进网吧前吃的挺饱的。”
“那就是该饿了,过来和我一起吃。”他把人拽进屋,抬脚踢上了大门。
两个人一边看着电视里录制回放的球赛一边吃着铁板鱿鱼和糖糕,半颗糖苹果被插在旁边的牙签筒里。庄连城越看这糖苹果越觉得不可思议,“你是怎么从一帮小丫头小屁孩围攻的糖葫芦摊子那儿买来这么个东西的?”
“我比他们个子高,伸手就付了钱,可容易了。”林鲒一嘴的鱿鱼爪子,说起话来分外吓人。
庄连城差点喷了糖糕,他赶紧收住,擦了擦嘴,“有你这种妈还挺好,不怕孩子抢不着东西。”
林鲒眼睛一瞪,“凭什么我就要当妈?”
“待会让你知道知道。”庄连城一句话轻描淡写,说完吃光了剩下的糖糕,然后就自行洗澡去了。
林鲒含着一嘴的鱿鱼听着内间的水声,大脑陷入空白状态,他倒没有胡思乱想,就是头一次,心理准备还是得做足。他慢条斯理地吃光了剩下的东西,连糖苹果都啃了个干净,然后便坐在电视机前发呆。庄连城什么时候出来的他一点都不知道,那人嗅到他颈间的时候满脸的胡渣刺得他格外痒痒。
怎么不剃一剃呢?林鲒忽然有所感,他接着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庄连城占据了半张床铺已然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地关了电视电灯,也钻进了被窝。这时明明呼吸已经均匀的人又习惯性地把他搂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便再没了动静。
林鲒这才睡醒没多久,并没有十分的困倦,他想庄连城或许是真的累了,或许……
黑夜中,林鲒被气氛带动地居然又有了困意,他抬头看了一眼庄连城模糊的脸,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凑过去吻了吻那人有些扎人的嘴角。
也没什么嘛……他暗自对自己说着。那人果然睡得人事不知,林鲒又好玩似的对着他做起了各种鬼脸,果然也没什么反应。两人的身体贴合地很严实,一般情况下,林鲒总是会被某个硬物顶到,而今天居然没有,他恶作剧似的把手伸进被子去寻摸那个位置。一把掏进了那人的裤裆,他像抓个玩具似的抓起那物什,果然和它的主人一样安安静静陷入了睡眠状态。
这就睡了?林鲒认识到这一事实后觉得实在不可思议。这家伙带上自己出差是干什么的?来前的话说的太模棱两可,不会是会错意了吧。要是只有自己在瞎紧张那不是被他看笑话了吗?林鲒的脑子又不够用了。看着眼前安睡的人,摸着他同样安睡的“利器”,林鲒忽然有些失落。他知道这人对自己贼心不死,绝不可能长期保持着撸两把亲两口就完事的状态,那就是……累了吧?今天也许真是累了。
林鲒叹了口气,对着庄连城小声说着,“今天放过你了。”然后打了个哈欠,向那人的胸口拱了拱,也睡了。待林鲒闭上眼,本该熟睡的庄连城双眼却睁开一条细缝,他无声地笑笑,拿出了林鲒还留在自己裤裆的安禄山之爪,又把怀中人抱紧了几分。
林鲒做了个梦,混混沌沌的,乱七八糟的颜色挤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一个人陷在里面很难耐,想出个声喊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啊,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意识到就好,一般来说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离醒来不远了。甫一睁眼,便近距离地看到了庄连城,说来也不奇怪,昨天入睡前也是这么个姿势,奇怪的是……
“你……手在……”
“嘘,放松点。”
“啊……”手指瞬间从体内扯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火热的硬物,这东西林鲒入睡前还很不屑地揉搓了一番,没想到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换来了现世报。形势陡变,林鲒的瞌睡完全醒透了,他对性事是很敏感的,稍稍一点的撩拨就能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庄连城翻身而起,扶着林鲒的腰肢一点一点挺身进入,没有想象中的难,他知道林鲒的筋骨不算太硬实,再者自己方才已经按摩扩张了很久,简单的进入应该并不难。他这次做得极小心,生怕动作大一点都会伤到身下的人。
林鲒是万万没有想到,好好地睡着觉,居然就被莫名其妙地……他恍惚地承受着身下的攻势,目光有些涣散,几乎和刚刚的梦境无甚区别。他好像看到窗帘被吹起一角,看天色应该还未全亮,壁钟在他的眼里已经重了好几层的影子,根本看不清实际。
“现在……现在是……”
庄连城很快心领神会,他极其自如地翻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五点二十七分。”
