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有的可爱语气,男人有些招架不住,忙屏息坐好“当然也要接受我的回报啊!这其中就包括偶尔出去吃饭
、看电影、去游乐场等等等等。”
林引看了一眼已经中了迷魂蛋的老爸,不得不承认大哥哥的话很有诱惑力:“老爸,好啦!去吧去吧!”
林言莒被一大一小拉扯着,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养了两个儿子,只能举手投降:“好好好,就当是庆祝吧!
”
三个人出了门,小引一路被两人牵着,先去吃了饭。因为是中午最忙的时候,没有预定的顾客大多都在站着
等。泽川怕小孩子不耐烦,就只能换了一次车,勉强吃了快餐果腹。索性孩子们都爱吃这个,小引还得了套
餐的玩具。只有林言莒微微牙疼,觉得花十几二十块去买个面包一样的汉堡,简直是在宰人。
泽川一面欣赏着他的怒气腾腾,一面弄了一勺沙拉喂给他。男人被食物填满,鼓着腮帮,呼气的青蛙一样。
“前辈,你真可爱。”
林言莒有些发慌,满脸通红着:“别胡说。”
“怎么是胡说呢?”面对面坐着的青年突然往前动了动,两个人鼻尖挨着鼻尖“我说的是真的,只是前辈不
觉得而已。”
男人虽然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对于‘可爱’一词是不是有新的解释,对于青年的郑重却是不怀疑的“……好”
泽川满意了,又专心的喂了林言莒一口。
一顿饭吃下来,连小引都羡慕起自家老爸和这个外来的哥哥。两个人那种泰然自若,好吧,他承认老爸一直
像煮熟的虾子。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毛会这么粉红?这么和谐?引来纷纷侧目的同时,竟然还有人
赠送大拇指?
怎样?模范父子很有收视率吗?
林引忍不住想翻白眼:“喂,你们注意一下好不好?”
林言莒忙低下头。青年则是带着笑:“小鬼,是你太大惊小怪了,小时候前辈也是这样喂你的吧!”
虽然觉得他说的没错,男人还是脸上发烫:“好了,我还是自己来。”
青年看了他一会,唉声叹气的趴到桌子上:“前辈为我做了那么多,内裤都洗过了,不过是一顿饭而已,我
却要因为在乎别人的眼光……”
林言莒吓得捂住他的嘴。这是什么话?这么私房的事情怎么可以拿到外面说?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衣服
洗在一起很正常吧!
青年挣扎着:“……唔……我说的……是实话啊……”
男人无可奈何,看着他变红的脸很不忍心,也只能轻声警告着:“我已经吃饱了,你就不要再说奇怪的话,
好好吃饭。”
泽川点点头,大眼睛忽闪着。
好不容易吃完饭,结账出来,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人吃饱了就容易困,被太阳一晒,几乎都要晕倒。
泽川看着靠在一起打瞌睡的两父子,提议道:“不如去看电影好不好?我知道有新片上映。”
林引立刻为之一震,在他的有生之年里还只有看影碟的经历,现场的大荧幕几乎想都不敢想。过分懂事的下
场总是伴着各种乐趣的缺失的。
“好啊好啊!老爸快起来。”
林言莒精神不足,眼皮都在打架,却也只能附和着一起进了电影院。
8
明明距离暑期还远,商家们为了提前抢占票房,迎合年轻人和孩子,影片种类就多是动漫和爱情。
男人在花花绿绿的海报前转悠着,虽然对很多男女明星都不熟悉,也由衷的觉得做了造型的
模样很是好看。不过好看归好看,都是假象而已,纯天然的帅哥和美女在娱乐圈几乎是没有的。不像泽川,
只是洗干净都让人觉得漂亮。
耐心等了一会,排队的青年回来,跟着同去的小引也抱回老大一桶爆米花。
林言莒弄不清行情,也知道看电影这种消费是奢侈的,小仓可以不在乎,不顾及,他身为长辈就难免要跟着
操心:“不是才吃过饭,买它干什么?”
泽川弯着眼睛,笑得美好无辜:“有什么关系,我也要吃啊!”
