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明朝,皇帝废除中书省,给儿子分封地,使朝廷变成了皇帝的一言堂,这才有了后面的土木堡之变,土木堡之变导致拱卫皇权的武勋贵族彻底没落,文官集团的迅速崛起,也加剧了皇权与文官集团的矛盾。
后面清朝时期,因为政权特殊的原因,当朝皇帝不信任汉人,但是皇室一部分宗亲却希望恢复早期的八王议政制度从而反对皇帝,后续出现军机处则是封建君主专制的顶峰,皇权也达到了顶峰。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如今顾文承身处的官场,从历史上来细扒,都能找到出现过的类似情况。
顾文承这些年往外头的钱可没少送,关系也没少拉,但是他在姜余心中,依旧是那个坦荡正直、一心为民、清正廉洁的顾文承。
顾文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小余喜欢我这样吗?”
姜余的耳朵慢慢变红,他抬头认真的看向顾文承,“嗯,喜欢你。”
顾文承被姜余又一次直球击中,他努力压下自己内心的喜悦,问:“可是,若是你有一天发现,我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完美呢?”
姜余回答,“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人啊。就连圣人都会犯错,若是文承哥你要求自己不犯错那也太苛刻了。而且,我喜欢的是文承哥你,无论是你的哪一面,我都会喜欢。”
姜余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但是文承哥你也一直都在包容我,所以我想……唔!”
姜余一下顾文承吻住,他惊讶的瞪圆眼睛,似乎对顾文承举动十分惊讶。
良久后,顾文承把额头抵在姜余的额头处。
姜余感觉到了顾文承身体某处咯自己的小肚子,他一动也不敢动,如今车夫就在外面驾马车,万一听到什么动静就不好了。
“乖,让我抱抱。”顾文承道。
但是过了一会儿,那种微妙的触感丝毫没消下去,姜余总觉得顾文承会被憋坏,他咬了咬牙。
“不如,我帮你吧。”
顾文承呼吸一滞,“怎么帮?”
姜余用实际行动告诉顾文承,他表情严肃,“这样帮。”
顾文承:……真是要他命了。?
第151章 太恶心了
去上京城的路上很无聊,如今从禹州去坐船的那一段路还好都是水泥路,赶路不仅比以前快了不少,也比土路要平稳。
马车行驶在水泥路上减少了颠簸感,使旅途轻松了很多。
一个多月后,初冬之时顾文承和姜余二人到了上京城。
在禹州的五年时间,因为顾文承在外任没法回来,所以顾家父母只是去过三次禹州小住,后面又回到了上京城。
接下来顾文承和姜余要去浙江,路途更加遥远,顾家父母就更没法跟着。
回来的这几天,姜余和顾文承两个人除了陪伴父母之外,顾文承开始和之前京中的故交联系,尤其是老师刘嵩,刘嵩和顾文承谈了很多两个人没法往信上写的朝廷上发生的事。
而姜余则是开始跟跟着众人看上京城的工坊如何,尤其是最新发展的玻璃工坊。
一日,天气不错,姜余和顾父顾母在院里边晒太阳边说话。
姜余道:“爹娘真的不和我们一块去浙江吗?”
顾母看着姜余,“我和你爹在上京城挺好的,文华那小子心眼好,如今他把你们二伯父和二伯母一块接来上京城了。我们平时就在庄子上种种田,说说话,日子过得滋润的很。”
顾父坐在一旁,手不停的编框子,“如今庄子上的猪养的可好了,还有不少人家直接去庄子上预订猪,过年过节时都不够卖的。”
姜余听着父母的说话,脸上露出笑容,“那是爹你把猪喂的好,若不是猪不好,肯定不会有人家上门预订的。”
顾父听到姜余这话,笑的合不拢嘴。
顾母握住姜余的手,悄悄问他,“你们回来这些日子,我一直没问。文承欺负过你没有?”
