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回去吧。”
顾文承带着姜余往回家的方向走,姜余明显察觉到顾文承心情不错。
姜余道:“刚刚那人和文承哥很熟吗?”
顾文承摇了摇头,“只是同窗而已,他的诗文做的不错。”
姜余点了点头,懂了顾文承的意思。现在顾文承和周平丰交换彼此注释的书籍,对顾文承也有益处。
回去以后,姜余没去店里,而是开始继续折腾肥皂。
如今香皂已经被他做出来了,姜余甚至觉得香皂的味道很好闻,而且香皂还可以用来熏屋子。
“等过段时间花多了,就可以做其他味道的香露,到时候就能做出其他味道的香皂了。”
顾文承道:“小余想做香皂生意吗?”
姜余微微一愣,“什么?”
顾文承道:“香皂和肥皂都有净手的作用,如果想卖出去,肯定有人会买。”
顾文承其实一直都想让姜余走管理的路子,若是姜余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那样实在是太累了。
姜余现在就很好,铺子里采买的事情交给引泉,饸烙面摊的生意交给郭山,卤肉铺子的生意交给禾姐儿和文华,姜余只需要翻翻账本就可以了。
姜余低头想了想,“香皂的味道的确好闻,但是猪油的价格又贵,花露的制作过程又麻烦,若是价格定太低,说不定会亏本,若是价格定的太高,又怕没有人买。”
姜余看向桌子上,自己制作出来的香皂,“富贵人家用的东西多半精致又漂亮,样式普通的肥皂恐怕没多少人买。”
顾文承笑道:“这个不难,咱们找人把肥皂雕些精巧的样式的不就行了。”
姜余眨眨眼:“……还能这样的吗?”
顾文承道:“咱们去普通铺子里花几文钱就能吃一盘炒青菜,但是同样的菜,放在大酒楼里略微摆盘就能卖出几钱银子的高价。二者其中的差别,不就是精致与否吗?”
姜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顾文承笑着揉了揉姜余的脑袋。
姜余顺势倒在顾文承怀里,笑成一团。
姜余开玩笑的说:“把香皂雕好看些卖三两银子一块。”
顾文承煞有其事的点头:“可以。”
姜余一下坐直,“我刚刚开玩笑的。”
顾文承神色正经道:“一块三两银子肯定有人买。”
姜余:“我真的是开玩笑的,三两银子的肥皂真的有人买吗?”
顾文承道:“当然有人买。”
姜余:……其实我不太敢想。
天气渐渐缓和,姜余换上了单薄的衣裳,春日和风送暖,柳枝上冒出着嫩芽,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今日书院放旬假,顾文承和姜余两个人一大早就起来。
顾文承觉得自己有些日子没和姜余单独相处了,于是就说好今日要去踏青赏花。
府城外的矮山上有一片桃林,天气渐暖桃花开的正旺。
姜余站在山脚下抬头看向山坡,远远看过去花海如梦,就像是有一层粉色的纱衣笼罩住山坡,微风吹过粉嫩的花瓣在轻风中摇曳。
“好漂亮。”姜余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顾文承站在姜余身边,温声道:“走吧,咱们上去看看。”
姜余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嗯。”
这矮山上还有一座寺庙,桃林中来往游玩的人不少,有点是去寺庙上香的。
姜余站在桃林里,看着面前的景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开心。
顾文承见姜余开心,忍不住问道:“这么开心吗?”
姜余点点头,“当然开心了。以前在家的时候附近有一片杏树,每年春天也会开花,那时候我每天都要挖野菜,从来都没想过去赏花。如今回想起来,我当时错过了很多美景。”
顾文承的表情瞬间又柔和了几分,“既然你喜欢,以后咱们就多出门赏花。春天有桃花,夏日有荷花,深秋有菊花,寒冬有梅花,一年四季都有花,咱们想什么时候出门赏花,就可以什么时候赏。”
姜余抿嘴笑了笑,“其实也不用赏那么多次。即便是文承哥不忙的时候在家陪着我,我也很开心。”
两个人赏花完毕,下午就在附近找了个酒楼吃饭,这酒楼上下两层,环境雅致。
姜余和顾文承两个人一进去就迎过来一个店小二。
店小二道:“各位客官有请,二位客官不妨去二楼坐。”
姜余问,“为什么?是二楼比一楼好吗?”