林言莒拿他没辙,被抓住手进场才想起已经错过了教育儿子的时机。然而一片昏暗里,林引早就一马当先不
知道藏到哪去了。他也只能惶恐的叮嘱:“慢点,小心别摔了。”
青年微笑着:“小孩子图新鲜,不会走远的。”
然而男人还是不放心,肉眼看不到的范围都觉得危险:“这里这么大,台阶也多,还黑的很,我怕他……”
青年贴着他,一手握着他的肩膀转过来,两个人面对面站住。虽然还是看不清整体轮廓,彼此的眼睛却一目
了然:“别怕,有我在。”
男人瞧着对方黑珍珠一样的璀璨,也说不清那句话有多少分量,只觉得心里亮堂着,身上也有力气。
位子排的靠前,放映电影前的广告时就狠狠体验了一把。那些画面,声效像是活的,拼命往你身体里钻。
林言莒在座位上躲闪着动来动去,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手上抓着什么,只微微用力。
泽川倒吸口气,侧过头去看男人的表情,一时心痒,忍不住就要把嘴凑上去。却被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林引
打断,硬生生破灭了。
林言莒看见儿子灵敏的动物一样冒出头,总算暂时转移了视线,不知不觉中放开了青年的手臂,只专注的教
训着。
小引吐着舌头,在自家老爸胸口胡噜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青年还在咬牙切齿,黑暗里瞪着眼睛像要吃人,说话的语气倒还是一贯的和善:“好了,要开始了。”
两个人连忙坐好,还在出字幕,男人又迅速掉进可怕的视觉效果里,死命抓着儿子的手。青年瞄了一眼树藤
动作的林言莒,又看看两父子的相依为命,面部抽搐着,抓起怀里的爆米花就填进嘴里,咬断敌人脖子一般
的‘吭哧’作响。
之前在各大娱乐频道曝光的都是影片的特效,静下心来细看才发现有很多噱头以外的东西也很感人。男人在
煽情的镜头里拼命忍着,还是不得不因为小女孩的一句话哭出声来。林引被老爸的感性轰炸惯了,想起某人
小时陪他看动画片也能涕泪横流,就懒得安慰。
唯有泽川是第一次见,看着对方抹眼泪的样子就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无奈时局不允许,那个眼尖的小鬼如
果看见限制级会杀了他也说不定。一时心烦意乱,鼻子里喷出热气。
整场电影看完,片尾曲都到了尾声,三个人还是心思各异。随着人流出来,父子俩还沉浸在剧情里不能自拔
,只有泽川是异常清醒烦闷,脸色也不好看。
男人终于注意到三人行中有人掉队,也终于注意到此时的青年像是隐忍着怒气的狮子,可还是不知死活的凑
上去,摸着狮头问道:“是不舒服吗?”
青年闷闷的:“可能是中暑了,回家吃点药就行。”
林引仔细端详着突然就虚弱下来的泽川,然后慢镜头似的注视着某人把头歪在老爸的肩膀上,虽然也真的神
似病人,但是为毛在他看来那微眯着的眼睛里好像很有古怪。
“老爸,哥哥好假啊!”
林言莒对儿子的嘟囔不予理睬,只细心地扶着青年上了车,然后找了座位。因为时间段的关系,公交车上并
没有人满为患,可是也刚刚好到余下的两个人只能站着。
林引看着那么大只的泽川缩在小座位上,弓着腰,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在他老爸看不到的部分里,某人的
小手揪住了某人的衣服:“喂,你很没水准哎!”
青年疑惑的转过头来,眉宇纠结着:“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记得咱们三个的座位正好就在冷气下面,被那么充足的冷风吹着,你还能不幸的中暑,
真是说出来都没人信好不好?”
“是吗?”
“不是吗?”
林引步步紧逼,两只圆眼睛瞪着。而青年也在那逼视下渐渐垂下头去,痛苦的缩成一团。
林言莒吓了一跳:“难受的很厉害吗?”
青年摇摇头,只露出一只眼睛,气若游丝的:“……还……好”
这么逼真的演技让林引叹为观止,而一旁的男人则被成功地吓得六神无主,说话都开始不灵光:“不然下车
吧!……我们去……医院。……”
青年当然不能说好,就只轻轻的抓住男人的手,把脸埋在里面:“不用……还是回家……”
手心没用一会就汗湿了,分不清是男人的还是泽川的。青年这种强忍着痛的乖巧让人心酸,
林言莒甚至不敢想象,再没重新遇到自己之前他到底受过多少苦。
刚见面时的那种过分的礼貌和得体并不真实,却几乎让所有人都相信了。这其中不是没有演绎的成分在的,
现在泽川好不容易露出了真面目,对他撒娇撅嘴,孩子气十足,他才真的相信以前的小仓回来了。
担惊受怕的下了车,离家还远,青年已经吐了一回。林言莒抱着他,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皮肤上的灼烫,不
由又急又怒:“弄成这样还不去医院?你想急死我吗?”
青年眼神迷离,四肢酸软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轻轻一笑:“我……没……事”
那惨淡的笑容依然具备安抚人心的力量,男人却几乎快哭了:“小仓……”
9
终于把泽川放到床上,男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中暑不是大事,症状发出来,却不轻松。青年上楼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知觉,林言莒托着他解了扣子,找来扇
子轻轻扇着,又弄了解暑的药水喂他喝了。毫无章法的忙了一阵,泽川总算清醒了。
林言莒抱着他,小心翼翼的:“小仓,有没有好一点?”