姜余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急忙道:“没有没有。”
顾母看见姜余这副样子,反倒是叹一口气,“这俗话说的好‘靠山山跑,靠树树倒’,靠人总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掌握本事和钱才是最大的底气。我之前听说,你在禹州挣了钱以后,又是帮衙门修路,又是帮盖房子,建私塾的。
外人听到这事,只会夸你是大善人,可是娘得告诉你,你别有什么钱都往文承身上投,自己手里得留点。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有一天顾文承突然混蛋了,你好歹还有些倚仗。”
姜余听着顾母实心实意的为自己筹谋,年纪大的人很有时候想的比较多,姜余知道顾母是真的对自己好,才会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的。
“嗯嗯,我知道,我现在可有钱了,文承哥都没我有钱。”
顾母听着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这还行,若是什么时候文承欺负你,你就回来告状,娘给你撑腰。”
姜余感动的一塌糊涂,他鼻尖发酸,一把抱住顾母,窝在她怀里撒娇。
“还是娘对我最好。”
顾母一手拍着自己这个儿子的肩膀,十分亲香的叫“我的儿”。
此时刚刚拜访老师回家的顾文承,把这母子俩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
顾文承:……
怎么一回家娘就在小余面前说他坏话?
再说了,他怎么就靠不住了?他可靠的狠。
顾文承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走回去把姜余拉到自己身边,打断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姜余:……
顾母:……
顾父:……
顾文承仿佛察觉不到此时的尴尬气氛,“娘,我和小余今天出去吃。”
顾母尴尬的咳了一声:“出去吃也挺好的。出门吃饭,你记得掏你自己的钱。”
顾文承:……他十分好奇,如今他在娘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努力忽视掉身后顾母的目光,顾文承带着姜余上了马车,吩咐驾马车的马夫,“去荟萃楼。”
“是,老爷。”
上了马车之后,顾文承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长长的睫毛垂在,看上去一副要长蘑菇的样子。
姜余轻咳一声,“娘,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顾文承不为所动,“我知道娘对我有误会。”
然后他就抱住了姜余,声音里带着委屈,“我知道娘对我有误会,但是没关系,我不在意。”
姜余心疼急了,“等我回去就和娘说,咱们关系一直都特别好。”
顾文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宽大的身体把姜余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
“没关系的,其实我不在意别人怎么想。”
姜余心软成一团,“那怎么行,文承哥你是要继续做官的,你的名声很重要。”
顾文承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在我心里,你信我就够了。”
姜余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顾文承:心满意足,看来娘说那些话对小余完全没在意。
荟萃楼一顿饭吃的很不错,姜余很久没有尝过荟萃楼的菜了,这里厨子的手艺依旧不减从前。
两个人在一个包房用餐,房间门被人一下推开。
来人脸有些红,明显是喝了不少酒,在看见包房里只有姜余和顾文承两个人,一个清秀漂亮,一个斯文俊朗,而且这两个人明显举止动作十分亲密,他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我看见了,你们俩偷偷的好。”这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嘴说些轻佻话。
“陈公子?陈公子?”
此时后面又跑进来两个面前的公子哥,这二人进来就要把陈骥拉出去。
“陈公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走错包房了,咱们包房在旁边。”
陈骥挣脱开拽自己的两个人,“你们走一边去,没看见我和新认识的两个朋友说话吗?”
顾文承上下打量这位陈公子,脸上看不出喜怒,“南方来的?”
对方说官话虽然说的不错,但是还是多少带着一些地方口语。
陈骥看了一眼顾文承,眼神又开始不安分的瞟向一旁的姜余,虽然他有几分醉意,但他也看的出来,开口说话男人一身穿着打扮不俗,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因此他没有贸然动手。
“我明州陈氏,家里在司礼监挂名,家中富贵,钱财生意众多。”
姜余听到对方这样说,突然眼神一动,他记得这两天文承哥对自己说和明州织造局有关联的人家时,好像有提到过陈家。
顾文承从位置上站起来,趁对方不注意,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桌面上重重一磕。
此时姜余走到门前,利落的把包房的门关上,杜绝外面的一切视线。
紧接顾文承单手直接把眼冒金星的陈骥翻了个面,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桌子上,抄起手边的茶壶,一壶茶直接浇在对方脸上。
一旁两个人没想到顾文承会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其中一个人想要上前阻拦被另外一人拉住。
因为其中一个公子认出了顾文承穿着一身天青色妆缎袍子,妆缎是云锦的一种属于朝廷贡品,一般富贵人家即便是手里有这种料子做的衣裳也不敢如此张扬的穿出来。
另外朝廷有明确规定,五品以下官员不得使用蟒段、妆缎、貂皮猞猁狲,因为这些都是给皇室织造衣物的,其他人不可逾越穿着。
公子哥越想,脸上的表情就越不好看。
他们这群上京城的纨绔子弟,其他本事没有,认人是绝对在行的,就怕出门在外惹了不该惹的人,被家里挨骂。
他可以肯定满上京的宗室皇亲、侯门公府里都没有眼前这一号人物,所以对方只能是年纪轻轻身五品以上官职,且深受陛下宠信,亲赐供品锦缎的天子近臣。
对方明显有些功夫在身上,难道是这些年海上立功的武官?这也不对啊,这人浑身上下文质彬彬的模样,应该是文官才对。
公子哥看向姜余,姜余朝他笑了笑,今天他和顾文承穿着情侣装。
公子哥:……
就在对方头脑风暴的时候,顾文承已经把陈骥扔在了地上。
“酒醒了吗?”