店小二笑着回答:“客官有所不知,坐在本店的二楼正好能看见北边那满山的桃花,能瞧见独一份的美景。”
姜余听完后点了点头,“那就带着我们去二楼吧。”
“好嘞,二位客官请往上走。”
姜余和顾文承两个人到了二楼坐下,经过小二的介绍,点了三道招牌菜,还有一壶桃花酒。
那店小二说的也是真的,这二楼的景色的确不错,二楼明显是经过店家特殊改造的格局。
中间是天井,四周空空荡荡的摆着几个桌子,桌子旁边就是窗户,那窗户全部向外打开,此时坐在桌子前向外看去,正好能看见那漫天的桃花树。
“好漂亮。”姜余看着远处忍不住感叹一句,中午看山坡上桃花的景色和早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有很大不同。
顾文承低头笑着给姜余倒了一杯桃花酒。
这酒的度数非常低,其中有一些淡淡的桃花味,和现代社会的一些低度数果酒很像。
姜余转过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就在他抬头的时候,突然看见奇怪的一幕。
坐在他们不远处那个桌子上的那个客人有些奇怪,对方打扮的十分富贵,身穿丝绸长袍,脖子上带着流朱坠金牌,头顶珠冠。
对方只有一个人,但是却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而且他看上去并没有很想吃的样子,左手把玩着两个石珠子,右手拿着筷子不停的扒拉面前的菜。
姜余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那人的样子让他下意识对方觉得有点像找事的。
紧接着,男人的动作可以让他看呆了。
只见那人不自知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放进嘴里,紧接着男人突然哀嚎一声。
姜余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嘴里流出了血。
姜余:!!!
听见声音的店小二立马小跑过来,那男子一下站起来双手抓住店小二的衣领。
“你们这店是想干什么,在丸子汤里藏陶瓷片,瞧我这嘴都被割伤了!”
店小二被这人抓住衣领后,又见这人满嘴血的对自己说话,立马吓的腿都软了。
店掌柜听见这边动静不对,也立马走了过来,然后就被那受伤的男子按着脖颈看桌面上的碎瓷片。
顾文承听见动静后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被姜余在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顾文承很惊讶,因为那男子的举动,明显是古代版的饭店碰瓷。?
第90章 熟人
受伤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气愤,紧接着他又一手拽向旁边的小二,让店小二看自己受伤的地方。
这男子的表现实在凶悍,店小二害怕的同时,努力安抚对方。
但男人听到店小二的话以后就更加生气了。
于是男人口齿不清的大声嚷嚷道,“怎么!我在你们店里吃成这个样子,你们还不让我说是吧?我看你们分明是店大欺客。”
“客官,客官息怒,有事好商量。”旁边的掌柜连忙劝。
那男子一把推开店小二拽着掌柜的袖子就要下楼。
“商量什么商量?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我差点就死了,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咱们就去见官,去求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给我一个公道。”
“客官,客官行行好,我们带客官去医馆先治治伤,您看如何?”
“医馆?我去医馆不用掏钱的吗?”
“钱我们掏,我们掏。”客栈掌柜道,“本店赔偿老爷的医药费。”
那男子冷笑一声,“医药费?谁稀罕你们这医药费?”