“嗯?”报时的声音入耳,林鲒的眼神才终于又聚焦到庄连城的脸上,那人身下动作不停,脸上贪恋而满足地盯着林鲒的每个表情,明明没有刻意微笑,那丝惹人心乱的痞气却牢牢凝固在嘴角。林鲒没想到这么个会猴急着扒人裤子的主也能有这样的表情,也不知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不待多想,体内的硬物已经全根没入,他本能地向后退,却被扶住了腰身不能移动。还未喘口气,庄连城已经渐渐动了起来,他抓过枕头垫在林鲒的后腰和头顶,又带过林鲒的双手环上自己的脖子。
“别怕。”他在林鲒的耳边幽幽地发出一句气音,随即便是剧烈地动作。
林鲒被顶得无法言语,他断断续续地漏出毫无意义的音符,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全部搅乱了。庄连城这个没信誉的小人。——林鲒在心里暗骂。装模作样一副吃素的样子,结果天不亮就把人给吃了。他想狠狠瞪那人两眼,可自己现在俨然一副软软热热的模样,浑身的汗水透着皮肤微微的水红,丢出去的白眼哪有半点怒气,分明都是撩人的风情。庄连城轻笑一声,他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人还学会勾引了,可这并不妨碍他如此接受。
“你,你他妈……唔。”
哪能顺着他连在这种事上都脏话连篇,庄连城俯下身将那张不老实的嘴吻住。急速纠缠在一起的唇舌像是搏击一般难分高下,林鲒用力扣住庄连城的后背,吻得像是一场幼稚的报复。
舌根被吸得生疼,庄连城明明吃痛却是忍不住地发笑,他放弃唇齿攻势,加大了冲击的力度,果然如愿看到那人又软下去几分,他又放缓了速度,同时加大了力度,每次都是完全抽出再全根没入。林鲒快要被这股源源不断的滚烫烧死了,他知晓自己已经开始失态地放声叫喊起来,不断地喘息不断地全身痉挛,太多失控逼得他措手不及,就如同这人的出现这人的示爱这人密不透风的攻势。林鲒忽然想笑,而且真的闭上双眼就这么笑了出来,太可笑了,迟了这么久,居然是他,等了这么久,居然是他。
“林鲒?”
听到这一声唤,林鲒再度努力攀上眼前宽厚的胸膛,他第一次不带遮掩地吻上庄连城,温柔而郑重,好像终于可以这样相信依靠爱护一个人的心情在此刻溢满全身。
“哭什么……”庄连城抽出一只手抹了一下林鲒的眼角。
“流汗而已。”林鲒忍不住嘲笑自己,最后,还是说了这种无聊的谎话。
两个人折腾到天亮才双双偃旗息鼓。林鲒先一步躲进了浴室,庄连城想说你先躺下缓缓,话没说完,那人已经进门放水了。酒店是完全的淋浴,林鲒弯着腰扶着墙,热水淋着后背,他狠狠挠了一下墙,“妈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这回算是受罪了,可是刚刚才被捅来捅去,这会子想来一句“哥们来根烟”好像也说不出口,于是尽管受罪,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躲进了浴室。
“林鲒?”浴室的门被打开,林鲒像是被谁戳了一下似的蹭得直起了腰,带起这份疼,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没洗好呢!”林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铿锵有力。可庄连城已经直接进了淋浴间,他把林鲒松松垮垮地一抱,“一起洗吧,我帮你。”
“我这么大的人了洗澡还要帮……”
庄连城不语,直接伸手在林鲒的大腿根摸了一把,摸得一手粘稠。“这就是你洗的?”
“我,这,还没开始呢……”
“所以我来帮你开始嘛,来来来,转身。”庄连城把人原地这么一转,面对着自己。热水冲刷在两人之间,林鲒低着头,出气的话说完了,整个人就显得安静非常。庄连城轻声吩咐着抬腿,林鲒疑惑,抬腿?抬什么腿?于是半天没有动静。
庄连城叹口气,直接把林鲒的一条腿带到自己腰上,林鲒生怕滑到,本能的把眼前人一抱,“你干嘛啊?”
“叫你抬腿你没反应,好了,放松。”
“又是放松……”这一场性事进行得你情我愿而且不带酒精,虽然有那么点出其不意可是一点不影响记忆保留,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林鲒都记得分外清楚,比画面直播差不到哪去。
庄连城就着热水在林鲒的身体里仔细抠挖,残留的白zhuo一点点被冲出体外,没有一丝血迹。他想了想,说道,“以后我会记得带套的。”
“嗯,嗯……你好了没啊?”
“要洗干净啊,你想生病啊。”
“快点啊……”林鲒不知不觉中把庄连城的脖子都快抱断了。
“……”庄连城专心手上的动作,没有去管有什么东西正结实地顶着自己的小腹。明明不久前才释放过,几番的摩擦却让两个人的好兄弟都纷纷抬头,这样难以启齿的姿势下顶端的无意摩擦让人心痒,林鲒心里只想庄连城的速度可以快点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