陈骥跌坐在地上,一壶茶水浇在他脸上,还是当着两位朋友的面,这让陈骥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就在陈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旁边的公子哥眼疾手快,蹲在陈骥身边一把捂住他的嘴。
“我这兄弟今天喝灌了两杯黄汤子,神志不清走错了门,无意惊扰大人,还请大人赎罪。”
顾文承倒是看出来这人乖觉,“那这位公子身上的茶水?”
对方笑道:“喝多了酒,无意中摔了一跤,顺道弄撒了茶壶而已。”
姜余看向说话的公子哥,心想这人好巧的嘴。
今日这事其实就是一个糊涂人干出的糊涂事罢了,对方举止言语轻佻,若是传出去恐怕不好,索性顾文承把人打了一顿出了气。
两个人一人驾着陈骥一条胳膊,“陈兄咱们走了,走了。”
陈骥虽然是纨绔,但他毕竟不是傻子,尤其是身边说话的朋友,对方可是伯爵府的公子,可见这个包厢人的身份不一般,然后两个人就驾着陈骥出去了。
包厢门被关上,姜余坐在位置上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幸好咱们吃完了,否则今天这几盘菜就白白浪费了。刚刚那人说明州陈家,是不是就是那个皇商陈家。”
顾文承点头,掀起袍子坐在姜余身边,“肯定错不了。只是没想到这陈家到了上京城竟还如此嚣张。”
姜余抿嘴笑了笑,“毕竟是老牌皇商,和家中几代人和司礼监打交道,钱财不缺,姻亲众多,嚣张跋扈也很正常。”
顾文承道:“明州中的丝织坊有一半多都是陈家,等你到了明州,少不了要和陈家打交道。”这也是为什么刚刚顾文承只是简单教训了一下对方而已。
姜余叹一口气,“我现在已经开始对陈家印象不好了。”尤其是对方竟然用那种恶心的目光看文承哥,十分惹人讨厌,到时候他要给陈家穿小鞋。
顾文承此时在想,他要看看陈家人为什么来上京城,刚刚那人看小余的眼神实在是太恶心了。?
姜余一手摸着下巴道:“刚刚说话的那个年轻少爷好像认识咱们。”
顾文承道:“那人应该是看见了咱俩身上的穿着,所以才会开口称呼我大人。只要我应一声,他就心里有个底,然后快递把那醉鬼拖出去,这样事情闹不大,咱们彼此脸上都能好看些。”
姜余微微一愣,接着看向自己身上这件天青色银线绣花夹袄。
“原来如此。”前两年因为铁矿山和制造玻璃的事,宫中赏了他们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各式各样的布匹和毛皮。
宫里赏的这些东西向来都是有说法的,根本没法送人,再加上这些布匹都是好布,于是姜余叫人做了衣裳,他和顾文承今天身上穿的这件衣裳还是上年秋天让人做的。
姜余突然皱眉,“一个京城的公子哥都能认出来咱们的衣裳,那姓陈的醉鬼家里还是做布的,他怎么认不出来?”