掌柜看这男子穿的富贵,不像是差钱的,连忙又道,“不仅赔偿看大夫的钱,我还赔偿老爷受伤费,老爷说个数,只要我能赔得起,一定赔。”
男人听见酒楼掌柜这么说,态度软化了一些。
看着那边事态发展的姜余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对方明明就是想要讹钱。
姜余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对,他刚想说话,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骗人,那碎瓷片儿明明是他自己从袖子里掏出来塞进嘴里,根本就不是从汤里喝出来的。”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姜余转头看过去,就看见坐在最右边一侧桌的小孩开口说话。
那小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长的冰雪可爱,十分讨喜。
同桌还坐着一个十七八岁身穿月牙长袍的青年,此时表情有些无奈的看着小孩。
男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恼羞成怒朝那小孩骂道,“你是哪家的孩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错啊,你……”
就在那男人骂脏话的时候,身穿月牙长袍的青年捂住了小孩的耳朵,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了一个清冽的声音。
“我也看见了。”顾文承开口道。
月牙长袍青年扭头就看见了顾文承。
此时,姜余从凳子上站起来,道:“我也看见了,我看见你从袖子里拿出来碎瓷片,放在嘴里割伤了自己,是我亲眼看见的。”
姜余开门做生意,自然也听说过有专门讹诈店家的那一类人,他最见不得这种敲诈勒索的人,平日里在店里卖东西的时候也格外注意,因此没碰见过这种事情。
如今看见店家碰见这种人,忍不住有些感同身受。
那男子一看有不少人这么说话,锋一转,“好啊好啊,你们都和这店家是一伙的。我要去见官,你们都跟我去见官。”
说着他就要拽着掌柜的往下走,掌柜的顿时大惊失色。
“客官,客官,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这几位客人都是头一回来我这吃饭,之前我们从未见过,客官,客官……”
姜余见这个男人还在狡辩,顿时火冒三丈,他直接咣当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报官就报官。”姜余一句话铿锵有力的说出来,就连一边的顾文承都看呆了。
姜余看着那男人冷笑一声,“怎么?你以为县衙的官差们都是吃干饭的吗?想要搞清楚碎瓷片到底是不是这店里的,只需要比对一下这酒楼的所有碗筷样式和瓷片大小缺口,就能轻而易举的查出来。
若是到时查出来不是酒楼的,你就是诬告,按照大周律法,故意向官府诬告他人犯罪者、意图陷害他人者,查清事实以后施以杖刑,若是情况恶劣者以流放论处。”
姜余双手环抱在身前,微微昂起下巴,“你还要去报官吗?”
姜余话音落下之后,一旁的顾文承立马拍叫好,“好,说的太好了。”
看见顾文承拍手,旁边桌上的小孩也跟着拍手叫好。
那男子松开了拉掌柜的手,他上下打量了打量说话少年的穿着,又看见不管是和说话少年坐在一桌的那青年,还是和小屁孩做一桌的青年,他们二人穿的均是长袍,也就是说他们两个都是读书人。
男子向后退了几步,色厉内荏的指着他们道:“说那么多都是没用的屁话,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说着,他往地下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算我今天倒霉。”
说完以后便灰溜溜的走了。
就在那人走了以后,旁边桌那个身穿月牙白长袍的男子朝姜余和顾文承这里走了过来。
“在下沈之淮,刚刚多谢二位仗义执言。”
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看那人如此熟练的勒索店家,想必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他身边带着弟弟,又才来府城没几天,对此地不熟悉,也不知道那男子是不是还有同伙在附近,自己还得护着弟弟,若是刚刚真的起了冲突,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占上风。
这么想着沈之淮心里对刚刚仗义执言的姜余和顾文承更加感激。
姜余摆了摆手,“那人一看明显就知道是个惯犯,你身边小孩子多,我总不能看着他对小孩子出手。”
沈之淮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小孩,“这是我弟弟沈澜。”
那澜哥儿有些不服气的道:“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沈之淮有些无奈,“君子不立危房之下。拔刀相助的品格固然好,但是首先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你对此地不熟悉,又不知道那男子是否还有别的同伙在附近,若是你今天因为此事受伤,可有想过叔叔婶婶会多么伤心。”
澜哥儿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沈之淮摸了摸澜哥儿的头,“其实你刚刚做的也没错,只是方法太激进了些,但是你的出发点是想帮助别人,这是好的。”
澜哥儿果然被哄好了,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姜余在一旁看的叹为观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给一棒槌后,再给一个甜枣吗?
顾文承此时站起身,“在下顾文承,听兄台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对方说的虽然也是官话,但是明显口音有些不太一样。
沈之淮道:“在下是京都人士,前些日子刚来永平府。”
姜余下意识道:“沈兄是来东林书院求学的吧。”
沈之淮一怔,“难不成你们二人都是东林书院的学子?”
姜余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我不是,文承哥是东林书院的学子。”
东林书院可是有名的书院,来了府城这么久姜余也搞清楚了东林书院在这片地方的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
凡是在东林书院读书的学子,无一不为这个身份而自豪。
顾文承轻笑了一声道,“小余是我夫郎。”
沈之淮听见顾文承这么说只是微微睁大眼睛,但很快便稳住了脸上的表情。
旁边的澜哥儿奇怪的道,“夫郎是什么?”