青年点点头,仍然说不出话来。
大推理家林引从进门以来一直站在门口,任由他老爸一个人忙前忙后。据他观察病中的泽川并没有难受到失
去风度,呻吟声像小猫一样,只微弱的让人心烦。
林引托着下巴,把他从头到脚默默审视了一遍。心里还是不放心,要找出漏洞却很难。
男人把青年安顿好,回头吩咐儿子:“你看着哥哥,爸爸去熬点粥。”
林引正乐得可以全程监视,答应起来格外痛快:“好。”
第一次出游就弄成这样,无疑是扫兴的。所幸林言莒本来就对这种事情并不热衷,那是吃饱肚子生活闲逸的
人去琢磨的事,他每天上班下班,做饭洗衣服,检查儿子作业,忙得不可开交。有这样的休闲时光他倒宁愿
在家里休息,虽然无趣,却很自在。
也不是说去电影院那种地方不自在啦,毕竟去不惯,总觉得公共场合里自己手脚笨拙,给小仓丢脸就不好了
。
男人抹着汗,把洗米的水倒进桶里贮存,浇花冲厕所什么的就可以废物利用。虽然是小到可以忽略的小事,
穷人过日子却是能省一点是一点。瓦斯的火渐渐由大到小,快要熟的时候几乎微弱的看不见。没办法,这种
细枝末节处的穷酸,他已经注意了十几年,一开始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后来却慢慢习惯了。
人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丁点小事都可以是大磨砺,上了一点年纪,能承受的越来越多,多到自己都难以想
象。好在一切最坏的都过去了,现在他有小引,有泽川,满足了。
青年还在熟睡,林引尽职尽责的看护着,雷达一样的目光像是要把人蒸熟了。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小孩子的
侦探瘾里,少得可怜的教条都是圣旨。
男人从外面端粥进来,儿子的一双大眼睛就转移过去,上上下下看着,弄得他发窘:“怎么了?”
林引摆摆手:“没有。”
林言莒叹口气,把泽川叫起来,对方睡眼朦胧,迷糊间只愿意靠着他。男人没有办法,喂粥的动作僵硬着:
“小仓,还是很难受吗?”
青年闭着眼睛,力气全失下精神疲乏:“没……有”
林言莒略微安心,晚饭也做了营养的素菜和粥。林引草草吃了几口,端着碗坐到门口把守着。男人的进进出
出都要被他的眼神盘查,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也觉得不自在:“小引,有爸爸照顾哥哥就行了,你吃
了饭去把作业做完,好吗?”
林引还是一成不变的扑克脸,眼睛瞄来瞄去,最后垂下去:“好。”
少了小侦察兵,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泽川靠着床板坐起来一点,也许是休息的原因,精神虽然还是
恹恹的,脸色却红润着,嘴唇也饱满鲜艳,整个人都脱离了下午的那种病态,鲜活生动。
林言莒觉得欣慰,但还是心有余悸:“小仓啊,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不舒服的话还是要去医院,咱们又不
是医生,想当然的瞎吃药,弄出问题来怎么办?”
青年瞧了他一会,满不在乎的:“那有什么,以前在孤儿院小孩子病倒了,都是随便拿药来吃,也不见吃死
人。”
男人想说那怎么行,张了张嘴,又觉得说不出口。他不是不知道泽川的小时候是怎么度过的,孤儿院那种地
方虽说是在救济,可要说有多用心就谈不上了。各个年龄层的孩子都有,人手根本不够,他做社工的那段时
间就亲眼见过孩子饿肚子的情况。
没有父母的疼爱,生活质量也差,精神世界更是一片空白。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也就难怪有的人长大后不务
正业,甚至做报复社会的违法事情了。好在小仓是个例外,他长得这么好,又这么聪明,一点需要人操心的
地方都没有。不然的话,他要怎么补偿也都不可原谅了。
“前辈?”
“啊?”林言莒抬头看向青年,发现他正笑盈盈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我能不能晚上和前辈一起睡?”泽川的那种美貌隔远了看还可以抵抗,这么近距离之下,英挺的鼻子就在
自己面前,嘴唇也离得近,一张一合时那点点热气都扑面而来。虽然同为男人,林言莒也忍不住觉得这么好
看的男生真是让人心生向往。
男人被夹住胳膊,青年依偎着他,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以为是新婚的妻子在撒娇,哪里还能拒绝。
把碗盘拿出去清洗掉,又去看了小引的自学情况,男孩子的聪明在理科上尤为明显,做起老师布置的作业来
游刃有余。回来的时候,青年已经自发躺到了自己的那一边,留出一大块地方给他。男人愣着,注视着泽川
揭开毯子的动作,那邀请一般的等待姿势真的和妻子无异。
其实,自从泽川搬进来,林言莒不忍委屈他,自己一直和儿子同房,让他单独睡一间。今天突然两个大男人
睡在一起,手脚相触,彼此身上的热源像比赛似的,渐渐就有些烦躁。
“小仓”林言莒不敢乱动“你睡了吗?”
“没有。”青年答应着靠过来。
林言莒抗拒着,身体开始小幅度的向边上蹭过去,也不知道退到哪里,腿先失衡,眼看着就要和地板亲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