顾文承此时正在给姜余倒水,听到姜余这句话他动作一顿。
此时姜余也反应过来了,转头缓缓看向顾文承,二人异口同声的道:“陈家好大的胆子。”
姜余搓手手,“若真的是咱们想的那样,陈家在明州说不定一直私扣贡品布匹,供他们自家穿着。这陈家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来上京城竟然还这样不收敛。”
顾文承皱眉想着陈家的姻亲关系,对姜余说,“日后到了明州织造局,要格外提防陈家。”
姜余点头,“我知道了。”
三天后,姜余和宫里来收肥皂的魏公公笑着说话,二人无意中突然提到陈家。
魏公公笑着道:“之前在宫里冬天都是穿从明州送过来的绢布,这绢布夏天穿着舒服,冬天可就冷了。如今有了姜大人从禹州送进宫的羊绒布,做成衣裳贴身穿在身上,真是又轻便又暖和。”
姜余也说着客气话,“若不是魏公公你们做事牢靠,又得贵人青眼,贵人心疼公公们平日辛苦,这才让羊绒布入宫,否则我这羊绒布也进不来这好地方。”
魏公公听着这无形中的奉承话,笑的开心,然后就听姜余话锋一转,“刚刚听公公说,之前宫里用的都是从明州送来的布。”
魏公公转念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听说,过些日子眼前这是姜大人就要去任明州织造局主事,而陈家可是明州最大的丝织户,不仅如此陈家在司礼监帮忙宫里做着其他买卖营生。
“可不是嘛。明州可是个好地方,那里进供上来的布,宫里的主子们都十分喜欢。”
姜余开始打探消息,“前些日子我在上京城好像碰见明州陈家的人了。”
魏公公立马会意:“前段时间暖和的时候,陈家人上京了,听说好大的阵仗,长长的队伍,总共十几驾马车。”
魏公公压低声音道:“之前浙江民反的事,咱家听说好像牵扯到了陈家。陈家主去世,如今魂归故土,要把牌位供奉进上京城的陈家老宅祖地。如今陈家明面上是陈家大少爷陈骥领事,我曾见过那陈骥一面。”
魏公公摇摇头,“年岁不大,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生意的。”
最近两年虽然宫里没在一直说缩减开支的事,但是皇后娘娘向来是个节俭的人,他看啊,这陈家的皇家买卖是快做到头喽。
姜余把这些话听在了心里,继续和魏公公说话。
然后就在姜余和顾文承还在继续打探陈家在明州的情况事,陈骥突然出事了。
他先是在寿王殿下的生日上一出手就是一棵红珊瑚树,引的在场所有人惊呼,这棵珊瑚树直接把宫里送来的赏赐都比的寒酸了不少了。
在大周朝红珊瑚被视为皇家珍宝,很多饰物上规定要有红珊瑚的装饰,如今陈骥出手的这棵珊瑚树,真真是“豪气”。
紧紧接着没几天,他又在一处戏楼和人争强戏子的时候,把对方推下楼梯,对方直接顺着楼梯滚下去,当场没了呼吸。
姜余听王二说的这些,惊讶的合不拢嘴。
王二也感叹的说,“小的这些日子去打探消息,就听人说那陈骥仗着自己亲姐姐在宫里当贵妃,又仗着他们家有得力亲戚,就在上京城闹了不少稀罕事。
他出手极其大方,包场包酒席都是平常事,这次被人起哄和人打架。他打死了人之后,身边的人吓的要死,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后来小的就听说,这陈骥身上,可不只背着这一个人命官司。”
姜余一惊,“你说真的?”
王二,“绝对错不了。”
姜余想了想,中午吃完饭就把这事告诉了顾文承。
顾文承问:“你怎么想的?”
姜余抿了抿嘴,“这陈骥在上京城都这般有恃无恐,恐怕陈家在明州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我有些担心。”
顾文承拍着姜余的背,“不用担心,陈家很快就要倒霉了。”
姜余:瞬间惊讶!
顾文承无辜的道:“这和我可没关系,都是陈骥自己太高调。”
姜余此刻继续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顾文承。
实在不是姜余不信,关键是顾文承在禹州这些年展现出来的实力,让姜余觉得顾文承完全可以把陈家收拾了。
顾文承在禹州先是借着水泥路,分别打压了一旁豪强,又拉拢一批豪强。
在这些豪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趁机让姜余发展各种工坊,以招工的名义招来一大批年轻工人。
然后就开始在工坊内部以选拔一批管事的名义,开办了夜校,夜校专门教授识字和算术。
夜校用的教材顾文承特意让人编的,其中用上了拼音,而教授学子的“教师”都是顾文承和姜余早就开始秘密培养的人,比如引泉赫然就在其中。
这教材这可顾文承上辈子生活的时代,国家顶级的专家学者编出来的教材。
于是就在一年之内,衙门内部的无品级专门管事的胥吏?,就来了一批大换血。
顾文承作为一个“天降”的禹州知州,本来应该坐在官衙里和当地的豪强们斗个你来我回,可结果却是顾文承不仅另外支了一个桌子,还把原本禹州的桌子给掀了。
顾文承在一年之内基本掌控了禹州,接下来经济、文化、教育、农业等一系列手段下来,禹州的税收直接超过江右其他地区税收总和。
这些事情虽然听起来很轻松,实际顾文承做起来也挺轻松的。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是沉迷于禹州那些豪强不停的给自己送钱,然后他就把钱投入自己办的“夜校”里。
当地豪强:……你礼貌吗?