没等沈之淮想好怎么回答,澜哥儿就转头问姜余,“这位大哥哥刚刚说律法说的太好了,那人一听就被吓跑了。”
姜余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道:“我不懂律法,刚刚那个是我瞎编的啦。”
澜哥儿:“……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客栈的掌柜过来赔罪,但是几个人全部没了吃饭的心思。
便一块下楼了,到了门口迎面撞上了周平丰。
顾文承没想到这么巧,打了一声招呼,“平丰兄。”
周平丰看见顾文承和自己表哥站在一块说话很是惊讶。
“文承兄。”周平丰转而看见姜余,动了动嘴角,“姜…姜老板。”
沈之淮也感觉巧了,“原来二位和我表弟认识。”
片刻后,姜余和顾文承才明白沈之淮和周平丰是什么关系。
原来周平丰的母亲是沈之淮的姑姑,他们二人是表兄弟,只有沈之淮和沈澜则是堂兄弟的关系。
周平丰道:“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不去吃饭吗?”
沈之淮叹了一口气,说实话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完全没了吃饭的兴致。
顾文承道:“实不相瞒,我家是开铺子的,若是几位不嫌弃,不如一块去寒舍吃饭吧。还有之前和平丰兄交换书籍,可帮了我不少忙。”
“哪里哪里,文承兄的《周髀算经》才是让我受益匪浅。”周平丰道。
沈之淮没想到顾文承家里竟然是开铺子的。
顾文承看出了沈之淮脸上的惊讶,他握住姜余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我是农家子,能在府城同二位一块读书,全靠我夫郎开铺子养我。”
周平丰:……
沈之淮:……
顾兄还真是…清新脱俗哈。
姜余辩解道:“文承哥能来东林书院读书,明明是自己优秀。”
沈之淮和周平丰:谢谢,还没吃饭就突然感觉饱了。
一行人最后还是去去了姜余的铺子吃饭,因为有时候需要接待人,之前整修时姜余就特意让人把铺子后面的小院整修出了一个专卖可以接待人的屋子。
不大的小院里弄了一个假山的造景,下面铺了石头,还养了鱼。
姜余和顾文承坐着周家的马车,从后面进入小院。
沈之淮打量这小院,感叹道:“没想到这闹市之中,还有这么清雅的地方。”
姜余道:“几位先去屋里稍作歇息,我去让人准备一些饭食。”
周平丰:“有劳。”
沈之淮:“有劳。”
沈澜嫩声嫩气的跟着道:“有劳姜老板。”
姜余没忍住轻轻掐了一下沈澜的小脸。
“真乖。”
铺子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几个人一人一碗饸烙面,一盘卤肉拼盘,熏猪头肉,一道凉菜,香肠拼盘,盐水花生,唯一的热菜是一道四喜丸子。
吃饭之前几个人去净手,姜余拿出肥皂照顾最小的沈澜。
“澜哥儿用这个洗手,香香的,洗的又干净。澜哥儿几岁了?”
澜哥儿好奇的看着肥皂,一边回答姜余的话,“五岁。”
沈澜在用过肥皂以后,闻了闻自己的手,惊讶睁大眼睛,“真的是香的。”
姜余觉得这小孩可爱极了,道:“因为这是香皂呀。”
几个人洗完手以后去吃饭。
看着桌子上的菜,其他三个人都很好奇,尤其面前的那碗饸烙面。
澜哥儿很乖,吃饭完全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就能吃的很好。
几个人吃点都很开心,尤其是澜哥儿觉得这一大桌子菜哪个都好吃,比家里厨房做的菜好吃多了。
临走的时候,姜余还送了澜哥儿一块香皂。
沈之淮想要拒绝,但是确被姜余拦下,说这是他们自家做的不是什么昂贵玩意。
晚上,顾文承在温书,姜余收拾好东西以后坐在他对面的塌上。
顾文承道:“今天玩的开心吗?”
姜余点头:“虽然中间遇见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胆子无伤大雅,沈家兄弟也都是很谦和的人。”
说着姜余笑了笑,“其实我以前一直以为读书人都很傲气,是不屑于同普通百姓说话的,可是自从见了读书人多了,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顾文承轻笑一声,“那就好。”
周平丰的父亲是五品官,而沈之淮是周平丰的表兄,所以沈之淮家里可能也是做官的。
再加上永平府新上任的同知大人姓沈,所以沈之淮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不把沈家兄弟和周平丰的身份告诉小余了,以免小余紧张。
此时沈府。
沈家夫人去看儿子睡着没有,她一走进儿子睡觉的卧房突然闻到一股花香味。
她问在屋里伺候的人,“少爷屋里今日熏香了?”