顾文承开始和姜余说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前段时间浙江民变,而陈家家主身死正是在浙江民变的时间死了,很难说清对方的身死是不是和民变有关系,陈骥带着家人上京,明面上是为了保住自家在司礼监的生意,背地里是来求庇护的。
但是陈骥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货色,也可能他是向来肆意妄为惯了,来上京城短短三个月就闹出了不少事,如今身上又背了人命官司,这次肯定要吃大亏。”
姜余皱眉,“杀人偿命,陈骥杀了人难道死了不了?”
顾文承摇了摇头,“对方只是个六品官员家次子。”
姜余有些生气的把头往顾文承肩膀上撞了撞,“我真生气。”
顾文承用手捂着他的额头,怕他撞疼了,“这也没办法。还记得本朝的商户分那两种吗?”
姜余回答,“分在司礼监挂名的和在户部挂名的。”
就像之前自家因为在香皂入了皇帝的眼,所以当时就成了在户部挂名行商的商人,本意是户部掏钱买自己的东西。
但是后面姜余有了上京城的玻璃厂之后性质就变了,朝廷有官厂性质的玻璃厂,但是因为“官搭民供”的制度,官厂会将一部分任务分派到民厂中完成。而姜余的民办玻璃厂,就变成了拿皇家的钱,给皇家烧玻璃,这种性质就直接变成“官商”。
顾文承道,“陈家在司礼监和户部都有挂名,我想想办法,定能把陈家在司礼监的挂名给除去。只要一除,陈家就无法继续在和明州织造局合作。但后果也有,陈家一定手里有很多技艺高超的织娘,若失去陈家,明州织造局的布匹质量恐怕会下降。”
姜余自信笑笑:“陈家在明州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我不相信他们就没有对手。拉拢一个,打压一个的手法,我也是会的。”
顾文承捏了捏他的鼻子,“机灵鬼。”
姜余还是有些生气,“真是便宜陈骥,他身上背着两三个人命官司,还能这么逍遥自在。”
顾文承一手穿过姜余背后的发丝,意味深长的道:“也不见得就能逍遥自在。有时候蚂蚁多了,也能把大象咬死。”
五天后,司礼监果真把陈家的名字给去了,而这几天陈家母亲为了求人把陈骥从大牢里弄出来,压根没心思管这些。
陈骥的母亲短短几天内好像老了五六岁一般,虽然她们是大房,但是叔叔伯伯可不少,她丈夫死了,要不还是她有儿子,说不准在司礼监和户部的挂名就轮到叔伯头上去了。
他们这次上京一是和上京的亲戚们联系感情,二是巩固一下陈家在司礼监的挂名,可如今司礼监的挂名说没就没了,但至少他们在户部的挂名还在,日子总得过下去。
经过这一事陈骥在上京城老实了不少,但本性难移,很快便故态复萌。
而顾文承和姜余两个人在年后,天气暖和时启程去了明州。
这次他们可不是一个被编官,一个是白身的去赴任。他们一个成了巡抚,一个也是六品主事,深受皇帝信任的去赴任。
就在姜余看着江面一心踌躇满志的时候,旁边的顾文渊突然吐了出来。
姜余:……
禾姐儿直接把嫌弃挂在了脸上,“都说你这次身体不舒服就别一块去明州了,你逞什么强?”
顾文渊前几天就有些不舒服,如今刚刚吃了药,猛一下坐船就有点晕。
“不行,你们都去明州,我也要去,别想把我丢下。”说着他又开始趴在船边上开始往下吐。
姜余见他脸上实在不好,刚想说话,就见禾姐儿从荷包里掏出干梅子递给顾文渊。
“吃这个,能去一去嘴里的味。”
文渊坐在甲板上,接过梅子往嘴里塞了两颗。
“小余哥,听说明州富硕,咱们去哪里之后先要干什么呢?”
姜余一挥斗篷,指着江面豪气万丈的说:“当然是招绣娘。”
啪啪啪,顾文承立即开始鼓掌。
禾姐儿:……
顾文渊:……
江 朱:……
凝姐儿:……
王家兄弟:……
他们一头雾水的跟着开始鼓掌,但是他们心里有同样的疑惑,这有什么好鼓掌的。?
第153章 改革