沈澜年纪小,沈夫人从不让小孩子熏香,所以这屋子里一丁点的味道,一下就被沈夫人闻出来了。
下人赶忙回答:“并没有。”
沈夫人有些疑惑,此时儿子从里面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娘,你看。”
沈夫人看见儿子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椭圆形块状物体,而且发现自己刚刚进屋时闻到的香味竟然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看,忍不住也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沈澜回答,“这是用来洗脸的香皂,娘不是说有时候会觉得脸上的胭脂膏子洗不干净吗?香皂洗脸很干净,用它一定能洗下来。”
沈夫人没太信儿子的话,但是儿子的这番孝心,沈夫人还是觉得很开心的。
沈夫人自从生了孩子以后脸上开始有了一些小雀斑,所以她为了好看就会上一些妆,尤其是上妆用的石黛和铜黛,的确不好清洗。
澜哥儿看向母亲身边的妈妈,“王妈妈,你快去让人打些水。”
王妈妈看了夫人一眼,然后笑着出去打水。
儿子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加上现在又是晚上,沈夫人自然没拒绝洗脸。
澜哥儿在一旁看着道:“娘先把手打湿,然后再拿起香皂揉一揉,等出泡沫以后就把香皂放下洗脸。”
沈夫人按照儿子说的方法用了一下香皂,只觉得手上和脸上清爽无比。
当沈夫人擦完脸以后,一边的王妈妈惊讶的道:“夫人,你脸上之前摸的胭脂全都洗干净了!”
说着王妈妈就递过去一面铜镜,然后沈夫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脸。
还真的干净了。
不仅变干净了,沈夫人闻了闻自己手上的味道,此时她手上还残留着一些香味。
澜哥儿骄傲的挺起胸膛,“我就知道有用,娘把香皂拿走用吧。”?
第91章 文渊来了
这几天姜余有点烦恼,他没想到在府城的生意能这么顺利,也没想到不起眼的饸烙面和卤肉生意能这么赚钱。
朝廷规定铺子年收入到五百两银子的,主人家必须转商籍。
结果他才来府城开了两个多月铺子收益都快三百多两了,现在超过五百两是迟早的事。
如今顾文承读书科举,姜余担心若是自己转商籍会对顾文承有影响,所以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这个事。
“小余哥,那些香料我都买回来放到铺子里了,这是单据,你要不要看一眼?”顾文华话音落下就看见姜余脸上略带苦恼的表情。
顾文华开口问道,“小余哥你怎么了?是铺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为了不让铺子用的香料秘方泄露,铺子几个人每隔几天就分批次的去府城各个不同的药房或者香料铺子买调味料。
姜余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也没瞒着顾文华,直接道:“我在想转商籍的事。”
顾文华听见他这么说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他知道文承哥因为读书的事情,所以三叔一家都不能入商籍。
也正是因为不能入商籍,所以三叔早年在县城里买的铺子也没法自己占了做生意买卖,而是转租给了别人。
三叔就一直在摊子上杀猪宰羊,逢年过节走街串巷的给人劁猪,这样累是累了些,但是没有古代的铺子,走街串巷劁猪杀猪没个准确的收入,所以不用转商籍。
姜余道:“我担心我入了商籍以后会给文承哥带来麻烦。”
毕竟如今自己的名字是挂在顾家的,而且他和顾文承又是这种关系。
顾文华轻笑了一声,“这有什么难事?如果小余哥你信得过我,就把铺子放在我名下,我变成商籍不就得了。”
姜余一惊,转而摇头,“这怎么能行呢?最近铺子生意好,万一你真成了商籍,那可是三代科举都要受限的。”
顾文华挠了挠头,“这些对我本来也没什么影响,因为我娘就是商籍啊。”
姜余现在是真惊讶了,“二伯母怎么能是商籍呢?”
顾文华解释道:“酿酒和一般生意不一样,是必须要去接县衙登记在册的,我娘做酿酒生意的前提就必须是商籍,我娘已经是商籍,所以我转成商籍也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